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当然不想欠你,谁没人愿意欠人啊有病啊,欠了人都会低人一等,我们不也一样,不愿意欠人吗”周启云在一旁说道。“哥,咱们现在去哪里”
“先去医院看病人”裴东宸来不及多想。
他打算边走边打电话,可是一直开到医院,也没打通电话。
当他们感到医院时,在重症监护室外见到了谭云飞,那一刹那,裴东宸的脸色是格外的难看。
原来她告诉了谭云飞,都不告诉自己
谭云飞低着头,跟本没注意到裴东宸。
裴东宸看到他,一个闪身,进了旁边的走廊转角。
“哥,怎么了”
“启云”裴东宸低声道“我们先去医生办公室你问问办公室在哪里负责涵涵妈妈治疗的医生什么名字,看他资质够不够,不要庸医,不够资格的话,咱们从锦海请大夫过来”
“哦好我知道,这个你不用交代”周启云点头。“你不跟我一起去”
裴东宸犹豫了一下,终于点头“一起”
他迅速整理了情绪,从走廊里走出来的时候,谭云飞刚好不在那里了,不知道是去了何处,像是刚走开不久。
周启云联系到了医生,两人先是去询问了病情,得知林素自从送来急救,手术后就处于昏迷状态,脑水肿处在高峰期,因为是重症监护室,家属进不去。
“你们是病人什么人”
周启云自我介绍道“我是省一院妇科的周启云这是我的工作证,梅院长是我母亲,这位病人是我母亲的一个姐妹”
“梅院长”主治医生一下被吓住了,“您是梅院长的公子幸会幸会我们院很多医生是梅院长的学生呢”
“孙医生,我们真人面前不说假话,到底恢复过来的可能性有多少”周启云很少搬出母亲,但是在人情世故的小地方尤其是人命关天,他不得不搬出母亲,希望这样能引起主治大夫的重视,对燕涵的母亲加倍照顾,有时候只需要用点心,对于为重病人来说可能下一秒就是奇迹
“周医生,说实话,微乎其微”孙医生也没藏着掖着,直摇头叹息“真的太严重了收治时瞳孔已经放大,术后至今昏迷,颅压高、有阴影、有积液,四次ct片一次比一次好,但效果不明显,因积液含蛋白高,埋管积液分流方案不能实施,我们现在也很为难。目前病人仍昏迷,喉管切开、胃管打流食、排痰靠吸痰器、一直低烧374度左右、四肢抽搐频率和程度不断增加、颅压高、积液含蛋白高、有微弱听觉和感光、排泄正常。我们脑科和神经科专门开会研究,认为苏醒可能性极小,采取积极治疗措施已无必要,到目前为止也未找到有效的治疗措施。而且最难治的是昏迷期间的各种并发症,机体不再受到脑块血、缺氧、营养障碍或水、电解质紊乱等不利因素影响,恢复的可能性才最大,现在最厉害的不是昏迷,是各种并发症。”
裴东宸一直蹙眉听着,听到说采取一切措施已经没必要,那不是等死吗
“孙医生,无论如何都要采取措施,钱不是问题”裴东宸沉声说道。“而且,治疗费用我们不会拖欠。”
“救人治病是医生的天职。我们定会尽力”孙医生见裴东宸说话气场十足,却没说是谁,他也没敢问,一个梅院长就足以吓住他了
“孙医生,你多操心吧”周启云说着就跟他握了握手。
“您放心,梅院长的亲戚,就是我的亲戚,我一定当自己的事办好”孙医生很认真地保证。
要的就是这句话,不然他也不会搬出自己的母亲。
两人走出办公室,直接去重症监护室外,站在玻璃门前看了看里面,裴东宸一脸的沉郁。
“哥,那个就是”
“嗯”
“我们现在怎么办”周启云问。
“启云,我身上没带钱,明天回去,我把钱打给你,你来转到医院账户,永远不要燕涵知道这钱是我垫付的你可以想任何办法,比如送医下乡,比如学术研究,什么理由都行,就是别让她知道我拿了钱给她妈妈治病”
“哥,这不是小钱”
“我知道”裴东宸看他一眼,又看看里面的林素,“我进不去,如果你能随医生进去的话,跟涵涵的妈妈说一句话就说如果她不醒来,燕涵会撑不住的”
“哥,我知道了”
“我们先走”
“去哪里”
“县政府”
两人在门口呆了一会儿,也没有遇到谭云飞,两人朝楼下走去。
车子开到了宿县县政府门口。
“哥,我们来找谁啊”
“叶肃潇”
“谁啊”
“清华的同学,部队的战友,宿县的县长,北京叶智贤的嫡长孙叶肃潇”
“哥,那个跟你一样经历的那个开国大将叶智贤的孙子”周启云错愕着。
“嗯”裴东宸很是平静的回答。“家世显赫”
“天哪你们是不是商量好了,居然一起做县长这也太同步了吧”
“没有”裴东宸摇头。“他过了年就是宿县书纪比我早一步”
“天哪那是一把手了”
“等我打电话”裴东宸拿出电话,拨了个号码,那边很快接听,就听到裴东宸沉声道“老同学,别来无恙”
“”
“我就在宿县县政府门口嗯不用,我进去找你”
谁想到,挂了电话,裴东宸刚跟周启云说了句话,车子过门卫登记处,县政府大楼那边就疾步走来一个高大身影,在黄昏里那身影更高大
一抬头看到了走来的人,裴东宸直接开门,下车,朝着那人走去,“肃潇,不是说我自己进去就好了吗”
叶肃潇直接三步并作两步走来,上来给了裴东宸一个大大的拥抱。“哈你小子怎么想起来我了”
裴东宸的心情也是十分激动,两人拥抱了下,吓了门卫一跳,赶紧放周启云进县政府。
裴东宸对叶肃潇说“我是无事不登三宝殿,有事来请你帮忙”
“只管说就是,还客气了不过你能来我真是高兴,我们晚上聚聚”
“我今天不行,这样吧,年后我亲自过来给你道喜,我还有急事,等下必须走”裴东宸说着跟叶肃潇进了办公楼。
周启云不知道他们说了什么,只知道三十多分钟后,裴东宸走了出来,步履匆匆而又沉稳,他的身影在昏暗的灯光里格外挺拔。
“城关医院”裴东宸说道。“现在立刻去城关医院,燕涵人在那里”
“哥,你怎么知道”
“肃潇动用了刑警队,给定位的”
“呃高科技啊”周启云叹道,立刻调转车子又在导航仪上输入城关医院的地址朝城关医院开去。“燕涵不是去锦海借钱了吗她怎么在宿县啊还不接电话这丫头怎么回事”
“开快点”裴东宸沉声催促。
他也不知道燕涵到底怎么了,直觉不对劲儿而且是很不对劲儿他必须立刻见到她
夜晚,宿县城关医院。
手术室。
“该死的,燕涵为什么不打我电话为什么你要卖肾”当路伟赶来,强行砸开手术室门,从手术室里找到了燕涵的一刹,他的心是震颤的
因为他在安全局的监控电话里听到了她跟人谈卖肾的对话他打了她的电话,她不接他立刻带着部队的人赶来
“路伟”已经躺在手术室的燕涵,错愕地看着风尘仆仆闯进来的路伟,还有他身后的几个军装士兵。
“你宁可卖肾也不要找我我不是说了,我们还是朋友,你怎么就那么死倔”路伟的声音干哑,看着燕涵一身无菌服,从手术床上坐起来。
他闭了下眼睛,努力压抑着胸口的怒火,跟大夫说“不做手术谁敢给她做手术,我把这医院炮轰了”
准备给燕涵做手术的医生错愕着,脸色苍白,几乎是被吓住了。“这,这是不捐了你是谁你怎么进来的”
他们是黑市场,根本不会有人知道,这人怎么知道的那医生立刻吓软了腿。
空气紧绷得令人窒息
“路伟”燕涵低喊着。
“下来你给我立刻下来你这该死的女人,你傻啊你不知道卖掉一个肾你要少活多少年啊你缺心眼啊你”路伟怒吼着。
燕涵心底黯痛。“路伟,我已经欠了你很多了这是我的事情,请你出去好吗你在耽误医生的手术,我自愿捐出的而且捐出一个,也可以救活一个人”
“你该死的你敢”路伟指着那医生“你敢给她摘掉一个肾,我他妈摘掉你全家的肾”
“二公子,我们还是出去说吧”身后穿着军装的人提醒道。
“对”路伟走上前去,一把抱起来燕涵。“走不就是钱吗我给你想办法你再敢作践自己,你试试小李,报警,把这里黑窝点给我端掉”
“是”
“啊”医生已经吓软了腿。“你们,你们太野蛮了我们又没招惹你们你会害我们丢饭碗的”
“丢了活该,你不该惹了我,今天哥们不高兴,很不高兴,活该你倒霉丢饭碗丢了活该,谁让你黑心黑肺来着”路伟丢给他一句话抱着燕涵,直接离开手术室。
“路伟”燕涵低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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