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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十章:要账(下)
    天井胡同,是东城老区,人口密度很大,胡同复杂,盘枝错结道路及其复杂,吴良倒是个聪明的,躲藏居住在这种地方,进亦是退,极易躲藏逃窜。

    知晓了吴良的躲藏之地,步桐便有了去处,往那边一面踱步一面看着路上的光景。

    “郡主娘娘。”

    凭空一道声音响起,步桐听到这熟悉的腔调,只觉得头大,但也得去应付着,回身去朱雀早已不见了踪影,努力让自己笑得明媚灿烂,看着那实在是恶心至极的人,

    “见过六殿下,您今日也是来拜翰林的吗”

    穆禾荃点点头,一派朗朗的模样,“我们头一遭参加春试,听闻有这个传统,便来跟众学子一起赶赶潮流,也算散散心了,阿桐今日这是”

    步桐看着站在他身后的穆禾笙和穆禾炆,心道这简直是皇子开会啊,笑着一一打过招呼,

    “臣女今日无事,便想着来老福茶楼听听板子戏。”

    穆禾笙的眼神微微带笑,慢慢低了下去,步桐大约能猜到他或许知道些什么,随即更加理直气壮地开口,“难得林相国又给了一日假,在家中闲坐岂不是无趣”

    穆禾炆突然开口,“阿桐性格当真是开朗随性,与这京都城中的贵家女子很是不同。”

    这话实则是有些突兀的,此番一出,在众人诧异的侧目中,穆禾炆也有些不好意思,略带难为情地解释,“郡主娘娘,在下可以这般唤你吗方才听闻六弟是这般称呼的,在下僭越了。”

    步桐心里跑过了一头草泥马,这人怎么有点绿茶那味了自己除了答应这个“疑问”顺便安抚他一顿还能说别的吗但好像不管怎么说都是这些人“欺负”了一个无权无势的可怜皇子。

    不止步桐这么认为,在场的余下两位皇子,脸上的模样也同样很是精彩,穆禾荃难得带了些许不悦模样,“三哥这话说的,我不过是同阿桐认识的早些,相熟罢了,难不成如今谁人都能唤郡主娘娘一声阿桐不成”

    穆禾炆低垂着眼角,“是,我本没有同昌平郡主交好亲近,没资格这般称呼,不比六弟常局京都,人缘极佳。”

    这话即便是对穆禾荃说得,步桐也有种想要动手的冲动,穆禾笙见状赶忙笑笑开口,顺势一把拉住了想要上前理论的穆禾荃,“三哥这话说得有些妄自菲薄了,不过是三哥久居沙场,我们这些无事之人往来各府和众多宴席,这才玩在一处罢了,自然有些亲昵也是自然,阿桐为人洒脱自在,我们都很是欣赏,这才走得近些。”

    步桐深呼吸过一口气上前打着圆场,

    “不过是个称呼罢了,桐儿也不是个在意虚礼的人,随意自然即可,只要听得出喊得人是自己,我便应着。”

    众人这才笑笑继续说着话,穆禾荃继续开口,“既然遇到了,不如大家一起去坐坐”

    步桐心里哀嚎了一声,面上却是依旧笑吟吟的模样,

    “既然大家没什么意见的话,那我们”

    穆禾笙突然打断步桐的话,“在下之前偶然听说东城区那里藏了一家极好的酒肆,老板的酿果酒的手艺那可是独一份的,茶楼枯坐也是无趣,今日大家都在,不如过去一坐品尝番,如今春日渐暖,也不失意味。”

    大家闻言纷纷赞同。

    步桐如今大约可以确定的是,吴良一事,穆禾笙定然知晓,想来自己的想要看到的热闹,有了四殿下在便,一定不会错过,想到这里,某人开怀一笑,

    “听起来很有意思,那便依六殿下所言。”

    一行人到了东城区之后,穆禾笙指派了石青带路,大家七拐八拐,这才寻到了一个并不起眼的酒肆,只挂着一个大大的“酒”字,跟略显朴素的木楼有些格格不入,任人来看也不像是个独到的酒肆,穆禾荃看了半天,到底没忍住心底的不解,“四哥,这就是你说的那个很有名的地方”

    穆禾炆也有些怀疑,“看起来并不像很闻名的样子。”

    步桐有些无奈,虽然可以理解穆禾笙故意带大家来这里的目的,但是这冷落的门店实在是没有“酒香不怕巷子深”的感觉。

    穆禾笙老神在在地点头,“进去尝尝就是了,这里的二楼很安静,我们上去吧。”

    看来是熟客,步桐招呼着大家上去,

    “试试便知,春日里喝杯暖暖的果酒也是舒爽。”

    话说到这里,大家也就随着上了楼,步桐招呼着大家落座,自己顺势占领了靠近窗户的位置,穆禾笙看着她的举动,似是了然地在旁侧坐下,唤了石青一声,“屋子里有些闷,去把窗户打开,也透透气。”

    石青到窗边打开窗户,随即“哎呀”了一声,顿时有些嫌弃地说道,“如今这太平盛世里最大的蛀虫偶是这些街头混混,欺软怕硬又溜得极快,府衙都拿他们没有办法。”

    步桐大约猜到了什么,故意满脸好奇地问他,“外头怎么了”

    石青把窗户半掩起来,满脸鄙视,“外头有一帮混混,正在欺负一个百姓。”

    皇子们自然是不知晓这些民间疾苦的,更多的是好奇,纷纷凑过来,“怎么了”

    步桐也跟着伸头去看。

    果然,是一月。

    楼下窄窄的巷子里,一月带着十几个黑衣打扮的人,正围着鼻青脸肿的吴良,嚣张又得瑟地喊着,“说什么时候还钱”

    气势很足,很像是来讨债的。

    步桐喃喃,“原来是讨债的。”

    穆禾炆大惊一下,“讨债的人就可以这般对待旁人了吗”

    穆禾荃看了他一眼并没有搭话,穆禾笙耐心解释,“如今听说有一帮人专门做帮别人讨债的营生,我朝律法亦是偏于维护债权人,想来适当用一些手段,也是多有的。”

    步桐继续看着楼下,吴良抹了一把流血的鼻子,大口喘息坚持着,“我没有、没有。”

    一月把玩着手里的尖刀,“怎么,难道你没有借我家公子的银钱没有亲自签字画押”

    吴良低头去,“有。”

    穆禾荃“啧啧”一声,“欠债还钱本就是天经地义,难不成债务人一句没钱,债权人就得心甘情愿地巴巴等着吗”

    一月冷笑着,“那便就是了,今日我们又不是要全款,不过是收回你答应下的利息,这不过分吧”

    吴良摇头,“我没有,我没有答应哪位公子这么多的利息,也没有说今日偿还,我没有。”

    一月叹了口气,有模有样地从怀里拿出借据在他面前扬了扬,“怎么,不认账了是吧白纸黑字写着呢,你吴老板也是签字按了手印的,别为难哥几个,三万多两的利息吴老板也没有吗”

    “骗子”吴良突然竭斯底里,“老子没钱老子明明只借了他十七万两白银,十五万两的那张是后来补写的,他诓我老子不认”

    一月把借据收起来,“吴老板,故意耍赖可就没意思了,故意诓你吴老板也是生意人,难道不知道补开借据的规矩吗若是所有人都只认自己的写下的最后一张借据,那我们的生意也不必做了。”

    吴良还想要争辩,被一月一拳打在了面颊上,这下可是不轻,一月的功夫可不是闹着玩的,吴良有些眩晕地吐出一口血水,里面带着半颗残破的牙齿,晃晃悠悠地坚持着,“他故意诓我,我没钱,没钱”

    “啧啧,原来是没钱还债啊,难怪要赖账,”步桐托腮吐槽。

    一月捏着那柄匕首,抛上去接住,又扔上去再接住,一步步接近吴良,带着浓浓的威胁语气,“没钱,那就找别的东西来顶债就是了,哥们几个费这么大的劲,不过就是收债嘛。”

    吴良气息奄奄,“怎么抵债”

    一月仔细想着,举例说明。“比如,你家的闺女和媳妇,也是能卖些银两的;有什么值钱的古董、书画,哪怕是值钱的消息也可以。”

    吴良听到这番话的时候是生出了些怒意的,但是听到最后也无可奈何,终于抓到了一丝生机的模样,“值钱的消息”

    一月点头,“没错,生意的消息,贵家的秘密,但凡可以要到银钱的,都可以,我们只要能得到银两。”

    吴良咬咬牙,看着一月断然不会放过自己的模样,狠心抬头,“消息我有,是个大消息,保准你们能要到多几倍的银钱,但是我有一个条件,分给我一半的银两让我去别处隐姓埋名地过日子。”

    一月不屑地“哈哈”大笑,“吴老板,难不成你的秘密是哪个皇子其实不是陛下的亲儿子罢”

    这话引起了所有人的哄堂大笑。

    穆禾荃冷冷地看着一月,“这些人当真是嚣张啊。”

    吴良遭到了质疑,实在不愿意就此放过,着急地起身,瞪着眼睛看一月,“我要说的秘密,是关于工部侍郎司林和护城河堤的事”请牢记收藏,网址 最新最快无防盗免费阅读</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