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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9、祠洛水歌
    “哼,小白脸,还用你说啊。”秦昭朝谢必安瞪了一眼,随后便走到阴七七的身边。

    谢必安见秦昭这样称呼他,幽幽的看了他一眼“小兄弟,虽然我脸白,但是小白脸可不是这样用得哦。”

    “用你妹啊。”想起上次走阴时,这个小白脸差点没将自己轰出冥界,秦昭心里就是不痛快。

    他看着谢百安惨白的面容,就好比撒了一层白粉上去似的,他有些嫌弃的摆了摆手“还不快点滚蛋。”

    范无救见此,瞥了秦昭一眼,倒也没有说什么,脾气好的让阴七七都不免多看了两人一眼,随后见范无救和谢必安身形越来越淡,带着郁容也离开了郁家。

    几乎在郁容离开的一瞬间,叶楚呕出一口鲜血,他双眼里充满痛楚,以及对郁容的不舍。

    “叶总”赵野有些担心的看着此时的叶楚,因为很明显,此时叶楚的状态很不对劲。

    “我没事。”叶楚对他摇了摇头,然后转过头,双膝跪地,对着郁深充满歉意的说道“爸,之前我受人所骗,导致你和容儿受到这样的伤害,我不求你能够原谅我,只希望在往后的日子里,你能好好照顾自己。”

    郁深看着叶楚这副样子,责怪的话,终究说不出,他蠕了蠕嘴唇,最后还是不知道说什么,只是淡淡的说道“起来吧。”

    叶楚见此,便从地上起身,他深深的看了一眼郁深之后,便离开了郁家。

    等到几人都离开之后,郁深见秦昭和阴七七还没有离去,便问道“还有什么事吗”

    “嗯,七七姐曾经答应过郁容一件事。”秦昭闻言,上前一步对着郁深说道“大爷,我知道你家血脉从这辈就断了,晚辈不是有意戳你的伤口,只是你真的愿意眼睁睁看着郁家油伞的没落吗随着现代化的进步,一旦这些淹没在黄土中,那可就什么都不剩了。”

    郁深听着这话,有些复杂的看着秦昭“你想表达什么意思”

    “或许,祖训在有些时候,适当的变通,对所有人都有好处。”

    郁深闻言,微微一想,便对秦昭问道“你想让我将这制造油纸伞的方法传授于你”

    “没错。”秦昭点

    了点头,他看着这些颇为好看的油纸伞,笑着对郁深说道“大爷,或许你不信,我小时候就特别喜欢弄这种东西。”

    其实还有一点秦昭没说的是,就是他永远都不会死去,也就是意味着郁家油伞的传承不会断下去,只要他在这个世上一天,便有郁家油纸伞的存在。

    郁深有些无力的坐在凳子上,随后拿出水烟,点燃吸了一口。

    阴七七见此,神情没有一丝变化,她轻轻的饮了一口水之后,才淡淡的说道“这也是你女儿的遗愿,你知道为什么你女儿久久不愿意离去吗”

    郁深听见阴七七这样说,顿时抬起眼眸看着阴七七。

    “其一是没有阴差,其二是放心不下你,担心你因传承断掉而难过自责。”阴七七白皙的手指摩擦着杯子的边缘,随后便听见她淡漠的说道“还有一点,你应该不知道的是,你的阳寿本应该在前年就尽了,若不是郁容用的其他的方法,此刻,你早已化成一堆白骨。”

    “什么”郁深顿时有些不敢相信的看着阴七七,但是见阴七七没有再说话的想法,他抿了抿唇,也没有再多问,随后他紧紧的握着烟杆,又吸了一大口水烟,吐出来的烟遮住了郁深的表情,他深深的叹了口气,对着秦昭说道“你随我进来吧。”

    秦昭闻言,微微扬了扬眉,随后他便弯了弯嘴角,对着郁深说道“那就多谢大爷了。”

    “还叫我大爷”郁深拿着烟杆,瞥了他一眼。

    “嘿嘿。”秦昭笑了笑,然后对着他说道“那以后我便叫你师傅吧。”

    阴七七看着两人的背影,眼眸却是微微垂下,以往,秦昭的脾气都不会这么好的。

    就在这个时候,郁深回过头便看见阴七七独自一人坐在院子里,一时之间,在她的身上,顿时看见了一种名为孤寂的感觉,他叹了口气,便对着阴七七说道“你也进来吧。”

    秦昭闻言,双眼里出现一丝惊喜,然后便看见阴七七有些复杂的看了他一眼,一时间,秦昭有些懵逼,七七姐怎么用这种眼神看着他,难道他做错啥事了

    来过郁家几次,但是几人都是在院子里,从来没有进过里屋,一进去,就连阴七七也不免多看了一

    眼,和叶家不同的是,郁家直到现在,里屋都是古代的装饰,一点现代化的东西都没有,进入里屋之后,才发现郁家是真的很大,回廊的旁边栽着各种的花花草草,郁深带着他们穿过几个回廊之后,才带到他们要去的地方。

    “祠堂”秦昭有些不解的看着郁深,便见郁深将烟杆放下,然后跪在地上,他看着上方郁家的先辈们,然后沉声说道“先辈在上,我郁深,郁家第十七代传人,今日在此请罪,子孙不孝,血脉在到了我这一辈时,便不幸断掉,为恐我郁家油纸伞的手艺在这里断下去,无奈之下,只有违背祖训,教他人制造我郁家油伞。”

    此话一出,一阵阴风似乎吹了过来,郁深本就是常人,没发现什么,倒是阴七七抬起眼眸,朝上面的牌位看了一眼。

    这一眼,冷若彻骨,祠堂里那只有些不安分的牌位,在察觉到阴七七的眼神时,顿时缩了回去。

    郁深说完之后,便点了香,而后他看着两人,缓缓的开口道“随我来吧。”

    秦昭闻言,便跟在郁深的背后,而阴七七亦是如此。

    在几人离开之后,牌位里突然传来一道声音“那个女人是谁为何我都还没有出来,她就发现我了”

    “世上能人异士本来就多,别大惊小怪。”另外一个牌位里,传来一道苍老的声音,随后他有些别有意味的说道“不过我看呐,此女必定不一般。”

    郁深带秦昭去的地方,正是他平时制作伞的地方,一推门进去,顿时便看见各种伞骨,伞架,伞柄有序不稳的放着,而另外一边,则放置着宣纸,也就是做油纸伞所需要用上的纸,只是此时宣纸却是白色的,上面没有任何的图案,秦昭眼见的发现旁边放着绘画所用的工具,便好奇的问道“师傅,这些都是你亲手画的”

    “那是当然。”郁深见秦昭提起,也不免有些得意的说道,想他除了这造伞的功夫,画工也是极其了得的,想到此,他对秦昭问道“小子,你会画画吗”

    秦昭闻言,摇了摇头,往年他就是一个厨子,怎么会画画呢,不过呢,他倒是会另外一个。

    郁深见此,眼里闪过一丝失望,不过他也没说什么。

    秦昭上前一步,拿着毛笔,直接在宣纸上开始写着。

    郁深一看见秦昭握笔的姿势时,微微一愣,这一看,就是常年使用毛笔的人啊。

    宣纸上,毛笔写下苍劲有力的字,秦昭想到在皇陵里的日子,用着笔的手不由得微微一紧。

    阴七七也走了过来,看着秦昭写的什么。

    只见宣纸,只有短短的几句,然而却让阴七七微不可见的皱了皱眉。

    洛阳之水,其色苍苍。

    祠祭大泽,倏忽南临。

    洛滨畷祷,色连三光。

    正是当年秦始皇所写的词。

    郁深一看见秦昭写的字,顿时微微一愣,随后他充满赞叹的说道“好字啊,当真是好字,想不到你小子年纪轻轻就能写出这番好字,这等苍劲有力的写法,当真就算是我,也及不上啊。”

    秦昭见此,不由得有些嘚瑟,那是,也不看是谁教他的。

    阴七七看着郁深开始为秦昭讲解油纸伞的结构,便开口说道“这屋子里有些闷,我出去一下。”

    郁深闻言,多看了阴七七一眼,从一开始,他就看不明白这个人,到现在亦是如此。

    出来之后,抬头便是满天繁星,其中一轮月亮高高的挂在上空,阴七七看着撒在地面上的月色,双眼里闪过一丝苍凉。

    她寻了一处都是花的地方,然后找了位置,便坐在回廊的扶手之上。

    这一靠,她双眼便微微阖上,一种孤独的感觉顿时从她的身上散发而出。

    韩烨躲在暗处,看着此刻的阴七七,那双狭长的凤眸里闪过一丝心疼,随后还有一丝微不可及的沉痛。

    阴七七此刻仿佛若有所感,睁开了自己的眼睛,顿时和韩烨的视线对上。

    两人静默不语,阴七七也没有开口,就那么直直的看着韩烨。

    韩烨见此,深深的吸了一口气,他走到阴七七的眼前,然后半蹲下身子,对着她说道“还真是没有办法控制自己来找你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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