往日鸡飞狗跳的林家村,此时狂风暴雨,吼声阵阵。
伤员一个个地被送到车上,林照南又再次仔细地检查伤员有没有其他没被发现的伤。
“这点小伤你就不行了”
“孟营长非让人把我拖出来了。”
“这水经过我们这几天几夜的疏通,应该能减少不少损失。”
“反正孟营长已经来了,应该没事了。”
战士们疼得龇牙咧嘴地说着。
林照南沉默着,只问着伤情。有战士问她是个营的,林照南只说是林家村的赤脚医生。
“孟营长来了,这村子就能没事,这里好像就是他家乡。”战士看出林照南紧张,安慰道。
林照南只笑着点了点头。
也不知过了多久,林照南麻木地给伤员们包扎,天色越来越亮,雨还在不停下着,只是没有前两天那么急了。
中午的时候,阅笙给她拿了些吃的,林照南沉默着快速吃完了。
“雨势小了,应该能控制住。”
“孟锦堂还在前线吗”林照南接过他手中的纱布问道。
阅笙看着林照南,顿了顿,沉声道“前线需要他指挥。”
“你一定要提醒他小心”林照南强调,原书中孟锦堂的腿好像后来就坐轮椅,一直到孟锦颜高考、从商全都成功后,才能再次走路,算是女主孟锦颜锦鲤剧情的一个爽点。
阅笙看着林照南着急的养子,笑笑,“他身经百战,不会有事的。你困了就到副驾驶座位上睡一会儿。”
说话间,又有伤员送来,林照南快速地拿出纱布帮伤员清理伤口,止血。
“一个月的时间,你进步很快。”阅笙见她动作精准利落,笑着道。
“阅连长快去忙吧,这里我一个人就行。”虽然阅笙说话总是暖暖的,可林照南这会儿也没心思欣赏帅哥,享受帅哥的夸奖。
雨水终于停了,伤员也不再送来了。
整整两天两夜,林照南一睡都没睡,麻木地照顾着伤员,十个手指头全都起了深深的褶皱。
“林医生,你去休息吧,控制住了,村里只亡失了一些牲畜,人也只有个别伤得厉害的。”
一个没见过的军官走到车后,高兴地和林照南说着情况。
“你们孟营长没事吧”林照南抬头问道。
“阅连长带着去抬伤员,差点让浪给冲走,孟营长扑上去将人抓住,受了点轻伤,就是他让我来通知你去休息。”
林照南这才松了口气,脱下手套,慢慢地调下了车。
放眼望去,吹断的树枝,飞走了的茅草屋顶,没了门的鸡棚,一片狼藉,但战士们一个个脸上都露出了笑容,林大伯也已经又拿着喇叭在指挥了。
林照南爬上副驾驶座位,瘫在座位上,轻松地笑着。
她的小命总算又保住了老天肯定嫉妒她又美又有才华,几次三番给她设置点磨难,却又不舍得她真没了。
远处水里,熟悉的身影还在和战士们奋战着,林照南最终抵不过困倦,慢慢睡去了。
梦里,她不停地逃着逃着,可无论她怎么往高处跑,大水似乎永远都能追上她。
“没事了,再挖几条水渠,尽快把水引出去”
果决地指挥声被故意压轻了,随后又有慢慢升窗声,紧接着就是一条毛巾轻轻地盖在了她的身上。
林照南惊醒,从座位上弹起,就见孟锦堂皱着眉帮她把毛巾又往上拉了拉,这才又瘫回了座位。
“吵醒你了”孟锦堂温柔地问道。
“我睡了多久”
“半天,天快黑了。”
“你没事吧”林照南无力地看着他,有些担心地问道。
孟锦堂摇摇头,“就是崴了脚,有些酸痛。林大伯家进了好多水,你暂时不能回去住,我们还要在这帮村民修建村子,你还可以在车上多睡一会儿。”
“哪里酸痛”林照南隐隐有些不祥的预感。
“脚踝和膝盖,在水里泡了两天,正常。”孟锦堂无所谓地说道,又拿了另一条毛巾扔到头上,轻轻地给她擦着半干的头发,“我的战友们都说林医生如华佗在世,说你是女英雄,女英雄还是再睡一会儿吧”
林照南一把拿掉头上的毛巾,正色道“我问你哪里酸痛”
孟锦堂还是第一次见她这样认真,懵懵地指了指自己右脚脚后跟。
天色暗了,林照南看不真切,打开驾驶座门,想要下车。
孟锦堂连忙阻止,“外头还下着雨,我把脚抬起来就是。”
然后,林照南看他抬脚的模样明显十分吃力,怔怔地问道“当时可有感到弦断了的感觉”
“水一直冲击着,阅笙差点让水给直接带走了,没顾得上。”孟锦堂尽量以轻松的姿态和林照南说着话。
不过是劳累过度,他可是军人,更不能让林照南看了笑话。
等孟锦堂把脚伸过来,林照南先往他膝盖上按压,果真听他闷声一哼。再看脚后跟出,已肿成了大猪蹄子,看不出究竟是软组织还是骨头硬伤了。
“你忍一下,可能会很痛。”林照南提醒完,就往脚后跟按去。
“没骨折,我心里有数。”孟锦堂故作轻松地说道。
林照南仔细地探着,眉头越锁越深,最后直愣愣地起身,定定地看着孟锦堂。
“你跟腱完全断裂。”
孟锦堂闻言不解,“我没有特别痛。”
“你脚筋断了,如果不及时手术,以后就会走不动路。”林照南冷静地以最通俗的话,把这个结果告诉他。
跟腱断裂有的人感觉不到剧烈的疼痛,很容易被忽略,而这个时代的医疗,可能也不能在他长时间肌肉萎缩后,再让他恢复行动自如。
孟锦堂只在话本中听过被人挑断手筋、脚筋,武功就废了,真到他这,他一时竟理解不了。
“回军区,要麻醉进行手术。”林照南果断地说道。
“不是普通的扭伤吗”孟锦堂终于反应过来,哑着声问道。
林照南摇摇头,“不及时手术,比骨折严重”
“我要先把所有的事安排妥当。”孟锦堂沉默了半晌,用另一只脚下了车。
林照南也跟了下去,主动将他扶住,孟锦堂将她赶回车上休息,“我交代完所有的事,就去手术,下雨,你别出来。”
林照南依旧回到车上,看着一个个军官小跑着来到他面前,敬了军礼。
一交代,就交代近二十分钟。很快阅笙也背着跨箱跑了过来,一下就上了车。
“脚筋断了”阅笙担心地问道。
林照南点点头,“离他救你已经过了多久”
“快一天了这就带他回军区”说完,阅笙就朝着孟锦堂挥了挥手,示意他上车。
“我去后面。”林照南看孟锦堂到后头车棚,林照南也下了车去了后面。
军车很快调转车头,后面除了林照南、孟锦堂还有几个伤得重一些的战士。
孟锦堂淡淡笑着看着满脸严肃地林照南,时不时还在她眼前摇动手指逗她。
“很严重的,恢复不好,你以后部队里训练都使不出力。”林照南烦躁地向他诉说厉害。
“事情已经这样了,你苦恼也没用,昨天那种情况,就是性命没了也就没了。你没看见,那水哗哗地”
孟锦堂绘声绘色地描绘着当时地险情,可语气轻松,林照南知道真实的情况比他说的还要危险。
“本来倒也没什么遗憾,”孟锦堂凑近她跟前,无声地说道“只是还没追回你。”
林照南一个眼刀子就飞了过去,谁有心思在这会儿听他说这些
再看看周围的战士,大多闭着眼,睁着眼的也没人看他们。
“你现在就像只生气的兔子,眼睛全是红红的血丝,睡一会儿吧”孟锦堂轻声说着。
“你也休息一下,到军区还有段时间。”
孟锦堂先闭上了眼睛,林照南才靠在车栏上也闭上了眼睛,摇摇晃晃着睡去了。
等人歪倒在他身上后,孟锦堂才缓缓地睁开了眼睛,看了看自己脚后跟,又看了看靠在他肩上睡着的女人,无奈地笑了笑,把大毛巾再次批在了她身上。
车一停,林照南就醒了。
“有担架吗”林照南看了眼外头扶伤员下车的阅笙,问道。
“他们去拿了。”
孟锦堂挣着起身,“我都走了一整天了,不差这点。”却被林照南瞪了回去。
“你主刀吗我一会儿和你一块进去”林照南实习时见过跟腱手术,可惜没主刀过。
阅笙点点头,“会很恐怖,你没见过,会害怕。”
林照南也懒得再和他解释,只坚持说要去。
“她不会怕的。”孟锦堂肯定地说道。
“他半月板应该也有撕裂,一块手术。”林照南冷静地说道。
阅笙满脸疑惑地看着冷静说着专业术语的林照南,最终没再说什么。
进手术室,麻醉,切口
林照南始终站在阅笙身旁打着下手,更是理智地提醒着阅笙在手术过程中的缝合方法。
“这样应该就能慢慢恢复,虽然肯定不如之前了。”
最后,林照南看着昏睡中孟锦堂,又看着他的伤口,松了一口气。
卫生所的病床前,林照南趴着睡着了。
孟锦堂睁开眼,定定看着她。
他是不是可以利用这段时间好好地和她相处。,,请牢记收藏,网址 最新最快无防盗免费阅读</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