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南洋你冷静一点”高澜微微一愣,她的内心骤然不安了起来,唐南洋的眼中带着令她都不安的疯狂。
虽说唐南洋是逃生者,但高澜从不小看任何人,她用尽所有力气阻止了唐南洋。
一股巨力将高澜撞开,直奔罪魁祸首 ,唐南洋嘶吼着“滚开”
律师安静的立在那里。
高澜死死的将唐南洋遏制住,有些着急的大喊“南洋,听话”
律师走上前来想帮忙,却被高澜狠狠一瞪。
意思是你别多事。
打了半响,她终于将唐南洋压制住了,两人大口大口的喘气。
律师饶有兴趣的看着,唐南洋的凶猛在他看起来仅仅是一只炸毛的小猫咪。
虽然高澜完全不这么想。
“你说过奕哥没事的”
高澜低下头,“我很抱歉”
“不需要”唐南洋瞬间反击,高澜感受到右手一阵火辣,刺痛感再次袭来,但她没有松手,从初始到现在,她第一次看到如此疯狂具有攻击性的唐南洋。
简直判若两人。
“南洋,你冷静点,奕洲没事,对于体验卡的屠夫来说,任何后果都有人替他承担,你现在要担心的是你自己”
唐南洋微微一愣。
“南洋,我很抱歉”
这件事情也不是高澜能料到的。
“”
“你先冷静下来,我们先处理奕洲的伤口。”
高澜努力保持着平静的语气“我现在松手,好吗”
出乎意料的是,唐南洋没有再反抗,他面无表情,语气冰冷得像个陌生人“我知道了,你松开我。”
“”
她微微松手,唐南洋没有想象中再次暴起,沉默的走到了奕洲身边。
高澜松了口气,上前查看奕洲的情况。
那里已经被弯刀贯穿如果不是奕洲倒下,她可能根本没有注意到,奕洲伤的比律师还要重。
在当时那个情况来说,律师更像是被压制的一方
高澜将奕洲扶起,发现伤口处已经有黑紫色的血液止不住的流出。
是律师弯刀附带的流血效果
奕洲撑得下去吗
“我来带他下去吧。”律师缓缓道,目前来说也就他能够奕洲下山,高澜虽然比他速度快,但如果带个人,速度将要降一半。
唐南洋脸色一冷,想要强行挡住律师。
律师笑了笑,似乎在笑唐南洋的不自量力,但他看着高澜的面子上还是开口解释道
“别担心,我不会让他死的。”律师推了推眼镜,白皙的面部重新变得青紫,转眼就开启了屠夫形态“不说他是队长的朋友,他的演奏会,我女儿可是等了很久了。”
高澜看着唐南洋“奕洲不会有事的,南洋。”
她黑眸中满是认真。
右手血流不止。
唐南洋别过头。
无力感疯狂的涌了上来,似乎成为了逃生者,就永远在被动的一方。
他咬着牙“快救奕哥。”
高澜看着唐南洋琥珀色的眼睛。
那股骇人的疯狂深深埋在了他眼底。
再次来到小镇,律师将奕洲放下,前去寻找住宿的旅馆。
但这里根本没有旅馆。
好在奕洲之前和村民们似乎相处得不错,找到借住的地方并没有多大的困难,他们很乐意将多余的房间腾出来给这名喝醉酒的钢琴家。
等到奕洲重新睁开眼,高澜从他眼中看到的是平静。
异常平静。
“你感觉怎么样。”高澜递给奕洲一杯水。
“撑不过一天。”没有过多的矫情,奕洲甚至没有查看自己的伤口,脸色略白的从床上坐起,然后换到了椅子上。
律师的流血效果太过变态,虽然说有屠夫素质加成,但终究是在别人的猎场。
高澜无声的看着奕洲。
他喝了口水,简单的和高澜讲了一下他在坟地上的发现。
“抱歉”高澜低下头,黑色的发丝安静的在脸侧,遮住了她的表情,她的声音满是歉意“线索已经没了,被破坏得一干二净。”
她叹了口气,神情复杂,律师做的太干净了,现在的逃生者们想要结束猎场,只能以尸体的形态离开。
自己倒是不用担心这个,毕竟是体验卡自然有将性命出售给o的人代替死亡,但唐南洋怎么办他连信息卡都没有啊
一时间高澜不知道如何开口。
她没有办法完整的将唐南洋带回来,除非她能杀了自己的队员两个屠夫。
她做不到。
那毕竟是自己的队员,他们并没有做错什么。
如果要强行结束猎场,只能用自己和唐南洋的死亡来交换。
奕洲会同意吗
高澜闭上眼睛,这个问题毋容置疑。
“线索”奕洲将口袋里的手机拿出来,递给高澜“这是女尸旁找到的。”
高澜眼神微微一愣,有些愕然的睁开眼,也就是说,线索没有断
奕洲将手机递给她,高澜第一时间接过,看着手中的手机,似乎还没反应过来。
“奕哥”
不知道何时,唐南洋和打地鼠出现在门口,推门而入。
奕洲朝他点了点头,没有过多表示。
唐南洋沉默的看着奕洲。
“嘿小妞,你需要我的爱”
打地鼠夸张的扑了过来,看着面前呆住的队长,无比亲昵的缠上高澜,唐南洋毫不怀疑他下一秒就要吧唧一口。
太辣眼睛。
高澜反应过来,顾不上打地鼠,一把扯开他“别捣乱。”
“好的队长。”打地鼠嬉皮笑脸,迅速退开三米远。
高澜长长的叹了口气,甩开杂念,将手机拿起。
手机充好了电,高澜怀着复杂的心情打开屏幕,发现壁纸是一个穿着蓝色外衣的女子,扎着马尾辫,比着剪刀手,灿烂的笑意充满了整个屏幕。
这个手机是没有卡的。
高澜将手机连上自己的热点,首先查了一下手机内的收件箱。
入目的是一大片空白,剩下来的一大部分都是无意义的营销号信息。
她快速的检查了一遍,将手机递给奕洲看“很多信息都被删掉了,我看不出什么。”
奕洲翻开手机上的微信,发现列表内的信息的确被清理得干干净净,点开任何一个好友框,都没有聊天记录。
奕洲微微挑眉。
这个就有点刻意了。
空白框的最上面,是一个戴着帽子站在卡车旁边的男人,最新的朋友圈是生活不易,且行且珍惜。
他可能是女尸生前最后联系的人。
奕洲扫了一眼他的id。
ynn。
高澜不甘心的再次将手机翻了一遍,相册里面大多数是一些自拍,还有一些保存的化妆品照片,他打开文档,忽的注意到文档内有个长达十分钟的录音。
时间就在一天前。
“打开听听。”奕洲坐回了椅子上,开始回忆之前短暂解剖得到的信息。
高澜将音量调到最大,点开了它。
录音滋啦了一声,里面出现了一些杂音。
“磁滋滋滋”
“咔咯咯咯”
“呼哧”
“呼哧”
一个女子急促的呼吸声出现在录音内,她似乎很紧张,录音口离胸腔很近,奕洲能听到肺部气流飞快抽动的声音。
旋即声音一拉,拉链的声音响起,她似乎是把录音的手机放在了胸口的内口袋里,女子的心跳声十分清晰。
然后是良久的沉默。
录音中重复着心跳与呼吸声,四周静悄悄的,听起来女子并未移动。
高澜看了看录音按键,发现上面还在继续。
她耐着性子等待。
二十秒后,一道脚步声由远到近,带着拖鞋啪嗒啪嗒的声音。
一个中年男人的声音最先冒了出来,听起来像是将某样东西给了女子,他有些不耐烦的骂道“给你,你敢多说一句我就毙了你”
女子连忙应声,录音内传来手机拨号的声音。
奕洲有些意外。
电话接通后,女子开了免提,带着颤音开了口。
“喂是妈妈么”
很快奕洲就皱了眉头,电话对面一个暴躁的中年女声几乎是咆哮着训斥“蓝麻你这个小兔崽子还敢给我打电话说吧这几天去哪里鬼混去了是不是找野男人了”
“不是妈。”女子顿了顿,似乎有了想倾诉的,但又立刻止住了,奕洲猜测她是看到了身边虎视眈眈的男人“我在创业呢钱不够了我想要点钱。”
“我呸门儿都没有给你钱做甚你每个月1000还不够吗还想打扮打扮都是给男人看的,年纪轻轻就想着勾引男人,我还丢不起这个脸”对面的中年妇女似乎非常激动,哪怕隔着话筒,奕洲高澜都能想象到她嘴里口水和唾沫横飞的样子。
“我没有我是”女子语气急促,似乎想解释什么,但录音内的声音忽的断了一会,又沉默了几秒后,女子淡淡开口“妈,你不给钱就算了,我在同学家,两个月内不会回来。”
“你可去死吧你,没良心的东西”妇女骂骂咧咧“我就没你这么贱的种”
蓝麻似乎绷不住了,她低下声线“妈,我真的要去好久。”
“你这语气怎么怪里怪气的,没事儿我就挂了啊,这边正打牌呢”
“不先等等妈”
“还有啥事”
“妈,爷爷他”女子顿了顿,斟酌着开口“他过得还好么,身体怎么样”
录音内的心跳声猛地加快了,能听出女子的声音遏制不住的颤抖。
奕洲和高澜对视了一眼。
妇女扯着大嗓门骂道“你爷爷他不是早死了好几年了么他在地下好得很呢你脑子进粪了”
女子的心脏停了一拍。
高澜隔着屏幕也能感受到,女子那无限的绝望
“好的妈妈”她带着压抑不住的颤抖挂了电话。
“你t”
下一秒,男人猛的将女子压在了地上。
女子传来一声痛苦的哽咽声。
旋即声音变得噪杂不清,女子似乎被男人掐住了脖子,疯狂挣扎着,里面传来肢体碰撞和桌椅被撞开的混乱声。
“我让你耍小聪明,敢求助看我不弄死你。”
女子发出呃呃的嘶吼声。
呼吸声愈来愈小。
女子的挣扎弧度也越来越小。
录音内逐渐安静下来,只留下一个男人的喘息声。
随后,录音内的男人似乎很慌乱,离开了这里,脚步声啪嗒啪嗒的消失了。
阁楼内恢复了安静。
就在高澜久到以为要结束的时候,一阵悉悉索索的声音忽的响起,一道轻微的脚步走了过来,靠近了蓝麻的尸体。
旋即是拉链被小心翼翼拉开的声音。
手机被拿了出来,那人沉默了一会,嘟的一声把录音按掉了。
录音结束。
手机上出现了重播或者删除的按键。
“你发现什么细节了吗。”高澜看着奕洲的眼睛,有些不确定的问道。
屠夫的记忆力是惊人的,她不用将录音再放一遍,高澜索性将录音关掉了。
“录音中流水声很明显,录音里的位置离小镇里的那条河很近。”
“她所处的位置应该在屋内的阁楼,木质的地板能听到一些回声阁楼有多大判断不出来,但是以这个村的经济情况来看,有二楼阁楼的住户很少,这个要找出来应该不难。”奕洲大概判断道“但是让我觉得奇怪的是最后出现的那个人,是个孩子。”
孩子
高澜神色一凝,拿起手机重新听了一遍,终于在录音的最后,听到了那道若有若无的微小呼吸声。
音频不是很清晰,但是还是能听到一些。
的确是小孩。
一个小孩,藏在了阁楼里,并且目睹了男子杀人的全程。
手机的录音是他关掉的。
高澜脸色愈发凝重,录音听到最后,小孩应该是把手机拿走了那么问题来了,手机是怎么回到坟地旁的
聊天信息是这个小孩删掉的么
“这是能靠听力听出来的”
唐南洋看着沉思的两人一脸懵逼。
为什么他就啥也没听到
“别问了,我就算听出来了我也分辨不出来是啥。”打地鼠使劲挖耳朵。
高澜没有太多表示,正常的逃生者若是玩剧情模式,应该是顺着剧情一条一条推演,少任何一环都不行,但是对于屠夫来说,给到一点信息,就是开挂一般的进展。
“奕洲,”高澜忽的想了想道“根据你的描述,坟地那具女尸的年龄在30岁以上但是以手机上的照片来看,它的主人蓝麻应该只有19到20岁左右,而且最重要的一点是,你解剖的那具女尸,没有受过虐待。”
唐南洋一脸懵逼“然后呢”
打地鼠继续掏耳“所以呢”
“所以那具女尸不是蓝麻至少不是手机的主人。”高澜略表无奈的看了两人一眼。
女子身上没有暴力所致的伤口,但是录音内,蓝麻可是被男子狠狠虐待过的。
打地鼠和唐南洋似懂非懂的点点头。
奕洲划开屏幕看了一眼手机。
手机上的女子,的确和女尸不一样。
根据女子尸体的腐化程度判断,死亡的时间大概判断在两天内。
女子的尸体上有数个针孔,针口皮肉外翻,造成这个伤口的人,显然不懂医术。
这个针孔,里面注射了什么
奕洲恢复得差不多了,坐在椅子上,修长的手翻阅着高澜整理出来的手写资料。
此时律师也回来了,带来了一个消息“队长,墓葬的主人基本确定了,村子这周也就一户人家办了墓葬。”
他看到奕洲醒来安然无恙的样子,有些意外,多看了几眼。
奕洲点点头,对着高澜说“那我先去那户人家看看情况。”
“嗯,那我去找那个阁楼,如果那户人家在河边,我们很快就能汇合了。”高澜一边说着走出了房间,顺便打断了打地鼠想要跟着她的想法“律师,你带奕洲去拜访,你留在这。”
“喔。”打地鼠面无表情的退了回去,摸了摸鼻子。
律师和奕洲并肩而立。
“我来给你带路。”律师扶了扶眼镜,又整理了一下胸口的领带,完全不提之前的事情。
也不需要提,没有必要。
奕洲活动了一下手腕,看向律师的眸子里没有敌意“麻烦了。”
律师笑了,意味深长的看了眼奕洲“既然没问题,那么我建议,他留下来。”
他指了指唐南洋。
唐南洋一脸嫌弃的看着律师,他以为他谁啊。
不料,奕洲和律师对视两秒后,竟然十分爽快的同意了。
“可以,唐南洋你留下来。”
“啊啊”
不待唐南洋反对,奕洲已经和律师出了门,两人仿佛好朋友一般,消除了彼此的隔阂,并着肩很快消失在夜色中。
剩下一人一屠大眼瞪小眼。请牢记收藏,网址 最新最快无防盗免费阅读</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