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chapter20
    在玻璃出产之前,安泽一是所有皇子当中最有钱的。

    而当玻璃出产之后, 安泽一直接成为了全国最有钱的。

    原因无他, 玻璃,玻璃镜子, 太赚钱了。

    尤其是玻璃镜子, 在这个无论男女都爱美的年代,简直让无数人愿意花钱去买。书本大小的和等身大小的天地差距的价位,却依旧让安泽一名下的铺子订单排到三个月之后。

    金钱如流水一样流到安泽一的腰包当中,当第一个月分红的时候,李隆基、高力士和王家, 都震惊了。

    不是只有一成吗居然这,这么多

    王家的家主, 安泽一这辈子的亲舅舅王守一看着这送来的白花花的银子, 抬起手, 一巴掌拍在自己脸上。

    他不是早就应该知道他家这个大外甥有多能赚钱吗

    贪财的王国舅回想一下老父亲临终之前的再三叮嘱, 再看看这白花花的银子,下定决心。

    他这个晋王外甥, 用他父亲的话,从小就是一个眼睫毛都是空的长满了心眼的人,这种人是极有主意的。王家的那点心思,人家眼睛一扫就可以看出来。所以,王家当不成帮忙的神队友,但是也别再当拖后腿的猪队友,老老实实跟在晋王后面, 没有功劳还有苦劳,看在有容的颜面上,也能被他护着些。若是像当年的孙昕那样拎不清的,就等着眼睛里揉不得沙子的晋王大义灭亲吧。

    这些年,他一直老老实实,晋王在前面吃肉,王家在后面喝汤,纵使他人眼红又怎么样晋王是王家的外甥,他愿意照顾王家,别人也就只有眼红嫉妒的份儿

    看着这玻璃的收益,王守一拍板决定,以后他们家就老老实实听晋王的,他往东他们就绝不往西。他相信以晋王的心眼和能力,绝对可以让王家舒舒服服躺赢的

    对,他对这个外甥,就是这么有自信

    而李隆基看到入了他私库的白花花银子,愣了一下,然后问向高力士,在知道钱数量一样之后,只觉得心脏一抽,有点疼。

    难怪阿泽那个孩子让他定位为和丝绸瓷器一个等级的税收,尼玛,这利润,太高了

    别说李隆基和高力士眼热,太子和其他王爷这些只能看着的更是嫉妒的眼睛都冒绿光了,钱啊,那都是钱啊

    白花花的钱啊

    收买官员,拉拢势力,讨小妾欢心,送得宠孩子礼物,捧自己喜欢的歌姬,哪一个不花钱

    算一下,尼玛,就老七就是后院一个女人都没有,除了他自己就两个新来的便宜儿女,整个晋王府主子就三个人,多省钱啊

    “啊嚏”

    “没事吧,王爷”姚黄上前一步,轻声道。

    安泽一用手帕捂着嘴巴打了一个喷嚏,摆摆手“我觉得有人在背后骂我。”

    擦擦,然后,安泽一继续手里抱着自己家小包子李倓,自己念书给他听。

    所以听闻安泽一回来,去换衣服的李沁来到玩偶屋的时候,看到的,就是懒洋洋靠在身后巨大的棕熊玩偶上坐在地毯上,怀里抱着李倓念着书的安泽一。其实这个画面很搞笑的,安泽一身后棕熊玩偶个头非常大,毛绒绒的模样憨态可掬,而安泽一身形又是纤细清瘦的,靠在玩偶坐着,怎么看都像是陷在了棕熊软软的肚皮当中。而他怀里抱着的李倓,又是身上穿着棕色的小熊连体衣服,毛绒绒的,窝在安泽一怀里,就像是一只小小熊一样。

    e有一种熊妈妈和熊宝宝的既视感。

    李沁忍不住抿着嘴扬起嘴角。

    或许,这就是自己一直都想要的吧,可以拥有一个慈爱温柔的父亲,弟弟被父亲重视用心培养,自己被父亲疼爱,她已经很知足了。

    “沁儿。”安泽一抬起头,对李沁笑了笑,把手里的书放在旁边的地毯上,一手握着一只小手地握着李倓的双手,拍拍:“看,我们的倓儿在找姐姐呢。”

    本来看到姐姐很激动的李倓:“”

    感觉便宜七叔每天都在刷新我的三观

    放开我的手你这个奇怪的怪蜀黍

    “姐,姐姐。”无视身后抱着自己的安泽一,李倓看向李沁,声音奶声奶气的。

    于是,本来找李沁过来的安泽一,和过来的李沁,同时精神一震。

    “倓儿会说话了”

    “叫爹爹”

    两个人声音同时响起。

    李倓:“姐姐。”

    连哄带诱惑的教他喊爹,哄了他很长时间,小家伙都不搭理他,最后在李沁看不下去眼,说了一句“倓儿叫父亲呀”,这个奶娃娃才施舍一般喊了一声“父亲”。

    安泽一:有点小忧郁呀。

    心塞塞的安泽一,果断决定报复回去。

    半盏茶之后,安泽一心满意足的把张牙舞爪的小孩交给一脸忍俊不禁的白术负责照顾李倓的侍女,然后看向目瞪口呆的李沁:“走吧,沁儿。”

    “好,好的,父王。”

    李沁看着自己弟弟,颧骨处各画了一个螺旋的圈圈,白白嫩嫩的脸蛋上各画了三道猫胡子,用胭脂画完了的安泽一后来看着指尖上残留的胭脂,果断在李倓脑门上画了一朵玫瑰花。看起来,本来白白嫩嫩的小娃娃,成了一个小花猫。

    之前她很担心,弟弟如此不给面子,父王会不会生气会不会斥责结果事实上,生气是生气,斥责倒是没有,而是恶作剧一样的捉弄。

    想着七叔这个父亲,再对比对比之前一直都对自己和弟弟冷漠无视的生父李亨,想想这些日子晋王府舒适的生活,李沁心里面的太平,彻底的倾向了安泽一。

    “沁儿”

    “对不起,父王,儿臣,儿臣”

    “我没有责怪你的意思。”揉揉小萝莉的头,安泽一有点心疼小萝莉的敏感早熟,这是在李亨那里吃了多少苦才成了这个样子“只是走路的时候走神,是很容易撞到墙的。”

    “是,父王。”回过神的李沁看着面前,惊呆了:“这,这是”

    “你要学的。”

    “父,父王,我要学这些”李沁看着面前的书房,整个人更惊了。

    目光扫过之处,除了史书经纶,就是朝廷邸报,诗词歌赋虽有,却是少数。

    虽然说唐朝开放,对待女子也是比较宽松的,但是,武周结束才二十年左右,也没有多少女子有机会可以像男儿一样看这些啊

    一时间,她都忘了自称说“儿臣”了。

    “嗯。”安泽一点点头。

    “我,我难道不应该学习女红管家吗”想想自己那些同父异母的姐姐所学的,李沁小声问道。

    “女红管家”安泽一微微扬眉:“我们府上不缺钱。”

    “啊”

    “我们府上又不缺钱,更不会缺针线丫头,你想学就学学玩,不必重视。至于管家之事,也一样,自有那些管家婆子。”

    “沁儿,你是主子,所以在管家方面,你只需要知道知人善用,恩威并施,学会如何不被下人蒙骗就足够了。其他的,若事事让你操心费神,那养的那些管家主使干什么吃的”

    “那,那琴棋书画呢歌舞乐器呢”李沁觉得自己整个人的三观都快被自己这个年轻的父王给毁了。

    “消遣,悦人。”安泽一平静道:“等到宫里庆宴的时候,我带你去看看,你就会知道,所谓的能歌善舞,除了自我消遣,也就只是悦人罢了。”

    悦人悦谁

    当然是那个九五之尊的人。

    “不过,”安泽一看着她的眼睛,微笑一下:“如果沁儿你喜欢那些,想学的话,也不是不行。”

    “父王,那在你心里面,我应该学什么”

    “读书。”安泽一看向她:“沁儿,我不知道你在三哥的王府里是怎么长大,又学习了多少,但是在我们家里,无论男女,都是要读书的。”

    “沁儿,读书从来都不是无用的。”安泽一幽幽道“只有读书,这样你面对生活中的点点滴滴时,才会做到世事洞明皆学问,人情练达即文章。”

    “而且像我们这样的身份,将来你的未来夫君你不必害羞,这是你必须要面对的未来。”安泽一看向她“生活不是风花雪月,你将来嫁与他人为妻,必须要有足够的眼光,看得懂邸报,能够在事情发生之前作出反应。”

    “妻者,齐也。这说明什么做妻子的与未来的夫君是平起平坐的,那种一辈子浑噩愚昧、乖巧听话、好摆布的女子,是不会被哪一个男子重视的。”

    他希望生得如同自己上辈子的母亲一样的沁儿一生平安喜乐,无忧无虑,被宠成一个小公主。但是事实上,他不可能一辈子都护得了她,她将来会嫁给一个人,会有自己的家庭,她不可能一辈子都立不起来。

    怎么立起来

    在姑娘家因为世道不能肆意游历四海江山的情况下,唯一的希望就是读书,读书,获得人格上的独立与圆满,这才是一生幸福感的来源。而不是把自己局限在后院的一亩三分地,为了所谓的丈夫所谓的孩子而放弃自我,那都是不值得的。

    他的母亲,虽然被家里人宠成了小公主,一辈子活得天真烂漫。但是他的母亲却是有着独立的思维和属于自己的自由,所以她一生,在他父亲面前都不会活得卑微而压抑。

    李沁张了张嘴,和安泽一一样漂亮的眼睛里缓缓地,出现了泪水。

    “沁儿”

    李沁摇摇头,但是眼眶里面的泪水流出来的更多。她不明白自己为什么会这么难过,为什么会这么想哭。

    这些日子里,她看着越来越符合自己心意的衣食住行,感受着自己在之前忠王王府从来没有过的温暖与体贴,那是她在过去被人冷漠无视时从来没有过的好。

    都说穷人家的孩子早当家,事实上,被父母冷漠相待的孩子也会早早成熟。她想起这些天每每安泽一这个便宜父王从外面回来的时候都不忘给她带一份小礼物小玩具,想起他对自己的微笑对自己的疼爱在乎,她就更加想哭。

    控制不住的想哭。

    从来没有像现在这样被人捧在手心里,从来没有人会这样把她放在心上,亲生父亲无视她和弟弟,他们在那个王府就是小透明一样的存在。娘亲生前不受宠,为了得到父亲的垂爱一心想要生一个儿子,结果生下弟弟之后就血崩难产。没有娘亲,又父亲不疼,她之前的日子,完全就是衬托现在有多好。

    而且便宜父王也不是把她当成小猫小狗一样逗趣养着,而是真心为她着想,为她考虑,仔仔细细,方方面面都为她能够更好。如此一对比,不是生父更胜亲父的安泽一,和明明生父却似两世旁人的李亨,李沁这心里,如何不感慨万千如何不被触动

    安泽一愣了一下,然后上前一步,把小姑娘抱在怀里,李沁捏着他的衣襟,哭得压抑哭得痛苦,他摸摸她的头,语气温柔“沁儿,别怕,父亲在这里。”

    “不开心的话,就说出来。在父亲面前,想哭就哭,想笑就笑,不必委屈自己。”

    李沁哭得更厉害了。

    “爹,爹。”

    安泽一脸蛋轻轻蹭了一下小姑娘的头发,声音更柔和了“爹在这里,沁儿。”</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