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贾珍你能不能摆烂
    封妃这事过去,接下来就是省亲了。

    贾政也没想着这么快,这是压根不给喘口气的机会啊。这事开始传出来时大家都不相信,连贾赦都说历来没有后妃省亲的,这谣言就是放屁,谁脑袋缺根筋搞出来的,劳民伤财不说,关键是容易有私相授受之嫌,这是后妃最忌讳的事。不过等消息确凿,听得是上皇意思,他口风就变了,说此乃上皇仁爱,不忍骨肉分离,实乃尧舜再世,再贤明不过了。那嘴脸变化之快,让贾政甘拜下风。

    省亲这事贾政很犹豫。

    听吴天佑说圣人本来的意思是每月准妃嫔眷属入宫探视,这已是宽宥之举,不料上皇直接加码,准后宫妃嫔家有重宇别院者,能安置出行队伍的都可以省亲,宫中受宠位高的妃嫔大半都符合这条件。贾政带入圣人视角,自己想改革被阻,理由是祖宗成法不可变更,这头上皇直接把祖宗成法视为无物,省亲都弄出来了,换他得多膈应啊。

    “吴兄,你家不准备省亲了吧”休沐日,孩子们都各有节目,贾宝玉去探视秦钟了,贾环找贾琮玩去了,孤苦无依的贾政只好约了同样无事的吴天佑爬山,这会爬到半山腰,在亭子里坐下歇脚,稍微喘匀了气他才问道。

    吴天佑挪动着同样疲惫的身体重重落座,闻言摇摇头,“非也,非也,我家也搞,还得大搞。”

    “为何”贾政不解,吴家是妥妥的圣人一派,这谁都知道,无须迎合上皇,像这事目前大张旗鼓看地采买的只有周贵妃家,其他妃嫔家里都没什么动静,皇后家更是直接阖家启程回老家了,说是家里祖坟要迁,这时候吴家做这事不是打圣人脸吗

    吴天佑没应,望着远处的山峦,开始起范,拿汗巾擦了擦眼角道,“存周兄,你也是有闺女的人,应是知道我的感受。我家宝儿是真如珠如玉养大的,这一出嫁就成别人家的了,打出嫁就再未见过,她爹不争气,她是走后门一抬小轿子进的,连回门都没有,后来她出息了,也是家里老太太们去看的,每次回来都说好,我也不知她是胖了瘦了,连生产这道鬼门关都是走过后才告诉我们的。这次是难得的机会,不见见我心不安啊,我也是有年纪的人了,怕百年之后留下遗憾,幸而这次上皇体恤,真是天恩浩荡,亘古未有,让我能有一见的机会,惟愿肝脑涂地以报隆恩。”

    说得真像那么回事,语气伤感,神情悲怆,如果不加最后那句话,贾政就信了。吴天佑子孙满堂,外孙又大了,经常出宫来探望家里,感伤是有的,但这做派也略显刻意了些,这时代别说皇家,就是嫁给普通官宦人家,一迁谪就再不见的多了去了,贾敏就是个明晃晃的例子。未免浪费吴兄一番扮演,贾政照抄贾赦感言,毫无感情的附和,“嗯,都是上皇仁爱世民,如贤明天子再世,吴兄也是舐犊之情,令人动容。”

    “那是,存周兄懂我,最近谁来打听我都得感谢上皇一番,祝君万寿无疆,真得是打心里感谢,”吴天佑展开扇子得意的点头,后补了一句,“圣人也是体谅的。”

    得

    贾政就说按吴天佑的性子,要没圣人准许,他绝不会干这种事的。圣人真是能屈能伸啊,都被啪啪打脸了,还能让吴家也掺合进来,迎合上皇,这是笃定响应者寥寥,给上皇留些面子,怕他一怒之下又干出点什么恶心人的事还是给勋贵们示弱,麻痹大家怪不得后来,周贵妃和元春也就是前后脚的事。

    等消息传开时,荣国府里最振奋的不是当家人,而是下人们。一个个的,到处钻营打听这事府里怎么弄,有哪些缺人的地方,有什么活计可以承揽,有眼色的已经开始活动了,蠢笨些的也琢磨着找谁说说情,反正省亲这事老爷们还没商定,府里下人们已经摩拳擦掌,一派热火朝天景象。

    贾政刚爬完山回来,贾珍就找上门了。

    “老爷,省亲这事是咱们整个宗族的大事,好多老亲都来问说我这事怎么弄有什么帮得上手的地方”

    “能怎么弄,有多大的锅就下多大的米,咱们家现在也不富裕了,不能像以往一样尽挥霍,不为自己也要为子孙后代着想,不然忙完这一次,以后几代都打饥荒,怎么过日子”贾政直接把态度摆出来。贾珍他是知道的,最奢华不过,上次的葬礼白花花的银子就跟流水似的淌出去,花钱不说,还处处僭越,那是他家的事他管不了,这次不行。

    贾珍是不会当面驳贾政面子的,这会点头道,“老爷说得对,不过好不容易出个贵人,这是光宗耀祖的大事,寒酸了也说不过去。老爷,你看这样成不,晚上我设宴,把老爷、大老爷还有几个德高望重的宗亲请来,饭后再把几个大管家叫上,咱们议一议,这事也就定了,尽早拿了主意动工,届时才能赶上时间。”

    宁国府的宴席,在京中算得上第一等豪奢的。人都说再珍贵的食材,在它那都算不得什么,参翅鲍肚也不过取个味,琼浆玉露漱漱口罢了。上次贾敬的寿宴人多,贾政感受还不明显,这晚的小宴真是开了眼界,参加者不过六七,就煮了一头猪、烩了一腔羊,还有巴掌大的河虾、手臂长的龟鱼,更不消说时蔬点心瓜果了。

    “我想着是为着娘娘的事,有心准备的尽心些,只这时节不大好,没有特别的,请诸位长辈多担待。“饭毕,众人转场喝茶,贾珍谦虚道。

    “很好,下次不要这样了。”贾政实在适应不了这种吃法,和荣国府那种繁复精致的吃法相比,说不好哪个更奢侈,一个奢侈在明面上,一个奢侈在背地里。

    “你喜欢吃莱菔茄瓜自个关着门吃,我就好这种,珍儿,下次再备多几只炸鹌鹑,那玩意下酒。”老纨绔贾赦就看不惯贾政做派,祖上那么拼命,不就为子孙后代过好日子吗放着好好的勋贵人家不当,学清流做派干什么,自找罪受。

    贾珍夹在中间,是点头也不是,不点头也不是,只好转移话题道,“诸位老爷,今天是为着省亲这事来的,这事怎么办还是要议个章程出来要不要办,怎么办在哪办花费多少都得议一议。”

    贾赦本是瘫在椅子上的,听到这斜眼看了看身边的贾政,扶着把手把身体撑直了些,拍了拍把手道,“要我说,这事要办,还得大办。”

    “我不同意,要办可以,只能小办。”贾政硬梆梆反驳。

    “凭什么小办,这事上皇和圣人都是同意的,周家那样的都大办,咱们小办还要不要脸面了,以后在京城里别人怎么看咱家”贾赦气得脑壳疼,自家弟弟属驴粪球的,又臭又硬,这事可关系着两国公府几代经营的名声,办差了别人还以为他们家比周家弱呢。

    眼见话题刚起,还没进入正轨呢,两位叔又要吵起来了,贾珍赶紧拿袖子抹抹脑门,打圆场问其他几位长辈的意见。大家都说要办,这问题用不着讨论,连贾政都无法反对,元春是因为上皇勋贵才封妃的,这抵赖不了,所以省亲不能不办,没有半路就跳船的道理,虽然贾政已经蠢蠢欲动了。

    到大办小办时,就说什么的都有,以大办占优。但办成什么样是大办,又各有各的说法,贾珍听着都晕,便道,“不如这样,咱们先盘点下两府帐上的银子,没钱难办事,盘点清楚了再来讨论下一步。”

    众人都点头表示同意,于是把管家们都唤了上来,仔细一问,荣国府这边账上还有十八万两银子,其中五万两是存在江南甄家那边的,宁国府这边稍好一些,账上有二十万两白银,加在一起就是三十八万两银子。

    这钱说多不多,说少不少。要想在两府附近买块好的地皮,那不用想,那是无市又无价。再没落的人家也没有出售地皮的,顶多偷偷把宅子赁出一部分去,对外就宣称亲戚来投奔,多的是土财主愿意出这钱,这可是结识人的大好机会,实在不行,就让庶子娶个商户家,嫡女嫁个地方乡绅,虚名虚衔还是能卖个好价钱的。城西倒是有,只那地方鱼龙混杂,再就是城外了,听说周贵妃家的就是往城外寻地去了。

    “城外的地便宜些,但要满足驻跸要求,得大一些,侄儿问过了,平坦些的、好位置的,算起来也不便宜,得二三十万两,这还单是买地皮的钱。现在好的木头和青砖难寻,都得南边拉来,虽然可以借用甄家的船队,但采买的费用少不了,请人还好说,府里下人多,再找牙行雇些。”知道省亲后,贾珍就有意打听了现在的市价,发现买地这一条基本行不通,除非只要地不建屋了,认真算起来,建屋花费得是买地的几倍,上无封顶。

    “还有一个法子,咱们两府都匀些地方出来,这样就省了买地皮的花销,也方便些。我这边除了宗祠不能动,后边的会芳园可以腾出来,两位老爷看看,府里那边也腾些出来,应是够了。”

    贾珍都做到这份上了,连自家都掏出小半了,贾政连拒绝的理由都没,只好想着怎么在面积上做功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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