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回过身,伸手又要来揪刘瑜耳朵“死榆钱儿,你又炸毛了是吧”
“行、行,听你的,听你的。”刘瑜连忙妥协。
“就是嘛,你领回去,好好养几个月,皮毛就油光了,到时就不难看了嘛。”她说着那两个女奴,仿佛是在说着生畜。其实别说现在的青唐蕃部,就是八百年后的吐蕃,也还仍是农奴制。
她挥手教两个女奴退了下去,却坐下来对刘瑜说道“阿嫂对你好吧”
“那真真是极好的”
“我父亲那边的部落,你能不能给他多一点粮食和茶叶”大约是揭开了心结,或是白天的阳光驱散了心里的恐惧,她这回倒没有黑夜里的怯懦。
不过说到正事,刘瑜却就收敛了脸上的笑意“那不是我说了算,阿嫂这边,递上去情报,够份量的话,我的确能在经略司那边帮手敲敲边鼓。但若是阿嫂这边没什么动静,主管这一块的,机宜文字王子纯就算跟我交好,却没好到这地步,我也管不着他,我说破了天也没用。”
她低着头,良久才抬起头望向刘瑜“行,有情报,有粮食,有茶叶,是这道理”
“得够份量的情报,我才能帮阿嫂说上话。”
“什么叫够份量”
刘瑜舔了舔嘴唇,这倒是他所希望的趋势,她开始自觉、主动的参与进来“比如说,鬼章青宜结入宋;比如说,阿里骨身边有了铁鹞子的亲卫。你在经略司了解这情况之前,把情报递上去,那就是有份量了。但如果经略司已知道这情报,你现在再递,那就是一文不值。”
“我现在要递,就得查清楚,鬼章青宜结去了宋国哪个州府,图谋什么;阿里骨身边的铁鹞子是哪来的,大约有多少人。这样才算有份量,对吧”她反应很快,马上就明白刘瑜的意思。
刘瑜点了点头道“鬼章青宜结入宋这条线,不用报了;铁鹞子的事,你要有更深入的情报,倒是可以试试。反正,我那边会尽量帮你,但首先你得有情报,没有情报,商队过来,给你捎点小物件可以,要让经略司给你父亲那边粮食和茶叶,那是不可能的事。”
看来这是一个让她满意的答案的,她很痛快点了点头,就出帐篷去了。
俞龙珂就在帐篷外边,看着她出来,低声问道“你又欺负刘皇叔他现在当官了你没见着阿里骨都还得恭请圣安你别再跟当年一样”
她一把扯住了俞角烈的手,如同当年一样的大胆奔放“你还没有我看得明白,你如当年一般对他,他便就是当年的榆钱儿别怕他,你越怕他,兄弟就做不成了,倒是成了奴才”
看着翻身走开的妻子,那生了两个娃子,不再玲珑的身影里,俞角烈似乎看见了,当年那活泼的她。
他很快就有了决定,揭开帘子走进了刘瑜的帐篷“刘皇叔,溜马去。”
“不去,这几天躲着日麦青宜结,累死我了。”刘瑜半躺在那里,一点也不愿动弹。
俞角烈听着大笑道“你把人家父亲扣了起来,她要打你一顿出气,没什么不对吧”
“她父亲要杀我的好不好俞大傻,你到底是谁兄弟”刘瑜说起来,就气不打一处了。
俞角烈走过来,一把将刘瑜扯了起来“走了,你还躲这里一辈子带上仙儿和你外头守着的白刀儿就好了。再说,你阿嫂不是给你两个女奴看着麦日青宜结了么”
“得了吧,阿嫂就支两个人到我这里吃饭来了,实话说,这两个是不是特别能吃把你们部落吃穷了,所以塞给我就那风大点都能吹跑的个人,她们奈何得了日麦青宜结纯扯蛋这是。”刘瑜抱怨着,却扛不住俞角烈力大,被他半抱半推出了帐篷。
一出帐篷,却就见着,那两个感觉跟后世索马里难民一样的女奴,正在对付要冲过来的日麦青宜结。正确的说,应该是一个挡在刘瑜帐篷前面,比守卫的白玉堂要更靠前一点,另一个在对付日麦青宜结。
“我操”刘瑜禁不住爆了一句粗口。
虽然不擅搏击,但这不妨碍刘瑜是个搏击爱好者。
他从俞角烈身边挣脱开了,指着那正在制服日麦青宜结的女奴,对俞角烈说道“这是裸绞啊她哪学的好标准的裸绞啊日麦青宜结也很牛逼了,居然挣脱了十字固,这是十字固,这女奴怎么学到的这下挣不开了我操,居然还能挣开也对,日麦青宜结力气大她太多了。断头台俞大傻你看到没有,断头台啊这地面技她哪里学的”
日麦青宜结还在挣扎,但这次没有什么用了。
其实如果不是那女奴怕拗断她手臂,刚才那下类如十字固的地面技,日麦青宜结就挣脱不开的。而在断头台的扼压之下,她挥舞的双臂,渐渐的无力垂下,然后是窒息过去。
“谁教她的她的师傅,是昆仑奴模样的人么”刘瑜急急地冲着俞角烈问道。
俞角烈笑了起来“刘皇叔你读书读傻了么这世上那会真有昆仑奴这是达怛人的路数吧。”
刘瑜身后的白玉堂笑道“这路数某也曾见过,当年仗刀杀去辽国,遇着一个蒙兀室韦部落的高手,某也差点折在这路数上。”
“那你怎么没被弄死断头台啊”刘瑜极有兴趣地冲白玉堂打听。
白玉堂望了俞角烈一眼,低声道“相公,借一步说话。”
这华夷之辩看来的白玉堂心里是极牢固的,或者艺不外传
总之,他不愿在俞角烈面前说出来。
俞角烈也是明白这意思,冷哼一声,自己退开了两步“谁稀罕听”
“某用提纵身法,将身体与那蒙兀室韦高手错成十字,再用分筋错骨手,卸了他右腿膝盖关节,脚腕关节,教他无法扼实,立刻两指前探,这有个名目,唤作双龙抢珠,点瞎了他双眼,抽身拔刀,斩于身前。”白玉堂对着刘瑜,倒是老老实实,把应对的办法说了出来。
什么提纵身法,分筋错骨手,刘瑜是真不懂的。
但白玉堂说,将身体和对方错成十字,卸脱对方腿关节,这两点,刘瑜是听懂了。
作为不敢上拳台的搏击爱好者,刘瑜很清楚,这基本就是应对断头台最正确的办法了。
因为错成十字之后,正常情况下,施展断头台者,就无法有效的,向对手的气管和血管形成压迫。
白玉堂能说出这细节,证明他真的遇过用这招法的人物。
“蒙兀室韦部落”刘瑜又念了几遍,却就回过神来了,这不就是蒙古族的前身么
他冲着白玉堂道了谢,走过去对俞角烈说道“这女奴很利害啊”
“部落被灭,能活下来,谁没一分半点本事济什么事强弓利箭射过去,怒马利刃斩过去,这等玩意,不抵用的”俞角烈很不以为然的摇头。
好吧,刘瑜不得不承认,自己魔怔了。
这年头的无限制格斗,可不是不许打后脑,不许插眼的笼斗。
而是强弓利箭射过去,怒马利刃斩过去的厮杀,这种空手搏击的本事,的确,济不了什么事。
“主人,已拿下了,要不现在就抽她”方才挡在白玉堂前面那女奴,过来跪在刘瑜跟前,双手奉上一根皮鞭;而制服了日麦青宜结的那个女奴,正用绳子在绑着日麦青宜结。
刘瑜一时傻了眼,蒙古族的前身里,有高人研究出地面技的雏形,这倒罢了;
可现在这是什么捆绑加皮鞭看来阿嫂平日里业余生活,很丰富
“不抽不抽,行了,绑了她手就好,别捆了,你们看好她就行了。”刘瑜胡乱吩咐了,便招呼着俞角烈和白玉堂,去骑马驰骋了。
毕竟摆脱了日麦青宜结的纠缠,他还是很开心的。
“刘皇叔”要奔驰的骏马上,俞角烈大声地呼唤着刘瑜。
“你要不要去木征的部落”待得刘瑜马速缓下来,俞角烈向着前者问道。
刘瑜怎么可能不想去木征的部落活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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