臣武刚蓄力的拳头就这样卸了力。
只见场务肉眼可见的愣了愣,随后盯着他背后的人,脸色难看地道“你不是我们组的演员吧,我们剧组的事轮不到你管。”
耳边是系统孜孜不倦的倒计时距离主角出现还剩八分零四秒
白屿尔拧起眉毛,“是吗,那你小心我把你欺负演员的事告诉所有人。”
这时马尔济斯惯用的手段,在汪汪学院它被大型犬围堵欺负时,就会用向阿拉斯加或者执行官告状来恐吓他们。
果不其然,对方就跟那些狗一样,一下子就怂了。
剧组最怕拍摄期传出丑闻,更何况面前这个年轻男人肯定有来头,场务憋闷地瞪了眼臣武,把盒饭往他怀里一扔,转身想走。
“等等,你为什么不道歉”
白屿尔一脸认真的问。
“你”场务瞪着他的脸,似乎十分纠结,最后竟真的青着脸,朝臣武说了声“对不起”,然后快步离开了。
臣武抱着盒饭,表情莫名地转身看向白屿尔的方向。
在看到白屿尔的一瞬间,臣武拿着盒饭的手差点没拿稳。
原因无他,这个人的脸长得太完美了,穿的还跟个男模似的,难怪场务会忌惮他,指不定是隔壁哪个组的流量男星。
值得一提的事,这人长着一张姑娘私的脸,身高竟然都快要超过他了。
见反派一直上下打量自己,白屿尔的视线落到对方光裸的上半身,一愣,连忙侧过了脸,道“你为什么不穿衣服啊。”
臣武低头看了眼自己,又皱着眉看了眼白屿尔
脑门被拳头砸似的,嗡嗡作疼,臣武晃了晃头,直接迈开腿从白屿尔面前走过,“谢了啊。”他随口道了声。
等白屿尔回神时,臣武已经走远了。
没礼貌的坏人。
白屿尔对着臣武的背影,在心里不满的哼哼了几声,然后想起自己的目的,不得不跟上去。
转身时白屿尔的目光飘过不远处,正好对上了一个面容清秀的男人的视线。
那个男人像是好奇地往这里看了眼,最后被人叫走了。
主角陆子仪。
白屿尔一眼认出,好在他已经阻止了两人相识。
想到这里,白屿尔追上去的脚步加快了一点。
那边臣武找了个台阶,用鞋底把脚下那块残留的烟头赶到一旁,就这么一屁股坐了上去。
他垂眸看了眼盒饭,似乎在思索着什么,突然自嘲的笑了一声。
太阳太大了,今天他已经顶着烈日站了一整个中午,冷汗一股一股的往下流。
沉默几秒后,他打开封盖,却不想动作太大,里面的白馒头就这样一路裹着泥泞翻滚到他的脚下。
臣武一愣,看着盒饭里少的可怜的菜,咬着后槽牙,又伸手把馒头捡了起来。
屋漏偏逢连夜雨,臣武突
然感觉鼻子一热,一股热流从鼻腔里涌了出来,一滴接着一滴的鼻血落在手背上,他抬手往鼻子上一抹,才发现自己流鼻血了。
“操他妈的。”臣武看着自己手里沾上血的白馒头,低低的骂了一句。
随后拿着馒头,一个劲地往嘴里塞。
一直站在角落的白屿尔将这狼狈的一幕尽收眼底。
一股不知名的情绪涌上心头,他犹豫了会儿,然后从外衣口袋里掏出了手帕朝臣武走去。
“诺,给你擦擦。”
一双白净修长的手拿着手帕递到了臣武的眼前。
臣武啃馒头的动作微顿,顺势抬头看向逆着光的少年。
大夏天的,少年还穿了件白色外套,细长的脖子上还绕着白色的细带围脖,这种反人类打扮一看就是整天待在空调房出门豪车接送的少爷。
“算了,你这帕子我用不来。”
臣武使劲儿吸了吸鼻子,随手往鼻子上一抹,随后目光落到白屿尔手里拿着的水瓶上,扬了扬下巴,“借我喝口水成不”
白屿尔瞪直了眼,抱紧了水瓶,“这我喝过的。”
臣武啧了一声,摆了摆手,继续低头啃馒头。
现在太阳太刺人了,白屿尔看着臣武满头大汗,嘴唇却白的吓人,他迟疑了一会儿,然后把水递给了臣武,“你喝吧。”
臣武接过水,道了声谢,然后直接仰起下巴往嘴里灌水,喉结一上一下的滚动着,像是渴得不行了。
白屿尔心情复杂的看着这一幕,终于把自己的目的说了出来,“你是演员吧,我叫白屿尔,我做你的助理好不好”
“咳咳”臣武一个猛呛,嘴里的水都洒在了脚下,抬头看向白屿尔,指着自己不可思议嚷嚷道,“啊我啊,助理”
白屿尔嫌弃地抿了抿唇,保持镇定道,“我知道你没钱,我就想做你助理跟着你,不要你钱。”
说完他又觉得自己好像有点亏,又补充道,“不过你最好快点有钱,养我很贵的。”
他们马尔济斯一族向来都是贵族的宠物,怎么能像小土狗一样生活。
听到这里,臣武的的脸色却渐渐冷了下来。
“没钱,不请,你走吧。”他冷漠地甩下这句话,然后埋头把盒饭里少的可怜的饭菜刨到嘴里,三下五除一吃完饭后,径直站了起来,擦着白屿尔的肩离开。
白屿尔狗生什么时候被这样甩脸过,虚空中的狗耳朵愤怒又委屈的立了起来,对着臣武吠道“你不能这样拒绝我。”
不料这一吼,激怒了臣武。
臣武转头走过来,突然一把扯住了他脖子上绕着的细绳,猛的把他拽到了自己面前。
他虚眼盯着白屿尔的眼睛,一字一句道,“怎么,耍老子很好玩吗”
“你们这群人要是闲的蛋疼就回去多弄几发,少来老子身上找乐子。”
臣武一遍沉声说着,一边用指腹狭旎地用力蹭了蹭白屿尔的脸,“不然小
心我弄花了你这张脸,听懂没”
臣武跑龙套的这些年里,不是没见过跟这人一样的人,他们先会告诉他觉得他不错,说能给他介绍几个剧组,然而每当臣武觉得自己走运的时候,他们就让他把裤子脱了睡他们一晚。
白屿尔被臣武的动作吓愣住了,当他回过神时,臣武已经松开了他,消失在了拐角处。
马尔济斯瞪着眼忍了好一会儿,才没发出声。
以前因为有阿拉斯加在,从来没有人这么欺负过他,直到现在,它下意识的想要找阿拉斯加去咬他,但他突然意识到,原来它现在什么都没有了。
臣武走出基地,本想一路走回家,但是没走几步就觉得眼前一片眩晕。
露在外面的的皮肤像火烧般刺痛,臣武把肩上半干的背心穿在身上,勉强走了几步后终于妥协了般,转头走进了附近一家小诊所。
神智不清的他没有发现,他的身后一直远远的跟着一个小尾巴。
挂了号后,臣武拿着病历单出了诊室,护士看了他一眼,让他赶紧缴费去挂水。
病历单上写着中度中暑,臣武拿出下面的账单,眸色暗了暗。
“那什么,我感觉我现在没事了,有点事先走了啊。”
臣武语气随意地朝护士打了个招呼,没等护士阻拦,就大步离开了诊所。
白屿尔正要进去呢,就看见臣武快步走了出来,后面还跟着个护士。
“要死嘞,中暑这么严重还舍不得这点药钱。”
护士望着臣武的背影,啧啧感叹道。
恰好听到这句话的白屿尔惊讶地看向臣武离开的方向,见臣武的身影又要不见了,也来不及多想,连忙快步追了上去。
臣武脚步虚浮,但速度却不慢,白屿尔紧赶慢赶才勉强跟上他的脚步,这已经远远超出他平时的运动量了。
白屿尔就这么一路跟着臣武走了快半个小时,终于拐进了一片老旧破败的居民楼。
臣武步伐踉跄地往前走着,似乎终于撑不住了,突然扶住旁边的电线杆,靠着电线杆一点点滑坐在地上。
他仰着头,大口大口的喘息着,冷汗汩汩地顺着他高挺的眉骨往下流,身上的背心已经被汗湿透,结实的胸肌腹肌显露无疑。
白屿尔看着这一幕,咬了咬牙,鼓起勇气再次走到了臣武面前。
“喂你还好吗”
白屿尔居高临下地看着臣武,小声问道。
臣武耳边只有刺耳的嗡鸣声,白屿尔的声音不成调的传入他的耳中,他努力聚焦目光,瞳孔还是一片涣散。
“你跟踪我”
臣武皱着眉,一遍喘气一边低声骂道,“你到底想要做什么。”
“我”
“算了,不管了,”臣武突然打断他,然后朝他招了招手,“你过来,搭我一把。”
白屿尔愣愣地点点头,下意识服从地朝臣武伸出了爪子。
下一刻,他的手被一只粗糙有力的手掌包住了,臣武借着力一鼓作气地站了起来,然后用手臂勾住了白屿尔的脖子,压在了他的身上。
白屿尔差点没站稳。
“帮个忙,我家就在前面。”臣武将嘴唇凑近他耳边道。
滚烫的吐息伴着低沉沙哑的男声打在白屿尔耳根处。
马尔济斯虚空中的狗耳朵往下一耷拉,想要挡住这股酥麻感,他费尽全身力气,在臣武的指挥下把人驾到了家门前。
臣武神智不清的胡乱在裤兜里摸钥匙,期间多次摸到白屿尔身上,整的白屿尔哼哼叫,“喂,你别乱摸啊”
老旧的铁门被打开,白屿尔驾着臣武走进了房门。
这是一间极其简陋的单人间,整个房间一览无余,只有一张沙发和一张床。
走到床边的时候白屿尔被绊了一下,没稳住,一下子摔到了床上。
臣武跟着他摔了下来,重重地压在他身上,发出一声闷哼。
“嗷”白屿尔惨叫一声,推着臣武道,“你太重了,快给我下来”
然而回答他的,却是一阵昏死过去的沉重呼吸声。</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