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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3、继续买俺
    从他消失以后。

    丛蕾语调平淡, 却如当头棒喝,敲得冷千山呆若木鸡,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你跟裴奕分手,是因为”

    她如无波静水。

    只需一个眼神, 尽在不言中。

    “我以为是近两年的事。”冷千山措手不及, 结结巴巴地说, “你们念大学时,不是、不是还在一起吗”

    “早就分开了。”丛蕾道, “我那些年过得一塌糊涂, 他照顾我,我很感激他。”

    冷千山按住脑袋,只觉头痛欲裂,光线扭曲, 他仿佛身在一座错乱的迷宫之中, 失去了方向,急促地说“你让我缓缓。”

    他虚脱了一般靠着墙壁,慢慢地,痛苦布满了他整张脸, 这种痛苦似乎佐证了他的爱。直至此刻, 丛蕾才相信了不止是昔日的冷千山,如今的冷千山仍然深爱着她。

    不是把她当成玩具一样的喜爱,而是遭受着爱欲的烈火烹燎。

    丛蕾抚摸他眉宇间的纹路,冷千山如同触了电, 反手掐住她的手腕, 咬牙切齿地问“你什么时候喜欢上我的”

    “就是那一年,你说,你爱我。”

    十年前的雪夜, 冷千山在天寒地冻中握住她的手,缓慢地放到唇边,她滚烫的心疯狂地悸动。他说,丛蕾,我爱你。

    从此,她茶饭不思。

    一瞬间,冷千山仿佛被抽空了所有的力气,他支撑不住自己,大半个身子瘫在床褥上“我以为你恨我。”他失神地望着头顶的木梁,表情似悲似喜,似癫似狂,喃喃自语道,“你自己说的,你恨我”

    “冷千山,我恨透你了”

    “你不来,我会过得更好”

    “滚我这辈子都不想看见你”

    那一次会面,丛蕾的决绝振聋发聩,让冷千山做了长达三年的噩梦。

    他没有办法睡觉,一闭上眼就像是被困进了炼狱,一次次被她辱骂,她一次次挥刀斩断他的锁链,他再一次次像狗一样爬回去。

    如此循环,无尽的循环。

    “对不起。” 丛蕾的眼泪从指缝里涌出来,“对不起。冷千山。”

    她终于为自己的年少无知,道出了这声迟来的抱歉。

    “我那时候太累了,你又不在。”泪痕将丛蕾的脸分割得支离破碎,“我当时想不通,你说爱我,但你不在。”

    她仗着他的爱,以为不管她怎样伤他,他总会回到她身边。

    她不知道他们会两不相见。

    听见丛蕾的忏悔,冷千山肝胆俱裂,心中灌满了沉铅。

    一句话的代价,是八万七千六百个小时,三千六百五十天,十年。

    他可以接受他们错过三个月,错过半年,可他不能接受他们整整错过了十年。

    漫长的,没有彼此的十年。

    “该道歉的人是我。”冷千山窒抑道,“丛蕾,是我对不起你。”

    明明是她出口伤人,他不但不责怪她,还将错误全盘揽过,丛蕾泪如雨下“你没有错。”

    冷千山把丛蕾拽到胸前,用力抱紧她“不对,如果我再坚持一次”

    他说不下去。

    他坚持了无数次,丛蕾都没有爱上他,就在她爱上他之时,他偏偏选择了放弃。

    造化弄人,如果他再多走一步,或许他们就不会错过这十年,只差那一步,在她最需要他的时候,他就不会缺席她的难关。

    偏偏是一步之遥,叫人如何能心甘。

    冷千山找不到可以怨恨的对象,便将愤恨悉数倾注在自己头上,他的城墙土崩瓦解,他的心脏四分五裂。不论丛蕾怎么说,他只是一遍遍地跟她道歉,间杂着些胡言乱语,时而说不该跟她表白,时而又说宁肯她不爱他。丛蕾想与他好好交谈,冷千山却当她要离开,手臂收得更紧,仿佛要将她嵌进胸腔内,眼底血丝密布,面容简直有些恐怖。

    丛蕾肋骨生疼,被他勒得喘不过气,眼见冷千山一副魔障了的模样,只好顺着他的话,轻声安抚道“冷千山,我不怪你,真的不怪你。”

    怕他继续发疯,丛蕾努力将他混乱的目光聚焦到她这里,引开话题“我只是想知道,当年你为什么要走究竟发生了什么”

    冷千山动了动唇,似乎不知该从何提起,怔怔地盯着丛蕾。

    “这是我的心结。”丛蕾道。

    山上的大雪与那一年冬天依稀交汇,回忆若隐若现,冷千山陷入其中,喧嚣的血液开始冷却,他缄默良久,才道“十年前,我回云市见你,你问我,为什么会瘦成那样。”

    自打冷千山去a市读大学,组建了全新的社交圈后,找她的次数日益减少,丛蕾只能在社交网络上窥得他的近况,后来他连社交网络也断了,连续一个月音讯全无。

    就在她暗恨冷千山无情时,他骤然从天而降,面色憔悴,形销骨立。

    在丛蕾的盘问下,他避重就轻,先说减肥,又说冷世辉有项目交给他做,后来说他失了恋。

    她信了最后一个答案。

    原来这场分离从他出现起,就已经按下了倒计时,时针滴答响起,过一秒少一秒,他们却无知无觉。

    “你来找我,是有事跟我说的,对吧。”丛蕾如梦初醒。

    “嗯,”冷千山干涩地说,“冷世辉出了车祸。”

    冷世辉出差回家的路上,被一辆大货车撞翻,连人带车滚到护栏外,头部在猛烈的撞击下,长时间无法苏醒,住在icu病房里,靠着各类仪器维持生命,成了一个会呼吸的死人。

    这也是他不愿意接段峻电影的原因,“植物人”三个字总是提醒着他那段倍受煎熬的时光。

    肇事司机主动自首,承认自己疲劳驾驶,过失伤人,愿意承担一切法律责任,然而冷世辉的心腹却给了冷千山一沓资料,他们将司机挖了个底朝天,发现一个庸庸碌碌的小人物,不仅开设了海外账户,里面还多了一笔他承担不起的款项。

    冷世辉的车祸不是无妄之灾,有人要他死。

    “冷叔叔是正经生意人,别人为什么要买凶害他”丛蕾惊诧地道,“以他的身份,新闻上怎么没写”

    “保密了,当时公司在和外资谈一笔大合作,怕对股价产生负面影响,”冷千山说,“对内也只有少数几个人知道。”

    难怪她去澜万的总公司找冷世辉,前台没有表露出任何异常。

    公司表面上发展得繁荣昌盛,冷千山曾以为冷世辉的工作就是坐坐班,应应酬,可真当他身处漩涡中心,才知道其中的内忧外患,风云诡谲,根本不是他一个还在上大学的毛头小子所能想象的。

    冷世辉作为澜万的创始人,多年来牢牢掌握着公司的实控权,然而他的肩膀再硬,也不能扛下越拓越宽的江山版图。公司元老众多,内部派系斗争激烈,为了夺取话语权,有人一直在暗中搜寻冷世辉的污点,试图将他送进大牢,却都被冷世辉见招拆招,一一化解。

    人一旦被财富与权力迷昏了头,再无下限的事都做得出来。他们将目标瞄准冷千山,以此要挟冷世辉,此时的冷千山浑然不觉自己的危险,对冷世辉的警告听而不理,觉得他犯了被害妄想症,仍旧四处浪荡。为护他周全,冷世辉强行给他配了保镖,冷千山自由惯了,对冷世辉的监控深恶痛绝,与他大吵一架,父子俩来不及和好,冷世辉便躺在了病床上。

    “我看着我爸那么虚弱,跟做梦一样。”冷千山沙哑地说,“我当时想,只要他能醒过来,以后再混账,我也认了。”

    在冷世辉出事前,他从未觉得冷世辉是家里的顶梁柱,冷千山自命不凡,认为自己迟早会将他不负责任的爹拍死在沙滩上,在冷世辉出事后,他才发现轰然倒下的废砖乱瓦能压得他连身都直不起来。

    冷世辉将他保护得滴水不漏,一场车祸将阴谋诡计悉数铺开,不等冷千山厘清原委,就被懵懵懂懂地推上了战场。为了防止人心动乱,冷千山与冷世辉的几个亲信联合起来,将冷世辉变成植物人的消息瞒得密不透风,只说他身体不适,需要疗养。然而冷世辉迟迟不出现,各种传闻甚嚣尘上,公司内部开始有人里应外合,私下收购澜万的股份,进而联合中小股东,控制澜万的董事会,妄图罢免冷世辉董事会主席的职务。

    他们推出的董事候选人里,其中就有教导过冷千山的特助jas。

    当初jas年轻有为,平步青云,深受冷世辉器重,句句不离要冷千山向他学习,图穷匕见时,才知他是对方阵营安插的内奸。jas依然戴着一副金丝眼镜,温和有礼地与冷千山问好,而一向冲动的冷千山,顶着被背叛的滔天愤怒,竟没有直接动手,而是像他所鄙夷的成年人那样,挂上了虚与委蛇的微笑。

    “那阵子真不知该信任谁,看谁都居心叵测,别有所图。”冷千山道。

    他刚到a市,除了假期短暂的实习外,对冷世辉的生意一窍不通。冷世辉昏睡不醒,面对董事会里看着他长大的叔叔们,他绷紧了每一根神经,知人知面不知心,就连那些自称是冷世辉亲信的人,他也不敢松懈,字里行间的真真假假,全靠自己抽丝剥茧,才能做出判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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