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保重”他只给了她两个字,没有说同意,也没有说不同意这样钻进了车子,一踩油门,车子发动离去
阿裴失去了你,我很心痛,可是我没办法
真正的悲哀,不是贫穷,而是一无所有的我,不能给你抹黑,不能成为你仕途上的绊脚石。郝倩才是你的贤内助郝书纪那样的大领导,才有资格成为你的岳父而不是那个即将被判刑的燕治国
她残存的躯壳此刻只剩下了冷漠。
因为,在连死也不可以做到的时候,她除了冷漠,还能做什么呢
又或许,只有冷漠,才能诉说她心中刻骨的痛
阿裴原谅我要幸福
车子开出去,雪花漫天飘,整个世界,在这一刻似乎都变得寂静无声,她立在那里,看着他的车子渐行渐远,最后看了一眼,眼神凄迷。
路,依然要继续
妈妈还在医院里等她,她要坚强。
只是等到裴东宸的车子终于消失不见的一刹,她觉得心里,一阵剧痛,眼泪掉了下来。
飞雪中,她缓缓地蹲下裑子,泪如雨下
爱,如含笑饮毒酒爱情就像是沾了毒的酒,在人的身体里穿肠而过,就会留下后遗症。可是,明知道有毒,会有殇,但还会去尝试,还是会喝下这杯毒酒,含笑喝下因为这酒,真的能醉人,那么美阿裴,认识你,此生不悔
春暖花开的四月。
燕涵一下吃过早饭准备上班,
在宿县跟裴东宸那个雪夜分手后,她再也没有见过他。
他像是消失了一样,没有打过她的电话,也没有再去找过她。
而妈妈奇迹的在大年三十那晚,周启云换了隔离服进重症监护室跟她说了句话后,竟奇迹般的在年初一醒了过来
只是,她的意识尚不清明。
刚到门口,就看到路伟。她没想到路伟会里,他穿一件休闲的亚麻淡蓝衬衫,头发短了一点,没什么大的变化。
又似乎是,瘦了一点,却一样阳光。
“路伟,你怎么来了”燕涵略略一笑,有些吃惊。
“很久没见你今日早晨爬起来,突然想到你,就过来看看你是不是还活着”路伟冲她一笑,他笑得时候习惯微微咧开唇,唇角向上勾起,露出一点牙齿,再加上深邃明净的眉目,看起来总觉得有些调皮。
“我自然还活着了。而且还要好好活着。”燕涵轻笑。
“这才对”路伟也笑了。
“吃饭了吗”燕涵问。
“吃过了走吧,送你去上班”路伟道。
“好谢谢”燕涵上了路伟的车子。
“阿姨现在身体怎样了”路伟边开车边问。
“还不错,恢复的很好”
“那就好”路伟开口。
想到妈妈住院的日子,燕涵真的是好累的,不过幸好妈妈醒来的,现在妈妈虽然不认得她,但是妈妈却很开心,忘记了很多不愉快的事情,她的日子单纯而快乐燕涵也算松了口气。只要妈妈开心的活着,不像当初那样辛苦,她就觉得开心。再苦再累都值得
回到锦海已经一个多月
路伟侧头看了她一眼,看到她新换的发型,不由得问道“什么时候换了发型”
上次见她的时候还是很长的马尾,现在居然剪短了,只过肩,自然的直发,黑黑亮亮的,柔软地伏在白衬衫的领口,安静的眉眼,如新生的明月,仍是那般细腻雅致。
“就前两天,怎么样,好看不”她大大方方地征求他的意见,没有丝毫的拘谨。
路伟一怔,笑了笑。“燕涵,很开心看到你现在的样子,也很开心你撑下来了,你妈妈有你这样的女儿,真的很幸运”
“呵呵而我有你们这样一帮朋友,更幸运”燕涵也笑了起来。
“又客气了”他笑着,却很快别开眼去,专心地开车。
很快到市委门口,她跟他告别,开了车门正要上去,路伟却突然叫住她“燕涵”
她回头,路伟也下车,隔着车身那样看着她,仿佛有些自嘲地一笑“别太辛苦,如果可以,我随时愿意照顾你。”
“路伟,谢谢。你还是去照顾别的女孩吧,我们真的只能是朋友,我很珍惜我们的友谊”她很快说道。
路伟笑笑,“就知道你会这么说好的,朋友,永远的朋友快去上班吧。”
“谢谢你送我过来上班,再见。”她很快转身进市委。
她很快进去,走了三十米远,回转身,看到他依旧站在门口,没走,点了支烟,夹在手上,倚在车门边抽着幽幽地望着这边。
她收回视线,进了大楼。
燕涵坐在办公桌前整理材料,幽幽回想起四个月前。
那晚跟裴东宸说出分手后,燕涵几乎是跌跌撞撞回到家的,等的十分焦急的路伟和周启云以及燕露都被她的样子吓坏了
路伟老远看见她就飞奔着就迎上前,看见她一脸的眼泪,吓得慌了神,“燕涵怎么了是不是他又惹你生气了怎么又哭了”
燕涵有气无力的推开他,一句话也不想说。
可是事情尚未解决,周启云也在问“涵涵到底是怎么了你跟东宸哥到底怎么了”
燕涵看向他,那一双漆黑却疲倦的眼睛里满是悲凉,极其虚弱的低声“二哥,我没事,我想一个人静静,可以吗露儿,你打电话问过谭云飞没有妈妈到底怎样了”
“还是那样,不过你放心,下午我们去过医院了我也知会过主治大夫,阿姨会得到更有效地照顾的”
“路伟,我想她一天没吃东西了你也是吧”周启云问。
“我去安排,让人送吃的过来”路伟去打电话。
“涵涵,让二哥和路伟留下来陪你会不会好一点”周启云问道。
燕涵突然就觉得感动,她心底的烦乱总是觉得不知如何向别人诉说,她想要人陪,其实,此时此刻,她其实渴望一个怀抱渴望的几欲发狂,周启云的话宛给了她一根救命稻草,哆哆嗦嗦带着哭腔对他道“二哥我没事我可以的,你别担心”
周启云什么都没说,而是在她身边坐下来,伸手揽过她的身子,“二哥借你肩膀”
“二哥,呜呜呜”燕涵突然就克制不住的扑到他怀里,低声痛哭。
周启云紧紧的抱着她,感觉着她身子不住的哆嗦和颤抖,哭的肝肠寸断,一言不发,视线看向路伟。
路伟也是一脸的沉郁,谁都不知道发生了什么
真的太累了
燕涵哭过了哭得睡了过去。
“周医生,把我姐放在床上吧”燕露从屋里出来,开了旁边的一个门。
周启云深吸一口气,抱起燕涵,送进了她的房间。
那一晚,周启云和路伟离开了燕家,去了酒店,夜里两人喝了很多酒。
第二天,谭云飞在医院守了一天一夜,李浚河一大早跑来,才知道燕涵居然去卖肾了李浚河的心里颇不是滋味又是心疼又是生气。李婶更是狠狠把燕涵骂了一顿,她说没有一个妈妈会希望自己的孩子这样救自己的
那晚的雪,下得很大,夜里很冷,燕涵不知道裴东宸到了吉县没有,他又是怎样在大雪纷飞的夜里开车回去的
而在周启云的斡旋下,林素的治疗费用作为所谓的“研究课题”由锦海市人民医院垫付。而实际上巨额的医疗费暗地里由裴东宸支付,只是燕涵不知道,她真的以为这是课题研究。
周启云调来两个专家帮林素做做康复调整。
二月底,林素终于出院,她的智商仿若只有几岁,人不太会说话。
路伟帮她垫付了三十万药费,却被周启云退了回去。
对于身边这些好人的帮助,燕涵铭记于心,一刻也不敢忘记。
终究是欠了李浚河十三万,谭云飞五万。
十八万的费用也依然让她喘不过气来,却还是觉得是幸运的,十八万,不是上百万,她还有能力去偿还。
她没有请假就离开了宣传部,以为从此工作就丢了。
二月底,妈妈一出院,裴素宸就打来电话,要她立刻回锦海上班。燕涵怎么没想到裴素宸为她请了三个月的假,带薪假期,现在期限到了,而她妈妈也一样被接到锦海疗养院人由专门照顾。
当然,这一切都是裴素宸和周启云安排的
记得当时燕涵拒绝她的好意,裴素宸却义正言辞。“怎么的我是你的领导,你们家出了事,领导就不能关心你心底是不是存着什么私心以为我是为了你我告诉你燕涵,你还不配我安排是因为你是宣传部一份子,如果我不安排好,传出去还以为我这个宣传部长不懂事不够体恤民情,连自己的下属家里出了事都安排不好,谈什么为人民服务我这是为了我自己的名声,可不是为你”
燕涵知道,裴素宸是在帮自己,她这样说,是不想加重她心底的负担,怕自己拒绝
燕涵领了这份心意,一来因为自己真的没办法给妈妈更好的照顾二来她还要上班,必须上班赚钱还债,这样路才能走得更远
她也知道裴素宸和周启云动用了私人关系。因为那个疗养院的费用是一个月四千块,有专人照顾妈妈,可是她去问了别人,那样高级的疗养院,别人的费用都是八千块一个月,而她妈妈才四千块少了整整一半,不然她真的负担不起。
裴素宸更是亲自接洽帮她妈妈提早办理了退休,每个月的退休金有两千多块,加上自己每个月三千多块的收入,日子还算过得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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