室内突然传来一阵惊呼。
“什么,萧谷诚和叶柳双双失踪了”胡霸天正在喝水,听到这个利好消息时,他噗地一声把嘴里的水都喷了出来。
“是不是被丧尸抓伤了,是不是遇害了,哈哈。”把嘴边的水抹去,胡霸天面带兴奋地望向江路遥。
“那倒不是,并没有找到尸体,人好像是凭空消失的。并且秦武已经把消息压下来了,我是通过其他途径得知的。”江路遥谨慎答道,“谷柳城那边的人一直在萧家老宅里搜寻,如果再没有消息,他们可能会采取更激烈的举措。”
虽然萧谷诚和叶柳突然不见了,但江路遥有一个直觉,萧氏夫妻并没有那么容易遇害。
那对夫妻品质好像都是一样的坚毅。
“最好永远找不到了,路遥,你说我趁着萧谷诚不在把总指挥的位置夺过来怎么样”胡霸天兴奋地看着江路遥,“哈哈,先下手为强,就算他回来后也只能干瞪眼了。”
首战的告捷,再加上后面的无往不胜,让大多数人都心服于萧谷诚那出神入化的行军布阵,就连胡霸天一直想找茬都找不出。
虽然胡霸天不愿意承认,但是萧谷诚在战场上确实有着一种惊人的敏锐度,而且他考虑到了每个队伍的长处和短处,在作战时总是能把每个队伍的潜力发挥到最大。
“主子,我认为不可,这件事情你不能主动,”江路遥不过思考片刻就开始精细分析。
“萧城主在之前的几次作战时已经把威望植入人心,要是你现在主动提出做总指挥,可能有些人会暂时妥协,但结果对你十分不利。因为他们会下意识地拿你和前任萧城主作比较,要是你做得好了,他们可能还是会下意识地觉得你比不上萧城主;要是你做得不好,那么”
虽然江路遥那些难听的话并没有说完,但只要胡霸天还有点脑子,就不会不懂。
“主子,这件事我们还是从长计议比较好,不然最后你可能什么都落不着好。”
“对对,我要等着他们求着我当,跪着求,哈哈。那样我不管做得好不好,他们都没话可说了。”胡霸天经江路遥这么一说,也是恍然大悟。
随后,胡霸天和江路遥又细声商量一阵,看怎么用最好的方式拿下总指挥位置,到时候为虎城谋得最大的利益。
最好能让虎城凌驾于众城之上,压住风头最盛的文都和谷柳城。
“你说萧谷诚要去死就去死好了,怎么把他老婆也带上,要是叶柳也跟着出事那就可惜了。”在把正事讨论完之后,胡霸天又不禁感叹了一句。
说罢,他还因为气愤狠狠地敲了一下桌子,木桌裂开了半边。
美人嘛,是要拿来疼,拿来爱,摆在房里墙上拿来看的。谁像萧谷诚一样,还把个老婆带到战场上,让她风里来雨里去。
“主子”江路遥见胡霸天这副态度,低声叫了一句。
“什么”胡霸天在很多地方要仰仗江路遥的出谋划策,所以对他的话一向很重视。
“属下有件事情不知道该不该说”
“说。”胡霸天皱起了八字眉,江路遥这副犹豫的模样可不像他。
江路遥虽沉稳,但从不犹豫。
“萧城主夫人,也就是叶柳,我觉得你不应该太过小瞧她。”江路遥作为四阶中期的精神系异能者,觉得叶柳的异能并不止四阶中期。
因为,从开始到现在,江路遥从没有真正看透过叶柳的能力。
只有比他高阶的异能者,他才看不透。
“我当然没有小瞧她,她可是四阶中期强者,但不还是比我少半阶吗路遥,你放心,我会让她心甘情愿地为我的魅力所折服。”胡霸天沾沾自豪道。
默默室内一片死寂。
两群看不见的乌鸦静悄悄地从屋檐上方飘过。
江路遥看了看自家主人的八字眉,香肠嘴,略微壮硕的虎背熊腰
又想到萧谷诚刀削似的英俊面庞,精健的身躯,冷硬如铁的气质
还有叶柳那白嫩如瓷玉的肌肤,纤长合宜的身度,飘然冷淡的气质
这“所折服”三个字,不管是在什么样的场合说出来都让人想发笑啊。
可能是虎城那些对主子趋之若鹜的女人给了他无与伦比的自信吧。
“是,主子英明神武,不管是什么样的女人都不再话下。”江路遥低头恭敬说道,顺便掩下了自己嘴边的笑意。
而在胡霸天沾沾自喜时,叶柳和萧谷诚正对着一众冰棺寻找着办法。
这是一个圆拱形的房间,除了正中间摆放的众多冰棺,就是墙壁上绘着的色彩鲜艳的壁画。
墙上的壁画不知道存在了多少岁月,但竟没有损坏多少。
它们呈连环画的形式一幅幅并排着,场景庞大恢弘。只是那画里群魔乱舞,太过抽象,而让叶柳和萧谷诚看不懂。
但萧谷诚就算看不懂,在瞄到那些壁画时,他的心跳还是骤跳了两下,全身的力气都被抽空,两腿竟有些微的发软,一向干燥的掌心还出现了薄汗。
“柳儿,你摸摸我的心跳,”萧谷诚牵着叶柳的手,让她去摸自己的心跳,那砰砰的巨动声在寂静的空间中尤其明显。
“”叶柳微抿嘴,羽睫轻颤,那是颤抖。
因为萧谷诚身上的情绪奇异地传达给了她。
恐惧这种情绪可能出现在任何一个人身上,但绝不可能是萧谷诚。
和萧谷诚在一起那么多年,他总是最乐观旷达的那一个,不管遇见什么难关,他都是遇强则强,以困难为踏脚石
在末世初期,那时候萧谷诚什么都没有,甚至连异能都没有觉醒,可他还是坚持不懈地锻炼自己的身体,从没有产生过恐惧。
后来,在文都驱除丧尸潮,萧谷诚身边的兄弟一个个跟着倒下,但他也没有恐惧。他只是气恼,气恼丧尸要了他兄弟的命。
好多次难关,他都好勇敢。
他的笑容,他的无赖,他的肆无忌惮,曾无数次安抚着她躁动不安、徘徊犹豫的心。
可是这次,可是这次他产生了那么强烈的恐惧感。
原本他并不是那么的刀枪不入,无所畏惧。
他也是肉身凡胎,他也会有怕的东西,他也会害怕受伤。
叶柳在这一瞬感觉到了心疼,心脏像是被一只猛手紧紧攥住,又像是被扔进搅拌机里疯狂搅拌。她此刻的心疼,是为了这个男人
他到底是预感到了什么,才会如此的恐惧
“柳儿,这里让我感到窒息,很不舒服,”萧谷诚握紧了叶柳的手,眸色暗了片刻,又马上亮起来,他对着她坚定道,“可是既然到这一步了,我也不打算后退。柳儿,你会跟着我一起走下去吗”
“会。”叶柳斩钉截铁地答道,紧紧回握住了萧谷诚的双手。
两人十指紧扣,叶柳的指甲深陷进了萧谷诚的手背,萧谷诚的指甲也深陷进了叶柳的手背。
鲜血从他们两手交合处缓缓泌出。
这个原本十分温情的姿势,却带着血色。
再痛,再怕,不管接下来会遇见什么,他们夫妻都应该去一起面对。萧谷诚暗暗告诉自己。
叶柳的相伴给了萧谷诚信心,他脚下不过是停顿片刻,就坚定地走向冰棺。
看着那一张张和自己极其相似、又保存完美的尸体,萧谷诚的脑海突然有片刻的恍惚。
这时,叶柳察觉到萧谷诚的不对劲,走到了他的身边,对他笑了一下,道,“我来帮你。”
平日里,萧谷诚给了她那么多欢笑,他总是把自己最积极乐观的一面传达给她。到了这时,在他显得十分脆弱的关头,如果她不能完全安抚下他的恐惧,那么她应该给他一个大大的笑。
微笑,微笑,如果愁眉苦脸不能解决问题,那么就应该微笑,以最乐观的心态来面对接下来的事情。
萧谷诚同样望见了叶柳的笑,他想要扯动嘴角,回以她一个朗笑,可却发现嘴角早已经僵硬了,根本扯动不了。
“嗯。”萧谷诚从喉咙里发出一阵低吟,应诺了叶柳的帮忙。
静寂的圆拱形密室里,叶柳和萧谷诚每个动作都配合得极其契合。
叶柳从五柳空间中拿出一个支架支撑住棺盖,然后带上特殊材质的手套,在心里默道了一声歉,就翻动起萧家先辈的尸体。
深深地凝望了一眼叶柳,萧谷诚摒除杂念,跟着叶柳一起查探。
她还在他身边,那么他就应该无所畏惧。
仔细认真地查探每一具尸体,最开始的恐惧过去后,萧谷诚的情绪也慢慢平复下来,静得犹如不起波澜的深蓝湖面。
只因为他明白一件事情,这个女人永远不会背弃他。
她曾亲口在他耳边倾诉过,“诚哥,我什么都不怕,不管遇见什么事情,我们都一起面对。”
而他的回答是,“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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