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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7、烧板栗
    两人忙到了天黑, 总算给屋子里腾出了空间, 保温箱里还在陆陆续续地破壳,木长栗不放心,就守在在了旁边。

    衣篮去准备了晚饭, 一个他擅长的水煮鱼片,做了一大份, 还有一盘油淋生菜和一碗蛋花汤。

    木长栗终于又尝到了令人上头的辣味,觉得不过瘾,他把辣椒直接伴着饭吃了,大冬天的冒出一层细汗,还满脸期待地问“衣少爷, 我们种的辣椒还有多久能吃到啊”

    衣篮也估算不到, “苗长多高了”

    “到我脚肚子了。”木长栗天天去看。

    “那快开花了,”衣篮给他描述, “白色的小花,到时结满满一树的辣椒。”

    木长栗高兴地又扒了大口饭, 说道,“晚上我就不回去了,得有人看着, 我要等它们全部孵出来。”

    衣篮一想也是, “那我们先把合同签了。等会我去喊长树哥, 他最近在学认字,让他帮着看看。”

    “他还年轻,认些字是不错。咱们村又多了一个读书人了。”木长栗有些羡慕, 他一定要多挣点钱,让小果去学堂。

    三个菜被吃得干干净净,木长栗继续去蹲鸡崽子了,衣篮收拾了碗筷,决定去木长坡家看一下。

    房子周围已经挂起了白布,进进出出都是忙碌的人影,这种事也不用喊,知道了都会来看看哪里需要帮忙。

    衣篮走过去,他们正在搬石头把长坡家垮了半边的院子边坎给砌好,不然灵堂都摆不开,女人则清洗着锅碗瓢盆,给大家张罗晚饭。

    “长坡哥回来了”衣篮在门口问道。

    “回了。”田荷花从屋里走出来,神情无甚沉痛的样子,“衣少爷怎么来了鸡崽子不照看了”

    “我来看看要帮忙么。”衣篮望望外面。

    “衣少爷有这个心意就行了,现在也没什么要忙的,等灵堂搭好人入了棺,我们都会回去了。”接话的是木毛的媳妇,如今这家里没个女主人,都是她们这些年长的在操持。

    她又道,“我看着大娘咽气的,她走之前清醒得很呢,说她死了长坡就能少个负担,还说她两老家伙都该走了。”

    田荷花和她聊了起来,“我听说曾大娘之前让他去接媳妇回来,两人吵了一架,大娘怄气不肯吃药,结果才病重的。”

    “大娘本来就剩一口气吊着,长坡之前不是卖田了吗,听说买了人参来给他爹娘吊命。”又有位婶子加入了其中,说着自己知道的消息。

    衣篮见确实没什么插得上手的,交代了一声又回自己屋了。

    烧了盆炭火在仓库门口,然后和木长栗搬着把椅子烤火等小鸡出壳。

    没多久,帮完忙的木长树就过来,“篮弟,我很多字还不会。”

    衣篮喊他坐,“没事,你不会的我会,而且没有复杂的字。”

    木长树,“那我来也没用”

    “这种事,当然要第三个人来当见证了。”衣篮随手扒出一张纸,“我念你写。”

    大意就是衣篮雇木长栗养鸡,工作职责,工钱多少,有什么福利等等。

    木长树一边写,一边用眼神瞟旁边的木长栗,一副“你占了大便宜”的表情。

    一式两份,衣篮吹了吹墨揣进兜里,“长树哥,我烧了板栗,尝尝吗”

    木炭燃了一会,下面有滚烫的炭灰,已经晒干了水分的板栗丢进去埋一会儿又面又甜,还格外香。

    于是三个人掏了会儿板栗吃。

    吃完了衣篮又埋了两个地果,一会儿还准备在上面烤鱼片。

    木长树溜了溜了。

    后半夜,衣篮犯困了开始打瞌睡,让他去睡又不听,非要盯着最后几只出壳。

    天快亮时,除了有两个孵失败以外,所有的鸡蛋全部变成了毛茸茸,完全霸占了他的仓库和院子。

    木长栗,“衣少爷,苞米面没有了。”

    衣篮打个呵欠“我再去问问谁家有。”

    转身就从酒店折去了县城,拉走了当天的鸡肉羊肉,顺便买了几十斤苞米扛回来。

    白天照常有不少人摘了蔬菜过来卖,都要扒着看一会儿鸡崽子才舍得走。

    曾大娘的丧事也是今天,大家卖完了菜,便去长坡家随个礼。

    以往能送几个鸡蛋就了不起了,如今村里人直接送钱,几文十几文,关系近的还能送到三十文。

    衣篮也抽空去了一趟,送了二十文钱加一只鸡和一条鱼。钱他是有,但越过了人家的亲戚送多了就显得不合适了。

    在那登记的就是木为,看起来像个老学究,因着村里只有他一个读书人,有什么红白事大家都是请他的,如今木长树跟他学习,于是也安排在了礼桌。

    长树娃受了一整天大家目光的洗礼,又是打趣又是夸赞的,那点腼腆都不见了,给衣篮介绍了他的师傅。

    两人客气地打过招呼,木为便道,“衣少爷让我留意的房子,现在有两处比较符合您要求的,可找时间去看看。”

    衣篮拱手,“多谢六叔,改天请你吃饭。”

    “举手之劳,不足挂齿。”木为客客气气,也并无多话。

    晚上设了酒席,村长木领主事,招呼着远乡近邻入座。

    衣篮见大家都在,也跟着入了席。

    他暗暗观察着这里的丧事习俗,周围人群突然一阵骚动,齐齐朝灵堂边望去。

    “是长坡媳妇”“可不是,她这是回来了”“到底是过门的媳妇,老人走了怎么不该回来”“可这像什么话啊”“别说了,她娘家人都跟着来了。”“这是准备干什么”

    进来的女人一身素衣,眼似含泪,跪下磕了三个响头,也不说话,自己站到了一旁。

    灵堂前,木长坡披麻戴孝跪着烧了半天纸钱,那张呆板着的脸露出震惊之色,只是,很快又掩了下去。

    在女人后面,一个尖细嗓门嚷了起来,“还不走是不是还想着这傻憨子你看看这破房子是人住的吗老不死的吃了多少药,几十两的债下辈子他也还不起,让你跟了张屠夫还跟我犟”

    “娘”

    “娘”

    两个小孩不知从屋里跑出来,扑向手脚无措的女人,哇的大哭,“娘,你终于回来了哇”

    作者有话要说  下周一是儿童节

    真是个好日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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