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傅南桀哑口无言,江卿漫这是把最后一层窗户纸给捅破了。
任凭他再怎么想装傻都装不下去。
沉默间,江卿漫有了动作。
第一次难免生涩,他不甚熟练地前后摇摆着腰腹,却晃得傅南桀快要咬碎了后槽牙,手臂青筋暴起。
江卿漫动作火热大胆,声色倒是一如既往的凉。他不紧不慢,“你不想”
“”
傅南桀呼吸渐重。
江卿漫感觉到手下的皮肤越来越烫,身下的枪也如同淬过的铁棍,但雄虫还是一点动作也没有。
可是没有拒绝就是默认。
江卿漫扯住傅南桀的裤带要往下拉,露出内裤边缘时,忽然被傅南桀两手掐住腰,停下晃动,力度大到陷进皮肉里。
傅南桀咬牙切齿,又恨又无奈,“你真是,越来越会磨人了。”
江卿漫想问磨人是什么意思,但刚开口,便被傅南桀一个翻转压在床上,询问化为一声轻呼,又化为隐忍难耐的喘气,再渐渐无法抑制,转而成脱口飘散在空中的低吟。
有时候声音大了还会被捂住,所有声音都被挡在宽大的掌心之下。
傅南桀好心帮忙。
他凑到雌虫耳边劝诫,颇有些埋怨,“被小孩听见就不好了。”
月色透过窗,勾勒出雌虫被单之外的肩颈。
江卿漫被倒打一耙,有些恼火,他挣开傅南桀的手,侧身瞪他,鲜见地暴露出最真实的情绪,“都说了不要咬我脖子”
雌虫的眼珠子亮晶晶的,生动极了。
傅南桀好像听进去了,调整姿势,把江卿漫揽在怀里坐着,“好,不咬。”
雄虫的唇齿落在江卿漫肩头,一点一点啃食,待猎物逐渐麻痹之后,又一口咬上了脖颈。
“”江卿漫下意识往前挣,却被腰间铁似的胳膊桎梏住,仰着脖子像被屠戮的天鹅。
又或者是蝴蝶。
傅南桀亲他的肩胛骨,哄他,“让我看看你的翅膀,宝贝。”
这是个很漫长的夜晚。
不管是对傅南桀、江卿漫,还是江千洛。
第二天一大早,傅南桀和江卿漫几乎是刚睡着,就被门口砰砰砰的拍门声吵醒。
幼崽的声音隔着门传来,“雌父雄父”门把手摇了几下,被锁闩卡住,“雄父雌父”
江卿漫登时清醒,甫一睁开眼又被雄虫伸手合上,“你继续睡吧,我去照顾洛洛。”
说完傅南桀就要下床开门。
江卿漫还是坐起身,“不用。”
雄虫才应该躺在床上继续休息。
傅南桀停下脚步,转头盯着江卿漫的脖子,扬起一边眉峰。
江卿漫登时要捂住,手抬到一半又放下,抿了抿唇躺了回去。
这是要睡觉了。
江卿
漫盖好被子闭上眼,几秒后,又默默把被子往上扯了点,遮住下巴尖,挡得密不透风。
傅南桀忍不住笑了,他想倒回去再啃几口,但门外有只幼崽等不及了。
他拧开门把手,刚开了条缝,缝里就伸进一只小手。
江千洛使劲儿往里挤,脸都挤变形了,“我要进去”
傅南桀赶紧敞开,幼崽一得了自由就杵在那要开始问责,“为什么我今天哎哟”
江千洛被抱起来往外走,眼睁睁看着门又关上,越离越远。
“干嘛呀”他胡乱挣扎,“我不要出去”
傅南桀摁住怀里的扑棱蛾子,“你说你今天怎么了”
对对,昨天江千洛停下挣扎,“为什么我今天在自己房间里,我明明不是在自己房间里睡觉的”
“什么”傅南桀比小孩更惊讶,“你是在自己房间里醒来的吗”
“你不知道吗”幼崽瞪大眼,“那,那难道是”江千洛越说越没声,小脸泛白,“是鬼”
傅南桀煞有介事,“很有可能。”
小孩抓紧雄父的衣服,一副这辈子都不下地的样子。
“”傅南桀突然反应过来,再这样渲染下去,江千洛可以在主卧赖到成年。
他陡然转变语调,“咳咳,其实”
幼崽抬起头。
“是雄父抱你过去的。”
傅南桀见江千洛不信,斩钉截铁道,“雄父半夜起来喝水的时候,不小心弄撒了,床都湿了。”
他转身指着卧室门边卷成一团的沾着可疑物体的被单床单和衣服,“所以我们换到洛洛的房间去睡觉了。”
江千洛半信半疑,“那为什么醒来的时候只有我在呢”
傅南桀掐了把小孩肉脸,“因为雄父和雌父比洛洛醒得早呀。”
幼崽脸变形,“四则样吗”
好像是这样没错。
江千洛挠了挠头。
说话间到了两虫到了餐厅,丢掉鬼怪阴霾的幼崽迅速投入早餐的怀抱中。
傅南桀单独送小孩上学。
江千洛两手拉着书包带子,“为什么今天雌父不一起送我去学校”
傅南桀脸不红心不跳,“因为他早上有事。”
幼崽撇撇嘴,“哦,好吧。”
送完小孩,傅南桀倒回卧室睡觉。
他凑到江卿漫背后抱紧,埋在雌虫颈窝里,舒舒服服地叹了口气。
江卿漫没醒,只皱了皱眉头,调整了下姿势又不动了。
傅南桀再度闭眼。
这次一睡就睡过了中午,他们索性和着晚饭一块儿吃了。
江千洛回到家看见江卿漫觉得奇怪,“雌父穿了好高的衣服。”
傅南桀扯了下雌虫的高领,“天气凉了,你也得穿高高的衣服了。”
“还好吧,我觉得不冷。”
说是这么说
,幼崽很体贴,喊管家爷爷多拿一条被子给雌父。
傅南桀更体贴,晚上睡觉的时候偷偷调低了室内温度,全家一起盖双层被子。
就是可怜了走廊里路过的虫,和猪,还有猴。
被门缝透出的冷气呲得牙疼。
到了第二天,江卿漫身上的痕迹就消得差不多了,毕竟是3s级雌虫,恢复能力快。
傅南桀盯着江卿漫只余淡淡印子的脖颈,牙磨了又磨。
江卿漫权当没看见,自顾自整理衣领,打好领带。
其实这些咬痕被别的虫发现也没什么,有的虫甚至以此为荣,这代表他们深受雄主的喜爱。
但是不行。
就是不行。
江卿漫拿过外套,头也不回地走了。
留下傅南桀在原地磨牙。
江卿漫到办公室一处理完公务,就拨了内线。
副官收到召唤,已经波澜不惊了,在路口碰到医疗官,更是默契对视。
他推开门还未坐下,就发觉了自家元帅的不同以往,整个虫都笼罩着一层柔美的滤镜,脸还是那么冷,不过像是从冰化为了水,没那么冻虫了。
简而言之,滋润了。
“元帅。”副官摸了摸鼻子,心照不宣道,“有什么任务要下达”
江卿漫开了口,要说的果真不是什么工作,“你的提醒很有用。”
医疗官顺着江卿漫的视线看向副官,“”
副官打了个激灵,“什么提醒”
“你说不用顾虑太多。”江卿漫继续道,“所以昨天,在我的坚持下,我们做了。”
副官抹了把脸,其实他也不是很想听上司讲述自己的私生活,但显然元帅也并不是一个乐于分享私事的虫,他的重点肯定不在此。
医疗官点头,“那不是很好吗”
“对。”江卿漫两手交叉放在桌上,有些犹疑,“但还点问题。”
还能有什么问题套买小了副官只敢心里逼逼,“什么问题”
江卿漫皱着眉,很严肃,“他为什么不肯射进来”
雄主不想让雌虫生孩子的时候会这么做,但更多的雄虫选择让雌虫吃避孕药,因为无套更爽。
“”
副官好想点一根烟。
他怎么知道这得问傅南桀啊
医疗官尝试认真答题,“有可能,他最近在保养身体,需要保留阳气。”
“”
“”
江卿漫和副官齐刷刷看过去。
医疗官一边打开光脑调资料,一边解释,“我最近在看一本几千年前的古籍医方,他们认为精子经尿道射出的过程,会把虫体的精气神也一并射出。”
“”副官张大了嘴,“啊对,对,是有点道理。”
江卿漫并不相信,但思及傅南桀的前人类身份,还是保留了几分余地,“你复制一份文件给我。”
“好的。”医疗官当即分享过去,然后和副官一起离开。
门还没彻底合上,副官嘴巴就闭不住了,“你这个”
江卿漫没去理会两虫有什么争执,看了眼时间差不多了,便提前下班去接小孩回家。
饭桌上吃晚饭时,傅南桀抛砖引玉,“洛洛啊。”
小孩咽下饭,“怎么啦”
傅南桀夹过去一块肉,“你也老大不小了吧。”
什么是老大不小江千洛奇怪,“什么大不大小不小我就是小虫。”
傅南桀又夹过去一块肉,“你看隔壁,星星可是自己睡觉的,你什么时候自己睡觉啊”
被涮过一次的幼崽很警惕,但不妨碍他先吃完肉再说,“我不要自己睡觉,你今天是不是又要偷偷抱我回房间”
他不明白,“雄父,你那个下巴怎么老是要漏水呢”
江卿漫看了傅南桀一眼。
“啧,我不是”傅南桀继续又夹了几筷子给小孩,“行了,吃吧吃吧。”
于是晚上睡觉又是三虫行。
傅南桀洗完澡出来,就看见江千洛紧紧扒在床的中间,一脸的视死如归。
臭小子。
傅南桀啪啪打了两下小孩的屁股,力道不重,但声音很清脆。
“哎呀你干嘛”幼崽捂着屁股告状,“雌父,他打我”
江千洛等着雌父给自己主持公道,然而他只等到雌父帮他揉屁股。
江卿漫给小孩拉上被子,“该睡觉了。”
“”江千洛震惊,猛地转头看向傅南桀,再看了看江卿漫,闷头倒进枕头里,“哼”
生气。
很生气。
快来哄我
不然、不然,不然我就要生气了
幼崽狠狠孤立了两位家长,并在孤立中自己把自己哄睡了。
傅南桀也要睡了,然而一片黑暗中,有只手突然摸上了他的脚
踹
不,他当然不能踹自己的亲亲老婆。
江卿漫默默摸到他的手,傅南桀坐起身,跟着江卿漫走进了衣帽间。
大半夜到衣帽间做什么
傅南桀问,“要我帮你挑衣服”
江卿漫摇头,却又点了点头。
他让傅南桀转到另一面,傅南桀依言转身,只听见背后窸窸窣窣的衣服摩擦声。
须臾,声音终于停止。
江卿漫道,“可以了。”
傅南桀回过身,愣住了,“你”
江卿漫很不适应这样的装扮,手脚都不知道往哪儿放。
扯了下上面,下面不行了;扯了下下面,上面又不行了。
江卿漫只看了眼傅南桀便盯不住了,目光挪到雄虫的鼻峰上,这样不会太紧张。
“好看吗”发现傅南桀没有反应,江卿漫侧身拉出一个隐秘的抽屉,“还有别
的款式。”
他把市面上常见的都买全了,相信总有一件雄虫会喜欢。
傅南桀顺着江卿漫看见抽屉里满满当当“富有情调”的衣物,暗暗骂了句脏话。
他哪是没有反应,反应是大了天了。
江卿漫又拉出一个抽屉,里面装着各种玩具,有一个似乎没关好,突然发出震动声。
他立刻拎出来摁停。
雌虫纾了口气,看向傅南桀歉意道,“可是今天不能太大声,也不能玩太久。”
只能下次再用这些玩具了。
傅南桀脑子那根弦啪的一声断了。
窗边、桌上、衣帽镜前乱得一塌糊涂。
他们完事之后,轻手轻脚溜到厕所洗澡,然而洗着洗着在洗漱台上又来了一发。
大脑皮层放烟花之时,江卿漫不小心碰到了刷牙杯,傅南桀及时扶住,然而牙刷飞出了一道抛物线,啪的摔到了地上。
江千洛被啪醒了。
他摸了摸两边的床位,没虫。
再四周望了望,浴室的门缝亮着。
小孩跑到浴室门前,“雌父雄父你们在里面吗”
门里的江卿漫拧了下傅南桀,清了清嗓子,“在。”
傅南桀托了把雌虫的腿,“怎么了洛洛快去睡觉。”
“没有,我以为你们不见了,那你们快点。”江千洛安心了,跑回床上一眨眼就睡了。
殊不知他的家长因此争执了个半分钟。
“算了,快点洗澡睡觉吧。”
“啊那我怎么办你看它,好可怜。”
“那那你快点。”
很快,浴室内闷哼声又回荡不休。
第二天早上,江千洛睁开眼神清气爽。
他一个鲤鱼打挺起床,正要左右转头和家长早安,却发现左边的雌父变成了一排凳子
自己居然睡在雌父的位置上。
幼崽再转头看向右边,发现雄父和雌父抱在一起
怎么回事他们又趁着自己睡觉给他调换了位置
明明自己是睡在中间的
又打他屁股,又抱他到床边边,什么嘛
江千洛很生气。
他故意不吃鸡蛋里的鸡蛋黄,也不吃有胡萝卜馅的饺子,背着书包下车时也不跟雌父雄父说再见,将冷酷幼崽虫设贯彻到底。
哼
江千洛气鼓鼓地走进班级,摔下背包梆梆塞进柜子,动作之大引来了半个班的视线。
安星乔走到他身边,替他塞好漏在外面的书包袋子。
徐卯卯拉着刘杉凑过来,“洛洛,发生什么事啦”
江千洛带着几虫走到小角落,开始说今天起来发现自己不在自己位置上的事情。
“我就知道雄父不想我和他们睡觉了,今天我被赶到床边,明天我就被赶到自己的房间了。”
徐卯卯表示很同情,并
展现了宽广的胸襟,“洛洛不怕,你可以和我睡”
刘杉点头,你也可以和我睡。”
他们俩齐齐看向安星乔,等着第三位兄弟来点表示。
但安星乔还没说话,江千洛就连忙摇头,“算了算了。”
他不想见鬼。
“”安星乔不做声。
江千洛接着抱怨,“下次醒过来,我要等他们上完厕所回来再睡觉,不然又把我抱走了。”
刘杉没明白,“上厕所你是说洗澡吗”
“不是。”江千洛回想,“其实睡觉之前我是睡在中间的,但是半夜醒来发现他们都在厕所里面,我没等他们出来我就睡着了。”
“为什么他们都在厕所里”
江千洛理所当然,“一起上厕所啊。”
安星乔皱眉,“你的雄父和雌父一起上厕所”
“对啊。”江千洛被迫回忆起那个夜晚,“我们不是也一起上厕所吗”
安星乔卡壳,“我们那是”
徐卯卯跟着点头,“我和洛洛也是一起上厕所。”
刘杉想说雄虫上雄虫厕所,雌虫上雌虫厕所,老师是这么教的。
但是家里的话,又不会分成雌虫厕所和雄虫厕所,不就只能一起上厕所了吗
刘杉脑子乱乱的,决定回到最重要的问题,“那洛洛下次半夜醒来,等他们回来再睡觉。”
江千洛连连点头。
安星乔嘴巴张开又合上,合上又张开,最后还是闭上了。
算了。
江卿漫不知道小孩现在想些什么,就像不知道傅南桀又要去哪儿一样。
江千洛前脚出去,傅南桀后脚就下了车,“今天我不去军队了。”
江卿漫开口,“我送你。”
“不用。”傅南桀说完就走,走了几步又倒回来,扶着车门探出一个脑袋,“晚上早点回家吃饭。”
江卿漫沉默,然而傅南桀像是一定要等到一个回答似的,杵着不走。
他应声,“好。”
江卿漫回到军队,工作之外的时间都在思考,到底是哪儿不对劲。
根据和副官和医疗官的讨论结果,他已经发起了约会,并且约会到床,难道是因为床上这一步没走完吗
以至于傅南桀现在还在回避
不对。
江卿漫一直以为傅南桀的反常是因为平时主动累了,故意停下想让自己主动。
但现在他主动邀约后雄虫却仍是如此,只能说明症结不在这里。
傅南桀在遮掩着什么,而这份遮掩与他们之间的相处模式无关,但与他有关。
江卿漫想不明白,傅南桀有什么事情需要避着自己干。
突然,敲门声响起,“砰砰砰”
是副官。
“元帅,你还不下班吗”
江卿漫看了眼时间,这才
发现已经下班有一会儿了,他想得太入神,“嗯,现在走。”
他收拾好东西回家。
悬浮车驶近庄园时,江卿漫发现有些奇怪。
往日灯火通明的宅邸黑成了一片,就连外面园林的景观灯都没开。
泛着月光的湖面倒成了整个庄园最亮的地方。
江卿漫脑中警报拉到最响。
庄园配备的防卫设备堪比皇宫,再厉害的杀手都不可能保证现场的完整,然而这里连一扇窗都没破,一棵树都没倒下。
奇怪。
江卿漫立刻开启悬浮车的隐形装置和反侦察系统,操控车悬空停在灌丛迷宫的上方,无声跳落地。
他矮身穿行于灌丛之间,直奔迷宫中心dashdash那里有一处地道口,直通他的书房。
江卿漫在地道里疾步时,匆匆给副官发了条密讯,三十。”
如果三十分钟后还没有发平安信息,就说明出事了。
黑暗中只有脚步声和呼吸声。
江卿漫在这短短的一段路上想了很多,又似乎什么都没捕捉到。
额头出了汗,但他没时间擦。
汗水只能划过了眼睛再往下落。
当这滴汗在下巴尖摇摇欲坠,江卿漫飞到了地道尽头,书架的背面。
他确认了书房没虫,锁上了书房的门,走出暗道。
书房所有的文件都在原位。
江卿漫掩在门后,轻轻打开一道门缝打算查探情况,忽地,一只长枪探进。
黑洞洞的枪口对准了他。</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