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析要跟她结婚
舒时燃没想到会是这样的条件,满脸震惊。
几十上百亿的事情,他出手居然是为了和她结婚
舒时燃在惊诧之中又有点气恼。
他明知道她才刚目睹男朋友和别的女人在一起,在这个时候提出结婚
他怎么说得出口的。
他们所在的这条路上车不多,但时不时也会有几辆开过,只有他们停在原地。
雨天车辆行驶发出的声音要更大一些,由远及近,再到远。
有一瞬间,这些声音和舒时燃耳边的雨声都没有了。
季析见她不说话,皱了皱眉,“那样的人你还留恋”
他的语气里带着几分讥讽、不解,好像还有不知从何而来的怒意。
舒时燃被这样一句话激得冒火,“跟你有什么关系”
季析眼底微沉。
舒时燃平时不是个会迁怒别人的人,实在是被季析的语气刺痛了。
怕他真的以为她对严懿有多留恋,她又冷声补充了句“那种人我有什么好放不下的”
她在看到的刹那就做了决定,没有丝毫迟疑。
回应她的是一声轻笑。
季析“那就好。”
舒时燃因为他这声笑更生气了,瞪了他一眼。
有什么好笑的。
她的眼眶还红着,睫毛微湿,淋湿的头发贴着脸。
总而言之,很没气势的一眼。
被瞪的季析眼中笑意更甚,又慢慢收敛。
“既然不留恋了,考虑下我的提议现在对万棱来说,时间也很重要。”
舒时燃垂下眼睛,下巴紧绷。
一阵风吹过,通过淋湿的衣服和头发带走她身上的热度,她这时候才感觉到冷。
她来的路上心神不宁,把外套忘在吴天齐的车上了。
一场雨让她提前感觉到了秋天的寒凉。
季析往她身上扫了一眼,“先上车。”
车门打开。
舒时燃犹豫几秒,收起伞上了车。
车在雨夜中再次行驶起来。
上车后就没那么冷了。
舒时燃抿着唇,没有说话。
“披一下。”季析递了件西装外套过来。
他自己身上是件白色的衬衫。
这场雨不小,舒时燃只没撑伞走那么一小段,头发和衣服就被淋湿很多,后来撑了伞,依旧有雨水飘到伞下。
米色的真丝衬衫湿了之后贴着皮肤有点透。她刚把粘在颈间的头发理了理,全都撩到身后,胸前那一块没了遮挡,透得有点明显。
舒时燃经他这么提醒才意识到,脸一热,接过西装。
往湿粘的身上套衣服不怎么舒服,她把西装盖在了身上。
隔了几秒,她才向这个刚跟她提出很冒犯也很过分的条件的人说了句“谢谢”,语气有点僵硬。
季析“你不用跟我说谢谢。”
舒时燃看向他。
季析顿了一下,解释“毕竟我对你有企图。”
他的善意不是没有缘由的,他在等她的回报。
舒时燃攥了攥手中的西装,“你”
她想起前面还有个代驾,没有往下说。
季析意会,让代驾找个路边能避雨的地方停车。
车在路边停下,代驾拿着手机下车去避雨。车里剩下舒时燃和季析两人。
舒时燃身上的西装盖得有点高,领子碰到下颌有点痒。
她抬起下巴,用下巴压了压,然后开口“你想借用我的背景”
短暂的吃惊过后,她想到了季析要跟她结婚的原因。
就像郑听妍上次说的,季析再厉害,想在南城最顶层的圈子混得开,还是缺少身份上的认同。
结婚是最容易的方法。
季析看了她几秒,轻挑眉梢,移开眼睛,指尖在扶手上点了点,说“你来找他,先不说他能不能解决,就算他能联系到投资机构,也不一定能谈拢。要是那么容易,你舅舅就没那么急了。”
他没有否认,算是印证了舒时燃的猜想。
舒时燃也知道一定没那么容易,不然舅舅不会找她。
季析又说“或者,你要找家里帮忙”
他的语气像是料定了她不愿意找家里。
他们已经在路边停了有一会儿了。
车打着双闪,在雨中一下下地,很规律。
舒时燃确实不愿意。
他故意这么问,就是在提醒她,选择不多。
毫无遮掩,就是明晃晃地把“我就是趁人之危”几个字写在脸上,一副逐利的姿态。
向来好脾气的舒时燃被他激得想骂人。
无耻
倏地,她的手机响了,屏幕亮起。
季析跟着睨了一眼。
是严懿的电话。
舒时燃蹙了蹙眉,直接挂掉电话,把手机调到静音。
季析收回目光,说“他不是什么好人。”
舒时燃回嘴“难道你就是”
季析不屑地扯了扯嘴角,“总归比他好。”
舒时燃“”
季析“你可以考虑考虑。”
“住哪里先送你回去。”
他表现得很有耐心,仿佛在进行一场得心应手的谈判,进退有度。
舒时燃住在川松壹号,公寓座落在江畔。
她回到家洗完澡已经是十点多。
这一天下来身心俱疲。她坐到沙发上,拿起手机。
手机上有四个未接电话,都是严懿的。
微信上也有他的留言。
严懿燃燃,你来过stay
严懿你是不是看到了。
再两条是隔了十分钟发的。
严懿燃燃,你能不能接电话
严懿我们谈一谈。
舒时燃退出聊天界面,去搜万棱的新闻,果然看到很多被举牌和敌意收购的消息。
她越看心里越沉。
一个电话打断了她。
她看了几秒,接通电话。
“燃燃。”
舒时燃开了免提,把手机放在沙发上,声音冷漠“你想谈什么”
“燃燃,抱歉。”严懿语气愧疚。
舒时燃不耐烦听他道歉,觉得虚伪可笑。
“那是你初恋”她问。
严懿“嗯。”
舒时燃知道严懿有个初恋,两人是大学同学。
有过往很正常,她一直不怎么在意。
“什么时候开始的”
严懿“没有,是在北城遇到的。”
怪不得有次给他打电话,他没接,打回来的时候又有点不对劲。
舒时燃“分手。”
电话里,严懿沉默了几秒,没有拒绝。
“万棱的事我听说了。你今天找我是为了万棱的事”
“跟你没关系了。”舒时燃要挂电话。
严懿“万棱的事我会尽力帮忙。”
他顿了顿,又说“你别为难她。”
他想用帮助万棱来跟她做交换。
舒时燃气笑了,气得头跟着疼。
亏得认识那么久,他居然觉得她会去为难他的初恋。
“少在这里装深情,既然一直对初恋念念不忘,你追我干什么”
不等他回答,舒时燃又说“我知道你为什么追我。为了我的家世、人脉。”
严懿“我本来也是真的想跟你好好过的。我对你动过心。”
舒时燃听得反胃,“结果初恋回来了”
“你凭什么觉得我会为了你发疯,去为难别人我要为难也是为难你。”
说到这里,舒时燃讥笑“另外,你有什么资格跟我谈条件”
严懿“对不起,燃燃。”
舒时燃再也不想跟他多说一句话。
“该说的都说了,也分手了,以后别联系了。”
她拿起手机,挂掉电话。
房间里安静下来。
舒时燃扔下手机,揉了揉头发,疲惫地靠在沙发上,让火气渐渐消下去。
接到这通电话,她的愤怒和失望大于伤心。
几秒后,她抬眸看向挂在那里的西装外套。
下车时她把西装穿了下来。
刚才严懿让她别为难他的初恋、会尽力帮她的时候,她想到几个小时前在路边,季析降下车窗跟她说可以帮她。
与严懿说的“尽力”相比,他是那样的自信且笃定。
她一直知道严懿跟她在一起多少是看重她的家世,不过无所谓。
在她看来,结婚不是谈恋爱,是要有点交换的。
她图的是和他知根知底,图他稳重,以后能一起好好经营婚姻,结果换来的是他和初恋旧情复燃。
万棱是她妈妈的心血,是她妈妈留下为数不多的东西了,一定要保住。
季析和严懿看中的一样。相比之下,季析至少坦诚多了。
而且她能在季析那里得到的,是更实际的东西。
国内的夜里到凌晨正好是美股的交易时间。
在另一座座落在江边的公寓里,季析正在书房,面前是两块屏幕,上面红红绿绿的是各支股票的涨幅、现量、美股大盘系数等等。
跟他连着语音的是此刻在曼哈顿的ke。
“jazie,你今天怎么了”开盘没多久,ke就感觉到了季析的心不在焉。
季析漫不经心地看着副屏上的自选股,“没什么。”
没过几秒,他说“我今天做了件冲动的事。”
ke“什么”
季析的指尖在桌面轻点,打了个比方“我在一家公司遇到困难的时候趁火打劫,提出了很过分的要求。”
ke“那又怎么了提要求又不犯法。我们不是经常这么做吗”
季析顿了顿,说“我怕被拒绝。”
ke不太理解他的话,说“那就说明那家公司的情况还不够紧急,可以再逼一下。这是必要的手段。”
季析没有说话。
桌上的手机响了一下。
“不说这个了。”季析懒洋洋地靠在椅背上,拿起手机点开。
倏地,他的眸光动了动,指尖猛然顿住。
成交。</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