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晴将阿丑的请求讲给流萤听,流萤像老佛爷一样在床上坐着,听完,只默默地点点头。
薛晴虔诚地握住流萤的手“你不帮我么”
“这次的任务不是我擅长的。”流萤很勉强地说。
确实难为他了,薛晴这块肥羊肉挂他嘴边这么久了还没吃到嘴,别看流萤外表一副快要得道成仙的样子,内心腼腆得跟小正太似的,碰一下怕碰疼了,摸一下怕摸脏了,这种小心翼翼的心里注定他总是在防守,就算薛晴脱光了躺他面前,他也会先考虑她会不会冻着,漆跟流萤有点像又不太一样,漆看到脱河蟹光的美女也不会理,不过他也不会考虑她会不会冻着就是了。
薛晴摸摸流萤的脸蛋“这活儿还得我亲自来,王婆那没文化的老太婆都能把潘金莲和西门庆扯一块去,我好歹是有好几个毕业证的人,不就是打开残疾人的心扉么,煽情节目看了好几档,我一定可以的”
“你又在说哲学”流萤问道。
薛晴轻轻亲了一下流萤的睫毛“我去试试看,实在不行我们就找泪姬换张新脸躲得远远的。”
“我发现你也很狡猾。”流萤说道。
“这不叫狡猾,这叫灵光一闪。”
急切的敲门声响起“大玲大玲大玲大玲”
薛晴赶紧把门打开,生怕吵声又把安螺引来,阿丑钻进屋子,急切地说“大玲,你说会帮我想办法,想到没有”
薛晴抓耳挠腮,猛然说道“有有有,我想到了咱们出去说,别吵到小玲休息,他最近身体不好。”
阿丑点点头,临走前对流萤说道“肚子疼的话让膳房用红枣熬点红糖水就好了。”
说时迟那时快,薛晴双手用力把她推了出去,流萤在身后叮嘱道“小心,别被看出端倪。”
薛晴朝流萤做了个ok的手势“我自有分寸。”
薛晴把阿丑领到了南宫洛洛门外,语重心长地对她说“漆是在漠荒长大的,冥域中和他身世一样的就只有阎溟域主,你看阎溟域主喜欢什么类型的女人,男人的眼光嘛,都差不多。”
“域主喜欢南宫姑娘,这是冥域上下全都知道的。”阿丑说道。
“你就模仿他们喜欢的类型。”薛晴拍拍阿丑的肩膀说。
薛晴和阿丑两人把一整天时间都用在偷窥南宫洛洛上
,南宫洛洛起床的时候,阿丑抢着去给南宫洛洛端洗脸水,南宫洛洛吃饭的时候,阿丑抢着给她端菜,抢着去南宫洛洛的房间打扫,用尽一切办法接近南宫洛洛。南宫洛洛是见过薛晴的,薛晴不想节外生枝,一直躲得远远的,薛晴刚开始的时候怀疑阿丑跟自己套近乎是别有目的的,现在看她那拼命的模样,又迟疑了,若不是真正想达成的目标,又怎会如此全心全力地努力。
漆,他并不是冷淡,在薛晴看来,他比冷淡更可怕,他是没有感情的,失去声音对他来说似乎从来不是负担,因为他从来不需要用话语表达自己的感情,他根本没有感情可言,不同与被体现操纵的木偶,他有自己的思维,他会照着自己的思考行动,他经常使用他的大脑,但他从不使用他的心,那颗心生锈了吗,还是从一开始就是坏掉的
如果给阿丑追求漆的行为评个分,成功率约等于零,绝世美人也无法在漆的眼睛中映入自己的影像,同样的,绝世丑女也不行,薛晴又不能对阿丑说实话,她有这个志向说明她已经疯了,难料她受了刺激会做出什么更疯狂的事。
“大玲你看,我这么走路是不是跟南宫姑娘很像”阿丑说着,在薛晴面前走过来又走过去。
薛晴不知道她这走路方式算不算美,因为配上阿丑那张脸,什么东西都没有美感了。
“南宫姑娘的衣服跟我们侍女穿的也不一样,还好我会女红,可以照着她的款式改,就是不能被安螺大人看见,不然就糟糕了。”阿丑兴奋地对薛晴说。
薛晴默默地点点头,她不知道,阿丑是真的认为自己和漆有可能么
“阿丑,你觉不觉得漆大人不太容易亲近”薛晴提醒道。
“是啊,很神秘不是么”阿丑两个绿豆眼快比灯泡还亮了。
恋爱中的人是没有理智的,就算是缺点也会看成优点,世界上那么多男人,为什么阿丑唯独对漆情有独钟自然有那么一瞬间被电流击中了,就如同原本的薛晴对阎溟,墨青衫对泪姬,有些人不一定有多么好,可就是谁也替代不了。
薛晴知道,流萤对她的好让她依赖着流萤,可如果有个人对她比流萤对她更好,她会移情别恋吗没办法再爱别人了,就算有个人给她安定的生活,给她荣华富贵,给她想拥有的一切,她还是情愿跟流萤浪迹江湖,不是因为她喜欢江湖,而是因为她喜欢的人在江湖中。
薛晴拽住还在摆ose模仿南宫洛洛的阿丑,认真地对她说“如果你真的喜欢他,去对他说吧。”
“我我去跟他说”阿丑茫然地问。
“对。”薛晴点点头。
阿丑想了想,问“对了,大玲,你说你有心上人了,你对你的心上人说了么”
薛晴淡淡地笑着“说了,他说他也喜欢我。”
阿丑脸上露出灿烂的笑容“好,我这就去跟漆大人说,你先回去,等我消息”
变声的药时效快到了,流萤去白昔尘那里取药还没回来,薛晴一个人呆在房间里,拿出灵枢剑把玩着,半透明的剑身美得晶莹剔透,听说造出这把剑的教主夫人用它的时候,对手几乎看不到剑,灵枢剑法极快,变幻莫测,但都只是谣说而已,因为见识过灵枢剑法的人都只剩下白骨了。
自那以后,灵枢剑现世又消失,消失又现世,反反复复,江湖上依稀会有灵枢剑的消息,却从来没有灵枢剑法的讯息,大家从不认为有这样一本剑法,但既然是从阎溟口中说出来的,当时又是那样一种情景,应该确实有这样一本剑谱的,它会被藏在哪里怎么一点蛛丝马迹也没有。
薛晴一边用手巾擦拭着灵枢剑一边思索着,耳朵隐约听到门外有脚步声,薛晴赶忙将灵枢剑放到床梁上藏起来。脚步声竟然真的是奔着薛晴来的,阿丑推开门,晃晃悠悠地走进来,阿丑的脸很红,还有一点肿,走路左晃一下右晃一下,她一进屋就让屋里充满了酒气,这是喝酒了
“你怎么喝了这些酒”薛晴连忙站起来扶住阿丑。
“我不敢跟漆大人说嘛,就想喝点酒壮胆。”阿丑一张嘴,酒气更浓。
“那你到底说没说”
阿丑摇摇头“我喝、喝了一坛酒,觉得好开心,但是、是还不敢去找漆大人,就来找你了,呵呵呵呵呵呵呵呵。”
阿丑几乎整个身体都靠到薛晴身上,全部体重压着薛晴,薛晴要使足力气才能扶住她,累得说话都喘了“你来找我干什么,又不是要跟我表白,去找他去”
“呵呵呵呵呵呵,好啊,我找漆大人去,”阿丑傻呵呵地笑着,眼神移到薛晴的床上“咦漆大人你怎么在这里我真敢要找你。”
薛晴顺着阿丑的目光看,她的床上怎么可能有漆,那只是床头的柱子,这姑娘酒喝太多都产生幻觉了。
阿丑就觉得那会死漆,一个劲儿要往柱子上撞,古代
做工很实惠,那木柱子撞上去非头破血流不可,薛晴拦着阿丑不让她过去,谁知阿丑就认准了那柱子是漆,拼命地往前冲,阿丑干惯了粗活,本来力气就大,再加上酒精像兴奋剂一样放大着她的生物本能,把薛晴撞倒在地,她自己也用力过猛,撞到了床梁,床梁剧烈地晃动,床梁上的灵枢剑掉了下来。
阿丑揉着自己生疼的额头,哎呦哎呦地叫着,薛晴却死死地盯着掉在地上的灵枢剑,还好灵枢的剑鞘只是非常普通的黄铜剑鞘,冥域的侍女会武功的也不是没有,房里放把剑也还说得过去,薛晴伸手要去拿灵枢剑,却听阿丑一声惊语“灵枢”
薛晴将灵枢剑拿在手里,与阿丑对视着,气氛很是僵硬,有人认出了灵枢剑,这对薛晴来说不是好事情,薛晴全身戒备着,如果阿丑大叫,她要毫不犹豫地切断她的喉管,僵硬的手藏在袖子中,蓄势待发。
“你是灵禹派的薛晴吗”阿丑问道,她没有大声叫嚷,反而压低了声音。
这是毫无疑问的事情,薛晴点点头,仍然死盯着阿丑,没放松警惕。
“老天保佑,我竟然遇到你了,你,你先别紧张,我是跟你站在同一立场的。”看薛晴警惕的样子,阿丑忙说
。
“说说看,怎么个同一立场法儿。”薛晴问道。
阿丑伸手在自己脸颊的地方抠着,很快那里起了皮,她捏住那里将一整张面皮都撕了下来,原本那张长满痘痘的奇丑无比的脸被揭掉,露出一副俏丽的面容“我知道你在找灵枢剑谱,我知道灵枢剑谱在哪里,你不要杀我”
薛晴心中诧异,她在找灵枢剑谱这件事应该很少人知道,因为很少有人知道灵枢剑还有一本灵枢剑谱,要不是阎溟透了口风,薛晴也不知道,因为连峒筹那样的人也不知道灵枢还有一本剑谱。薛晴将袖里剑抵在阿丑的脖子上“我很有兴趣和你继续谈话,前提是你不要耍花招,如果你想要为冥域献身,我也成全你。”
“大玲,啊不,薛晴姑娘,我是这世上唯一知道灵枢剑谱在哪里的人,如果我死了,邪魅神功将天下无敌,我知道阎溟抛弃了你,你很恨他,我和你一样恨他,不,我比你更恨他,我想你和我一样都不想看到他逍遥的样子”阿丑说着,眼中真的有恨意。
薛晴确实恨阎溟,虽然阿丑搞错了她恨阎溟的原因,她还是很有兴趣听她说下去“哦灵枢剑谱在哪里”
“原来那天你翻书房不是在偷东西,是在找灵枢剑谱
”阿丑回想起了一点事情,说道。
“是,快说,灵枢剑谱在哪里。”薛晴的袖里剑抵得更紧了。
“你找错了地方,就算你翻遍冥域所有的书房也不可能找到灵枢剑谱,因为,灵枢剑谱根本不是一本书。”阿丑认真地说道。
“什么”薛晴吃了一惊,剑谱不是书,难道跟九阴真经一样血腥烙在人皮上
“阎溟让我家破人亡,我易容混进冥域就是想找机会杀了他报仇雪恨,我知道他武功很高强,我不是他的对手,我虽知道灵枢剑法的下落,但我手中没有灵枢剑,又没有武功底子,学了也没用,你不一样,我早就听说你很厉害,你学了灵枢剑谱,一定能打败阎溟。”阿丑眼中热切地说。
易容可以改变容貌,谎言可以改变话语,但是眼神总是骗不了人的,但这一切太突然,薛晴还是做了最坏的打算,把她当成骗子来看,但她的话又将薛晴至今为止的困惑都作出了解答。
“我不信你,你的话太离奇。”薛晴坦白地说。
“嘿嘿,也是,”阿丑傻笑了一下“要是我,我也不信,才五岁大就被扔去喂狼的小孩怎么会活下来,还有
命易容回来报仇,这是天不亡我,天又让我遇到你,阎溟他必将被碎尸万段。”口中说道阎溟这个名字,阿丑都会咬牙切齿。
“让我相信也可以,不管灵枢剑谱是写在什么东西上的,拿给我看,我就信你。”薛晴说道。
“灵枢剑谱不是文字记录下的东西,”阿丑说道“阎溟也在找灵枢剑谱,他虽然是近百年来将邪魅神功修炼到最高层的人,他还是会怕,怕真的有人能学会灵枢对他造成威胁,冥域早就被他翻遍了,他也没找到灵枢剑谱。”
“灵枢剑谱不在冥域里”
“剑谱当然在冥域里,不在这里又会在哪里,只不过,不会有人想到那东西会是剑谱。”阿丑说道。
易容到冥域当侍女,这本就不是什么友好的举动,如果不是那张脸在这里没有容身之地,谁也不会想顶着一张不是自己的脸,薛晴在情感上是相信阿丑的,对阎溟怀有恨意的人不少,对阎溟怀有恨意又会了解灵枢剑谱所在的人,就只有一个了,阿丑不会是和冥域的前任域主有关系吧。
“你不信我也没关系,你脸上的人皮易容之术是泪姬的独门绝技,她会帮你混进冥域,你与她一定关系匪浅吧
她的话你会信吧带我去找她。”阿丑说道。
薛晴将袖里剑抵在阿丑后背的要害处,用袖子挡住,与她一起去找泪姬,泪姬正在房中小憩,看到薛晴和一个奇丑无比的姑娘一起来找她,心中很是新奇,屋中浓烈的香气让薛晴很难受,她推了推阿丑,让她快点,好赶紧离开这个让人不舒服的房间。
阿丑揭下脸上的面皮,朝泪姬喊了一声“二娘。”
不知不觉,已经过去了十年,那个被扔到漠荒中喂狼的小女孩已经长成俏丽的少女,容貌还是有着十年之前的影子,只是那双眼睛再也不是会跟在女人身后喊“二娘,二娘”的清澈,那双眼睛中有仇恨,有疲倦,有哀伤,也有决心。
“惜欢。”泪姬的嘴角微微上扬,唤道。
薛晴将袖里剑收起来“你们真的认识”
“冥域上一任域主的独生女,惜欢。”泪姬像是介绍似的看着阿丑说,不,现在应该称她为惜欢姑娘了。
“真高兴,二娘你还记得我。”惜欢微微笑着说,但是看起来也没有多高兴。
“冥域上一任域主的女儿么,那我可以相信你了。”薛晴说道,阎溟对冥域上一任域主,也就是他的授业恩师一家所做的事人尽皆知,既然是苟且活下的孤女,对阎溟
的恨意绝不会比她少。
“那很好,你跟我来。”惜欢牵起薛晴的手说道。
泪姬慵懒地躺在床上,掀开床头香炉的盖子,添了一把香进去,没想到惜欢还活着,还把她教的易容术练到如此程度,如今她还找到了灵禹派的怪女人,这两人联手要闹出怎样的一场戏,泪姬笑着,她很期待。
惜欢翻出一个瓦罐子,和薛晴一起搬回房间去,薛晴打开罐子贴着圆口往里面看,吓得她一股跌坐在地上,里面两条奇肥无比的虫子,一条大些,一条小些,蠕动在一起。
“你不是说这里面是灵枢剑谱”
“这就是灵枢剑谱,”惜欢说道“世人都以为剑谱就一定是书籍,所以从没人能找到灵枢的剑谱,因为灵枢的剑谱不是书,而是蛊。”
“这东西就是蛊”薛晴又直起身子往坛子里看,蛊字的上半部分是虫字,因为大部分的蛊都是以虫为载体,只是“就算灵枢剑谱真的是蛊,要怎么学这虫子会教人剑法”
“这里面的虫子虽然是两只,其实是一个蛊,大的那只是母蛊,小的那只是子蛊,冥域创派教主的夫人虽是来自中原的断剑山庄,来到漠荒后却成了炼蛊高手,她以中
原的造剑之术造出了灵枢剑,又以漠荒的蛊术将灵枢的剑法炼成了蛊,这对子母蛊是控心蛊的一种,钻入人的心中,中了母蛊的人自然而然就会习得灵枢的剑法,所以,同一时间只可能有一个人会使用灵枢剑法,因为蛊只有一个,灵枢的剑法不能传招,只能传蛊。”惜欢告诉薛晴。
“所谓子母蛊,子蛊又有什么用”
“小的这只是子蛊,那位教主夫人会将灵枢剑法炼成蛊,而不是写成剑谱,本就是因为她根本没想将这套剑法传给后人,她留下灵枢剑,又留下这个蛊,全都是为了自己的趣味而已,控心蛊是蛊中最可怕的一种,因为它们能感知到人心,灵枢的剑蛊是给情侣一起使用的,一人用母蛊,另一人用子蛊,先用母蛊,后用子蛊,两人必须是相爱的,若用子蛊的人并不是深爱使用母蛊之人,母蛊会马上噬掉寄主的心,剑蛊一旦使用,非死不得取出,如果有朝一日,使用子蛊之人不再深爱使用母蛊之人,母蛊依然会马上噬掉寄主的心。”
这是什么真情大考验么薛晴看着坛中的子母蛊,不禁毛骨悚然,这蛊就算被世人所知,又有几人敢尝试何尝可知身边佳人是真心爱你又何尝可知他会永远爱你未来充满未知,又有几人敢将自己的命交给未知。
“玲玲玲玲玲玲玲玲玲玲玲玲玲玲”铃声大作,那
是冥域四处悬挂的警铃的响声,那些铃铛很少会响,只有在冥域之主有极其重要的事情要宣布的时候才会响起,冥域中所有人,所有的侍女和所有的侍卫都要到殿中集合。
惜欢从地上站起来,将薛晴也拉起来,两人也要赶去集合才行,警铃的响声意味着阎溟会要极大的要事宣布,会是什么事情,两人心中充满着不安。请牢记收藏,网址 最新最快无防盗免费阅读</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