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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37 章
    他们吃烧烤吃到挺晚,也都闹着喝了点酒。

    人都有点兴奋了,眼睛也朦胧起来,身子发热。

    像是有着很多的话都要从嘴里涌出来,或者是要做点和平时不一样的事儿。

    楼谏心里有数,只喝了一罐600的啤酒。

    殷刃明明没有喝酒,但是却有点醉了,趴在他哥的怀里不起来。

    手紧绷绷往后伸,转了个圈扣住。

    八爪鱼一样缠在他哥的腰上,把他缠了起来。

    “不准,不准走呜呜不准”

    他闭着眼睛乱蹭,呼吸全都扑在楼谏腰上的衬衫上。

    “不可以”

    楼谏身上的那件衣服今晚上可是糟了大罪了,不仅被弄了满身的油烟气,吃烤串的时候溅上了不少油渍,现在还要给人当擦眼泪鼻涕的抹布。

    也不知道是想到了什么,殷刃眉头都紧紧地皱在一起。

    “我的,我的。”

    他迷迷糊糊地喊,声音越发低下去,长长的睫毛也垂下来。

    殷刃的睫毛不怎么卷,但是很长,这样看起来就很乖。

    像是摆在橱柜里面的素白肌的四分闭眼bjd玩偶,一个最起码也要卖到三千元的那种。

    “行行行,你的,你的。”

    楼谏哭笑不得。

    他的腰其实有点敏感,被人这样弄得有点说不上来的痒。

    在小孩儿的耳朵垂上面摸了一把,滚烫滚烫的。

    他心说看你这副不争气的狗样子,这么多年原来还是一点长进都没有。

    好容易在垃圾堆里面捡了口吃的,就不肯放嘴了,垂着尾巴在那边畏畏缩缩,左想右想。

    担心死了,害怕死了

    生怕有人给你抢了,都不知道是立刻吃了还是藏在窝里还是挖个坑埋了。

    可你以为你哥又是什么好东西

    好容易将人弄回宾馆,都已经是半夜了。

    明亮的路灯照亮了他们回去的路。

    众人都醉醺醺的。

    都是不大的小孩儿,远离家长没人管了,自由得像是刚从笼子里面放出来的鸟。

    在路上大声唱歌,撒酒疯。

    唱就算了,唱得还不好听,鬼哭狼嚎的。

    旁边的住户到了大霉了,大半夜的被吵醒,从楼上的窗户里面伸出头来,带着怒意就是一通大骂。

    那人说话带着浓重的当地口音。

    他们听不懂,还是嘻嘻地笑。

    有还是清醒的几个人推着他们几个醉鬼走了,临了急忙和人道歉。

    “对不起啊老乡喝醉了喝醉了”

    “神经病”

    这次倒是字正腔圆。

    “啪”

    紧接着,那窗户挺大声地被摔上了,玻璃都跟着震了一下。

    殷刃靠在他哥的身上,黏糊得像是块狗皮

    膏药一样,非要人搀着才能走得动路。

    楼谏搂着他的腰,就想不明白了。

    “我明明上辈子酒量没有这么差啊,你这小孩儿怎么回事”

    真是给我丢脸啊你

    “什么,哥”

    殷刃没怎么听清,凑过去趁着在两个路灯的中间黑的那块,偷亲了他哥下巴一口。

    转头像是只偷了腥的猫儿一样得意洋洋地笑。

    他眉毛轻轻地扬着,眼神勾勾地缠过来,整个人看起来生动鲜活得要命。

    “你就装吧。”

    楼谏看他一眼,没忍住也跟着笑了。

    “没装呢,真的走不动啦好累啊,腿都是软的。”

    殷刃在地上蹲了一会,笑得眼睛弯弯,小孩儿一样拉着他哥的手也不让他走,还晃悠了两下。

    他的脸上是红的,热的。

    但是却也是活着的,像是葱茏翠绿的植物一样,生机勃勃的。

    楼谏站在路灯下眯了眯眼。

    不知怎么的,他的心里突然就安定了下来。

    他想,不管他重生回来之后,做的选择是不是对的,最后的结果又会将他们导向什么样子的,他现在也不知道的结局。

    至少现在,至少

    他很高兴看到曾经的自己这样

    只为了现在这一刹,他便不会后悔。

    他们两个终于回去了宾馆。

    因为实在是太累,于是澡都懒得洗了,只用毛巾擦了擦就栽倒到了床上。

    身上带着一点还没散去的酒味儿,就这样你搂着我我抱着你地睡了。

    睡了大概两三个小时,楼谏就被一阵轻轻的敲门声给惊醒了。

    他眯着眼睛摸出手机一看,好家伙,凌晨三点三十三。

    鬼敲门的好时候。

    几条微信消息弹出来,是小桃发来的。

    一看这小姑娘就一晚上没睡,现在却还精神得很。

    叮咚,紧急呼叫老大老大您有一个临时计划等待查收

    我们准备先不回灵都,偷偷溜出去爬九华山,你们去不去

    她倒也是聪明,根本就没想着问殷刃的意见。

    反正他哥去,他就肯定去。

    去嘛去嘛,我们都已经有六个人了,刚好加上你们两个就能拼两个车打车过去了

    趁着老师他们没发现我们先斩后奏

    楼谏其实有点困,懒得搭理。

    殷刃这个时候也看见手机光了,懒洋洋打着哈欠从他的怀里抬起头来,胳膊伸过去搭在他的脖子上,去看上面的字儿。

    “眼睛不要了”

    楼谏帮他挡了一下光,刚醒不能马上盯着手机看,眼里面要出光斑的。

    “九华山,去不去”

    “什么时候”

    “现在。”

    殷刃一下子支棱起来,从他

    哥的怀里翻起来。

    眼睛都要放出光来。

    “去啊”

    “怎么不去”

    年轻的血管里面涌动着勃勃热血,是再也不会再有的,能说走就走的年纪。

    凌晨四点,天色还未亮。

    他们简单收拾了点东西,背着两个包就走了。

    行李箱直接明天让大巴车帮他们带回去,毕竟是要去爬山,还是要轻装简行的。

    最后殷刃想了想又向着书包里面塞了一个素描本。

    “呦,这么热爱学习啊”楼谏扬眉。

    平时画画没见小孩儿这么积极,这个时候来装样子。

    殷刃有点不好意思。

    “这样就可以随手画点东西。”

    如果是文笔好的作家,大概是可以写日记的。

    一天天的,不间断的,用华美绚烂的文笔将他们相遇的一切细微的美好都记录下来。

    但是他很笨,他只会画画。

    那他就想把他和他哥一起看见的东西全都画下来,记下来

    攒成厚厚的一摞,被细致描画出来的一张张回忆。

    等他们以后老了,牙齿都掉光啦,什么地方都去不了,什么美食也吃不了了。

    他就可以窝在沙发上,和他哥一起来看。

    早上五点,他们坐上了去九华山的出租车,一车人原本还热热闹闹,到了后来就犯起困来。

    车开了足足三个小时才到山脚下。

    天色亮起来,老师也发现了他们这几个偷溜出去的小崽子,但是为时已晚

    小桃接了他们班主任的电话,话语之间还有点自豪。

    “哎呀老班,你就莫要担心啦。我们就出来玩这一天啦

    “你们大巴先回,我们到时候坐车自己回去就好啦,一切早就已经计划好,保证一丁点儿问题都不会有的啦”

    她一挂电话,一车人就全都笑了。

    车窗打开,暖烘烘的朝风从外面吹进来,阳光软乎乎地照着。

    人也像是植物一样,一点点地苏醒了过来。

    天朗气清,惠风和畅。

    “真好啊”有人说。

    “要是可以不用参加高考就好啦,那我天天都能这么开心。”

    “等不及了啊啊,等考完了,我肯定要大玩特玩一通简直无法想象那个时候的我会是一个多么阳光开朗的小女孩呜呜。”

    “可是就算是没有高考,也会有其他的烦心事。”

    殷刃偷偷看了他哥一眼,楼谏在温暖的阳光里面微微眯着眼,阳光将他的睫毛染成圣洁的金色。

    “管那么多做什么,我们的宗旨就是,快乐一天是一天这样死之前都会是快乐的”

    小桃大手一挥。

    “而那些动不动就和你说,好日子在后头的人,可能到死也没过上他嘴里的好日子。”

    “这句话我赞成。”

    楼谏懒洋洋地举了举手。

    出租车在汽车站停了下来,他们在这里换上了景区的大巴车,缓缓地顺着山路往上走。

    这个时候再往外看去,就能看见山上一座座数不清的寺庙金顶,或新或旧,或高或矮,在葱茏的树叶里面若隐若现。

    九华山历来都被誉为佛教圣地,是地藏王菩萨的道场,供奉有地藏王菩萨的转世之身的不坏肉身。

    有一说是九华山原名九子山,后因李白的一句“妙有分二气,灵山开九华”,改名为九华山。

    “哥。”

    殷刃坐在楼谏的旁边,拿着他哥的一只手,悄悄在他的手心上面画圆圈。

    “嗯”

    “你信佛吗”

    “你信吗”

    楼谏没有立刻回答他这个问题,反而是又重新将问题给轻轻地抛了回去。

    “我,我应该是不信的吧”

    殷刃捏了捏他哥指腹上的那一点软肉。

    “我的父母都很信,我父亲每一年还都给寺庙里面捐钱,捐很多很多的钱。”

    “后来我就想,佛祖如果连我父亲那样的人的钱都来者不拒,那用这样肮脏的钱来塑成的所谓金身。

    我不去拜也罢。”

    大巴在迎仙桥停了下来,车身微微一晃,车上的游客舒展坐了一路的身体,陆续走下车来。

    殷刃扶了楼谏一把,让他站起身来。

    两人肩并肩往下走的时候,殷刃听见他哥在旁边很轻地,似是有些无奈地笑了一声。

    “可我信。”

    这辈子上辈子,一桩桩一件件的血事都还触目惊心。

    他又怎敢不信

    “啊”

    殷刃反应了一会,才想明白原来这是回答他刚刚的那个问题的。

    “呀哈”

    小桃又不知打从什么地方冒出来,跟那种打地鼠小游戏里面的地鼠一样,不知道下一秒就从那个犄角旮旯里钻出来。

    “看不出来啊大佬,我原本还以为你是那种会对着什么都不屑一顾的性格呢。”

    她明明一晚上都没怎么睡,此时却精力充沛得就像是刚刚喝了三瓶咖啡一样。

    “我什么性格”楼谏挑眉看她。

    小桃笑嘻嘻的。

    “就是那种对着佛像说,滚一边去,老子才不信你”

    “我命由我不由天的那种”

    “那你可看错人了。”

    楼谏一笑,弹去了身上的一点烟灰。

    “我这人毫无反抗精神,最是贪生怕死,好逸恶劳。”

    他们进了祗园寺,每人也都跟着人流拿了免费的三支香。

    寺庙里面用喇叭放着佛经,香火袅袅地在巨大的香炉里升起来。

    一时之间见烟雾缭绕,人群熙攘。

    功名利禄,福寿财喜。

    他们都是一群凡人,于是人人心中便都有

    所求。

    信一点东西也没什么不好,楼谏心想。

    要是一个人连佛都不信了,连命都不算了,那他就差不多到了该死的时候了。

    只要还在求,就是想要向上的,就是好的。

    楼谏点了香,闭了眼,也虔诚地向着四面拜了拜。

    拜完,他将香丢入到了面前那燃烧的香炉中。

    小小的香烛轻飘飘地陷入到了燃烧殆尽的灰烬里面。

    他的愿望也就被淹没到了曾来过这里的千千万万个人的愿望里,化为了缥缈的烟灰,向着上面飘去了。

    “哥,你许的什么愿望”

    殷刃在旁边扒拉了他一下。

    他最近话尤其多,有事没事就要拉着他哥说两句。

    楼谏都有点怀念自己刚遇见他的时候,那个和他说话还会结巴的小崽子了。

    其实殷刃也未必就是真的想要从他哥这里听到什么大道理,但是他只是想要听他哥和他说话。

    “我的愿望啊。”

    楼谏摸了摸他的头。

    “我和菩萨说,要让阿刃年年岁岁,平平安安。”

    他说完,又觉得有点好笑。

    心想这样倒是挺省愿望的,他们两个人许一个人的愿就行了。

    “啊。”

    殷刃轻轻张了张嘴,眼睛又亮亮的。

    “那,那哥你猜,我许的愿是什么”

    楼谏心想笑死,我还不知道你。

    小狗崽子你那屁大点心眼儿,后腿刚一抬起来我就知道你要往哪个旮旯撒尿。

    “哇哦。”他惊讶地说。“那你许的什么愿啊”

    殷刃还保持神秘,美滋滋地竖起来手指,嘘了一声。

    “我不告诉你”

    寺庙里面也有请物处,卖一些女孩子喜欢的手串玉石什么的。

    在外面十块,在里面开了光了就卖一百块,蹭了个寺庙的名头价格就能成十上百倍地翻。

    殷刃最爱当这种大冤种了,非要拉着他哥进去看。

    卖东西的售货员是个年纪不小的中年女人,本来看他们两个年纪不大,有点不太想要搭理他们。

    殷刃趴在柜台上面,看里面的玉石手链,似乎哪一条带在他哥的手上都挺好看。

    他哥的手漂亮,手腕也又细又白,皮肤在灯光下看几乎是半透明的。蓝色的静脉血管细细地在下面清晰可见,像是潺潺流动的溪流。

    “这条翡翠的,这条红色的,还有这条”

    殷刃比划。

    “都请帮我拿出来看一下。”

    售货员有点不情不愿,慢吞吞站起身来。

    她正嗑瓜子呢。

    两片黑白的瓜子皮从她薄而红的嘴唇里面翻动一下,随着呸的一声落了地。

    “哎呦,我先给你拿一个吧,这几件都挺贵的,你不买也别给我弄坏了”

    “啊”

    殷刃刚

    开始的时候还没听出来她有点讥讽的意思。

    “行了。”

    楼谏对这些东西其实也没有多稀罕,转身抓着人要走呢。

    殷刃这才反应过味儿来,冷哼了一声,脸上挂了点霜。

    他立起身子来,手指反过来用指节敲了敲玻璃桌子。

    “没听见吗我让你给我把那几件都拿出来。”

    “我,要,买”

    女人看他一眼,这才发现他身上穿着的那件长衬衫和外套质感都挺不错,看起来十足像是个十指不沾阳春水的大少爷。

    她立刻态度来了个一百八十度的大转变,脸上带了点笑,从柜台里面把那几个手串一样样摆出来。

    “哥,过来”

    “啊”

    楼谏正闲得靠在一边的台子上玩手机刷微博呢,却没想到还有自己的事儿。

    殷刃拉了他的手来,把他当成手模,一件件地试过去。

    一边试一边心满意足地点头。

    他哥果然长得好看,穿什么都好看,带什么也都好看。

    “嗯嗯,这几条都挺好看。”

    “那我帮您包起来吗”

    女人脸上的笑更重,这点东西起码有小几万块呢,买了她就能大赚一笔。

    “不用,你收起来吧,我们不要了”

    殷刃笑了一下,拉着楼谏转身就去了隔壁,找了相似款式,大手一挥全都买了。

    楼谏有点好笑地跟在他身边,看着他这一通操作。

    “你幼不幼稚啊”

    “哪里幼稚了,明明就很帅好不好哥你都不夸夸我。”

    殷刃抓着他的手抬起来,两人双手合拢,他低头亲了亲他哥的手背。

    他刚刚在他哥漂亮的手腕上带了一条精挑细选出的翡翠手链。

    上面贴着的标签说是墨翠,质地清透,颜色却是深的。

    在自然光下显出沉沉的凝重的黑色,只有在灯光下才能显出浓郁的深绿色来。

    那家刚好还有两条,他都买了。

    他哥和他一个人一条。

    殷刃抓着他哥的手不放开,低头看了看,又看了看,高兴地不得了,只觉得怎么看怎么合适。

    这手链合该戴在他哥的手腕上,显得他哥手腕细细白白的,美死了。

    又落下来晃悠了一下,他悄悄地扬起唇来笑。

    “这下高兴啦”

    楼谏用另一只手帮他勾着一堆袋子,好嘛,这下手机也没法玩了。

    心情莫名有点像是陪着自己的未成年女朋友逛两元购饰品店的初中小男生一样复杂。

    “嗯”

    殷刃用力点头。

    一会往上追上小桃她们,把剩下的那些手串都给他们分了。

    “哇哦没想到居然还有这种福利啊”

    女生们都挺喜欢这种亮晶晶的小东西的,你一条我一条就带上了。

    “谢谢大佬哦不,是大少爷啦”

    小桃美滋滋地说。

    “改天请你们吃饭”

    这里山上的寺庙实在是太多,大寺小寺,还有偏殿

    一时半会都看不完,他们出了九华街,顺着台阶山路又往上走了好一会。

    殷刃有点走得气喘,他的破烂身体最近被楼谏养得好了一点。

    但是也只有一点。

    一旦运动起来就原形毕露,坐在地上不肯动了,汗水一滴滴地顺着他的额头往下掉。

    “哥”

    他喊,有点委屈。

    “你叫我做什么啊,我还能背你上去不成”

    楼谏其实脸色也有点不好,他的身子比殷刃好不了多少。

    爬山这种运动对于现在的他们来说,属实是有点太超前了。

    他们此时并肩坐在一棵松树的树荫下,看着一位位香客络绎不绝地往上走去。

    有像是他们一样的少不更事的年轻男女,有白发苍苍的围着头巾的老妇人,双手合十慢慢地走上去。

    有红衣的喇嘛,有一边走还在一边打电话,满脸疲惫的西装男,他的妻子就在旁边,他甚至没空看她一眼。

    有笑闹着追逐的小孩子,也有虔诚的一步一跪的教徒。

    “哥”

    小孩又抓住了他的手,含含糊糊地叫他。

    他悄悄伸出手指去,轻摸着他手心里面的那道已经愈合的伤口,像是小猫用肉垫闹人。

    “你能不能安静点。”

    楼谏有的时候是真的烦他这点缠人劲儿。

    他们两个人身上的汗此时都已经渐渐消了,身上也有了点力气。

    一只全身雪白的长毛小白猫慢慢悠悠地从他们面前的石头上跳下来。

    全身像是在发光一样。

    “嘬嘬嘬。”

    殷刃对着那猫出声,想哄它过来。

    小白猫瞪着圆眼睛看他一眼。

    迈着猫步走了。

    “哈哈哈哈哈哈哈。”

    楼谏一点没给他留面子地大笑起来。

    “你叫狗呢”

    “哥”

    殷刃的语气就低下去,委屈地打了个转。

    他现在已经发展到能够把这一个字叫出完全不一样的情感来了,高兴,委屈,悲伤,撒娇,他都叫哥。

    “不是你老叫我干嘛。”楼谏都有点受不了他了。

    “你上辈子鸽子成精啊你”

    “我就叫叫你嘛。”

    殷刃抿了抿唇,上压不住弧度。

    他好开心。

    心情就像是被吹开的气球一样,轻飘飘地,怎么都按不住。

    “我就叫,哼哼”

    休息够了他们才又往上走,总算是到了半山腰的肉身宝殿,据传这里就是地藏王的肉身所在。

    但是如今那肉身已经入塔,现在他们自然是看不到的。

    现在只余宝殿前一口圆圆石井,名为阴阳井。

    井口很小,大约只比巴掌大一点。

    这是一口旱井,不管下多大的雨,神奇的是这口井里面始终都不会积水。

    “哥,阴阳井,见阴阳。

    据说从这口井里面,能看到自己的前世哦”

    殷刃拉着他的手走上前去,自己先趴在井口,用手护在一侧,往里面看了看。

    他看了好一会才抬起来。

    楼谏笑着问他。

    “崽啊,你在里面看见了什么”

    殷刃瘪瘪嘴,有些泄气。

    “我看那些人不过都是骗人的,我只看见一片儿黑,根本就什么都没有嘛”

    “哥你怎么不看看”

    殷刃还是有点不甘心,就怂恿他哥去。

    “我总想着,总想着说不准我们两个前世就认识呢,要不然这辈子怎么这么有缘分”

    楼谏微微地笑了。

    他用手指替他整理了一下刚刚趴在井边往里看的时候弄乱的头发。

    “我就不用看了吧。”

    我们两个哪里有什么缘分这辈子我们之间的缘分,还是我硬生生续出来的。

    他心想。

    我不要去井里追什么前世,我的前世正在我眼前。</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