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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36、【40】
    熊万涛被说动了心, 换在年轻在底层打拼的时候,他会毫不犹豫地向人赔罪道歉,毕竟面子可没有饭碗重要, 可是自从在公司里升到了高位之后,他的头抬的太高,已经忘了如何低下。

    比起上门求人帮忙, 不如再别的地方施压,让对方主动求着要帮忙,这主动和被动可是两码事。

    他的想法在不知不觉中被夏天给说动,并且慢慢的还觉得她说的相当有道理, 意识好了伤疤又忘了疼, 直接把人搂过来就是一顿亲。

    所谓民不与官斗,这句话从古至今都有道理, 也永不过时,就算袁如意天赋英才异军突起又如何, 到底发迹才短短几年,比不上老品牌的能量, 一家大型企业往往是和当地的经济绑在一起, 就连政府也要庇护几分。

    熊万涛伸手在女人背后抚了抚,年轻人就是阅历浅,不知道强龙拗不过地头蛇, 到了别的地盘上就得守对方的规矩。

    想到对方那张漂亮脸蛋,搞不到手还是有点儿遗憾,不过没准这一回能趁她求上门来顺便揩点儿油呢。

    他亲自打了个电话给从前不知道花了多少钱打点的那个后台, 对方听了熊万涛的要求之后,满口答应一定会帮忙把这件事情做到。“不过那块地皮位置不太好,已经搁置几年了, 这段时间到处都要钱,地呢,是必须得卖出去的,要是没人买就得砸在我手里头,到时候问题可就大了。”

    熊万涛最清楚这些弯弯绕,闻弦音而知雅意,“您放心,这该卖给谁呢,还是卖给谁,但是买地皮又不是买西瓜葡萄一样说买就能买,时间上,价格上咱们不还有商量余地吗”

    原来是块没人要的地皮,只有袁如意愿意当这个冤大头把它买下来。

    买就买吧,熊万涛通着电话呵呵笑,最好就让她花大价钱买一块根本没用的地皮。

    他适当地露出一点消息,好让袁如意能把这件事情和他联想到一起,他根本就不怕袁如意被激怒,只怕对方猜测不到幕后的人是谁。

    结果没过多久,之前那位一口应下要求的后台又气轰轰地把电话拨回来了。

    “我这回差点就砸在你手里被你给害死了你怎么不跟我说袁如意和上头那位的关系对方可是亲自打电话过来过问了知道吗我的天哪,当初还使绊子要早知道她的后台,当初这事儿你连想都别想”

    熊万涛被劈头盖脸地骂了一顿那边就径直的挂掉了电话,再打过去也是一直在忙碌中没有接,他反都没反应过来,直觉闹出了事,心里剧烈地砰砰跳,然后想办法去打听具体情况。

    “熊老板,不是我不愿帮你。”先前帮忙的那个人现在是恨不得立马撇清和熊万涛的关系,他这件事上虽然也挑不出大错,可是原来和熊万涛私底下的勾当多,这一下引起了上面的注意,万一查到头上来,那可就是拔出萝卜带出泥。

    他忍着焦躁给熊万涛解释“这回打电话过来的人是军区那位首长。”先前还以为只是帮熊万涛一个小忙,无非就是把地皮的价格往上提一提,把要求再说多点,也好趁机多占点便宜。

    便宜还没占多少呢,麻烦就先找上门来了。

    先是顶头上司怒气冲冲地把他叫到办公室里一顿批,说他工作态度有问题,然后才告诉他亲自过问此事的军区首长,是fh袁如意的叔叔,那位可是参加过对越自卫还击战的,虽然说军政有别,但同样军政不分家,更何况那位陈首长以后没准是要分到这片区来的。

    听说那位陈首长就只有一个儿子,也没听说过有兄弟什么的,但是既然这么件小事都能让他亲自操心,就足以佐证他对侄女的上心。

    这就是喝水偏挑开了的那壶,“你这回可是惹了不该惹的人,现在该说的我都已经说了,说不定他们那边已经查到这后头是你在唆使,我现在是泥菩萨过河自身难保,你自个好好想办法补救吧”

    说完,那边啪的一声,就把电话给挂了。

    熊万涛这下可真的觉得自己是挑着最大的那个马蜂窝给捅了。

    “妈的,老子当初就不应该听夏天那个死女人的话”他骂骂咧咧的发泄脾气,以此来掩饰心里的惶恐之情,谁知道这个小妮子背后还杵着这么一桩大佛,这可不是要人老命吗

    现在说多的也没用了,熊万涛这下也不敢再拿乔,他身体就像一个漏了气的气球,每天就感觉里边的气噗噗噗地往外跑,补了东边就漏了西边儿,再这么漏下去,估计要不了多久就能彻底瘪成人干儿。

    他原来没病之前的样子还能够称得上一句人模人样,甚至是英俊,不然那些想傍金主的也不至于非得挑上他,可是现在他连照镜子都不敢再照,怕在镜子里看到一个连自己都认不出来的丑八怪,也怕看见自己正在死亡的模样。

    事情都闹到军区的首长那去了,就算袁如意只是个普通人,有这么个亲叔叔也绝对普通不到哪去。

    他现在可腾不出空来收拾夏天,而且每回再生气,遇到这个女人没过多久之后就会忘了原先找她的目的,一心一意地就只想着要做那事儿,翻云覆雨之后更是意识模糊不清了,哪里还记得要讨伐。

    这不对劲,和夏天隔了一段时间没见,熊万涛的逻辑慢慢恢复了点正常,智商也逐渐占领高地,他有些恐惧地将这些日子身体的变化尤其是负面的,联系到了这个女人身上,虽然之前这么做过,却没有证据能够表明二者之间有必然的关系。

    肯定和夏天有关系。

    难道是敌对公司特意派过来引诱打压他的

    熊万涛模拟了多种可能,脑子还是一团乱。

    还是命要紧,他亲自去奢侈品店里挑了一大堆的礼物,尽管特意去打听了袁如意的喜好,但也没听说对方喜欢什么东西,最后只好按价格表上最贵的那一列商品买下来,把姿态给做足了才上门“负荆请罪”。

    第一回还扑了个空。

    谁知道袁如意都已经是公司的老板了,现在还得上高三啊而且高三还不能随便请假。

    吃了个闭门羹之后,第二回来他就谨慎得多了,总算逮到对方落单有空的时候,连忙把人请进了高级咖啡店里,点了一大堆女孩子爱吃的蛋糕,起码让商讨的气氛能够更加宽和一点。

    “袁小姐。”熊万涛个头算高的,现在弓成了一只虾米,眼睛里都满带着讨好的笑,完全没有那天在宴会上的嚣张跋扈,“好久不见。”

    陶甜看了他一眼,感觉少了点什么,思考了会儿终于想了起来,“我更喜欢你那天的桀骜不驯。”

    “玩笑玩笑,袁小姐真是爱开玩笑。”熊万涛满头大汗,现在他头上冒的更是虚汗,“我那是有眼不识天高地厚名,您是大人有大量,不跟我这种小角色计较,那天喝多了点猫尿,昏了头,冒犯了袁小姐,实在是我的不是。后来经常想起总是彻夜不安,心里老是想着对不住您,得亲自上门跟您陪个罪才舒坦点儿。”

    这份道歉里的水分估计比人体含量还多,估计都是因为陈骞泽父亲打的那通电话。

    先前好好谈到一半的地皮突然被上边儿压了下来,陶甜也不是小学生,把背后的关系一摸就清楚事情和熊万涛有关系。她没特意跑过去告状,这点小问题在她看来都不算问题,随手解决就成,不过当时正好陈卫兵打电话来问她的学习和生活,她就顺嘴提了一句,没想到被对方听进心里了。

    没有这通电话,她也同样有自己的办法,不过见效大概不会这么快就是了。

    需要鞭子敲打的可不是什么好驴,求过来的道歉,也不是真心的道歉。

    陶甜放下茶盏,点了点头“行了,那现在你也道歉了,可以回去了,我不和你计较。”

    看在点心还算不错的份上,熊万涛拿地皮压她的事情就算了。

    因为人都快要死了嘛,还计较这些小事,显得太小心眼。

    现在就回去,不是直接宣布死刑要他老命么

    熊万涛心里是千万个不肯答应,着实没想到女人难缠起来能这么难缠,他脸上也不敢表露出来,又继续做小伏低“这个,您既然原谅我了,那前尘往事咱们就一笔勾销说实话,我今天来还有个不情之请,不知道该说不该说”

    “那就不要说。”陶甜舀了一口蛋糕放进嘴里,“我说过不要求到我头上来。”她招了招手把服务员招过来,掏出银行卡结账。

    谁规定了道歉就必须答应,还一笔勾销,求人就得有个求人的姿态,否则谁稀罕在这里听他浪费时间。

    “顺带一提。”她站起身,忽而又回头,一双透彻的黑眼珠子在他身上扫过,就像看到什么有趣的事一样,里面泛起了笑意,“你正在倒计时。”

    倒计时

    什么倒计时,熊万涛的脑筋忽然就转了过来,意识到她的话是什么意思,“不不不,不能倒计时,我还年轻呢,我不能现在就这么死了,求求你袁小姐,不管你要什么,只要你能救我这条命,我都愿意给”

    生死当前,他终于放下了所有的无谓的高傲和傲慢,和每一个渴求的得到新生命的绝症患者一样乞求。

    “我想要的东西你可没有。”陶甜笑笑,她的目光再次聚焦在了熊万涛的脸上,就像在看一本书,“啧,没想到你这个人的运气居然这么好,还有贵人相助。”

    “贵人”

    熊万涛茫然,“我有什么贵人我从前到现在所拥有的一切都是自己打拼出来的,从来都没有靠过什么贵人”

    陶甜居高临下地俯视着他,就像在看一个垃圾。

    “你的命里有两次死劫。”

    “一次是在十九岁,一次是在二十八岁。要是没有贵人相助,你早就死的连渣滓都不剩了。”

    人的生死虽说是由天定,但是人生就像一株长满了分枝的树枝,不知道会在什么地方生出枝桠。有的时候必死之局出现变数,也有可能有转生之机,而命定的贵人就是这个转机。

    熊万涛听着陶甜的话,努力思索他命里的贵人,眉头先是慢慢紧锁,然后又一步步舒展开,眼神里闪过了怀疑,吃惊。

    最后他压低了声音,看向陶甜的目光也变得更加深重“我十九岁那年,吃错了东西上吐下泻,我爸妈都不要我了,那个时候也没人管我,我只好自己摸出家门去医院,结果半路昏在路上。后来也不知道是哪个好心人把我送到医院的,但是据医生说如果晚一点送,没准我这条命就没了。”

    那是个大冬天,把他送过来的人,全身都围在厚重的军大衣里,就算是和那人见过一面的医生护士也只知道那是个女人,整张脸都被大围巾包裹的严严实实,只露出了一双眼睛,她匆匆把人送到医院垫付了药费之后就走了。

    他都没来得及感谢对方。

    “二十八岁那年,也就是十年前吧,”他陷入了回忆之中,记忆也从一片模糊的磨砂镜面慢慢透出水晶应有的澄澈光泽。

    “我上一次投资全程失败,破产,连房子都被封了,几乎都到了卖肾的地步但是因为公司出了些其他问题,我被关了起来。”顿了顿补充道,“那次我确实是无辜的,可是没有人相信我,就连一起合作的朋友都弃我而去,我完全陷入了孤立无援的境地。”

    那个时候他都以为自己要彻底完蛋了,结果隔了几个月之后被放了出来,真正犯事的人被抓了回来,他虽然还是破产,可是至少不用吃牢狱官司了。

    “是谁帮了你”陶甜说。

    “我不知道。”从监狱里出来之后,他就为欠债忙的焦头烂额,把最艰苦的日子熬了过去之后,就渐渐地把这个事给忘了,就提着东西去感谢了当时负责这个经济案的相关人员。

    “真的么。”陶甜叩了叩桌子,“水中月,镜中花,看似不可捉摸,实际近在眼前,谁为你付出最多,谁陪伴你最久如果连这些都不知道,那么你继续活下去,也不过是稀里糊涂地活着,意义不大。”

    熊万涛的眼珠子转动着,他的嘴唇嗫嚅了很久,还没有发出一点声音,这不代表他不知道,恰恰相反,正因为心里有了猜测才显出了不敢置信和震惊。

    “不”他的声带都不正常地抖动了起来,连连咽了几口口水,“不可能是她。”

    陶甜没有去证实他的猜测,她斜勾起嘴角,“想活下去吗”

    熊万涛下意识回答“想。”

    “可惜呢,一个人的命数是有限的,阎王让你三更死,你就活不到五更,我想这句话你总是听过的。”

    他的面色随着这些话一点点的灰败下来,可很快又在上面燃起了新的希望,因为听见陶甜说“但是”

    “命也是可以借的。”

    熊万涛的心突的跳了一下“什么意思”

    “很简单,”陶甜摊开手,“就算命令你只能活到四十岁,可是如果有人愿意把自己的寿数分担给你,那么你就能继续活,一个非常简单的加减法,我想并不难理解,不是吗”

    “只要有人心甘情愿的愿意为你付出自己的寿命,那么,对方愿意给你多少年,你就还能接着再活多少年。要是没有这么一个人的话。”

    她伸出手指头数了数,然后伸出一个巴掌“那你大概还剩这么些天可以亲自操办你的后事。”

    “”熊万涛感觉自己要直接这么昏过去了,但是他硬挺住了,没有晕。

    “怎么,这么久了都没想出一个愿意为你付出一切的人吗”陶甜感叹,“那你这半辈子活的未免也太悲哀了。”

    “您刚才说的是真的吗”两人所在的高级咖啡厅座次安排的非常宽裕,并不拥挤狭窄,座次和座次之间是用竹帘相隔开的,有视野的隔绝性,谈话却缺乏隐蔽,不过咖啡厅里本来也就没几个人坐着,他们坐在了一个暗处的角落里。这时却又忽然从竹帘后走出了一个人。

    “您刚才说的是真的吗”女人充满希冀的走到了咖啡桌前,认真地望着陶甜,“我愿意平分自己剩余的寿命给他。”

    “安心你怎么在这里难道刚才你一路跟着我过来的”熊万涛拍着桌子,想像从前一样发脾气,可惜病的身体已经没剩多少气势,反而显得很虚张声势。

    陶甜端起杯子喝了一口,不紧不慢的将来的女人瞧了一遍,“天底下三条腿的癞不好找,可是两条腿的男人却多的是,干嘛非摔死在这一个坑里头”她实心实意地劝诫,“继承遗产其实挺不错的,当一个快乐的寡妇,想干嘛就干嘛,不也挺好的吗”

    熊万涛伏在桌上的手紧了紧,袁如意这话好像就是在暗示妻子,他在外面有过什么风流韵事似的。

    他心里早已经汗岑岑,说不出来是为什么会在这个时候紧张和害怕,还有从心底生出来的,无法抑制的恐慌。

    安心知道对方已经清楚了她的身份,不由得为这份敏锐的感知能力或是预测能力惊叹,她也确信这回丈夫大概是真的有救了。

    “小时候我家里人替我算过八字的,说我以后是个长寿命。”

    女人相貌很温婉,上了年龄,哪怕做了保养,脸上露出了些许细纹,集中在眉心处,常常为人为事操心的人在这个地方总是会比其他人更容易的长出皱纹来。

    “所以,我就算少活几年也不碍什么事的。”

    熊万涛脱口而出“不行”

    “为什么不行”好像故意要和人唱反调,袁如意的样子显得格外的可恶,“我看可以,反正你不是很想活吗我现在实现你的愿望,把她的命拿给你,你刚好就能活下去了。”

    “不行,”他嗓子眼里有些发干发涩,我只会重复这一句话似的,“我说了不行就是不行。反正我也不缺钱,缺钱的人海了去了,我拿钱去跟他们买命,总会有人心甘情愿的。”他极快地瞥了一眼安心,“犯不着你在这瞎操心。”

    女人的眼神暗了暗,敛起了嘴角的一丝苦涩。

    “为什么要拒绝呢”陶甜不解地看着他,状似无意的说,“你的命不用老婆操心,难道是要那位夏小姐替你操心啊还是其他哪位漂亮的女明星小姐总不能看着人家长得漂亮,就觉得人美心善吧。”

    宁拆一桩婚,不拆十座庙一向是她做人的原则,早点离婚也挺好的,不然等到十几年后还出来个离婚冷静期,到时候想离都麻烦。

    有那么一瞬间,熊万涛想立刻消失在这个地方,可是他不是神仙做不到,他的身体沉重的就像是铁做的秤砣,抬一抬手指都要废去千均的力量。

    安心不是一个会在意细节的女人,可是他知道他的妻子不是一个蠢到家的人,会听不出来那话里的意思。

    为什么要说出来呢

    他的怒气堵在嗓子眼,又满心无力哪怕确有其事,可是不说出来不就什么事情都没有发生过吗

    熊万涛不敢去看妻子安心现在的表情。

    或许在愤怒也可能是伤心,痛苦他心里纷乱如麻,唯独不想看见她充满恨意的眼睛。

    可是事到如今,瞒是瞒不过的,袁如意是绝对不会让他蒙混过关的,她有意在妻子面前揭穿他的罪行,使他沦为万劫不复的罪人。

    “我,安心,”熊万涛低着头还是不敢抬起来看这个在他眼中是黄脸婆的女人,嗓子沙哑的有些变调,“我对不住你。”

    “我知道。”安心声调平平,她的语气依旧不变,“我早就知道了。”

    作者有话要说  恢复了

    钵钵鸡,现在七月鬼节大家晚上不要到处乱走哦,尤其是八字轻的,遇到路上有人在烧纸钱的,也避开点儿,不管信不信总是注意点嘛。

    我看了有说看到重复章节,然后我查看了一下,订阅率是超过了防盗的,多刷新几下,有可能是系统延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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