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谢羿琛把张若琪和行李先送去了裴素华那里,第二天,裴素华要去外地参加一个学术交流研讨会,带着张若琪一起,说是去陪裴素华,其实是去玩的。
举办方包下了整个高级酒店,白天裴素华再酒店的会议室开研讨会,张若琪睡醒后就去外面街上溜达。
天气热了起来,张若琪换上好看的小裙裙,以酒店为中心乱逛,看到有卖小吃的总要忍不住过去买点,尤其是那种排了很长队的小吃,总觉得不去跟风排的话损失了几百万似的。事实证明排了老长队的也不一定好吃,吃了几口她就吃不下了,又晃晃荡荡去买了雪糕。
下午五点,张若琪回到酒店房间,吃零食爱饱腹,她吃了好些个重盐重油的东西,又喝了许多的水,胃里满满的,裴素华喊她以前去吃晚饭,她都没去。等裴素华吃完饭回来,一起去了酒店的宴会厅,那里有一场酒会。
说是酒会,也就是为了给这些学术大佬放松放松,别老绷着神经。
裴素华算是年纪大的,她在业界很有声望,大家都对她十分尊敬,纷纷端着红酒过来和她攀谈敬酒,都是文人,敬酒也文着来,随意喝多少,并不强求。
跟着裴素华的张若琪自然就成了会场的焦点,有和裴素华关系好的就问“这位是”
裴素华拉着张若琪的手,笑着说“我孙女。”
又向张若琪介绍“这位是首都军区总院的李院长,跟你爷爷一起当过兵的。”
张若琪“李爷爷。”
李院长上下打量着张若琪,心中称赞不已“看这身板,也在部队”
当过兵的人,就算是文工团的文艺兵,从体态上一眼就能看出来。
裴素华“刚从文工团退下来。”
李院长又问“多大了”
“再有一个月,满十八了。”
裴素华觉得张若琪可能不爱听他们说这些,就让自己去那边玩,有什么想吃的自己去拿,张若琪跟李院长道了别,拿着餐盘去叉水果了。
当着张若琪的面,李院长没好意思说,这会张若琪离开了,他悄声问裴素华“你这孙女,有对象了没”
裴素华斜了他一眼“怎
么,前几年陆琴跟你小儿子没成了,这会又把注意打到我孙女身上来了”
李院长嘿嘿一笑“谁让你跟老陆基因好呢,你瞧瞧你这孙女,长得漂亮又活泼,我那大孙子,刚提的正营,我看两人正好登对,这真要是成了,咱们两家也算门当户对呀。你跟老陆放一百个心,只要成了,我当亲孙女一样,绝不让她受半点委屈。”
孙子一天到晚泡在部队,二十三的人了,也不操心找对象,一说还嫌烦,一准躲到十米开外,问他喜欢什么样的,敷衍说漂亮的,家里给介绍的都嫌不漂亮,见着了张若琪,李院长也觉得以前介绍的那些个都不够漂亮,他得想办法弄张照片给带回去,看这小兔崽子还有什么话说。
“我这孙女可宝贝着呢,哪能轻易就跟你孙子成了,再说现在都不兴包办婚姻了,都是自由恋爱。”裴素华摇着杯子里的红酒,笑了笑“我还是那句话,要是他们有缘分,我绝不阻拦,要是没缘分,我也绝不委屈她逼她,得找她自个喜欢的。”
李院长心里一乐,不阻拦就行,缘分这东西,可不就是日久生情么,两人多接触接触,缘分自然就来了。
于是就关心起张若琪以后在哪发展的问题了“从文工团退下来,接下来什么打算”
“她自己有注意,要考大学。”
“那就往首都考啊。”
裴素华心知他那点小九九,笑了笑“她自己做主。”
到时候还得分数做主。
研讨会最后一天晚上,主办方请来了地方歌舞团,举办了一场晚会,算是给大家送行,也给为期半个多月的学术研讨画上圆满的句号。
也不知是听了谁说的,主办方知道了张若琪就是第一届全国舞蹈大赛的一等奖获得者,提前三天就来做思想工作,无论如何都想加个节目,让冠军跳一段。
张若琪觉着这不太合适,没敢答应,裴素华却说不用想别的,想跳的话就去跳一支。
以前在文工团,慰问演出节目都有固定的安排,更不能随便去外面跳舞,现在她退了团,跳舞就自由了,想怎么跳怎么跳,想在哪跳在哪跳,不受限制。
既然裴素华都这么说了,张若琪也就答应了下来,压轴跳
了一段。
晚会结束后,合影留念,先是全体参会人员合影一张,再是把演出人员跟参会人员合在一起拍了一张,最后自由合影,李院长拉着张若琪和裴素华合了一张,张若琪穿着从歌舞团临时接来的白色羽毛裙,站在中间。
照片洗出来后,李院长和裴素华一人一张,李院长拿着照片回了首都,张若琪和裴素华回到军区大院。
此时转业的一批也全部都走了,平时热闹喧哗的文工团宿舍,冷冷清清的,就连灰窄的水泥宿舍楼,看上去都耿介孤独了。
练功房里只有张若琪教动作的那个舞蹈队的女兵。
她是最后走的。
谢羿琛在文工团完全成了虚职,本来打算呆到九月份满一年再回部队,却突然接到通知,要出任务,两人都没来得及见最后一面,谢羿琛就回了首都军区。
张若琪收拾东西回到了荔城,当兵后她的户口挂在文工团,是集体户口,现在她退团,户口和档案一起退回了原籍。
户口本在王红梅手里,再不想见还得见,王红梅害怕谢羿琛在背后捣鬼,就算不情愿也只得拿出户口本,张若琪在原籍落了户,提着档案,去学校报了名,学校那边裴素华早就托人说好了,办借读,插进理科复读班,只高考报名交钱领教材,不参加学校的课程学习。
这是张若琪自己要求的,她不想进班,陌生的环境她还得适应,而且还得重新认识人,跟人打交道,她觉得有点麻烦,所以决定自学。
做了一套去年高考的卷子,张若琪就发现这时候的高考卷子,还是挺简单的,语文120、数学120、物理100、化学100、英语100、政治100、生物及生理卫生50,前面几个她都知道,就生理卫生有些陌生,不过都是些日常知识,应该也不难。
而且在此刻英语师资力量极度缺乏的情况下,她的英语是一大优势,想当年她参加高考,满分150的卷子她得了142,可牛逼了。
从学校出来,谢羿琛说好的人就在外面等她,把她送到提前租好的房子。这是一个大院子,里面住着五六户人家,租在这里的好处是安全,张若琪的屋子在最后面,就算有小摸小偷,也有前面几户挡着,再有就是万一有点什么事情,邻里之间还
能相互照顾。户主是一位五十来岁的老大爷,和蔼慈祥,看两人进来,笑着打招呼“小刘,来了啊,这就是你说的租房的姑娘。”
“正是。”小刘把行李放地上“大爷,这一年你多费心了。”
大爷早就从小刘那打听清楚了,这姑娘租房子是为了看书明年考大学的,这会瞧着张若琪的样貌,生得细皮嫩肉的,去厂子里上班确实埋汰了,一看就有出息,真要是考上大学了,到时候说起来是在她这院子里看的书,传出去名声也好听啊。
再加上小刘在政府机关上班,平时有个什么事情还用得着,大爷不敢怠慢,更何况小刘对着姑娘可算是敬重,由不得大爷不上心。
屋子里靠墙是一张床,床旁边打着衣柜,老式的那种衣柜,上面画着喜鹊,柜门上海镶这镜子,长溜溜两面,能从头照到脚,以后换完衣服直接能整理,挺方便的。房子正中间摆着一桌一椅,再往边上有一张案板还有灶头,做饭用的,大爷说冬天也不用发愁冷,他那有土炉子,到时候往地中间空地上一放,插上烟筒,热得贼快。
小刘把行李送进屋,看了看也没什么缺的,又嘱咐张若琪万一有什么事情去哪里找她,就回去了。
张若琪把房子整个擦了一遍,把褥子铺上,套上被套枕套码整齐,归置好刷牙洗漱的杯子,烧了一壶水,拿钥匙锁上门,去给姜焕寄信。这里条件比不上文工团,没有电话,她要告诉姜焕她的新地址也只能写信。
从大院门前路过的时候,大爷冲她招手“琪琪呀,你那锅灶不全,晚上来我家凑合吃饭吧。”
头一回见面,张若琪不好意思给人添麻烦,忙说“我约了战友一起去外面,吃完饭再回来,别给我准备了。”
“这样啊。”大爷摇着蒲扇,也不知明没明白“那就明天中午吧。”
去邮局买好邮票粘在信封上,把信寄出去,张若琪在外面逛了逛,不知不觉逛到了卖水果的市场,她想着以后说不定得麻烦大院里的人家,买了些水果分成几份,回去一家送了一份。
张若琪花钱手比较浪,一人吃饱全家不饿,可大院里的人跟她不一样,一家几口人挤在一间屋子里头,生
活也就勉强温饱,水果这些可不是经常能吃的,所以嘴上说着“让你破费了多不好意思”都高高兴兴地收下了。
从那以后,张若琪笼络住了大院里的人心,这家做了好吃的给她送点,那家好不容易做了点心喊她去尝尝,对她都是客客气气的,导致张若琪都没亲自开过灶,每天都有饭吃。
尤其是隔壁房里一老太太,平时院里其他人上班的上班,上学的上学,整个大院里经常就只有张若琪和这位老奶奶。
老太太跟儿媳妇还有孙子一起生活,早些年儿子没了,老太太帮着给儿媳妇把孙子带大,现如今孙子上了学好带了,儿媳妇对老太太横挑鼻子竖挑眼的,老太太脾气也不好,经常跟儿媳妇对骂。
天越来越热,张若琪穿着短袖浑身直冒汗,老太太摇着蒲扇走过去,把一根黄瓜一颗西红柿放桌上让她吃,还扇着扇子给张若琪吹风。
院里所有人都对张若琪客客气气的,除了老太太的儿媳妇,张若琪总觉得看自己的眼光怪怪的,可也一直说不上来哪里怪,也就由着她去了,反正又没吃她的大米。
时间过得飞快,张若琪每天奋笔疾书废寝忘食,而天气也逐渐由热转凉,一个下雪的天,大爷把土炉子给装上了。张若琪上外面拉了半车炭,这一年的够用的了。
住在这里什么都好,唯一一点那就是冬天她不会生火。她顶着外套避着倾盆大雪,跑回屋里,果然炉子里的火已经灭了,恰好老太太过来串门,又回去从自家炉子里拿出两块正烧得红通通的炭,倒进张若琪土炉子里,再往上面盖了几块还没烧的炭,不一会儿炉子就起死回生了。
老太太儿媳妇回来后不指名道姓地破口大骂,张若琪就劝老太太“奶奶,你以后别给我拿东西了。”
老太太脾气上来了“你尽管用着,怕什么,那家里有一半是我挣来的。”
过完年,很快就到了五月份,大学生高预选开始了。
国内院校招生名额太少了,以这样的方式控制最终参加高考的人数。张若琪以班级名列前茅的成绩加入了高考大军,英语成绩更是一骑红尘,别人望尘莫及。
预选初战告捷,张若琪开始全力冲刺两个月后的高考。,,请牢记收藏,网址 最新最快无防盗免费阅读</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