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严立宽惭愧的低下头,一向自信的他终于明自己的眼界有多么的低了,市长才是真正的眼界宽广。
张清扬语重心长地说“立宽哪,做企业,不能好高骛远,可也不能小家子气,就说白灰厂,要我说白灰厂的重建三年前就应该上马”
严立宽的脸都红了,身体微微弯着,羞愧的不知道说什么。
看到严立宽的表现,张清扬接着说“你回去以后马上做干部、职工的工作,明确的告诉大家,这次厂房搬迁重建,肯定会有人要下岗,当然政府会给补助的,同时下岗的职工也可以反聘回来,像那些年纪大的职工,完全可以做做清洁工、食堂的工作嘛”
“我明白怎么做了。”严立宽这次摆正了心态,心里是真的明白了。
“立宽,我对你还是放心的,不会有问题”张清扬这话别有深意。
严立宽想了想,他在做着痛苦的决定,他低着头不让张清扬看到自己的表情,他在盘算着得与失。而张清扬也没有急于让他表态,悠闲地望着他。
终于,严立宽抬起头来,双眼通红地说“市长,我我向您说,我最近有些领导总是向我暗示要反对搬迁,还希望我带领工人闹事”
“哦,有这种事”
“嗯”既然下定了决心,严立宽索性抛开了一切,“刚才”
不料张清扬却没有让他把话说完,而是摆手道“个别人的反对,我们是可以理解的,总之我相信你,你明白怎么做,对不对”
“我我明白。”严立宽点头,刚才还想说出王昌荣、朱天泽的事情来,可没想到被张清扬打断了。不过他现在醒悟过来,市长明明就是有意打断自己的话,他还不想让那层关系挑明。因为藏着比挑明要好,市长要从大局出发。严立宽佩服得五体投地,感慨地说“市长,从现在开始,白灰厂一定按照您的指示来办”
“一切要按党的思路,按市场规距来办”张清扬笑了起来,压在心头的一块重石终于放下来了。“立宽,工人的工作也是很好做的,只要让大家明白粉尘污染对他们身体有害,甚至会影响到子孙后代,他们就会支持的。”
严立宽默默思量着张清扬的最后一句话,寻求着领导说这话的意图。他走出桃园宾馆的时候,觉得心情开旷,好像今天的天空隔外的蓝。
张清扬很快就拿出了白灰厂最后搬迁南亭县的整体方案,当然,这也是最后的方案,他向朱天泽进行了汇报。朱天泽原则上表示支持,他深知一但南亭县工业园成立,这对他来说也是政绩,面上也有光,但具体工作他是不会管的。朱天泽唯一会反对的,就是想让白灰厂的搬迁过程增加一些复杂性,为张清扬制造一些麻烦,让他的工作不要太顺。他希望最好闹一些什么请愿、小冲突之类的花边新闻。
所以当张清扬汇报完之后,他不得不显示出一把手的智慧,以及他所担心的事情,很是忧心地问道“市长,我听说白灰厂职工的意见很大,我们一定要处理好团结、稳定的问题啊,没有稳定就没有发展。”
张清扬哈哈一笑,说“书记大人足不出户便知道白灰厂的职工们有意见,真可谓是明察秋毫啊”这自然是春秋笔法了。
朱天泽的脸立刻就有些红,讪讪地说道“我也是从秘书们那听说的。”
张清扬不在纠缠这件事,只说“白灰厂污染如此严重,工人的保护措施又不合理,对身体有很大的灾害。特别是肺脏,我查找过相关资料,很多类似工作都会造成轻微的职业病,只是由于各人身体原因才不是很明显罢了,但到老了之后就会反应出来。他想职工们也会爱惜自己身体的。”
朱天泽只是点头,也不说话。张清扬话锋一转,接着说“红梅市长的肚子一天比一天大起来了,我想再过两个月就让她回家休息,必竟孩子要紧嘛,怎么说那也是您朱书记的骨肉,呵呵,您没意见”
朱天泽在瞬间都有甩出一拳的冲动了,他强忍耐下火气,低声道“她的工作问题,就由市长定。”
“那好,我就说了算,再过两个月就给她放假安心养胎,呵呵”张清扬笑得很开心,有意刺激着朱天泽的神经。
张清扬刚离开,朱天泽就向桌面重重地砸了一拳,以发泄劲他心中的不满。张清扬刚才的话可是深深刺痛了他的神经,特别那句“那也是您朱书记的骨肉”,他特意在话中加了个“也”字,醉翁之意不在酒。张清扬用意十分的明鲜,属于裸的挑衅。一想到自己家的丢人事让张清扬知道了,朱天泽就感觉是被人看破了一切似的。气急败坏的他马上把电话打给了王昌荣,有些愤怒地说“昌荣,你怎么回事,让你办点事这么费劲”
“啊这个”一时间王昌荣不知道如何回答。
朱天泽意识到自己的失态,缓和下来说“总之,你你要抓紧。”说完就挂了电话。
“我明白”王昌荣一边擦汗,一边回答。
放下电话后王昌荣想了想,他知道这件事是不能依赖严立宽了,斟酌再三,他把电话打给了白灰厂的某位副厂长,他想自己出马了。
张清扬回到自己办公室的时候,党委副书记黄承恩与纪委书记厉大勇一同在等他。
“哟,两位一起过来,有事”张清扬分别与两人握了手。
黄承恩看向厉大勇,说“是他找市长有事,我来凑个热闹。”
厉大勇这才从包里拿出一份文件,交给张清扬说“市长,您看看。”
张清扬拿出来一瞧,是一份有关王昌荣的举报信,他马上就想到了杨尚云,没想到此人动作这么快。他随意的翻了翻,说“厉书记,您什么意见”
厉大勇回答道“如果情况属实,情节十分的严重,我觉得应该马上立案侦察,所以想听听您的意见。”
张清扬心里清楚,自己不喜欢王昌荣在辽河市官场是人尽皆知的事情,接到举报信后,厉大勇急于听自己的态度,也是想摸清事实。他便有意打着哈哈说“纪委办案,我无权干涉,厉书记,这事我不好表态,您就看着办。”
“张市长,我觉得”厉大勇还想逼着张清扬表态,他就是想知道这封信是不是张清扬搞出来的。
“老厉,市长说得也对,”黄承恩马上打断了厉大勇的话,并且对他使着眼色“纪委办案件有独立性,市长的确不好表态,要我看你先安排人暗中查一查嘛,为了不影响班子的团结,先不要声张,等有了结果再说。”黄承恩了解张清扬的性感,张清扬表面上没有反对,他就知道这件事应该如何办了。而厉大勇不了解张清扬,他就需要提醒他。
“那好,我先查一查。”厉大勇还是很听从黄承恩意见的。
“嗯,那就依黄副书记的意见。”张清扬对黄承恩含笑点头,身边有这样一位助手,工作起来顺手多了。
送走了两人,张清扬心想有必要联系一下杨尚云,就打了他的电话。在电话里,张清扬问了问杨尚云关于大豆、玉米深加工计划的进展情况,以及招商工作进展得怎么样了,全是一些工作问题,半点没提举报信的事情。
不过最后却是笑道“尚云哪,你工作很有效率啊,一定要努力,我看好你。”
意思表达完就可以了,杨尚云也没有点破那层意思。
挂掉电话之后,张清扬深思起来,心想白灰厂一事进展得差不多了,一但王昌荣出了事,朱天泽又会消停一阵子了。关于白灰厂,这是一场无声的战斗,双方都把政治信念压在了上头,某一方输了都会威信扫地。他整理好思路,现在完成了一套最终的方案,只等着下一步开花结果。
晚上下班前,郑一波来找张清扬汇报工作,贾政兴的案子又有了进展。通过逼问,贾政兴终于供出他那新一代监听器材是从中央军委总装备部的某位处长朋友那里弄过来的,有名有姓。
听了郑一波的汇报,张清扬点点头,笑道“你做得很好,这件事就不是我们能管的了,我会把材料发给上头的。”
郑一波接着说“王满月完成了她的任务,已经放出去了。您看关于她的起诉”
张清扬明白他的意思,就暗示道“满月,也是一个可怜的孩子啊”
一听这话,郑一波就知道如何处理了,点头道“那我明白怎么做了,其实她也没做什么犯法的事情。”
张清扬的调子一定,既使王满月真做了什么犯法的错事也没关系了。
晚上,张清扬联系了陈雅,把监听器材的事情和她说了一声,至于说她怎么去办那就不需要自己操心了。
夜深了,张清扬想着陈雅挺着大肚子的可爱模样,渐渐睡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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