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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6、继续买俺
    关于撬墙角这件事,冷千山绝非心血来潮,甚至可以说是蓄谋已久。

    当初裴奕趁他不注意,把丛蕾从他身边撬走,他就无数次幻想过某一天丛蕾迷途知返,重新奔向他的怀抱,他牵着她,大摇大摆地从裴奕跟前走过,而裴奕只能看着他们黯然垂泪。

    最好音乐能配上一剪梅。

    每每思及此处,冷千山就神清气爽,有一种大仇得报的畅快。

    虽然现实证明这只是他单方面的意淫。

    这些年他一直以为丛蕾与裴奕琴瑟和鸣,所以也没有多余的念想,偶尔追忆往事,冷千山唯一的缺憾就是没有先下手为强,毕竟丛蕾和自己才是正儿八经的一家人,要是他知道自己会喜欢上丛蕾,能有裴奕什么事儿

    孰料老天开眼,给了他一个从头再来的机会。

    冷千山承认,在得知裴奕和丛蕾是异地恋时,他就已经蠢蠢欲动,裴奕山高皇帝远,依冷千山看来,俩人迟早得散,十年,能成早成了,还用等到现在他很乐意助他们一臂之力。更别说还有个秦秋荣在丛蕾周围嗡嗡叫唤,与其便宜不知从哪儿来的阿猫阿狗,还不如自己早日将她收入囊中,别人他不敢保证,但丛蕾和他一起,他肯定会让她幸福。

    因此冷千山毫无愧疚之心,并且充满了正义感,裴奕既然不知道珍惜,就不能怪他趁虚而入,他这是在挽救丛蕾的青春,属于积善行德,若干年后,丛蕾保准会感激他。

    冷千山是典型的行动派,正所谓名花虽有主,锄头更无情,只要锄头挥得好,不怕墙角挖不倒,裴奕怎么把丛蕾撬走的,冷千山再清楚不过,不就是说甜话、说甜话、再说甜话么easy,甜话谁不会说,他无非是拉不下脸而已。冷千山拟定了作战方针,从今天起,他就使劲地夸她,夸得她找不着北,丛蕾的意志力向来不坚定,一犯迷糊,自然跟着他跑了。

    这叫做师夷长技以制夷,冷千山信心满满,还未出师,就已经看到了胜利的曙光。

    “哥,你真不住院啊”肖庄摸了摸他的额头,担心地说,“咋还疼笑了呢”

    冷千山翻车后,被节目组紧急送去了医院,幸好沙地软,检查下来没有大碍,伤口看着吓人,其实大部分都是擦伤,他不爱在医院里待着,找了私人医生自己回酒店输液。

    冷千山推开肖庄,不耐烦地说“就蹭破点儿皮,甭大惊小怪。”

    肖庄冤枉死了,冷千山在床上一坐就是一小时,跟中邪了一样,眼见冷千山又开始打坐,敲门声也听不到,肖庄只得先去开了门“韵姐。”

    “他怎么样”丛蕾悄声问,“睡了么”

    “冷哥,韵姐问你怎么样”肖庄大声喊道。

    冷千山纹丝不动。

    肖庄耸耸肩,丛蕾一头雾水“这是在干嘛”

    肖庄说“思考。”

    “”丛蕾拿手在他面前晃了晃,“冷千山还好吗”

    冷千山一把打掉她的手,怫然道“说了让你别烦”骂到一半,他认清来人,音调立马柔和了八个度,“是你啊。”

    丛蕾愣了下“嗯,我来看看你。”

    “我没事,”冷千山答完,觉得自己不能太坚强,毕竟裴奕那小子就总是一副弱不禁风的模样,于是又加了句,“就是头有点痛,可能撞到了。”

    肖庄诡异地看向冷千山。

    “会不会有点脑震荡”丛蕾忧心忡忡,“还是回医院再做个检查吧。”

    冷千山心想老子天天健身,全世界的人震荡了他都不会震荡,但仍旧虚弱地说“没关系,休息两天就好。”

    肖庄看不下去了,说道“哥,我去给你倒杯水。”

    “这不是有水么”丛蕾指着矿泉水。

    “哦,那是我喝的,”肖庄面不改色,“冷哥只喝chatedon,在我行李箱里。”

    肖庄一走,丛蕾略显拘束,冷千山挪出床沿的位置“坐。”

    “不用,你好好躺着。”丛蕾恪守本分,自己搬了把椅子。

    冷千山好歹拍过这么多戏,深知建立关系的第一步是拉近肢体距离,见丛蕾不上当,转而道“你呢,有没有哪里不舒服”

    “没有,我很好。”在冷千山的保护下,丛蕾毫发无损,顶多是受了点惊吓,她搓着手指,“其实我当时有系安全带,你你不用过来的。”

    结巴了,内疚了。

    冷千山不动声色地评估着,看来自己对她好,会令她紧张。

    “我没想那么多,”冷千山轻描淡写地说,“怕你会出事,所以”

    他有意说半截留半截,让丛蕾自己体会其中韵味,如果他没有算错的话,照丛蕾的性子,下一步绝对是向他报恩。

    快来报恩。

    冷千山好整以暇,却听丛蕾嘀咕道“所以我就不应该上车,我本来也不爱玩那些极限运动,要是我不上去,你也不会受伤”

    合着还成他的错了都是他强迫她,他才自作自受的这丫头到底有没有心

    冷千山眉毛一竖,当即就想发火,念及自己的怀柔政策,硬是摁下那股气,尽量温和地说“嗯,都是我的错,下次不叫你玩儿了。”

    丛蕾宁愿冷千山直接损自己,也不要这么阴阳怪气,说道“我没想连累你。”

    “我自愿的,可以吗”

    冷千山自认他已经足够如沐春风,丛蕾却还是满脸的憋屈,和他预计的截然相反,冷千山不懂哪里出了错,只能和丛蕾无言对望。

    “你睡会儿吧,我不打扰你了。”丛蕾起身向他告辞。

    “等等,你”冷千山正愁找不到挽留的话,肖庄就跟黑旋风似的旋进来,把水放在床头柜上“韵姐,冷哥的手还使不上劲儿,一会儿要喝水的话,麻烦你喂一下哈。”

    “”丛蕾问,“那你呢”

    “新闻出来了,记者快把sarah姐的电话打爆了,我得去帮忙,”肖庄风风火火地说,“冷哥这边就先拜托你了哦”

    不容丛蕾拒绝,肖庄又跟黑旋风似的旋了出去。关门时,趁丛蕾没留意,冲着冷千山又是挤眉又是弄眼。丛蕾转过头,冷千山连忙收了微笑。

    她纳罕道“你们这么缺人”

    “不清楚,我不太管这些事。”

    “你究竟伤成什么样子了”丛蕾不方便掀开他的被子看,“你刚才没说你手动不了。”

    在肖庄说之前,冷千山也不知道自己的手动不了,他搪塞道“输完液就好了。”

    冷千山说得越轻松,丛蕾越不安,怕他在强撑,翻车那一幕她还留有余悸,真心实意地说“不管怎么样,都谢谢你保护我。”

    虽然冷千山很不喜欢丛蕾这样感谢他,但总算是回到正轨,到了报恩的环节,他顺水推舟地问“你拿什么谢”

    丛蕾闻言,低落地说“我确实什么都没有。”

    靠,他是这个意思吗冷千山恨不得把丛蕾敲醒,他用尽了所有的耐心,和颜悦色地诱导她“我是说,你可以想想。”

    原来冷千山想要她的谢礼,可是贵的她买不起,便宜的冷千山又瞧不上,而且还得是他需要的,他能缺什么

    丛蕾环视一周,犹疑道“要不我给你买两条烟吧。”

    冷千山感觉自己要装不下去了,裴奕究竟是怎么装的怎么他就装得这么困难看来当年真不是他爱骂人,实在是丛蕾太讨骂。冷千山额头的伤口都快被她气裂了,偏偏丛蕾还关心地问“你是不是哪里不舒服”

    冷千山忍了又忍“我要喝水。”

    水杯不好喂,丛蕾道“我去找肖庄拿个吸管。”

    “我马上就要喝。”

    丛蕾只得将杯口凑到他嘴边“你下巴抬高点,当心流出来。”

    丛蕾仔细掌握着分寸,然而冷千山喝一口漏两口,好似中了风,水流得到处都是,衣领也打湿了,冷千山呛了两声,先发制人道“你别压这么低。”

    “我没有啊。”丛蕾抽了几张纸巾,冷千山顺从地扬起脖子,露出喉结,明明是一个示弱的姿势,却带着强烈的侵略感,像一只伺机而动的狼。

    一定是她想多了,丛蕾把他脖子上的水擦干净,冷千山紧接着道“衣服里也有。”

    “那怎么办”

    “你觉得呢”冷千山反问。

    丛蕾无所适从“我、我给你擦”

    他的手不能动,这里又没有第三个人,冷千山为难道“也只能这样了。”

    丛蕾呆滞地站着,迟迟下不了手,冷千山“嘶”地抽了一口凉气,难受地说“流到伤口里了,快点。”

    丛蕾硬着头皮掀开冷千山的衣服,只见他从肩膀到肋骨都裹着纱布,纱布上有血迹,那是安全带勒出的伤痕,可想而知他抱她的时候用了多大的力气。

    冷千山让她掀衣服可不是为了看她这副祭奠死人的表情,他说道“不疼,别看了。”

    丛蕾红着眼睛,哑着嗓子“不能再有下一次了。”

    “嗯。”

    丛蕾吸了吸鼻子,在他的锁骨和胸膛处潦草地擦了擦,毛巾扫过他的敏感部位,冷千山犹豫了两秒,决定实施原计划,低沉地哼了一声。

    这一哼彻底将沉重的空气扭转为了暧昧,丛蕾的难过还未消退,脸登时红成了大苹果,若冷千山坦荡些就罢了,然而他也忸怩地侧过了头,搞得丛蕾进退维谷。

    “差不多可以了。”冷千山道。

    他的语气仿佛是丛蕾很痴迷于他的肉体,丛蕾有口难辨,冷千山忽然又来了灵感“你顺便帮我换双袜子,行吗”

    “行,”丛蕾此时负罪感正浓,体贴地说,“要帮你洗么”

    冷千山嘴比脑快“你不是发过誓,死都不给我洗袜子”

    这句话猛地将丛蕾拉回了曾经起早贪黑伺候冷千山的日子,她每天都在祈祷他打篮球摔骨折,那她就不用那么勤快地当他的保姆。

    “我都忘记了。”丛蕾尴尬地说。

    “我没忘。”

    假如丛蕾再感受不到冷千山的反常,就白和他相处了一场,她摸不准他的想法,也没有贸然接话,幸而冷千山主动解了围“不用洗,换了就行。”

    丛蕾找出他的衣物袋,拿了一双gui的老花短袜,冷千山嫌憎道“不要这双,花里胡哨,肯定是肖庄买的。”

    肖庄鸡贼,常常买些他喜欢但冷千山不喜欢的东西,最后都是送给他自己。

    冷千山挑来挑去,选了一双vaento的黑色袜子,丛蕾羡慕地说“你活得好精致。”

    “废话,”冷千山随口道,“我可是大明星,你当谁都跟你一样”是个十八线。

    冷千山意识到自己又跑偏了,强行咽下后半句话。

    他得控制。

    丛蕾好人做到底,不仅给冷千山脱了袜子,还打湿毛巾,将他的脚里外擦了一遍,尽管整个过程颇为怪异,但冷千山为自己受了重伤都没说什么,丛蕾认为她也没必要太计较。

    冷千山瞅见丛蕾的小媳妇儿样,不禁感慨江山易改本性难移,重逢才多久,她又成了他的洗脚婢,这种快乐无可比拟,冷千山偷偷给自己点了个赞。

    丛蕾替他换上袜子“我听导演说你要继续拍摄。”

    “嗯。”

    他们的下一个地点是鄂尔多斯大草原,包含了许多竞技类项目,丛蕾发愁“请个假吧,你这样怎么拍”

    “不能耽误进度。”

    早知道丛蕾和裴奕是跨国恋,他第一期就该对她好点。还有两站录制就结束了,冷千山不想浪费这来之不易的时光,若他不在录制时将丛蕾拿下,之后再找理由接近她,必定难上加难。

    丛蕾佩服于冷千山的敬业程度,果然人红都是有原因的,她在这儿耗了不少时间,再待下去也不合适,她正要离开,房外却传来一阵急促的敲门声,冷千山没好气地问“谁”

    白丽瑶焦急地说“阿冷,是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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