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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百八十五章 镇魂歌(八)
    连阊族倾覆之后,拓跋戎奚的姑姑筠姬,彻底记恨上了拓跋岐连和拓跋戎奚。

    恨他们不顾她,非要出兵攻打连阊族。

    恨他们亲手杀了自己的丈夫,更恨拓跋戎奚在沙场上毫不留情,不止杀了她的丈夫,还杀了她年仅十二岁便一同出征的儿子。

    筠姬对拓跋岐连和拓跋戎奚的怨恨,让她哪怕颠沛流离,也不肯回千古国。

    她四处奔波,最后终于在沽墨国落了脚。

    筠姬容貌绝色,妩媚倾城,被当时的沽墨王看上了,一来二去,两人便勾搭在了一起。

    当时的沽墨王已经七十六岁了,和老沽墨王勾搭在一起的同时,筠姬又和老沽墨王的大儿子伯旱勾搭在了一起。

    就在事情被老沽墨王发现的时候,老沽墨王气的一口气提不上来,驾崩了。

    老沽墨王死后,伯旱继位,伯旱刚当上沽墨王,筠姬被发现有了两个月的身孕。

    筠姬自己也说不清究竟是老沽墨王的,还是伯旱的。

    伯旱因为痴迷筠姬,也根本不在乎如此,当即一锤定音,孩子是他的。

    筠姬当了两年的沽墨王后,在沽墨国混的风生水起,没想到,就在此时,伯旱忽然暴毙而亡。

    筠姬再次成了寡妇,且失去了在沽墨国的倚仗。

    筠姬本想据理力争,她生得那个儿子就是伯旱的,可是因为所有人都知道她当初和老沽墨王父子都不清不楚的,且筠姬怀孕的那个月,伯旱根本不在国内。

    就在此时,伯旱的弟弟伯里焉,站出来一口咬定,筠姬生的那个儿子,根本就不是他哥哥伯旱的血脉,而是他父亲的。

    筠姬自然想让自己的儿子当王,毕竟伯旱只有这一个儿子。

    伯里焉不知道从哪里请来了一个巫医,巫医声称早在五年前,沽墨王伯旱就去找过他看病,伯旱根本就不能生育。

    筠姬势单力薄,根本斗不过伯里焉,为了保命,立刻改了口风。

    她掩唇笑了一声,道“瞧我,都记错了,尉准确实是老沽墨王的。”

    伯尉准,就是筠姬生的儿子。

    伯里焉见她十分识趣儿,顺势登上了王位,成了新一任的沽墨王。

    要不怎么说筠姬这个人的一生极为传奇呢

    伯里焉和伯旱不同,伯旱痴迷筠姬,恨不得将天下的好东西尽数送到她面前,只为了博美人一笑。

    可是伯里焉不是,因为王位一事,伯里焉甚至还一度想要杀了筠姬和她的儿子伯尉准。

    两年。

    筠姬仅用了短短两年的时间,伯里焉便成了她的入幕之宾。

    再后来,筠姬有了身孕,她和伯里焉说这件事的时候,伯里焉的表情有些古怪。

    奈何筠姬为人极其圆滑,一眼便瞧出了伯里焉不想要这个孩子,不,准确来讲,应该是,伯里焉不想承认筠姬的身份,因为他不想沦为和伯旱一样的人,虽然他已经是了。

    筠姬眼珠微微转了一圈,手执帕子掩面啜泣“妾明白,王也有苦衷。妾可以不要这个孩子,只要王不要抛弃妾妾是个可怜人,命途多舛,丈夫和儿子被亲侄子杀了,妾恨透了他们,颠沛流离来到了沽墨罢了,妾不提这些伤心事了,妾现在有王了,只要有王的陪伴,妾什么都可以做。”

    伯里焉架不住美人泪,一时间便心软了。

    不仅答应了让她留下孩子,还将她接进宫里,变相宣告了她的身份。

    再后来,筠姬为伯里焉生下了一对双生子,伯里焉认为这乃祥瑞之兆,大喜,力排众议,将筠姬封为王后。

    除了筠姬为伯里焉生下的这两个儿子,伯里焉在早年间也有一个发妻为他生下的儿子,发妻难产死去,只留下这个名叫伯子期的儿子。

    这次,筠姬便是带着伯子期回到了千古国。

    筠姬和伯里焉前发妻生得儿子,这个组合怎么看怎么不对,就连拓跋岐连也深感意外。

    不过筠姬到底是自己的妹妹,拓跋岐连还是命宫里上下准备着迎接筠姬回来。

    这些天,宫里上下,传的都是筠姬这个传奇女人的故事,听得般若都腻了,她以前自然也是听说过筠姬的,但是具体没有了解太多。

    现在认真了解之后,她对筠姬心中还有些钦佩。

    一个女子,在这个男子为尊的时代,能做到如此地步,实在是不容易。

    让般若没想到的是,筠姬和伯子期来千古国,竟然还牵扯到了她。

    接风洗尘的晚宴设在了临水的金殿,筠姬笑盈盈的看着金座上的兄长,道“近二十年不见,哥哥倒是没怎么变。”

    拓跋岐连笑了笑“寡人老了,鬓边都生了华发,倒是妹妹你,竟是一根白发都不曾见到。”

    筠姬听了,掩唇娇声笑着“哥哥真是会说话。”

    一时间,金殿上气氛和乐融融,倒像是从未有过嫌隙一般。

    筠姬眸光流转,款款落在了拓跋戎奚的身上,笑盈盈道“戎奚侄儿,上回见面,还是在连阊,侄儿身披铠甲,端的是威风堂堂,挥刀砍下我儿的人头,竟也没有半点心软,我那孩儿啊,若是没有死,估计也和你一般大了。”

    她话音刚落,金殿上的气氛陡然降至了冰点。

    筠姬笑了笑,佯装打了打脸“瞧我不会说话,咱们齐聚一堂自该是和和乐乐的,怎么能提那伤心事我自罚三杯。”

    言罢,她端起酒樽便一饮而尽。

    拓跋戎奚手中把玩着酒樽,眉宇间凝着一抹似笑非笑,待筠姬饮完酒,他猛地将酒樽放在桌上,吓得筠姬身侧的侍从立刻拔剑。

    拓跋岐连见状,脸色顿时阴了几分。

    拓跋戎奚朗声大笑“姑姑好酒量”言罢,他的目光落在筠姬身后拔剑的侍从身上,似笑非笑道“姑姑这是做什么莫不是千里迢迢赶来千古,就是为了给我看看你们沽墨国的短剑”

    筠姬处变不惊的笑了笑“侄儿这是哪儿的话。”

    拓跋戎奚薄唇轻凝出一抹讥讽“说来也巧,过些日子正好是祖父的忌日,姑姑这么多年没过来,定是未曾去祭拜过祖父的吧,姑姑既然来了,等祖父忌日,为他上柱香吧。”

    言罢,他端起酒樽遥遥对着筠姬“我敬姑姑一杯。”请牢记收藏,网址 最新最快无防盗免费阅读</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