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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6章 衣冠标
    衣冠标

    游过去一看,那竟是一只布鞋,头朝上根朝下,就这么诡异的立在水面上。

    若是遇到这情况,附近必有沉尸。

    因为这叫衣冠标

    是横死在河里的人留给活人寻尸的指示。

    中原四省大悍一年多,梅江河水位降了一大半,眼下深不过八尺,可是在衣冠标附几十丈上下搜了三遍,一无所获,而那衣冠标仍在河面下立着。

    这情况只能说明一件事尸体不是漂走了,就是人在此被杀害,尸体被带到别的地方去了。

    若是后者,死都肯定知道些门道,这鞋是遇害前自己偷偷脱下来扔到水里的,而且还会在鞋里留下些什么东西。

    在没找到尸体前,衣冠标不能随便捞,只能请上岸

    上了岸后,便向那小鬼问道“小子,你多大了,叫啥名儿,生辰八字好多,还有你老子姓啥名

    啥生辰八字也一个字不能够说错,我要把他的衣冠标招回来。”

    什么,这瓜娃的老子在河里留下了衣冠标那几个约模四五十岁的庄稼汉子都懂些门道,便议论道“难不成大诚大河边撒尿时让龙王爷相中,给扯下去当女婿了”

    这几人你一言我一语地议论着,需都带着几分调侃,却句句不离龙王爷。这让我感到有些奇怪,便打听了一下。

    其中一个庄稼汉唉了口气,说道“唉,这一场大旱一旱就是一年多,附近几条河的水都快见底了,巴渝之地又大多为山地,水龙车都抽不上去,眼下旱得地里颗粒无收。县上的大法师们说,是咱们太久没有祭河,龙王爷发怒了,需要祭河讨好河神才有雨下。无奈那劳什子临时政府查得严,不让活祭童男童妇,而各家又舍不得自个孩子,所以各乡各寨私下想法子”

    这庄稼汉还想往下说,却被旁边的人拉了一下袖子,立即闭嘴。

    话听了一半剩一半,心里特难受,可别人不说,也没法别着说。

    原来这个小孩叫钱旺发,今年八岁,且叫他小发的,而他父亲则叫钱宝诚。

    我将他爷俩的生辰分别写在两张黄纸上,然后在河边堆了一个小土堆,点上三根香,然后扎一个小草偶,将钱宝城的生成纸附在草偶上,让小发在草偶前一边烧纸钱,一边呼唤着爹,你快回来吧,爹,你快回来吧

    如此连叫七遍,河面突然吹来一道阴风,将草偶前的纸钱灰卷上了天空。

    随即,诡异的事情发生了,河水本一路奔向长江,而那只鞋却横着缓缓飘回了岸边,任水流喘急,这鞋子乃稳稳地立在水下。

    李大锤好奇之下正想弯下身去检,我立即将他的手打开了,说道“你想撞邪么这是鬼自己送回来的鞋,除了亲属,谁都不能捡。”

    说罢,我便让小发用他的生辰纸包着鞋头拿上岸。

    那只鞋上捞上岸后,这小鬼跟跪在鞋前哇的一声就哭嚎起来,这就是他父亲出门时穿的鞋,也是家里唯一一双鞋,脚指头的位置上已破了一个洞。

    衣冠标上了岸,见了日头便干净了,我在鞋子里打了一下,还真在千层底下找到了一截手指。

    看着这截手指,小必哭得更厉害了,张怀姗看着不忍心,便在旁安慰起来。而张汉卿则好奇地看向我,问道“这里面为什么会藏着一截手指,莫非这衣冠标还有啥讲究”

    “嗯。”我点了点,答道“人若横死在水里找不到尸体,有些会报梦家属,有些会送上冠到水面,这是衣冠标的一种,而在鞋中藏断指的,即是说明一种情况,他事前已知道自己要遭遇横祸沉尸,怕家属才不到,才狠心自断一指,以指为标。”

    说到这,我便盯着这根手指,眯了眯眼,说道“这叫血指标血标一现人死四天,他到底跟谁有深仇大恨要遭此横祸。”

    也就是说,小发爹已死四天了。

    父亲死不见尸,小发哇的一声哭了出来,久

    久不能停,哭得都快背过气来。

    本着多一事不如少一事,只能向他安慰了几句人死不能复生,节衰顺便。

    张怀姗却是对我怒目而瞪,恼道“混蛋,你冷血的么枉你有一身本事,不觉得该干点善事么”

    这摆面就是仇怨招的祸,万一捞上来招了因果怎么办要是真有怨,这仇要不要报反正人已死,他一个小孩更不能掉进这泥潭里。

    所以我权当听不见,这好事不能乱做,指不定好事变成另一场丧事。

    就在此时,一辆平板骡车由县城方向而来,停在官道旁,随后下来两个人,其中一个人抓着一把宰牛刀、扛着一张大铁凳。

    这玩竟叫宰牛凳,把四腿绑在凳脚上,脑袋锁在凳头上,就算有牛九二虎之力也挣不脱。凳上还有一条放身槽,一棱刀桶进喉管里管进半刻钟内放完一头牛的血。

    张怀姗还以为这两人要对孩子怎么样,立即

    像只老母鸡似的护在小发面前。

    小发则有些犹豫地叫了那人一声叔。

    原来是小发亲叔,叫钱宝仁,是他让小发卖的牛。

    牛拉到梅江河边上死活拉不走后,就自进去城找了一屠户过来。

    铁宝仁一把牵着老牛血乎乎的鼻子,说道“老畜牲,卖给别人继续耕地是活路,可天堂有路你不走,那就只能把你绑宰牛凳上就地给宰了,这旱鬼天缺粮的人多着”

    这家伙也没跟小发提卖了多少钱,看这嘴脸就想独吞银子,小发却是不懂这个。

    那屠户正想上来将老牛绑宰牛凳上,岂料老牛疯似的,将这两人搁到一边去,咬着那只鞋子看着小发,又是一行老泪流了下来,哞的一声叫着让人心痛。

    张怀姗虽然是个小辣椒,可心地还是善良的,似乎能听明白这老牛的意思,急忙说“小发,老牛想让你把你爹的尸体捞上来。”

    话音刚落,老黑牛拿脑袋蹭了蹭张怀姗的身子,看这意思,还真给她蒙对了。

    一听说要把他爹的尸体捞上来,那几庄稼汉掂起老牛的主意。

    地里颗粒无收,这头牛虽然也饿瘦了,好歹也有几百斤肉,拿去换粮也能够几个人撑一个来月。

    于是这几人便使了主意自告奋敢,让小发将牛给他们,他们帮忙下河捞他爹。

    那屠户不干了,大老玩跑来怎能让别人抢了活计。

    小发叔听着有些迷糊,赶忙问个究竟,小发才一五一十地将刚才老牛望河掉泪、我下河捞衣冠标的事说了。

    钱宝人一听这话,脸色顿变,很快又恢复了过来,怒道“胡闹,你爹早死透烂透,凭着一只鞋子怎能找得到他,还是乖乖地把牛卖了,不然就等着饿死吧,我家里没闲粮,养不起多余的人。”

    这话说得有些绝,张怀姗性子也直,叉起个蛮腰一挺胸,像个小蛮妞似的蛮横道“你怎么就知

    道他爹死透了你说家里没闲粮养不起闲人什么意思还是他亲叔么你不是让小发卖牛么,那倒是让这屠夫先把钱付给他呀,一手交货一手交人。”

    这娘们劲儿辣得够呛,钱宝人被呛得一句话说不出来,眼中些透着一股子凶芒。

    好家伙,他应该在近期内杀过人,那种眼神只有这几天内见过血的人才有,我嗅到了一些不寻常的气息,正想将张怀姗拉到一边,这不该我们这些闲人管。

    岂料这这小辣椒见小发叔被问到哑口无言,更得理不饶人,说道“还有,人死入土为安,你怎步知道不能凭着一只鞋把尸体找回来莫非是你心里有鬼,跟本不敢把你哥找回来”

    这可将钱宝人气得七窃生烟,见他眼晴冒出来的一股子血光,我立即上前隔在两人中间,说道“叔,她脑子进水了,别跟她一般计较。”

    钱宝人被骂了个狗血淋头,哪是我一两句圆场的话能消气,便撸起袖子和张怀姗吵了起来。

    清官难判家务事,一路人甲管别人家的事干

    嘛不吃饱撑着。

    两人正吵得热闹事,小发来到了他叔面前,泣不成声地说道“叔,你们别吵了我要爹,我就算饿死了把爹找回来”

    这小鬼哭得倒凄凉。

    那几个两眼冒绿芒的庄稼汉也来过帮劝一嘴,说什么百行一孝为先,只要把牛给他们,就帮忙把尸体找回来。

    这几个家伙也纯粹是想把牛骗到手再说,岂料小辣椒又将枪对准他们,说道“你们几个老泥丸有什么本事不过是想把牛骗走就溜。”

    把戏被当场揭破,这几人面子挂不住,怒道“你意思是说有人能凭一只鞋把尸体找回来喽你把这人给指出来,若真如此,我今个就把自己的鞋吃了。”

    钱宝人被拆破了要私吞卖牛钱的事,脸子也是挂不住,而且被骂了一顿后,心里也是一肚子气,便眯着个绿豆眼,说“对,要是真有人能凭着一只死人鞋把他爹的尸首找回来,我就把这死人鞋吃了。

    ”

    我暗叫一声糟糕

    果然,这小蛮妞指着我说道“他可以因为他就是夔门天险阎四爷的徒弟”

    树的影人的名,四爷实在太有名了。那几个庄稼汉连忙改脸色,恭维了起来。

    小发也是盼爹回来心急,他来到我面前掂了掂腿,低头鸣咽道“大哥哥,我身上没有钱,能先賖着吗我长大后一定还你。”

    他话刚说到这,便听闻一声牛哞,只见那头老牛自己伏在宰牛凳上,低下头来钻进牛头套里看着我,又叫了一声。

    当下不禁叹了一声,畜牲尚知养育恩,我若还不答应岂不显得连畜牲都不各。便过起拉起老牛,应下了此事。

    看着那只鞋和半截手指,又看了盾西头毒辣的太阳,脑子里总是闪过那几个庄稼汉刚才说过的事,隐隐觉察到这事不太好办。

    而且这截手指里也透着一股怨气,绝非自己

    溺的水,要真是被抓活祭河,那就当于向河神嘴里要人请牢记收藏,网址 最新最快无防盗免费阅读</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