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大夫,是我。”秦阙摘下口罩围巾,腼腆地笑道。
赵大夫微微一愣,“秦阙”
她对秦阙有些印象,一是因为对方出众的样貌和特殊的症状,二是因为近来值班的年轻护士们在闲暇时间常对着电脑屏幕上的综艺露出诡异甜蜜的微笑,她路过护士站时十次有八次能扫到秦阙的脸。
“嗯,嗯。”秦阙点点头,在候诊椅上坐下,掏出医疗卡递过去,“我的信息素好像不太正常,一直处在活跃水平,浓度很高,伴有发热症状。”
“退化症,发热症状”赵大夫打开病例,“你十九天前被人标记过对吧”
“是。”秦阙下意识地抬手摸了摸贴得严严实实的腺体,即使做足了心理准备,刺痛感还是让她打了个颤。
赵大夫拧紧了眉头,“抑制剂打了吗”
“打了,但只是缓解了发热症状,并没有停止。”秦阙又把昨晚用的抑制剂放在了桌上,“是不是抑制剂有问题”
赵大夫摇了摇头,望向她,“你最近是不是跟标记你的人呆在一起”
秦阙“”
她没有直接回答赵大夫的问题,因为她想到,如果赵大夫看过命中注定,马上就能推断出标记她的人是谁。
这个猜想让她后背出了一层冷汗,开始后悔。
或许自己今天不该来这。
似乎是猜出她心中所想,赵大夫冷哼一声,在电脑上点了两下,“放心吧,保护病人隐私的医德我还是有的,你现在更应该担心得是自己的身体。既然你不愿意说,那就直接去抽血吧。”
秦阙拿着医疗卡去窗口抽了血,好在今天是上班时间,整个门诊部都没有什么病人,负责抽血的护士多看了她两眼,表情有些忍俊不禁,估计是被她做贼一样的打扮逗乐了。
等秦阙回到诊室时,赵大夫正拿着她的化验单仔细研究,表情颇为凝重。
“赵大夫”秦阙的心跟着提起来。
“一个好消息一个坏消息,先听哪个”片刻后赵大夫放下化验单看向她。
看不出来您还挺有幽默感。
秦阙无奈“好消息”
“不是发情期,抑制剂也没有问题。”
秦阙稍稍松了口气,“那坏消息”
“是易感期,而且情况比一般发情期要复杂得多。”赵大夫的目光中有一些怜悯。
这不是两个坏消息吗
秦阙“具体是什么复杂法”
“你现在的信息素浓度接近发情期,但体表特征并不明显,所以抑制剂很难起到效果。”赵大夫随手拿起桌上的本子和笔,将本子竖起来,笔放在本子上,那笔颤动着,好像马上就要掉下来,“整体处在一个微妙的临界点,只要再多受一点刺激,就会彻底失控。”
她轻轻弹了本子一下,本子倾倒,笔啪得一声摔在桌子上,“那时再注射抑制剂,很可能等不及它起效你
就已经完全失控了。”
秦阙心慢慢沉下去,“什么刺激失控后又会怎样”
“标记者的信息素,或者她的亲密接触”赵大夫耸耸肩,“具体情况可能还要视你的阈值而定,但我建议你不要轻易去试,失控后的aha有多危险生理课本上应该有讲吧”
秦阙沉默下来,用不着生理课本讲,她亲眼见过。
那是时隔数年想起来仍会让她脊背发寒的画面。
“有什么办法吗”她攥紧拳头,逼迫自己冷静下来。
“最简单的办法,在注射抑制剂后跟你的标记者结合,在清醒的状态标记她,你现在需要大量她的信息素,仅仅是她标记你大概率是不够的。”赵大夫平静地下达了秦阙最不愿意听到的判决。
“不可能,我不可能标记她。”秦阙不假思索地摇头。
这根本不能算作办法,且不说她本打算等标记效果过去再跟燕倾告白,就算两人真在一起了,她也不会去标记燕倾。
标记的罪她已经受过了,怎么舍得对方再去受一次
大概是早就猜到了她的答案,赵大夫叹气道“那就只能硬等这次易感期过去,但我要提醒你,你的情况很特殊,一般aha被标记,副作用会在一到三个月之内逐步减弱直至消失,你作为退化症患者本该消退的更快,现在症状却比一开始更严重了,所以我也无法断定它会在什么时候结束。”
“那如果我在这期间见到标记者有什么办法能让我不失控”秦阙沉吟片刻问道。
“你还想见她”赵大夫看她的目光像看一个扛着炸药包冲进火场的傻子。
秦阙“”
aha低下头,一瞬间整个人都沮丧起来。
不能跟燕倾见面,还不确定多长时间,她总忍不住往最坏的方向想。
万一这个该死的易感期一直不结束呢。
“嗯也不是没办法。”赵大夫叹了口气开始敲打键盘,“我给你开一些高浓度抑制剂,你跟她见面之前先给自己打一支,虽然无法彻底组织反应,但应该可以保持清醒。”
秦阙惊喜道“谢谢赵大夫。”
“别高兴的太早。”医生白她一眼,“这抑制剂是给高敏感度的aha专用的,会对身体造成很大的负担,所以不许乱用,每一支的注射间隔必须超过24小时,否则你就等着信息素紊乱吧。”
她把医疗卡推给秦阙,见对方仍不起身,“还有问题”
“额,”秦阙不好意思地挠挠鼻子,“我昨天又做了一些怪梦,比之前的更过分了,是不是易感期不结束我也会一直做梦啊”
赵大夫深吸一口气,拿起旁边的座机,摁了一串号码。
电话很快接通,赵大夫直接道“你那边有病人吗没有就滚过来”
一分钟后,一名穿着白大褂的轻挑女子推门而入,“亲爱的这么舍不得我吗就几个小时”
“滚
。”赵大夫打断了她,抬手一指秦阙,她易感期做春梦,你有没有什么解决办法2”
“哦,”王大夫挑眉笑道,“小美女又来啦”
秦阙本来就挺怵这口无遮拦的大夫的,瞬间浑身僵硬。
“不许说让她找人睡觉。”赵大夫扶额,“正经点。”
“我说得都是很正经的法子好吗”王大夫叫屈道,“她要肯用肯定药到病除。”
秦阙“要不我先走吧”
“别急嘛”王大夫一把把她按回椅子上,从旁边拖了把椅子坐下,摆出村口大娘听八卦时的经典表情,就差手里抓把瓜子了,“跟姐姐说说,你对她的感觉有什么变化”
秦阙“算,算了吧。”
她实在很难信任这位看上去就不甚靠谱的大夫。
“没关系,她的专业素养还是值得信任的。”赵大夫安慰道,“而且我保证,她敢说出去一个字,我就撕烂她的嘴。”
此言一出,在场两位aha一起打了个寒颤。
秦阙纠结片刻,磕巴道“一开始我只是觉得她很漂亮又富有激情,情不自禁地被吸引,可是后来我发现她也有自己脆弱的一面,也需要保护,但我太弱小了”
她的声音越来越低,带着浓浓的愧疚,“我想让那些伤害她的人付出代价,我想要保护她,甚至想要把她藏起来,我对她有很多不好的念想,还越来越多”
她还是说不下去了。
王大夫支着下巴,一副了然于胸的模样,“嗯,占有欲,保护欲,圈禁欲,这都是易感期的正常现象,放轻松,不要有什么负罪感,这表明你正在变成一个真正的aha啊。”
“怎么可能放轻松”这句轻飘飘的话落在秦阙耳朵里像一种嘲讽,她语气激烈的反驳道,“这不是坏事吗”
“对,对不起。”
喊完这一嗓子,她才意识到有些不妥,慌忙道歉。
“没关系,古往今来像你这样有自知之明的aha都是少数,你该骄傲才是。”王大夫笑道,“但你不能否认自己的欲望,你压抑不了它,就算在清醒的时候能压制,它也会钻进你的梦境中,让你难以安眠。”
秦阙垂下眸子,无助道“那怎么办”
“你知道它是错的就好喽,知道它是错的你就多半不会去做,也不会伤害到别人,何必为此跟自己过不起呢”王大夫拍拍她的肩膀,“而且在我看来,需要被干预的是那种不分对象到处发情的家伙,你这种只对一个人起心思的不就是喜欢人家嘛就算是个beta也会想跟喜欢的人贴贴吧你不过是受生理因素影响反应更严重罢了。”
“可”秦阙话说到一半顿住。
可她跟燕倾到底不是情侣,她哪能随便肖想人家。
“堵不如疏,你清醒的时候不想,晚上就会做梦,你越是压抑它只会越疯狂。”王大夫似乎猜出她心中所想,“欲望和想象都不是啥羞耻的事,毕竟这只关于你自己。当然我还是更建议你接受我的治疗方案,赶紧去告白,大做一场啥事都没了。”
赵大夫一脚踹在她的椅子上,王大夫语重心长的尾音瞬间化作屁股着地的惨叫。
不要羞耻,去面对它。
秦阙提着开好的抑制剂站在前往地下停车场的电梯上,脑中却不由闪过燕倾的脸。
女人粉嫩的唇上润着薄薄的水汽,像朵含着水雾的花,引得人想要伸手摩挲。
这一次,秦阙没有制止自己的欲望。
她放任自己触摸了那朵漂亮的花。
果然如她想象般的,柔软湿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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