范津在冬至来临前做了父亲,葛大妞为他生了个女儿。葛大妞九死一生生下孩子,看到是个女婴后,满脸失望。葛木匠夫妻甚至对着女婿一脸内疚,为自己女儿没有能够为夫家生上男性继承人。
范津抱着丑兮兮的小婴儿,倒没有感概不是儿子,只是希望女儿以后能有霍思华那般聪明。如今的霍思华,在山谷和南埠地区,是除郑钰铭和楚朝辉之外文化水平最高的一个,这个快11岁的女孩,在两年不到的时间里,把二十一世纪的小学数序和语文学完了,如今正在自修初中课程。霍思华一边自学,还一边在山谷学校做着老师,教导那些年龄比她都大的孩子。
郑钰铭得知范津喜得千金后,派人送来一件份量很足的老虎金挂件,作为他和楚朝辉送给范津女儿的见面礼。选择老虎金挂件做礼物,是因为范津的女儿生肖是老虎。
大秦使用十二生肖记年,十二生肖的来历有两种说法,一是黄帝要选拔12种动物在天上按时值班,通过竞赛而选中了鼠 、牛、虎等12种动物;另一种说法是,12生肖来源于原始社会一些氏族的图腾崇拜,按某次集会时各部落的强弱划分。
因为冬至一大早要去达城参加腊祭,所以在冬至前一天,楚朝辉带着卫青天没有黑就回了别墅。但两人提早回来后,却发现别墅大门紧闭,郑钰铭、木头、霍氏兄妹和苏妇都不在别墅。
“理事大人留了口信,请大人回来后就去南埠府邸,今天要宴请宾客。”守卫别墅的奴隶对楚朝辉如实转告郑钰铭的口信,今天晚上南埠理事府要举办宴席,招待来投奔的各方人士,因为明天两人得赶到达城参加蜡祭,郑钰铭猜到楚朝辉会早回别墅,所以没有派人给楚朝辉送信,只在别墅守卫这里留了口信。
如今的别墅,已经不是山谷中的醒目建筑,别墅四周被差不多高的砖瓦楼房围绕,院子周围移植来的高大树木更是把别墅很好的遮掩住。
楚朝辉和郑钰铭两人有半个月没有碰面,心中已经非常思念,听了守卫的转告,当即马也没下,拨转马头就朝南埠疾驶。
从缝隙通道口出来朝南埠村不用走多久,就可以看到大路东方向刚盖的军营,缝隙出口往南埠方向的大部分荒地,已经被投奔的平民开垦成农田,农田里种了小麦和油菜。麦苗和菜苗正被积雪覆盖,今年的冬天天气很寒冷,南埠地区已经下了两场大雪。
天色虽然将黑,但南埠村上的行人还是很多,已近年关,村人上街采买年货的很多,后坡和南埠周围小村子到这里来选购年货村民也很多,南埠店铺中的货物比达城都丰富,连达城城内的居民都会驾着骡车赶到这里采购。
街上的行人大都用草鞋垫在布鞋下防雪水,除了草鞋垫底防湿,有些人脚上穿着动物皮制成的皮靴,这些人不是安全局和护卫队的小头目,就是南埠军营里的军官,他们脚上穿的皮靴是山谷和郭氏合作的皮鞋厂制造,郑钰铭的一笔订单就是四千双,皮靴生产出来后,因为产量少,只能先分发给安全局、护卫队的负责人和军队的军官使用,等以后产量提上来,所有士兵都会分发到。给士兵配备的皮鞋,费用是计入到军费里,军队类似皮靴的军需品消费有很多,巨额军队订单,极大的拉动南埠当地的生产总值,推动南埠,甚至达城的经济发展。所以南埠军需开支,虽然数目巨额,却是南埠地区经济最强劲的推手。
南埠理事府,原来的知事府,如今已经扩建,一些管理机构的办公室都设在知事府中,比如管理安全事务的治安局,管理村民事务的民政局,管理工厂企业的工业局,管理农事的民政局,管理教育的教育局。其中治安局和工业局的负责人都是吴大,民事是南埠吴族族长,农事是山谷中一位对农艺很精通的奴隶,教育局负责人则是范津。
不论是南埠的村民,还是达城的贵族,对郑钰铭和楚朝辉任命奴隶做负责人,都没有什么反应,因为贵族家中用奴隶做管事和管家的现象很普遍。人们把南埠和山谷当成郑钰铭和楚朝辉的私人财产,使用奴隶家仆管理财产是很正常的事,他们并不知道郑钰铭和楚朝辉心底是把南埠和山谷,当成一个国家来治理,大量提拔奴隶做管理人员,一是因为奴隶忠诚度高,二是为了提高奴隶地位,为以后在封地上废除奴隶制度做准备。
楚朝辉和卫青的马到了理事府门口,在府邸门口的守卫连忙跑过来把马牵走,楚朝辉从吴王都化妆带回的棕红马,如今已经恢复它健美的外表,这匹棕红马被楚朝辉取名为风驰,郑钰铭那匹白马则叫闪电。南埠地区难得见到这样的宝马,护卫们总是争先恐后抢着来为郑钰铭和楚朝辉牵坐骑,不能骑宝马,牵一下过过瘾也是好的。
越到年底,郑钰铭需要处理的事务越多,他所在的办公室,来办理公务的南埠官吏刚刚离开,郑钰铭趁着没人,赶紧闭目养一会神。
郑钰铭正手撑额头想休息一会,一双手忽然罩在他头部轻轻按摩,反手一模,就摸出这双手是楚朝辉的,因为这双手虽然修长,手指却像蟹钳一样有力。敢如此亲昵对他的也只有楚朝辉。
“朝辉,军队过年放假安排了没有”郑钰铭没有睁眼,闭目享受楚朝辉的按摩。
“都安排了,过两天全军都放年假,给士兵们轻松一下。”楚朝辉感受手下细腻的皮肤,心底痒得厉害,如果不是这间屋子里有虎视眈眈的木头,正在算账的霍思华,誊写文件的霍思中,还有凑到霍思中面前捣乱的卫青,楚朝辉太想抱住郑钰铭狠狠亲热一下。
“明天我们要到达城腊祭,冬至就没有时间招待来投效的宾客,所以就在今天晚上举行宴会先行款待他们。”郑钰铭跟楚朝辉解释今天晚上举办宴会的原因。
“发现什么有用的人才没有”楚朝辉的手移到郑钰铭肩部,在穴位处按捏。
郑钰铭嘴角一挑“自觉自己是大才的挺多,不过我不是他们的伯乐,还真识不出才来。”
楚朝辉微微一笑“让他们参加聘用考试,能过关就在知事府安排位置,考不到的也别赶走,一天三餐供着就行,反正咱们这点饭钱还花费得起。”
现在南埠就缺人才,为了让南埠求贤若渴的名声传扬出去,哪怕现在来投奔的人是滥竽充数,都得好吃好喝供着。
郑钰铭感觉轻松多了,便按住楚朝辉的手,示意楚朝辉停止按摩。“我正是这么做的,考试通不过的我会建议他们去祠堂教书,不过他们可能没几个想去。”这些落魄的贵族子弟,第一个想的是在主公身边占个封地官吏位置,去教平民子弟识字,不在他们预想之中。
“只要他们熬得住。”楚朝辉嘴角一撇,理事府只供应宾客们吃食和住宿,其他花费要他们自理,祠堂学校的教师职位薪水很高,一个月有十金工资,不求这些识字的落魄贵族全部去应聘教师之职,只要十个里面有一两个肯去,就能极大减轻南埠和山谷的师资压力。
晚上宴会菜肴很丰富,苏妇指挥着理事府厨房人员,料理出丰盛可口的美味。有些宾客来南埠已经好长时间,在理事府已经品尝过非常美味的佳肴,但今天苏妇的高超厨艺,再次刷新了他们对美食的认识。
郑钰铭原来是个亿万花木富翁,生意上的应酬不在少数,早就练就不动声色,掩盖自己真实情绪的本事,而楚朝辉,做卧底做得敏感万分的毒枭都把他当亲信,控制面部和身体的能力已经是相当高的界别。现在两人并排坐在上首,都是非常合格的主人,对宾客们温言温语,客气有加,所有宾客感觉如沐春风。
郑钰铭看宾客们都吃喝得差不多了,就想再敬杯青酒后退席,年底公事太多,郑钰铭感觉很疲惫。
“来本理事”就在郑钰铭站起身准备端酒杯时,理事府护卫从门外进来。
“禀两位大人,府外有壮士求见。”
郑钰铭叹口气,这种时辰,怎么还有人来投奔。“快快有请”
护卫出去片刻,带了两个人进入大厅,也带进了门外一股寒风。
“嚯嚯这里好暖和”跟在护卫后面的一个年轻人人,身材高大魁梧,走路咚咚作响,紧跟着他的是一个三十岁左右的瘦个子中年人,两人身上穿得都单薄,一进通了暖铁管大厅,十几度的室温让他们仿佛进了春天。
楚朝辉一见高大个,双眼不由一眯“原来是你”
这个高大个不是别人,却是在吴都城败在他一指神功下的那位王宫虎贲。
“不错,正是俺”
高大个一点都不拘束,站在大厅中央,两手朝楚朝辉一拱见礼,紧跟着他的中年人倒是规规矩矩行了揖礼。从这两人进来,两旁的许多宾客都微微皱眉,因为他们虽然都是落魄子弟,但在外出时都想尽办法保持衣着光鲜,维持自己的贵族面子。现在进来的两人,身上寒酸,高个子更是连礼仪都行不好,也难怪这些落魄贵族子弟眼里有轻视之意。
“不是认赌服输吗你怎么没有回你的山沟去。”楚朝辉脸上一脸笑意。
“大丈夫说话算话,俺大牛输给你肯定要回山沟。”叫大牛的高个子使劲拍着自己的胸脯,大牛从王宫回到家乡,经高人指点,才知道自己输得冤枉。“不过王宫的比赛,是你使诈才赢了我”
“你是不服输了想再比试一回”
楚朝辉心底一晒,这个大牛是知道上当输了,想来扳回一局当初在王宫他不是怕跟这个大力士比较,大牛即使力大无穷,楚朝辉却有六成把握打败他。原来是不想苦战,想赢得漂亮些,用十分把握赢了比赛。
“大牛服输”
“哦服输你为何还要找到南埠来”楚朝辉诧异。
“祁门山的大贤说了,大牛虽然没有败在力气上,却败在了计谋上,大贤说,大牛输得不冤你是文武双全的贤能”大牛的家乡就在卫国和吴国交界的祁门山下,大牛嘴里的大贤是位隐士,这位隐士在当地山民眼中,是无所不能。“大贤还说,这样的贤能应该投靠,所以大牛就来南埠投奔了。”
“祁门山的大贤”郑钰铭没有听说过这个名士,他朝两旁宾客询问“各位,你们可知道这位大贤”
在坐的宾客有的直接摇头,有的想了下后摇头。
“怎么能不知道大贤”大牛两手叉腰,声音洪亮。“大贤知风雨,能提早通知俺们刮风下雨,还能预知第二年收成,你们怎么会不知道”
“大贤在哪里可肯出山”郑钰铭眼睛一亮,这人是精通天文气象,可是难得的人才,他一边问,视线一边扫向大牛身后,这位瘦瘦的中年男子不会就是那位贤能吧看脸相倒是不不错,有股正义凛然之气。
“不大贤说了,他不想进浊世,不过大牛是浊世之人,可以来投奔”大牛的回答让郑钰铭失望,为毛大贤之人都要摆清高架子呢郑钰铭即使非常想请这位大贤出山,可他却无法去祁山相请,因为他一步都离不开达城地区。
“来投靠主公必须考核只有考核过关,主公才会选用。”旁边一位宾客看不惯大牛粗鲁,冷笑出声。
“行主公快对大牛考核”大牛又把胸脯拍得砰砰响。
楚朝辉倒不觉得大牛粗鲁,他对大牛挺有好感,因为大牛虽然性直没有文化,却说话算话,在王都比赛输给他后,立刻遵守诺言放弃虎贲这个贵族身份,离开王都返回山沟老家做平民。
“都说你力大,那就让我看看你力气到底有多大。”
“遵命主公”大牛两手朝郑钰铭和楚朝辉一拱,便四顾寻找能显示他力气大的东西。他身后的中年人凑到大牛耳边低声说了一句话,大牛就甩开步子出了大厅,去了院子。
不一会,大牛从院子里搬来一块两百斤的石板,把石板放到大厅地面,深呼吸了几下,运气对着石板用手掌猛地一拍,石板应声四分五裂。
“好”宾客不由同时喝彩,光搬动两百斤的石板已经让他们佩服,一掌拍断石板,更是让他们刮目相看。
“主公大牛通过考核没有”大牛虽然轻松排断石板,他的手掌也被反作用力拍得通红,现在一边摇着手掌,一边带着渴望的眼神看着楚朝辉“如果通过考核,大牛可以吃肉没有大牛饿死了。”
“来人,给壮士上酒菜。”楚朝辉使人给大牛上酒菜。
大牛扔下中年人,搓了下手,坐到酒案后用手抓起一根鸡腿就啃了起来,活似饿死鬼投胎。
“你叫什么名字,有什么才能”楚朝辉转向孤零零站在大厅中央的中年人,这中年人看到大牛在那啃鸡腿,不由连噎几口口水。
“禀主公,在下姓黄名钟,有三寸不烂之舌。”中年人对着上首之位一揖。
“三寸不烂之舌说来听听。”楚朝辉一乐,原来时空的三寸不烂之舌说的是毛遂自荐的主人公毛遂,这黄钟不会是大秦的毛遂吧
楚朝辉的猜测没有对,黄钟不是毛遂,他只是个走方游士,游走了大大小小二十几个诸侯国,却没有碰到肯收用他的贵族,落魄之际,碰到大牛,就跟着大牛到南埠来碰运气。
“贤士见多识光啊,那就先用酒菜,等以后参加考核后再行安排。”楚朝辉眼睛扫了下两旁的宾客,心里对黄钟有打算,便安排他先去享用酒菜。
“哈”郑钰铭熬不住了,用手俺着嘴巴打了个哈欠,他已经将近两个月的睡眠不足。
“你先回房休息,我在这里就好。”楚朝辉心疼的捏了郑钰铭的手。
“那好,你辛苦一下,我先离席了。”郑钰铭站起身,借口要更衣,离开大厅回了卧室,一直贴着的木头赶紧跟在主人屁股后面,不过在要进主人卧室前,被霍思华一把抱走。
楚朝辉送走吃饱喝足的宾客,蹑手蹑脚进了郑钰铭的房间,躺在床上的郑钰铭已经进入深眠,楚朝辉手指轻抚过郑钰铭微青的眼眶,不由微叹一口
作者有话要说最后一段如下
楚朝辉送走吃饱喝足的宾客,蹑手蹑脚进了郑钰铭的房间,躺在床上的郑钰铭已经进入深眠,楚朝辉手指轻抚过郑钰铭微青的眼眶,不由微叹一口气,今天好不容易有的深层次交流机会,又不能进行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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