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亲爱的人,最美的时光,渐渐刺痛了回忆,留不住什么,换不回什么,青春终究要散场青春再见吧,那放肆的幸福,青春再见吧,那无尽的忧伤。讀蕶蕶尐說網
一墙之隔,凄切婉转而又低沉的女歌声在沉寂的夜里唱起,那歌声越过学校的高墙,在叶柳的耳畔荡漾开来,她的心头突然涌上一阵难言的酸楚。
萎靡的,叶柳躺在草地上,用手背遮住眼眶,不敢去看那如水的月光。
过了好半晌,墙那头的歌声渐渐远去,叶柳才从草地爬起来,拍掉衣裤上沾着的杂草。
月夜下,她蹒跚行走在空荡荡的小街上,寂寞地,冷清地,犹如患了重症梦游症的患者,她的大眼空洞无神,找不到自己的目的地。
披着残月孤星,不知盲目地走了多久,直到迷蒙的晨雾渐渐展露,她才惊觉,自己该回家了。
叶母彻夜不眠,守在桌前,静静地等着女儿回来。康家健则一直默默地站在角落里,全身都笼罩在暗淡的黑色阴影下,他一动不动,犹如一座伫立不动的青铜雕塑,沉默但有一种内在的力量。
钥匙插进锁孔、旋转转动的细碎声音传来时,叶母不禁打了一个激灵,当她刚把一颗心放下来,就看见走进屋的女儿一身狼狈的模样,原本柔顺的长发凌乱不堪,衣裤上还沾着少量的草屑,这模样怎么看怎么让人不安啊。
尤其是叶柳细白的脖颈间那醒目的暗红、整齐的牙印,简直是怵目惊心,不堪入目
“柳儿,你这是怎么了快让妈妈看看。”叶母快步走上前按住女儿的头,焦虑道,“痛不痛,我马上去拿药。”
“不用了,妈,我洗个澡就好了。”叶柳的声音已经恢复了平静,她避开母亲探究的眼神,低着头直接去了浴室。
昂着头,迎接细密水流的击打,叶柳闭着眼睛,把脖间早已干竭的血迹抹掉,温水蹭进伤口里,有一种被蚂蚁啃咬的隐痛。
可对这痛,她早已无所谓,甚至有些享受。
洗完澡后,叶柳盯着浴室镜子里的自己,目不转睛,精致小巧的五官,淡淡的柳叶眉,长长的睫毛,大而亮的黑眼,直挺的琼鼻,粉色的唇,原来早在不知不觉中就耀如春华,皎如秋月,连她的长发也已经及腰了。
长发虽然好看,但也难于打理,如果想要保持柔顺的发质,必须精心护理,光是洗洗吹吹就要花费一个多小时。
她到底是为什么费时费力留了这么长的黑发
恍惚中,叶柳犹记得在高一的一次自习课上,萧谷诚曾问过她,为什么她的头发那么香,她当时回答说就是飘柔的洗发水香,他摇头说不信,“不可能,飘柔哪有这么香,让我闻闻。”
他的鼻尖都抵到了她的耳畔,如此之近。她闪躲着身子,对于他靠她如此近感到不安和不好意思。
后来看她躲闪,他也不再强求,把身子退开,拿手在她腰后比划着,“就是这里,你的发质这么好,长到这么长后,一定会很好看。”
“那就留着好了。”她当时羞红了耳畔和脖颈,呐呐地道,低如蚊吟。
没想到,这一留就是三年,她的人生又有几个三年
叶柳从浴室走出来之后,平静地对着母亲说道“妈,我想把头发剪掉。”
叶母想问些什么,最终还是没问出口,只是沉默半晌后,说道“妈妈替你剪。”
随着剪刀的刀起刀落,柔顺的黑长发飘落在叶母的手心最后一剪子下去,叶母修好了女儿鬓边的几缕碎发,然后用梳子梳理整齐。
整个过程,叶柳的眼睛都是紧闭的。
叶母的手放在女儿的耳畔两侧,盯着镜子里的女儿问道“后悔了吗”
短发使得女儿精致的五官更加突出,巴掌大的小脸,清丽脱俗,更增添了一分意外的清爽。叶母不由欣慰,她还是宝刀未老的。
“不后悔。”羽睫轻颤,叶柳睁开了眼,平静道。
三千长发,三千愁丝,剪掉好。
“那这些头发”叶母指的是自己手上那些刚刚剪下的长发。
“扔了吧,”叶柳淡淡地道,“没有价值的东西,已经没有存在的必要了。”
这时,康家健走过来,接过叶母手上的黑发,说道“我来。”
说着,他就把黑发接了过去,走出门外。
3月12日,植树节。
喧闹嘈杂的旧书市场,一排排十平方米大小的小店铺并排而立,如鱼鳞般交叉毗邻。
叶柳拐个弯,进到一个狭长逼仄的胡同里,就可以在幽深处看到规模大小不一的古董铺、书面碑帖店、画像店等老店铺。
这表面是一个旧书文化市场,暗地里却是星城最大的古董地下交易市场。
好货都在巷子深处,如果没有熟人介绍,旁人连这儿的店门朝哪边开都不知道。
叶柳来到拐角处最深最不起眼的一家小店铺,推开脱了红漆的小木门,一方宽阔幽暗的大厅就出现在眼前。
从始至终,康家健都跟在她身侧后方,不远不近,三步的距离。一请牢记收藏,网址 最新最快无防盗免费阅读</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