简季宁昏昏沉沉的记忆停留的最后一刻,是被他救起的研究员口里不断念着对不起,然后将一支针剂狠狠插入他的肩膀。
那一刹那,仿佛有火焰直接燃起燃遍全身,将他燃到窒息,烧断了最后一根清醒的神经,径直陷入昏厥。
不过一秒,如坠火山。
不知过来多久,等火焰褪去,等光亮晃近血红的视野,简季宁才恢复几分清明。但他浑身发软、燥热难安,大脑仿佛撕裂般,不断在清醒与混乱中徘徊。
他努力撑起发软的身体,却只是在地上稍微蹭动一下,难言的瘙立刻传遍全身,比疼痛更令他难以接受。
简季宁喘着粗气,手撑在地面,被潮湿的水泥地冰得一激灵。
他缓缓睁开眼,眼前一片昏暗,鼻腔中充斥着空气里的霉味,不远处还有水滴砸落的回声,像是一个封闭无光的地下室。
只是这一个抬头的动作,就仿佛耗尽了全身力气。
然后他发现,身边坐着一个人,只一眼,简季宁冷了脸,收回视线。
那人蜷缩着身体,不敢往他这边看。
为了节省力气,简季宁干脆躺回地上,身体帖在冰凉的地面,几乎让他舒服到直呻吟。
他闭着眼睛,慢声问“给我打了什么“
蜷缩身体的研究员一颤,低声道“应该是根据你的信息素制作出来的,特殊aha发情信息素。”
啧。
简季宁抬抬软塌塌的手指,撇嘴。
感情之前训练时候的发情期都是小儿科,还不敌现在的万分之一难受。
研究员脸色发白,“对、对不起”
简季宁冷笑,“真要对不起,麻烦把我的定位打开。”
“对不起”
“闭嘴吧。”简季宁换个动作,往旁边动动,刚刚那片地面已经焐热了,难受。
他没有力气开启光脑,旁边那人也不可能放任他打开定位,百斩被丢弃在另一边,无人看管,这间地下室,似乎只有他们两个人
简季宁强忍着难受看一圈,好不容易压下去的燥热又涌起来了,张张嘴都仿佛有火焰要蹦出来。
简季宁瞥向身侧,“喂。”
研究员一愣,望过来,“怎么了”
“说说吧
。”简季宁不适应地皱眉,喘了口气道,“把我关这儿干嘛纯粹看我难受”
“不、不知道。”那人吞吞吐吐道,声音极闷,刚刚那时候他是真的必死无疑,是简季宁挡了激光救他,但他
他想到这些事情就羞愧不已,低下头,不敢看简季宁。
“我只知道这里是研究院的防爆地洞,你放心,他们不想要你死。”
简季宁语气很差,“哦,脑子有病闲得没事做抓我打发时间是吧”
研究员摇摇头,低声道“我不知道,但可以猜如果爆炸后,景安和院长还有你的队员们必死无疑,但你不会死”
闻言,简季宁懒散的眸子陡然锐利,杀意暴涨。
研究员抿唇,声音越来越小,“主上喜欢折磨敌人。你不怕死,如果他们死了,你还活着,那就是对你最大的折磨。”
简季宁冷笑,“还真是,分析挺到位。”
他再挪一块儿地,离研究员越来越远,汲取着地面传来的冷气。
那人怕他做小动作,主动靠近,在不远处坐下。
简季宁厌烦道“离我远点就算我现在在发情期,杀了你也是轻而易举的事情。”
研究员摇头,“你没力气的,药剂里加了三倍迷药,你的力气最少要十小时才能恢复。”
“草。”简季宁没忍住,骂出声,压住腰侧匕首,不说话了。
估计抓他抓得急,什么东西都没搜走,他惯例放在口袋的软糖也在。
有没有力气他清楚,再给他十分钟,他就能杀了这人。
简季宁按捺住杀意,继续与情欲燥热对抗,最大程度保持体力。
但那人似乎看出简季宁的意图,犹豫片刻,开始说话,不断骚扰简季宁集中的注意力。
简季宁烦不胜烦,干脆闭上眼,不理会。
研究院仓库。
冲到仓库区域的只有两百余架机甲,其余机甲被堵在外围,与星系政体支援队伍缠斗在一起。
仓库区域这里,已经沦为障碍战场,各处遮挡防御设施被机甲们完全利用起来,更多的是一对一打斗。
简季宁就是在这种情况下,被人偷袭,然后消失不见,消失前毫无预兆,直到机甲监控器传回体征警报,大家才反应过来
。
没人知道到底发生了什么,眼睁睁看着体征警报越来越红,看着“进入发情期”的大字闪烁。
暗影战队差点乱了套,在确定队长失踪后,他们反而冷静下来,在各自小队队长的指挥下统一行动。
陆晨担起全队指挥众人,温书航、权子乐、车叙宇接替副指挥,王棱领着狙击队在外围掩护。
俞中将紧急调派过来的机甲也加入战斗,从外围往里冲。
指挥压力陡然增大,一边指挥近千团队,一边监察滑翔机甲行动,陆晨有心无力,无法兼顾全局。
而且仓库的防御设施失效,星际盗贼更是仿佛对这里熟的不能再熟,星系政体的机甲们反而落了一成,勉强维持局面。
他们不敢松懈,抑制剂就放在手边,以备不时之需。
俞中将将通讯对接进小队内,听到了陆晨略带焦急的声音。
“中将,我们现在能用的阵型几乎都是以指挥为中心”
俞中将回身看一眼专注搜索网络的景安,沉声道“正在寻找简队长,需要十分钟时间。”
陆晨断道“好,这边交给我们。”
打一针定心剂,俞中将退出通讯,抬眸望向景安,背在身后的手微微握紧。
研究院外冲来的机甲数量越来越多,从几百到几千,甚至隐约有了近万数量。
但现在,大部分机甲兵力都调至前线,整座首都也不多万架机甲,从其余城市调兵也需要最少一个小时。
不断攀升的机甲数量,已经超过他们可以应对的极限。
俞中将尽全力把控全局,但各地指挥官都前往前线,研究院内的机甲队伍缺乏统一调度,他们急需一位机甲指挥官。
遗留军队机甲零零散散,甚至只有小队队长,眼下只有简季宁能担此大任。
研究员中的奸细还未完全清空,景安是在一侧的房间内启动光脑。
俞中将进屋,看到半空中缓慢夹杂的进度条,眉峰紧蹙。
研究院内系统瘫痪,网络极慢,每前进一格都令人焦急万分。
盯住屏幕的黑眸不断闪烁,景安猛地起身,与俞中将对视,“不能等,我去找他。”
俞中将呼吸微滞,迅速思考其中利弊。
眼下除了简季宁,没有可以指挥近千上万机
甲团队的指挥官。
暗影更是唯一一支能与星际盗贼对抗的利剑。
还有百斩,这架机甲必然不能遗失。
更何况简季宁本身信息素异于常人,如果不是院长和景安压制,恐怕早有人提出要对他进行人体试验
“好”俞中将沉沉吸气,一锤定音,“跟我来。”
网络在慢慢爬,俞中将安排寻找队伍的空荡,景安迅速上楼,从三楼的实验室中取出第一份定型模拟素。
院长知道他在干嘛,闭上眼睛,无力地任他行动。
生死存亡关头,不博,就只有死。
数架重铠机甲在飞腾的炮火中快速跳跃,景安伏在一架机甲的背上,安静地快速搜寻简季宁位置。
昌秦亿托着他,心里不无担忧。
前面即将到达战况激烈的仓库区,但进度条还差百分之十,位置共享到现在,仪器无法确定具体方位,只有一个大致闪烁的方向标。
简季宁的光脑定位常年关闭,百斩上的机甲定位也疑似遭到破坏,无法查询。
景安可以通过关联账号强行查看他的位置,但研究院是独自的服务区网络,内部系统瘫痪,这一片都几乎没有网络。
现在唯一的办法是地毯式搜索,两个光脑距离越近,位置显示就会越清楚。
而这一路指引,他们已经进入了仓库区。
就在重铠准备踏入战区时,进度条忽然跳到百分之百
所有人怔住,景安冰冷的眸猛地亮起,“左三百米,地下防爆洞。”
“”
阴暗的地下室,匕首砸地,刀锋上的血点点滴落,绽开朵朵妖冶的血花。
oga双眸大睁,张张嘴,喉咙中几声嗬嗬,生命的最后一刻,是分明陷入发情期虚弱万分却突然暴起的人。
简季宁喘着粗气抹去额头上的汗水,拾起匕首,移开视线,不看地上那人逐渐失去光彩的眼睛。
失去压抑的橙香肆意绽放,很快就占满了整个地下室,浓香四溢,仿佛是万颗橙子酿成的酒,清幽扑鼻。
他保持最后一丝清明,吃力地打开光脑,然后昏昏沉沉地倚着墙,逐渐沉睡。
燥热,难受,身体仿佛有了自主意识般用尽一切方法,让自己冷却下来,但怎么都压不住不断涌起的无名火
。
简季宁无意识呢喃,在意识消散的最后一刻,眼前的黑暗仿佛慢慢消失,有了点点光亮。
那一刻,有道模糊的人影奔至他面前,紧紧拥住他。
很用力很用力,仿佛要勒入血骨,勒得简季宁浑身发痛,四肢却不由自主地攀上去,贪婪地汲取那人身上的几丝冰凉。
“嘶”景安禁不住轻吸一口气,垂眸看那四处点火的手指,眸光渐沉。
“磕哒”
掰开小指大小的玻璃瓶,景安一饮而尽,玻璃瓶随之砸在地上。
骤然暴起的信息素仿佛胀满血管,景安不适应,微微蹙眉。
信息素缓缓外放,与空气中的橙香交缠在一起,微弱的梨香贪婪汲取橙香带来的养料,逐渐扩大,逐渐浓郁。
似是感受到不熟悉的信息素,简季宁嘤咛一声,不安地动弹。
景安圈住他,眸中火焰腾升,微微用力掐住乱动的下颚。
像是打开蜷起的刺猬般,他耐心且精准,一层一层剥去小动物保护罩。
耐心的猎人缓缓附身,压住常令刺猬呜咽大哭的地方,再一点一滴拆骨入腹。
昌秦亿在地下室门外疯狂逛街,左窜一下右窜一下,等不及了。
成周道“别转了,季宁陷入发情期总得解决一下吧。”
“不是”昌秦亿欲言又止止言又欲,抓抓脑袋,“我好像,听到了他的哭声”
不小心贴到门缝的昌秦亿有点傻。
不是抑制剂吗
咋里面还噼里啪啦砰砰响,这是放了个片子助助兴还是放了个鞭炮压压惊
成周白他一眼,“你听错了吧,一看就是欲求不满过了头。”
昌秦亿呸他,“你才欲求不满”
两人互瞪一眼,往外走几步,站岗去了。
作者有话要说嗯
这样这样那样那样没了顶锅盖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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