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朕都说没关系了,皇后就别再低头,都快钻进洞里去。”
容深好笑地看服侍自己更衣的女子,女子耳垂泛红,整个脸蛋垂落,尽管自己说了不在意都不愿抬起头。
看来刚才逗得太过,下次得收敛点。
“皇后,皇后,浅浅,浅浅。”
容深执意喊着,姜浅再怎么无视都没办法,最后只能皱着小脸扬起头:“听到了,听到了,臣妾真的听到了,您就别再喊了,奴才们都在,您这是陷臣妾于不义啊”
喊这么大声,脸上还擒着笑意,旁人看到怎么想,姜浅越想越觉得羞赧,方才扬起的小脸,再度垂下。
她似乎听见周围传来细微的轻笑声。
想到待会即将看见宫人们暧昧的神色,姜浅脸上的温度又上升一层。
这一次容深抓紧时机,指尖顶在姜浅的下颚,力道恰到好处,不疼不痒,却也不让人逃脱。
“是朕的不是,朕和你赔罪,以后不逗你了。”
容深自觉的认错,让姜浅眉心一跳,总觉得这男人不会这般乖顺,再对比方才的态度,更显得更加怪异。
“以后皇后想摸直说便是,无须等朕睡着在行动,你想摸,朕还会不让你摸吗。”
姜浅:“”
“噗哧”
一旁拿着朝服的凌向善终究是忍不住嘴中的笑意,笑出声。
轰
这一笑彻底让姜浅脑中的羞耻心断了线,她放下手中系腰带的动作,头回也不回地奔回内殿。
把人给惹毛,容深脸色一沉,一记眼刀过去。
凌向善缩了缩脖子,降低存在感。
等了许久,上方都未传来发落的旨意,凌向善美滋滋想着这次逃过一劫,不料不到半刻钟的时间,容深幽幽说了句:“这个月例银减半。”
深知金钱是凌向善最在乎的,这句减半犹如剜下他身上的肉。
“皇上,奴才”
“再减半。”
凌向善想求饶,但容深那句“再减半”让他闭紧了嘴巴。
减半再减半这严厉的惩处远比去慎刑司还让他肉疼,那可是钱阿,他整个月尽心尽力侍奉皇上得来的钱财,仅因为今日一句笑声就化为乌有,他能不疼吗。
简直疼死
人
凌向善哀怨的神色通通写在脸上,但容深直接忽略。
自行套上朝服,走出凤仪宫。
前往议事殿的路上,凌向善多次想搭话,都被容深身上那股冷气压硬生生退缩回去。
凌向善苦恼着,是否要找个时间去趟凤仪宫找皇后娘娘求饶,顺便请娘娘替他美言几句。
“三天内,朕命你三天内让皇后平息怒火,不然下个月就别再朕跟前侍候了。”
凌向善:“”
语毕,容深背手踏入议事殿,独留凌向善在原地发怔。
他有理解错误吗,皇上自个儿惹出来的事情,竟要他想法子安抚皇后。
这合理吗
百花缭绕,蝉鸣鸟叫,阵阵花香扑鼻而来。
女子坐在前院里的秋千上,拿着炭笔在纸上描绘,光线透过身后大榕树的隙缝照射在女子脸上。
脸蛋更加白皙光滑,甚至熠着星光,绝美的容貌让前来秉告的玉圆看傻了眼。
人人都说姜翰林千金的容貌远比姜太傅么女来得美,只要看过一眼便永生难忘。
但玉圆可不这么认为。
“明明主子比大小姐好看,五官精致,凑到一块恰到好处,又耐看,说大小姐美的那些人眼睛都不知长在哪,真是糊了眼。”
玉圆的滴咕声不小,姜浅虽没听见内容,却发现玉圆的到来。
“站那滴咕些什么,还不赶紧过来,本宫方才做了牛乳茶,给你留了一碗,再不来喝,本宫便赏给别人。”
一听见牛乳茶,玉圆连忙急奔过去。
“奴婢要喝奴婢要喝,娘娘您可千万不能赏给别人,奴婢这就喝。”
拿起白玉汤碗,一鼓作气灌下,速度之快,姜浅看了频皱眉。
“本宫跟你说笑呢,你急什么,喝那么急当心待会肠胃受不住。”
“奴婢的体质可好着呢,曾经连续喝下三碗冰茶都安然无恙,您就别操心了。”
“就你贫嘴。”
“奴婢可是说真的,若娘娘不信,待会你问桑果便知道,”玉圆将碗里最后一滴牛乳茶喝尽,这才想起此趟的目的,连忙道,“娘娘差点忘了,您先前让奴婢派人去苏丞相府传话,苏公子那边有了消息。”
“恩,说了什么”姜浅漫不经心说着,手中描绘景色的动作未停,
玉圆出于好奇瞄了眼,仅仅一眼,便满心佩服。
纸上的图腾虽没上色,却已栩栩如生,似乎在纸上有了灵气,不,比眼前的景象更加真实,玉圆震惊,想多看几眼,可惜姜浅停下了动作。
“本宫问你话呢。”
“阿,苏公子派人来秉,说过几日便能抵达京城,请娘娘恕罪。”
“什么恕罪不恕罪的,是本宫临时”
姜浅话说到一半,停顿下来,眉心拢起,朝角落望去。
玉圆纳闷,顺着姜浅的目光望去,只见角落躺了一只奄奄一息的黄鹂鸟。
这事,放在这宫中天天多的是,玉圆不以为然,只当作主子心善,看了难免多愁善感。
姜浅起身,朝角落走去,弯下腰用丝帕将这只黄鹂鸟包在里头,动作轻柔,深怕一用力,这鸟便没了气息。
后宫嫔妃一向忌讳碰触与死有关的人事物,更不用说是尊贵的皇后。
但姜浅却毅然决然将黄鹂鸟捧在掌心上,这举动让玉圆看的骇然,连忙向前阻止。
“娘娘,您赶紧放下,这不祥之兆的东西您可别碰。”
玉圆凑到跟前,想接过姜浅手中的鸟儿,但姜浅不肯,闪了身坐回秋千上。
“这事本宫自有分寸,”眸光一闪,想起那日的情形,又问了一句,“对了,前些天让你处理那个荷包,你处理了”
“桑果处理了。”
“桑果”
姜浅分明记得那日她是交到玉圆手中,而非桑果,怎么就跑到桑果手上。
自家主子不搭理她,甚至还提起早就该处理完的事情,玉圆觉得纳闷,但仍然替姜浅解惑:“那日回宫后,奴婢在小厨房里炖了汤,桑果便替奴婢代为处理,有何不妥吗”
玉圆一脸茫然,姜浅也不再追问:“无事,你们做得很好,先退下吧,本宫想一人静静。”
“但那鸟”
玉圆欲言又止,姜浅知道她在担心什么,宫里的规矩就是麻烦。
“找个地方将牠埋了,不许交由别人做,听见了吗”
“奴婢知晓。”
接过姜浅手中的丝帕,丝帕还有些余温,但里头包裹的鸟儿已没了气息。
活生生一条性命死在自己眼前,饶是玉圆忌讳,也难免心生低落。
垂眸又看了一眼,鸟儿
细小的脚从丝帕里窜出,黑白相间的斑点,让玉圆脚上一顿。
“疑,怎么好像在哪见过”
脑中闪了画面,她捕捉不及,时辰已将近申时,洒扫即将开始,眼见身侧的宫人肉眼的增长,立刻将方才的困惑抛之脑后,小心翼翼捧着丝帕离开。
待玉圆离去,姜浅独自一人坐在秋千上思索着,方才那鸟她是认得的,当天独特的黑白相间斑点便让她上了心眼。
今日又在自己手心上没了气息,心中那股怪异之感越发浓厚。
“那日的碗豆黄确实有点异味,本还想着是天气炎热导致而成,难不成另有隐情”
姜浅将头靠在绳索上,低喃着:“若是真的,那这技俩未免太过卑劣,姜慕雪会傻成这样”
“她可是京城第一才女阿”
姜浅百思不解,经过方才的黄鹂鸟事情,也没了心思作画,将画折成四方形小角收进锦盒里。
“得回去找出那条丝帕才行。”
心中端着事情,脸上神色凝重,那一脚踏在凤仪宫门前的凌向善怯之步伐。
“这可怎么办呦,娘娘脸上一看就写着气没消,这都第二天了,怎么还在气头上。”
凌向善在宫门前踯躅不前,直到玉圆埋葬完回来,都还未离去。
“凌公公,您站在这做什么”
背后骤然传来声响,凌向善吓破胆,跳了起来。
“臭丫头,想吓死咱家阿,走路都不出声,跟个鬼似的,阿呸呸呸,看看你,让咱家胡言乱语些什么。”
“明明是公公站在凤仪宫前鬼鬼祟祟,奴婢身为大宫女自然得上前询问,您到好,怪起奴婢来了,奴婢这就进去找娘娘评评理。”
“欸你”
小样,知道讨救兵了,换作从前,凌向善肯定理直气壮拉着她进去,但今日的情况不同。
如今饭碗都快端不上,哪还有这闲情逸致与这丫头片子理论。
方才,这丫头说了自己是大宫女
凌向善灵光一闪,想到了一个好法子。
一个能让他继续在御前侍候,又能让皇后娘娘消气的方法。
但就是得靠眼前的玉圆,才能办妥。
凌向善脸上的“和善”让玉圆看得头皮发麻,这公公是怎么了,一下生气一下高兴的,不会是生病了吧。,,,请牢记收藏,网址 最新最快无防盗免费阅读</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