露台上,傅云川披着一身浴袍坐在沙发上,手里夹着一根刚点燃的雪茄,胸前领口大敞着,露出一道隐隐约约的胸肌沟壑。
“江明朗,19岁,三天前来到a市,此前一直和外公生活在c市县城,因为队里获得了全国篮球联赛冠军被a大以体育特长生录取,所以来到了a市,”
傅云川打量着眼前浑身湿透的江明朗,缓缓道。
他伸手拿过身边保镖手里的毛巾,往江明朗身上扔去。
“至于你为什么要提前一周来a市,还来了我的庄园里,恐怕和你的妈妈,王春丽、王姨脱不了关系。”
傅云川话音刚落,江母的身影就出现在了不远处。
她是被保镖带上来的。
江明朗原本拿着毛巾擦着头,一看到江母,就自责地低下了头,用浴巾挡住了自己的脸。
“这”江母见到眼前的情形,先是一愣,而后立刻明白自己已经被傅云川发现了。
“傅先生,对不起,全都是我为了省钱,抱有侥幸心理才偷偷让明朗住进来,”江母连忙低头请罪,着急道,“一切都是我的错,请您不要怪罪他”
傅云川静静地看着江母,继续对江明朗说道,“我没有查到你和任何一方有联系,所以你那天为什么会出现在半月酒庄,你如果告诉我,我就不追究。”
听到这里,江母才如梦初醒,她抬起头,不可置信的看向江明朗。
江明朗哪里回答的上来,他支支吾吾地,既不敢看江母,又不敢看傅云川,放旁人眼里一看就是心里有鬼。
“傅先生,明朗不可能想害你的,你别看他这样,我的儿子我清楚,他从小就单纯,傻乎乎地容易被骗,他一定是被人利用了,”
江母见状急的眼泪都要出来了,“请您看在我从小就照顾您的份上,饶了他这一次。”
江母说着就要往下跪,却被傅云川一声怒喝给止住了动作
“行了”傅云川面色阴沉,直直地盯着江母。
良久,他才道“我没怪您。”
江母闻言呆滞了好几秒,才连忙点头,擦着眼泪道“谢谢傅先生,我现在就带明朗走,我保证明朗不会再犯同样的错。”
说完,江母就走到江明朗面前,想要拉他走。
“不用走了。”
傅云川像是刚吸了一口烟,低沉沙哑的嗓音随着飘散的烟雾传了过来,他说,
“他留在这。”
在江明朗疑惑地看向他时,他又说道,“找个医生,给他看看手。”
江明朗的单人宿舍内,
江母低头举着江明朗受伤的右臂,满眼的心疼都满的快要溢出来。
江明朗刚洗完一个热水澡,毛巾盖在他湿漉漉的头发上,眼皮耷拉着,明明好大一只,此时却像个柔弱无助的幼犬,就差钻进主人怀里嗷呜嗷呜了。
伤口浸了水,好在傅云川的洗澡水够干净,一点也没有发炎加重的趋势,医生很快就处理好了。
“妈妈,对不起,我不是故意被他发现的。”江明朗小心翼翼地道歉。
举着的手在半空中停滞,接着江母的另一只手就抬起放在了江明朗头上,安抚道“没事,妈妈不怪你。”
手臂再次被细心地包扎好,江母放开他,用一种严肃的口吻道“告诉妈妈,你和傅先生究竟发生了什么。”
看着江母那双盛着倦意和沧桑的眼睛,江明朗几乎要全盘托出。
小狗就是这样奇怪,只要人类表现出对他的爱意,他就愿意毫无戒备地翻出肚皮。
但系统的警告让江明朗闭嘴。
他隐去系统的存在,只告诉江母他碰巧在酒庄撞见了傅云川。
显然,这样的说法是拙劣的。
“小朗,”江母正色道,“我可以不追问你为什么会出现在那里,但你要知道,你的行为非常可疑,如果不是妈妈,以傅云、傅先生的性格,绝不会就这样揭过去。”
谎言被戳破,江明朗垂眸,“他很可怕吗”
“是。”江母几乎脱口而出,但不知想起了什么,又叹了口气,改口道,“也不是。”
见江明朗像是很想知道为什么似的,抬起头直直地看着自己,眼里满是好奇,江母沉默了片刻,终究是把沉闷在心中多年的往事说了出来。
“傅先生,他从小的性格就和普通孩子不太一样”
那时,江母还在傅家本家当佣人,傅家氛围很好,家主待人和善,傅家少爷天真烂漫,夫妻二人更是宠孩子宠的不行,几乎每天家里都是欢声笑语。
直到江母工作一年后,傅家把寄养在亲戚家的小少爷接了回来。
也就是在这个时候,江母才知道原来傅家一直都有两个孩子,还是同父同母的双胞胎,不知道什么原因傅云川一直寄养在亲戚家里。
然而,说是双胞胎,兄弟二人性格确实迥然不同,哥哥阳光可爱,弟弟却是阴郁孤僻。
每天家里都会有两种声音,一种是夫妻二人对哥哥在学校优异表现的赞扬,一种是二人对弟弟又在学校打架的怒骂。
傅云川要么成绩不及格,要么十天半个月打一此架,没有哪一天身上没有伤,一天到晚阴沉着脸浑身戾气。
江母本不会跟傅云川有别的交集,直到有一次傅云川因为在校斗殴被傅父关禁闭,命令所有人不准给他送饭,江母因为想起了自己乡下的儿子,于心不忍,在一次夜里偷偷端了一盘饭菜送过去,撞见了傅云川抱着腿蜷缩在门边哭的样子。
她也因此发现了傅云川恐惧黑暗禁闭的秘密。
江母把秘密藏在了心底,渐渐养成了每当傅云川被禁闭就给他偷偷送饭的习惯。
一切的变故发生在兄弟俩满十八岁那年,傅云川由于失手杀了人,被送进了监狱。
由于他是防卫过当杀人,法院只判了他五年。
但从那之后,一切都不一样了,哥哥不知什么原因患上了重病,因为从出生起就体弱多病,最终在五年后,也就是傅云川出狱那年去世了。
傅云川出狱后并没有回傅家,傅家也没有去找他,而是在一年后,接回来一个和哥哥长得十分相似的孩子。
后来江母因为不够年轻被辞,大概过了半年,傅云川找到她,给她开了极高的薪水,让她来这里工作。
“傅云川他真的杀了人吗,什么是防卫过当”
听到这,江明朗不自觉扬声问道。
“当年到底发生了什么,都不是我们需要知道的,你只需要记住,他很危险,离他越远越好。”想起傅云川临走时的话,江母担忧地看了江明朗一眼。
傅云川说的留下来,就是不能走。
“可是,我感觉他对妈妈挺好的。”江明朗觉得傅云川有点像学院里那只独来独往的藏獒,它凶残可怕,却会对帮过它的狗展露些许温柔。
“不管他对我怎么样,妈妈都不想你面临危险。”江母义正严辞道,“所以,刚才离开时他把你叫去说了什么”
听到这话,江明朗瞬间像被踩到尾巴似的,用要上厕所的蹩脚借口岔开了话题。
他站起来,把自己关进了卫生间。
看着镜子里的自己,他的脑海里回想起了傅云川离开时说的话,镜子里的自己展露出了苦恼的神色</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