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听他这么一说,其他几个资深票友们也皱了眉。
“你还别说,确实是有点不一样。”
“看动作应该是侯师傅的徒弟,动作稍微嫩了,唱腔倒还不错”
“说好了是侯师傅过来,怎么会变成他的徒弟过来”
台下,细小的议论声连串不止。
虽然资深票友们都对替师傅上台演夜奔的年轻人的身段和唱腔做了足够的肯定,但是在场大部分人都是不懂京剧的,他们只注意到本该请名家表演的一段戏,变成了徒弟代打。
“听说今天请了侯师傅来唱夜奔的时候,我还想,易董果然有本事,没想到居然”
“徒弟代打也没啥不可以,侯大师上了年纪而且这个月还有和威尼斯歌剧院的文化交流活动,拨不出空也很正常,可是”
“是啊是啊节目单上写的是师傅,实际来的是徒弟这不是骗人嘛”
听着这些并无避讳的讨论声,易秋玲的脸色很尴尬。
她为老爷子准备的寿宴节目里面属夜奔最可能讨得老爷子喜欢,没想到这个最骄傲的安排竟然会出现这么大的纰漏
“到底是怎么回事”
胡军胜低声问易秋玲。
易秋玲说“我哪里知道是出了什么问题戏都已经在演了,总不能让他下来,然后我再打电话给侯大师”
“是啊,节目已经在演出,只能希望这个代班徒弟的唱腔和身段都能让老爷子满意吧”
胡军胜也知道这时候只能听天由命。
易秋玲更是双手握拳,默默祈祷。
幸运的是,台上那代替侯师傅表演武戏的小徒弟颇有些功底,每一个动作都做得有板有眼,唱腔也是情绪饱满,字正腔圆,唱到最后煞尾的时候,台下完全能感受到那扑面而来的怨恨和杀气
老爷子激动地对身边人说“好唱得好唱得正正好武戏也是好好精气神都出来了”
易秋玲听到老爷子叫好,紧悬的心也掉了下来,说“爷爷,等会让他卸了妆,过来给您打个招呼”
“好。”
老爷子太喜欢台上的演出,连带对易秋玲的一声“爷爷”都不那么反感了。
易秋玲大喜过望,赶紧下去安排。
叶伊看她欢喜成这样,不觉有点同情。
她轻戳趁着大家看戏的时候不停地吃鸡肉的腾蛇,说“真不知道等会她会难堪成啥样。”
“为什么会难堪”
龙敬礼不懂他们在嘀咕什么。
战海霆闻言,露出难得的笑容“确实很难堪。”
腾蛇继续埋头苦吃,似乎所有的事情都比不上吃饭更加重要。
易秋玲请的是专业的宴会策划师,他们将四合院的一间偏房整理成化妆室和准备室,掀开厚厚的防风帘,里面是忙碌得一塌糊涂的演员们。
易秋玲为表重视,亲自来到准备室,点名要刚才表演夜奔的小伙子换好衣服就出来。
工作人员却露出了为难的神情“易董,这恐怕有点”
“怎么,他是身上有缺陷还是脸上有胎记”
易秋玲一脸不解,普通人想见老爷子都没机会,现在机会送上门怎么还有人想拒绝。
“这个这个”
工作人员的表情简直是欲哭无泪。
易秋玲见状,推开工作人员,直接朝挂着黑色武生衣裳的小隔间走去。
撕啦
易秋玲拉开塑料帘子,对里面的人说“你等会”
“找我有事情”
里面的人穿了一身白色的衬衣,正对着镜子卸妆,他生得很瘦,但是身体比例却很均匀,甚至有些超过常规。
他卸妆的手法很特别,手上抹的是从白瓷罐里挖出来的半透明的液体,手法风骚,小手指微微翘起,颇有点妖娆的味道。
但真正让易秋玲愣住的还是他的声音
竟然是
朝香院月
那个全校皆知的仗着家世背景横行无忌还热爱女装的交换生
想到刚才是这个平日里不男不女的家伙在台上表演夜奔,而她还带头在台下叫好,易秋玲顿时全身的鸡皮疙瘩都竖了起来。
“你怎么会在这里”
“怎么不可以我是侯大师的入室弟子,替师傅出堂会啊。”
朝香院月转过头,卸妆到一半的脸上挂着得意的笑容。
“你你”
易秋玲一时间不知道该说什么。
朝香院月笑了笑,说“抛开偏见地评价一下,我刚才的表演是不是很不错”
“确实很不错,老爷子说他想见你。”
易秋玲的语调有点扭曲。
“那让他稍微等会,恭子他们正在赶来的路上,十五分钟后到。”
朝香院月的笑容让易秋玲惊掉了一身冷汗。
她连声音都扭曲了。
“他们你的意思是说恭子的哥哥也要过来”
“怎么样,是不是很荣幸那可是你用一生的人脉也请不到的贵客”
朝香院月开始用卸妆笔小心地给眼角部位卸油彩。
不幸的是,朝香院月觉得易秋玲捡了大便宜,易秋玲却不觉得这是荣幸。
“鹰司鹰司熙通你想害死我吗”她压低声音说,“他可是可是老爷子这辈子最不想见到的人他来老爷子的寿宴,是想气死老爷子还是想”
“战争已经结束了,现在是和平年代。”
卸完最后一簇油彩的朝香院月从右手边取出一张面膜贴在脸上京剧的油彩妆对脸部皮肤有一定的损伤。
“帮我计时一下”
“想得美”
易秋玲不理朝香院月。
她走出小隔间。
然而转身的功夫,就有三个人走进了隔间。
透过隔间的木板缝隙,她看到朝香院月坐在中间,理所应当地把保养精致得好像兰花一般的手平伸出,进入的三人中一人半跪着为他做指甲,一人站在后方给他整理头发,还有一个人打开桌上的化妆箱,拿出花花绿绿的瓶罐,只等面膜取下就给他化妆
“娘娘腔”
易秋玲骂了一句,随即为十五分钟后的自己担心。请牢记收藏,网址 最新最快无防盗免费阅读</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