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秋开始害怕。事物都讲个相生相克, 一阴一阳,人的气场也都是相辅相成, 互为描补的, 她气势一弱下来,男人们的气势就噌噌噌的如火冒了上去, 色迷迷的眼神, 仿佛两个女人已经是囊中之物。
她后退了一步,撞到陶甜。陶甜伸手扶住她,张秋这才发现自己的腿有点软,但她从小就被家里人宠着长大, 故而也想象不出人坏起来的时候能有多坏,只是觉得那眼神充满了侵略性,让人本能的感到抗拒。
转过身去想开门,可是门却被人给堵住了, 堵门的胖子脸上横肉笑得发颤。
胖子笑呵呵的上下瞅张秋, 那看人的眼神如一条肥厚的、沾满涎液的舌头,看女人如同在看一块躺在砧板上任人宰割的肉, 想把女人从头顶到脚都舔个干净。中秋终于彻底的慌了起来,将求助的眼神投向了徐青青,希望她能站出来为她说句话。
“现在的时间也不早了, 要不我和苗苗还是先走吧,怎么好耽误了新人呢”
徐青青全当没听见,也没看见,好像就身处在另外一个世界, 与现在隔绝的世界里。她摸了摸胸前别着的红绸子,走到梳妆台前坐下,对着镜子慢慢梳头发。“那么不好意思嘛,大家就玩个游戏而已,大好的日子,别扫兴。”
她低头看发辫的发梢,头发虽然多又长,可是不吃的好一点儿,上面总有些分叉的徐青青兀自照着镜子。
现在她也有一面带镜子的衣柜了,
张秋的腿一直在打战,脸上的笑都有些挂不住了“我现在就”
胖子的手朝她摸过来,他早就想摸一摸那又白又嫩的小手,现在终于有机会怎么肯放过他伸手想去抓张秋,眼看刚要碰到人家衣角,又失之交臂。他呸了一声,不信狠地再次扑过来,陶甜拉着张秋往旁边一站,让他扑了个空。惯性太大,还没收住,他直接摔到地上摔了个狗啃泥。
他这一摔引发了一阵轰然大笑,其他人都笑得前俯后仰,骂他没用。
“这他妈都能摔,连个女人的手都摸不到,出息”
房间里除了文志雄和徐青青,一共还有三个男人,都是村里的人,张秋想求他们帮忙,可是他们的笑声却更加大声,想叫救命,那些人的面色就忽然一改,也不耐烦再和两人玩兜圈子了,直接上手想把人拽到怀里。
他选中的是陶甜,其他人非但不阻止,反而拍起手来助力,让他“给这些小娘皮子一点教训看看”。
张秋尖叫的声音都被外面的鞭炮声吞没掉,除了婚礼现在又撞上了春节,家里再穷的也会想办法攒点儿鞭炮钱,放一放鞭炮驱除掉家里的霉气,好迎来新的一年条件好的,有钱的人家还专门会托人从外面进一些烟火“冲天炮”、“炸雷”、“窜天猴”,这些烟花冲力极大,biu的一声响就飞到天上去,嗤嗤地燃到顶空再炸开。
外面在放鞭炮,屋里也在响,胖子想一雪刚才耻辱,再次整装出击,结果这回更惨,他像猪八戒搂媳妇一搂一个空,被同伙嘲笑,心头有熊熊火焰升起,一巴掌挥过去却被抓了个正着。
陶甜顺势抓住他的手腕卸掉了力气,往身后一扯,胖子不但不生气,反而还有点儿得瑟他这回可算是终于碰着人姑娘的手了,还以为她力气不过蚊子大点,捉到他不过就是讨了个巧,正想顺着人手摸回去,他还没笑出口,就被那股力道带的直接砸在了墙上。
亏得文家的墙是红砖砌起来的,还算是牢固,没被他一砸就塌。
胖子被摔出了一肚子火,用手往脸上一抹,鼻道里刷地流下两管血,连呼吸间都是满满的腥味“妈的,老子怜香惜玉,结果被个女人打了一脸,要是这话传出去,今后我刘爷的脸该往哪儿放,不给你点颜色瞧瞧,你还真当我是病猫了不是”
一次受挫还说得过去,接二连三受挫,其他俩人也看不下去了,酒意上头,两眼猩红,都摩拳擦掌的围拢过来,想一人捉手,一人捉脚,两面夹击。
陶甜最后看了一眼徐青青,她眼中只有不满而没有愧疚,也就收回眼神,横着一脚向来人劈过去,势如裂山,胖子的脑袋像棒球一样撞上了这一脚,发出咚的沉闷声响。他脑袋登时就被踢得发懵,里面的浆儿水儿全都晃荡起来,耳中叮当乱响,他身体摇摇欲坠,在原地左右踉跄了两步轰然倒地,扶着床边哇的一口就吐在了床上,把好个新床都吐的犹如世界大地图。
另两人脑中早已神志不清,壮着酒胆同时上前,她一人抓着一只手狠狠地掼在地上,就像在杀鱼之前把鱼摔在案板上,然后拳脚就如同雨点一样噼里啪啦地落了下来,这雨点并非春日贵如油的牛毛小雨,而是酷夏时忽然而至的雷阵暴雨,力道极重,又全全都招呼在皮糙肉厚的地方,一顿招呼,只将人揍得晕头转向,痛呼连连。
文志雄大惊失色,想要上前阻拦,冷不丁的又对上了一双眼睛,眼睛里的神情唤起了他本能的、像兽类对天敌的那种惧怕,瞬间膝盖都发软,嘴唇不受控制地哆嗦着。
“别打了,别打了”地上的人一边抱头躲闪,可是左躲右躲都躲不开,砰砰砰的就地磕起头,哭喊着求饶,“求求你了,大姑奶奶是我们有眼不识泰山,今天犯到了你头上,你就大人有大量,饶了我们这些没长眼的,以后您说什么就是什么”
陶甜本来就是个心硬如铁的,听了这话丝毫没有意动,反而下手更重。
他们又只好哭着去求张秋,可是张秋早就被刚才的事情给吓得很了,她是单纯,但不是傻子,知道如果刚才被几个人得了手后果是怎样,哪怕他们再鼻青脸肿,哭爹喊娘,她也干脆抱着耳朵装聋子听不见。
陶甜对张秋的识情识趣感到很满意,她不介意关照别人,但前提是对方不要无事生非,关键的时候圣母发作。
外面的鞭炮声放了一轮刚好停下,来当客人们的村民还没走,听见从新房里传出来的声声惨叫,纷纷驻足停留。陆小北面色骤转直下,三两步冲进文家,全家人还想把人拦着,谁料根本就拦不住,他如同旋风过境,直接把人撞了个趔趄,又一脚踹开大门。
遇见今天大喜日子的徐青青和文志雄如同鹌鹑一般缩在角落莫不敢动,地上三人一直跪着磕头,磕得十分有动感,咚咚的声音彼此错落起伏,就像在砧板上剁辣椒,案板上鲜红一片,磕头磕的头破血流也不敢停下,嘴里又大声哭喊。
冲进来的陆小北吓了一跳,他还以为几个女孩受什么欺负了,结果现在的情况来看受欺负的明显就另有其人。
他想开口,就听见几人开始自忏罪过。
“我有话要说我们都不是故意的,我们本来就只是想开个玩笑,是徐青青在之前找到我们”胖子一股脑地就把徐青青给交代了,其他两人也竹筒倒豆子,有什么说什么,搜肠刮肚地抢着说话,努力把责任推到别人身上。
那些原本在外面打算走人的知青,见陆小北忽然在新郎家里横冲直撞,都担心他闹出什么大事来都跟了上来,结果就把几人的话听了个满耳。
“怎么会有这么无耻的人这是蓄意犯罪”
“绝对不能姑息”
徐青青眼看刚才在酒席上还对她言笑晏晏、敬酒祝贺的人,现在一个个都用鄙夷的眼神转而对她,慌得连连摇头,想说话脑袋里又是一团乱,透过窗外无意中看见了想偷偷溜走的林佳文,登时就有了主心骨,竖起手指指向他。
“不关我的事都是他,是林佳文之前找到我说让我想办法毁了黄苗苗的清白”情急之下,她口不择言,虽然把林佳文供了出来,也彻底锤实了其他三人的指控。
果然知青们听说后对她的态度也没好点儿,然后立马冲出去,把意图想要逃走的林佳文给抓住,绑进了婚房子里头,还专门留了一个嗓门大的,跟其他宾客把事由说清楚,村民们是听的义愤填膺,其中张家人立马掀了桌子冲进房间把张秋给抱住,细细检查了一遍发现孩子没事儿才稍稍缓和脸色。
张家男人多,就三房生出了这么一个小女孩,见张秋差点儿被欺负,劈头盖脸的就给跪下的几人饱以老拳。
他们年轻力壮,文家人生怕在自家闹出人命,连忙上前阻拦,好不容易才让人罢手,张家的兄弟们又冷笑着朝文志雄和徐青青脸上呸了一声。
两人擦了擦脸上的唾沫子,并不敢说话,只得低头陪笑。
好好的婚礼闹成这样,文家人颜面尽失,恨的想把徐青青捉去直接扔进河里。
文志雄在心里骂了声蠢货,又想趁机把自己摘出去“老天爷怎么就让我娶了你这么一个毒妇,你的心思怎么就这么歹毒,不然使唤我兄弟去做这些事,你就一点良心都没有的吗”
徐青青把事情都推到林佳文身上“不是我,我就是听他说的,他在学校里头已经找了个相好的,所以急着想摆脱黄苗苗,是他,他才是主谋”
林佳文早就在心里盘算好了对策,对此不慌不忙,脸一拉长,显得十分悲愤“你自己犯的罪,凭什么要推到我身上你不就嫉妒我对苗苗好吗”说着就开始冷笑,“你之前还特意对我投怀送抱,可惜我心里只有苗苗一个,拒绝了你,你觉得丢脸,现在就开始诬陷我”
徐青青不敢置信,慌乱说“你还给了我五块钱做定金的,说等事成之后还会给我打个大红包”
林佳文说“说话是要讲究证据的,空口白牙的就想往我身上泼污水,你以为你是谁”就算真的拿出了5块钱出来又怎样,钱身上又没写名字,还能直接往他身上赖不成。
“你真的一心对苗苗吗”一直旁观的陆小北忽然开口。
林佳文莫名有些心慌,脸上却还保持镇定“你这话什么意思难不成这女人的鬼话你们也信,对了,你是谁”
“原来你就是林佳文”舒慧不可思议的眼神把他扫了个遍,“上回我们在街上看到的那对对象是你。”
又跟不明其意的乡亲解释之前有一次钟小刚身体不舒服,送到村里的医务室也没辙,当时几个知青只好借了辆牛车把人送到城里头,好在疼归疼也没大碍,其他人就让他先在医院里休养,自己则借着这难得进城的机会到处逛逛,买点儿东西回去,在这途中就刚好撞见了林佳文和一个年轻姑娘。
林佳文从来都没有回过村子,他们连人都没见过,就算真人站在面前也认不出来对方是谁,也就是听说了黄苗苗的未婚夫叫林佳文,不过这名字也不是什么稀有名字,因此在商店里听到的时候,他们也只当是刚巧撞了名。
而且黄苗苗还在村子里头呢,这个林佳文身边还有个姑娘,两人手挽手亲密走的样子,一看就知道是一对儿,要是在村里有未婚妻,哪里还敢在外边瞎勾搭呢。
实在不怪舒慧印象深刻,她跟在两人身后一同进的商店,将林佳文和姑娘的相处尽收眼底林佳文全程都对苏雪柔服服帖帖说一就,不敢指二,指东就不敢打西。简直比村里养的那只狗还听话。
一个男人如果对对象到了言听计从、毫无意见的地步,要么就是爱的浑然没了理智,要么就是心里揣着小心思,所以别有所求才这么乖巧顺从。
这世道,哪还有轰轰烈烈的爱情啊,牛肉里都还有人注水呢,这么赶着献殷勤的样子,多少掺了点水。
她撇了撇嘴没当回事儿,没想到今天在这里又遇上了正主,没想到那个林嘉文居然真的是黄苗苗的未婚夫,竟然是未婚夫,那他又怎么敢公然出轨舒慧一向是个暴脾气,又极其地护短,她抱着手冷哼“想和你一起出现在国强商店里的那个女人是谁别想抵赖,大家都看在眼里的,短头发个头不高,好像叫什么”
立马就有人补充“叫雪柔。”
舒慧说“对,就叫雪柔,你说你对苗苗一心一意,那你倒是解释解释这个雪柔到底是谁,你们俩胳膊都挽上了”
林佳文没想到那天发生的事情竟然还被人看见了,心神大乱“那,那只是意外,那是”
“什么意外呀你在人家身前端茶送水的伺候的样子可是特别勤快,那个雪柔家里条件应该很不错吧,要不然也犯不上你费心的去讨好啊。”
陆小北接表姐的话说“如果是有名的人,那查起来就更好查了同一个学校的有钱人家的闺女,名字还叫雪柔的。”
林佳文想说话又说不了话,路都被堵死,不知该如何是好,如果苏雪柔跟她不在一个学校还好,偏偏不仅在一个学校,还在一个班,只要这些知青们到学校里去查,就能够一查一个准。
他还在疯狂想办法,李寡妇却忍不住骂骂咧咧了“黄苗苗,这可是你未来的当家人,你现在怎么敢让他跪在地上”
黄志宏气得都发抖,当家人去他的当家人,这明明是头满肚子坏水的白眼狼,他差点儿就把女儿送入了狼口。
陶甜说“他自己骨头软,可怪不得我。”
林佳文的心机再深沉,到现在也是穷途末路,如同困兽,要是真把这件事情闹到学校,那情况可远远不像现在好解决,到时候万一把学校档案的事情也捅出去,可就糟糕了,再无挽回之机。
权衡过利弊轻重之后林佳文作出决定,他生怕李寡妇再开口说出什么话,激怒黄苗苗,把事情惹到一发不可收拾,忙把母亲扯到一边。
“苗苗,这个事情是我思虑不周,我也是一时糊涂。你原谅我这一次,以后我绝对和你好好过日子。”
“你打我吧,狠狠的打我,不管用什么打都好,只要能让你心里舒服点,我就算是死也愿意”
“可是这件事,是绝对和我无关”
陶甜也不答他,而是走到张秋的父亲面前“张大伯,林佳文为人不修德,本来是想对我下毒手,却没想到还顺带牵连到了张秋,实在是对不住。”
林佳文坚持喊冤“我没有那么想过,是徐青青在污蔑我”
张秋连忙说“这哪里能怪你呢,而且刚才要不是苗苗,我早就总之苗苗也是受害者。”
张大伯自然是个拎得清的人,虽然对黄苗苗有所迁怒,但也不至于分不清是非,为了回手让侄子们去捉林佳文,把李寡妇吓得左遮右挡,用手毫无章法地去打人,不准他们碰自己的儿子。
她这一套黄家人吃,张家人可不吃这一套,三两下就把她也给抓到一边。
李寡妇吃硬不吃软,被抓着一下子就泄了气怂了,又连忙向黄志宏和方爱莲请求可求错了人,这两人连吃了林佳文的心思都有,哪里可能会帮她。黄雪峰甚至直接勒起了拳头给林佳文迎面一拳,把他砸的眼冒金星,鼻血横流。
文志雄和徐青青站在一边,可谁也没好过。文志雄的父亲站出来顶风头“大家都是乡里乡亲的,今天让父老乡亲们看见这一幕,实在是我家教不严,出了丑。”
他想大事化小小事化无,可是知青们偏偏就不吃这一套。
张秋的家人们也不肯轻易罢休,一直大声叫嚷着要给个说法,文家老头子无奈,只好把三个人交了出去。
张家人笑“文老爷子打得可真是好主意,这三人是该死没错,可是出着主意的还是您儿媳妇儿,要交人也得把徐青青也给交出来吧。”
文家人哪里肯答应,这儿媳妇儿再怎么不好那也是花了聘礼娶回来的,再说了,要是让人直接在结婚这天把新娘子带出文家,那他老文家以后的脸可就丢尽了。
两家人争执不休,谁都不肯做让步,结果吵着吵着听见外面一阵熙熙攘攘的声音,几个陌生的男人从外面走进来,他们身后跟着钟小刚。“警察来了,警察来了”
先时陆小北觉得事情不太对,就让钟小刚打了电话报警,路有些偏,县里的警察到现在才来。
这下两家的人都愣住了,他们把这个事情当成村里头的矛盾,本想着自个来关门解决,谁都想不到居然会有人报警,毕竟老一辈人的想法,闹得再凶,也没想过报警。
张家人先让开了,警察来了对他们没坏处,他们是理直的一方。
陆小北则简单的将刚才的闹婚情况说明,没有添油加醋,说的很中肯。
文家人是理亏的那方,加之警察在他们这群老百姓的眼里无异于大官,他们也横不起来,打心眼里也不觉得这个是大事情,直到警察把那三人,还有徐青青,文志雄,林佳文都要带走的时候才慌了。
“警察同志,我儿子可是清白的”
“清不清白,等到局里接受调查再说,现在他也是涉事人员之一。如果调查完跟这件事没关系,那到时候自然就把人放了。”
文家人不敢说什么,只好放行,他们刚要走,陶甜又开口。
“警察同志,我要一条线索。”
心都已经沉到地底,林佳文听她一开口心又提了起来,眼睛死死地瞪着陶甜的嘴。刚才陆小北说的那些,能构成他的教唆罪,如果黄苗苗不继续说,他还能咬死自己根本就没有过动机林佳文冒冷汗,李寡妇哭天呛地“你是非想让我儿子死了不成吗”
警察根本就不理会李寡妇,停下来问她“你要什么线索”
陶甜说“我要举报我的未婚夫林佳文乱搞男女关系,在家里已经有了未婚妻的情况下,还在学校里和别的女人有不正当关系,对方家里也许很有钱”她暗示的很明显,“我怀疑这场犯罪未遂和他有关系。”
作者有话要说 爱你们
其实女主不说,jc不是吃素的也能查出来,嘴硬也没用的。
and我也没有啥权利说要求章章留评什么的嘛,这个随大家自个儿习惯了,只是希望偶尔出来冒个泡就很心满意足哒。
说起来闹婚这个事情到现在还是有,为什么不揭发,因为在那个时代,处女和清白的分量相当之重,尤其是村里嫁不出去当一辈子老姑娘多半会被别人说成是疯子、家门之耻现在当然好了很多。至少我听说过的几个情况是这样,当然也有好地方,中国土地之广,以致于风土人情之差异,不真的身临其境,都是难以想象的。
还有喝酒的陋习,一定要喝完啦,什么什么的那种酒桌文化、女人不能上桌啦、现在还有那种不管生几个一定要生儿子的地方啦不说地名,以免有地域偏见,只是说这种情况还是蛮多的。以前的糟粕,要靠我们这一代,下一代,新的血液去冲刷洗净。感谢在20200718 23:15:0620200719 23:04:25期间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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