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这天晚上, 还失眠了。
连着两天没睡好, 在凌晨四点时,他一下拥被坐起, 一下重捶在床上“该死”
眸色在暗夜里越发渗入一丝阴冷。
第二早,他撑着去上班了。毕竟族群不同, 自我修复能力堪称强大。
到了九点时,尹凡双也到了。
他朝她看了几眼, 发现她身上已褪去了昨天早上见她时的那种疲惫。
他没有说话, 只是心中眼中多了些许的算计。
不得不说,在此时此刻, 他有些恨她。
她从以前就一直影响着他。强烈地影响着。
却偏偏他无法完全占有她。先是她心里有人了, 再是她跟人覆雨又翻云,他去质问她,却被她冷冷一句“与你何干”就挡掉了。他虽然没有亲见她跟人在洒店房间里怎么样,可是单就她衣服上的痕迹,他也是有足够的想象力的。
他恨自己得不到她, 却还不停地被她精神控制着。
他沉下脸去,只盯着办公桌上的屏幕看。
周围没人发现他的异常。
也就是从这一天开始,他彻底改变了对待她的方式与态度, 不再与她对着干了, 变得何其柔和体贴。
起先她还不觉得他有什么不对劲, 但慢慢的, 就觉得这个郎北涿是不是转性了变得这么好相处。老好人一样。真要说起来, 跟以前那个李老板在没伤她心前, 真有那么几分相似。
郎北涿心里是清楚的。
他想追一个女人,要多容易有多容易。就看他想不想吧。
他不认真,脾气很差时,尚且有一堆族里族外的女人往他身上扑,就更别说他伪装一下,变得懂得体贴人一点了。
尹凡双再怎么难搞定都好就看他想不想去搞定了
尹凡双本来是觉得,不知道他是不是吃错了什么药,可是久而久之,习惯了这样的他后,就觉得应该就是他成熟了吧,意识到他自己以前脾气不好了。
也慢慢地发现他身上越来越多以前李老板的影子,只不过是披上了一层神仙颜值罢了。
要说她有多陷入其中,倒也不至于。
毕竟她才从李老板那件事中走出来没多久,旧伤未愈,也没心情谈恋爱,只是现在面对他吃饭逛街的邀约,也不推拒了。
十月份的时候,尹凡双想签东北那个192空军出身的、走搞笑路线的女装大佬,可是iss赵又与她意见有分歧。
她发现每每在签什么人方面,她与iss赵都会有分歧,或许她们喜欢的就不是同一类人。像是之前她想要桃妹妹,而iss赵很想要莓莓;而现在iss赵主张签下天使艾米莉这个伪娘,她却想签那个彪悍的女装大佬。
iss赵说,上次签莓莓,她没肯,那这一次,不如她让步,别签东北那个算了。
她想想,算了,不签吧。别为了这个跟iss赵弄僵。
转头,她就去关注s站上的鬼畜大佬,想赶在iss赵之前,把她喜欢的鬼畜大佬签下来。
十月中,她就飞了一趟外地,签下了一个流量巨大的鬼畜大佬。
这一趟是郎北涿陪她去的。
回到三水之后,两人之间关系明显有升温的迹象。她开始试着接受郎北涿。
再过了段时间,郎北涿就又住进她家去了。
这一次的入住,是以男友身份入住的;并且,没有了侄子与胡鲁鲁那个小混蛋的严密监视,他们想做点大人间的事情,还是很方便的。
尹凡双虽然莫名其妙开始了谈恋爱,可是工作也没放下。
可这样一种状态,有一种最直接的弊端,就是她太忙,导致她没有心思注意一些细枝末节,她也没有余力停下脚步细想,这段恋情会不会开始得太突然,以及郎北涿是不是温柔得有点不寻常。
直到有一天,他忽然搬走了。
她回来,有一种人去楼空的感觉。
她还为他找借口,想着,他是不是岛上有什么事。
可是莫名其妙心里又有些不安,会想,就算岛上有事,也不用把东西清理得这么干净吧。
她联系他,联系不到。
第二天,她去公司,发现他申请了停薪留职。
她忽然心中隐约觉得不安,觉得不会是李老板的事情再在她身上重演一次吧
到了第三天,他才说,他家里叫他回岛上结婚去,以后不用联系了。
她盯着手机看了半天,不知自己是该冷笑还是痛哭。
说不难过,都是假的。
她多么努力,想要过平常人的生活,想着自己除了过去有些难以对人启齿,其他的条件也是还行的。要找个人结婚生孩子,应该不会太难。
哪里知道,就这自以为不难的事,却这样难上加难。
先后遇上了两个人渣之中的人渣,而且从表面上一点迹象也看不出来。
这是怎么了
是真的命格中有这种问题吗注定桃花寡淡还是真的这房子买的风水就不对十二层往上不宜单身女性居住
她深深吸了一口气。
一晚上,要哭哭不出,想笑笑不出的感觉,折磨得她快崩溃了。
难以避免的,由第二天开始,她变得有点精神恍惚。
她开始了自我怀疑。
她觉得如果谈一个不成,是别人的问题,那接连谈不成,是不是她自己有问题
要不然为什么一个两个都视她如玩物况且,她不觉得自己长得像玩物,她觉得自己看着很正经。可为什么事实摆在眼前,他们就是把她当玩物了。一个做完一夜过后,说对旧情难忘;一个同居了一段时间后,说家里叫他回岛上结婚。
她彻底乱了,却又不得不接受一个事实,或许她天生就不适合过正常人的生活,没有办法正常谈恋爱结婚的。
她决定,自此人生在这一块,彻底放弃掉吧。
也别再谈了。
试都不想再试了。怕了怕了。
她忽然嗤笑一声,想着没有想到,这世上也有我会怕的东西
接下去的日子,她依旧精神恍惚。
也就在这段时间里,她被eden报复,打断了右手手筋。
手术治疗后,医生对她说,问题是没有了,只是你以后想拿重物是没有办法的,但是写字、拿筷子是没有问题的。
她心想拿重物没有办法,那估计拿枪自卫什么的,也是完全没可能的了。
eden的事,被in知道了,把他拉了回去,问,你怎么把她手筋打断了。
他说,她曾伤过他的手筋,所以他也要把这耻辱还给她。
可in说,她打断你手筋,你做完了手术,过段时间你依旧可以拿枪,可是你打断她手筋,她就再也不能拿起枪了,连拎重物也没有办法,你让她以后怎么办
eden耸耸肩,说“我不知道这些,总之我们是什么职业的,你是不知道吗何必对别人留情。更何况,她不是一心要脱离我们吗那她还要拿枪干什么,我没有废了她一条手,已经不错了。”
in不再说话。
eden第二天就回美国去了。
而in留下来,又找到尹凡双,要她去帮忙排查他们总部的系统问题。
她不肯去。虽然她说拒绝的话时,心中已经底气不像先前那么足了她以前拒绝这帮人时,心里是一点不怕的,她随时可以想出千百种方法自保,他们奈何不了她;可她现在手等同于废了,恐怕他们就算要挟持她,她也没办法全身而退的。
而怕什么来什么,与in同来的几个人,直接提议把她押回美国。
她只能跟着去。去之前,在他们的监视下,翻出了一本尘封的护照,上面的名字是ain schier。
这是她在美国的身份,以前跟了她快二十年。schier是之前那个养父的姓。
一行人到了美国。
她不知道的是,早在几天前,郎北涿他们安插在总部里的内鬼已经离境回岛了。
她协助排查了几天,恢复了系统,加强了防护。
仅此而已,她并没有说之前问题的根源在哪,只说痕迹已被动手脚的人抹除。
之后,她就被他们放了,还说有后续问题会再问她。
她表面淡定,好像无所畏惧这一次的身入虎穴之行;可内心已紧张到不行了,并且对于最后他们能放她走,而感到松了一口气。
不过这一切,她都没有表现出来。
她倒是不担心他们会再强留她下来,为他们卖命,她只是怕他们将她无故扣押。她知道,现任的老板,那个意大利佬,黑手党,也不会看上她的。毕竟她最有用的那条手的筋都被废了,就连到了现在,都还处于修复期,连举臂都觉得软绵绵的。
她由设在地下的总部走上了地面,上面正好是一间赌场。赌场门头上辉映的霓虹灯很俗气,有一种七十年代美国艳星的感觉夸张,肉欲,明丽。
她朝外走去。
现在美国的冬天,比她在三水时还冷。
她裹紧了身上的羽绒衣。
过几天应该会下雪。
可是这一片跟红灯区比邻,所以也有拉客的妓女到这一片来站街。长筒皮靴,上面穿eos的绑带装,无袖单层。
尹凡双看着她都觉得冷。
而她只是猛吸了一口烟,朝她的方向吐着烟圈。
她低下头,没再理会。
在走出巷口时,有个白人男人问她是哪国的,一次多少钱。
她冷冷抬起头,淡淡回应几句。
那男人一听,知道是本土华裔,听不出口音差别,也就没再纠缠。
她走出了巷口,转到街灯亮一点的路上走着。
哪知,又有一个男人过来问她一晚上多少钱。
她解释了不是做这一行的。
哪知这个人耍起了无赖,问她快到圣诞节了,哪还有正经人晚上不在家准备过节,反而在外瞎跑。
她看了他两眼,决定绕过他走。
哪知他纠缠不休。
她恨不得抡上去两拳,将他打趴在地上,一如她以前可以做到的那样。
可是她想到,自己现在什么自卫能力都没有了。可能除了尖叫,就没有别的办法了。
x的,被拔了毛的凤凰还不如鸡。
她低着头,猛劲地朝前走,只为了摆脱这人。
哪知这人无赖起来,一把抱住她。
她只能放声尖叫。
而就在这时,几个人过来,把那男人一下踩倒在地。
那男人忽然口吐白沫,倒地不省人事。
尹凡双心里还想在这里生活了这么久,倒是第一次听说这里的警察出警这么快。
可是转过头一看,发现这几个黑衣人她都认识,竟然是郎北涿手下。
她立时脸一沉,一声不吭,甚至连谢字都没有说,就转头继续朝她住的中档饭店走去。
这几个黑衣人既无法拉她手,又没法扳她的肩,只能跟在她后面,进行劝服。都知道是老大的女人,没人敢身体接触。况且郎北涿本人正坐在不远处的车里看着。
“尹小姐,跟我们上车吧。我们老大说,你一个人在外面走会危险的。”
她面无表情,继续往前走。
再走了一段路,就遇到一股力,捏紧了她那只处于修复期,依旧有些微麻的手,往回一拽。
郎北涿下车走过来了,他同样黑沉着脸,一声不吭地把她往停在不远处的车那里扯去。
她想抽回手,却发现根本无力。
“放开我。”
“你跟我回我住的酒店,这里不安全。”
“关你什么事。”
郎北涿无来由地又是一把火从心头起。她永远都是这样,喜欢回答他“关你什么事。”对李平川的态度,都比对他好很多倍。网,网,大家记得收藏或牢记,报错章求书找书和书友聊书请牢记收藏,网址 最新最快无防盗免费阅读</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