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渐清侧头看她,又微微垂下眼眸“管家也和我说了,这事完全子虚乌有,况且驸马不许纳妾,我也从无想过”
“若是你想纳妾了,我也不拦你,毕竟我们只是别让人到我面前烦我,毕竟我也要面子的嘛”而且到时估计她也不能忍受和他睡一张床了。
毕竟是她名义上的夫君,若是和别的女人亲热完,就来找她,虽然两人没有实质性的关系,但想想就让她窒息。
至于和陆渐清假戏真做,嗯,虽然她没多少节操,但还是觉得如果要发展下一段感情,得先将上一段结束,而现在显然还没和封青霄说清楚呢。
陆渐清手指微动,到底也没抬起来,两人保持着一臂的距离,温声道“不会,我对现在的生活很满意”
孟晚满意了“我也对现在的生活很满意,对了,会有人催你要子嗣吗”毕竟他俩是不可能有孩子的。
说到这,她稍稍有点心虚,不过反正她又不可能一直留在这,等她走了陆渐清在纳别的人不就行了,大不了到时候多留些东西补偿一下他嘛,毕竟要是没有她,陆渐清能不能行还不一定呢,想通了后孟晚顿时放下心来。
“应当不会,就算有也可以说是我的身体原因,而且我早就做好过继族中子弟的准备了,到时候我们可以一起挑个性格好的孩子养着”
“唔,最好挑个年纪大点的,省的麻烦,而且这时候他已经懂事了,知道要是自己做的不好就会被换下来,就不敢不孝了”
陆渐清聊起来这种关于以后的打算,语气十分温和“好,公主要是觉得麻烦,咱们过几年再挑也不迟,不着急”
今天休沐,所以陆渐清和孟晚一起往白马寺去,马车停在山脚,要走一段不短的阶梯才能到寺内,或者雇人抬轿子上去。
“我觉得身体好多了,和你一起走上去吧”陆渐清整理了一下衣袍,望着眼前蜿蜒的阶梯对孟晚说道。
“行,待会儿你要是坚持不住了跟我说”孟晚招招手让轿夫在后面跟上,这两三年里,陆续用了两瓶多的红药,感觉陆渐清现在与正常人差不多了。
只是与那些身强体壮者比不了,红药最近对他都没多少作用了,除非将他打伤再使用红药,这样应该才能继续发挥作用,但谁没事自残啊,所以,要想获得更健康的身体,只能靠他自己锻炼了。
“好”
熟门熟路的带陆渐清去上了香,又和遇上的夫人小姐聊聊保养秘笈什么的,两人便回到预定的厢房里用膳。
孟晚觉得白龙寺之所以人气高,盖因寺内的素斋乃是一绝,明明看不出多少的调味料,但就是能做出食材本身独有的鲜香滋味。
将下人打发走,屋内就剩他们两人,在孟晚的潜移默化下,独处吃饭时,陆渐清也废弃了食不言的习惯。
“我最喜欢这道文思豆腐了,你看这刀工,丝丝均匀”说着用勺子吃了一口,叹道“很好吃,你尝尝看”
陆渐清倒不是第一次来,但往常只是上了香便回府,印象里也只吃过一回斋菜,味道早已淡忘,只在这般温情的氛围下,即便不尝,他也觉得这桌斋饭很可口。
“确实,软嫩鲜香,入口即化,豆腐本身就味道清醇且富有营养,这里还加了香菇,冬笋,木耳,青菜等,杂而不乱,相得益彰,古语有称,可宽中益气,和脾胃,下大肠浊气,消胀满1”
孟晚觉得她还需要学习一下这种出口成章的本事,她虽然学了差不多三年,但说话果然还是太简洁了。
吃完饭,孟晚望着陆渐清略显疲惫的神色,体贴道“去睡个午觉吧,我去和周夫人她们聊聊天”
“好”
陆渐清也不推脱,他已经认清两人之间的体力差距有多大了,在他好不容易差点虚脱到达寺庙时,孟晚连汗都没出。
待人睡了后,孟晚支开随从,自己往一边的竹林走去,还未走多久,几枚传讯符就往她这边飞来。
传讯符上绘制有隐匿术法,不过一般也就对修为不高的人以及普通人有效,修为稍高一些,便能注意到它,不过它是神识传音,其他人得到它也不知道里面讲的什么,所以在修真界也没人特意去打劫别人的传讯符。
将传讯符一一看过后,孟晚顺便也给他们回复。
修仙无岁月,虽然她离开了三年多,但宗门内也没什么新鲜事,到是小白,由于没人约束,在宗门横行霸道,大师兄还说前几日小白将一位长老辛苦培育的长顶果树挠坏了。
孟晚无奈一笑,由于距离太远,她只能通过契约感受到小白的生命无碍,这会儿是没办法传音教训它的。
对了,殷明琪已经成为了龙堡的新任堡主,他来信说已经把资源送到苍云剑派,还记在自己名下了,孟晚想了想,当时好像说的是把五成资源给她。
这样也挺好,虽然她不介意给宗门其他弟子使用,但主动权在她手上也不错,就是这人每次传讯都问她具体在哪,孟晚照例不回这个问题。
毕竟她这会已经知道了殷明琪对她的心思,已知这人还很偏执,要是知道了她在这里名义上已经嫁人了,怕是要伤及无辜,虽然她自己不觉得普通人就低修士一等,但大部分的修士对普通人的生命都不太在意。
而殷明琪,这位连修士的生命也不太在意,秘境中遇到别人有难也从不主动去救人,都是她觉得这人可以救,才会动手。
为了有一个平静的求学生涯,孟晚统统没告诉他们自己的具体位置。
回到厢房时,陆渐清已经醒了,正坐在窗边作画孟晚走进一看,原来是画门前的几株杏花树,寥寥几笔便勾勒出杏树胭脂万点,姿态娇俏之感,只是正在画的这株略显凌乱。
孟晚挑眉揶揄道“老师还说我上次的荷花笔触不美,你瞧这株杏花树,都被你画残了”
陆渐清看到她后眉头舒展开来,他轻咳一声,将画纸收起来解释道“我醒之后没看到你,问了周夫人她们也说没见过,有些关心则乱”
孟晚想想刚刚进来都没见到下人,应该是被派去找她了,她低头主动认错“对不起,让你担心了,我刚刚看到那边的竹林很美便去赏看了,下次一定带上人”
顺便对路过的小沙弥说了,若碰上府上的下人知会一声自己已经回厢房了。
陆渐清望着孟晚乖巧的表情,用手上的画纸筒轻轻点了点她,无奈笑道“公主深谙以柔克刚之道,每次态度都很诚恳,让人没法与你生气”言下之意,积极认错,下次还敢。
见他神色缓和下来,孟晚才接过这幅画放到带来的小夹子里“那不是怕你生气嘛,太医可说了,你现在虽然算得上康复了,还是要切忌情绪起伏太大的”
陆渐清扶额道“说起辩论,我不如公主远矣”
“说明我有道理”
“好吧,这画画残了,用不着带回去了吧”陆渐清决定放过她了,遂换了一个话题。
“就算残了,也是你画的嘛,我最近才知道大人的画在外价值千金呢,放回府里好好收藏,说不定日后能作为古董来卖”
想到陆渐清那值钱的画技,孟晚决定让他多画几副“正好我们下午无事,我刚刚看到西侧有一池睡莲,不如我们一起去那边将此美景记录下来”
陆渐清望着孟晚跃跃欲试的表情,轻笑着点头,正好这时候侍女小厮们都已经回来了,众人拿上桌椅和笔墨纸砚这些往莲花池走去。
这时候睡莲大多含苞待放,估计也是因为白马寺海拔不低,气温要比地面稍低,毕竟陆府中也有一池睡莲,昨日还看到大半花开。
“东西就放这儿吧”孟晚选了一处较为清净的位置,她本来想的是在湖中亭赏景,但一眼望过去,已经被许多夫人小姐占据了。
“这里也挺好,正要那一株正要开的睡莲正对着我们”陆渐清见她有些失落,笑着指给她看。
两人跪坐在仆从铺好的地毯上,开始选角度,孟晚勾出轮廓后说道“叶子底下还有锦鲤,你看我这是不是画的不太写实,莲花画的与锦鲤一般大了”
陆渐清侧头看去“倒是不必写实,夸张一些有时会更好看”
“有时”
“咳,你的技法还需要多练习,还要注意整体营造的意境,这样无论什么风格都会好看”
孟晚在心里撇撇嘴,又不是人人都有他那种天赋,她学习字画文章这些,多是按照现代那种归纳总结的方式,将步骤拆分下来记住,所以意境这种玄之又玄的东西,一直没学会怎么渲染。
虽然常常被陆渐清打击到,不过她对自己的作品还挺满意的,觉得这会儿的国画水平已经不输现代的美术生了。
“陆大人,还有公主,小女中书侍郎之女陈氏给你们请安”
正作着画呢,迎面走来一位穿着鹅黄色衣衫的少女,孟晚抬头看去,发现自己就是被顺带的,这名女子眼神可一直落在陆渐清身上。
孟晚眼神微妙的也看着他,又是一个冲着跟她争宠的好好的正四品中书侍郎之女,嫁给别人做正妻不好吗。
陆渐清无奈的回望着孟晚,示意跟自己无关,然后默默接着作画,一副心无旁骛的样子。
孟晚微勾起嘴角,也不说话,任由场面渐渐陷入尴尬中,当然尴尬的就那一位陈姓女子。
只见陈氏悄悄呼吸几次,从身旁侍女手中接过一张画纸,略带优越地瞥了一眼孟晚眼前的画作,对陆渐清娇声道“早便听哥哥说过陆大人书画一绝,今日正好遇上,不知可否请大人指点一番”
这回倒是不好装作听不见了,陆渐清只好放下画笔,淡声回道“怕是不行,这会儿正忙,且男女有别,姑娘当避嫌才是”
正忙黄衣女子又不是瞎,两个人悠闲地写景交谈,哪里忙了,她轻咬嘴唇,委屈道“我自幼仰慕大人才学,想与大人探讨画技,哪里扯得上男女之别呢”
见男人面上毫无波动,又指着一旁孟晚的画有些着急“就连那般粗制的画作大人都愿意指导,我画的可比公主好多了”
这回孟晚不高兴了,她安安静静的画她的,这人想挖她墙角就算了,还贬低她的成果,也搁下笔揉揉有些酸的手指说道“陈姑娘这是看不起本宫来人,掌嘴”
“是”
孟晚觉得可能是因为她很少参加宴会这些,一直在府里安心学习,以至于大家都对她不了解,收拾表姑娘的时候也没外人,都当她好脾气呢,这会正好杀鸡儆猴。
“等等,你难道不知道我爹现在是大皇子的人,你竟敢打我”显然她将孟晚当做大皇子的附庸,毕竟孟晚在宫中并不受宠,觉得她不可能给大皇子惹麻烦。
一年多以前大皇子还有二皇子因为一口咬定有人下蛊害他们,且表现得极其厌恶对方,才让皇上重新恢复皇子身份,不过明德侯府众人依然是庶人。
当然据孟晚所知,这也与三皇子渐渐得人心,皇上想制衡有关,这会三位皇子斗得正酣,当然她自己不参与,陆渐清也没参与。
孟晚眼神微动,轻笑着望着被掌嘴的陈姑娘“你猜,为什么大皇兄没让我迁就你们”
黄衣女子捂着脸听着这话,一下子想到别的地方,难道说大皇子不把他们当自己人,难道是她嫌弃大皇子断袖之癖不愿嫁他被知道了,想到这,陈姑娘顾不得许多,连忙往亭中去告诉母亲此事。
“今日这事,说不定也有大皇子的推动,想看看我们是否站在他那边”陆渐清拿过她不打算继续的画稿,帮她描补完善。
“不用考虑我,你知道的,我给他们不熟”
“嗯,我们跟着皇上走,从龙之功可不是谁都能拿的”
孟晚赞同点头,又望着他有些不满“自从大人身体渐好,可吸引了不少的莺莺燕燕,我听闻当年状元游街的时候,大人可是不少闺秀的梦中情郎呢”
陆渐清这会倒是心情舒朗,他不经意问道“公主在意吗”
孟晚想了想认真回他“这不是在不在意的问题,是她们侵犯了我的利益,不管从哪个方面考虑,我都不欢迎她们”
陆渐清转过头看向别处,声音有些低落“你在的时候,我不纳妾”
作者有话要说 注1引用自宁原食鉴本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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