银桂几步跑到云疏面前,帮她解绳子。
也许是银桂太紧张了,对于那么容易解开的绳子,没有露出一点怀疑。
一心比划着问云疏你没事吧
云疏的心情有丢丢复杂,如果她们不出现的话,她应该穿回去了吧。
不过看样子银桂是来救她的,是好心,云疏既留之则安之,赶忙把几盒化妆品及几本书塞进装备包,扛上和她们跑。
院子里面的下人全被银桂的人打发了,云疏思忖等安全逃出去后,她和银桂等人还是各走各的好,一是不清楚银桂的底细,不敢完全放松警惕,二是不想给她添麻烦。
可哪里算到,云疏前一秒认为几步就能逃离院子了,下一秒脚下忽地一空,她和银桂,连带着其他女人一并落了下去。
感觉和坐电梯差不多,有速地往下坠,云疏猜测她们是不是掉进了年轻女人的陷阱,银桂拉紧她,一个劲儿比划没事。
落到底后,云疏被银桂拉着往前面走了几步,那块被她们踩着的地板又缓缓往上,最终和院中地面合二为一。
云疏咽了咽口水,机关术这玩意,她以前只在电视剧看到过。
银桂见她吃惊,用手势讲述她瞧见年轻女人把云疏抓走后,很是担心,帮她去搬了救兵,受救兵指示,带她从这条密道逃生。
云疏猜,年轻女人突然被手下叫走,也是她们计划中的一环。
但这未免有点匪夷所思,银桂搬来的救兵知道年轻女人家的密道
这个救兵和年轻女人是什么关系
云疏的警戒线拉满,只想赶紧出去,或者穿走。
银桂冲她温和一笑,做动作告诉她不会再有人抓她了。
旁边传来一道柔和的声音。
云疏将脑袋转过去,才看清楚她们站在一条长道中,墙壁上安装了瓦数极低的电灯,透过昏黄的灯光看见尽头连通一个房间。
里面设有桌椅,一个漂亮的女人优雅地坐着,面前有书本和绘画工具,她正在伏案勾画。
光是看她的侧面,云疏不由大骇,如此姣好的容颜她不是才见过吗
那个非要和她打架,把她抓回家的年轻女人。
云疏第一反应是被耍了,银桂不是来救她的吗怎么又把她带到这个女人面前来了
难不成她们是一伙的为了让她体会刚被解救,却发现是空欢喜一场的窝火滋味。
这么神经的做法,确实符合年轻女人。
但这些念头只在云疏脑海中维持了眨眼的功夫,紧接着她就瞧出来不对劲。
前面的女人抬胳膊的时候不小心把一本书碰到地上,她大惊失色地捡起来,小心翼翼地掸灰。
这行为和年轻女人拿着书本就开始扔的行为截然相反,如果不是精神分裂,只有一种可能。
这是两个人。
女人起身说了句话,银桂忙握着云疏的手走到她跟前,向云疏比划。
云疏费了些力气才明白,她想表达的意思是代妹妹和她说声抱歉。
云疏明白了,这是年轻女人的姐姐,看她们大同小异的脸,应该是双胞胎。
不过最吸引云疏注意力的是一本翻开来放到桌上的书,上面全是图画,能够看得懂的图画
这位姐姐和年轻女人的脾气大有不同,她挂抹浅笑和银桂交谈,银桂随即对云疏比划她想和你单独聊,我先走了。
云疏轻动眉头,银桂和两个手下快速地消失在另一条通道。
整个地下密室只剩下云疏、姐姐和四个站在边角的打手。
类似的情形云疏不久前才经历过,和年轻女人在街上对峙。
当时面对气势汹汹的年轻女人,云疏最大的感觉是迷惑,但这会儿迎上眼前平静如水的姐姐时,心中升起一股寒意。
不,准确点儿说这股森寒是该姐姐传达给云疏的,在银桂走后,该姐姐的眼色点点变化,冷得如同地狱恶鬼。
云疏直觉这人比年轻女人更难对付。
该姐姐转身拿出一张才完成的画,将画纸怼到云疏的脸上,强迫她看。
云疏把纸打远一些才瞅清楚。
这位姐姐的画工很好,线条简洁,能一眼看懂。
云疏瞬时不寒而栗,她画的类似漫画,一小幅接着一小幅,前面全是一个女人。
女人被鞭子抽打,被鞭子勒脖子,被鞭子绑在树上。
总而言之一切都是经受鞭子的酷刑,惨不忍睹。
最后一幅终于换了主人公,是一个另外的女人,她被押着,跪在先前那个女人的尸体前,瑟瑟发抖。
云疏目光如炬,盯向该姐姐。
她阴寒地笑起来,魔怔一般,鸟语了一大堆。
云疏仍然一个字也听不明白,却又什么都听懂了。
她串起了一个很狗血的故事,这个姐姐是想栽赃陷害。
图画中被鞭子折磨得不成人形的女人是她,跪在她尸体面前的则是年轻女人。
云疏是被年轻女人在大庭广众之下绑走的,她当时用了鞭子,如果最终发现云疏浑身都是鞭痕,再搭配些手段,不难让人相信是年轻女人折磨的。
云疏在心里冷呵,姐妹相杀的戏码啊,但凭什么要伤害她这个无辜的
她余光已经晃到偏角的四位打手走了出来,每个人手上都握上了粗实的鞭子。
而该姐姐则退回去坐下,优雅地单手撑头,含笑望着云疏,一脸等待看好戏的模样。
疯子。
云疏啐了一口,二话不说把装备包放在前面来,打开内层取武器。
为了她的安全着想,许国强在她的装备包里放有麻醉弹,一弹打趴下一个,却不会闹出人命,晕乎两三个小时就醒了。
云疏在实验站学习使用武器时,率先接受的条例是闯荡异世,不是为了伤害,非不必要情况下不用武器。
她先前面对年轻女人,之所以没拿武器,既是考虑到麻醉弹的子弹数量有限,年轻女人带的手下太多,解决不完全部。
又是因为年轻女人给她的感觉还不至于动武器,至少每一次交锋,她都没受到过实质性的伤害。
哪里像眼下,云疏断定她们是真想把她抽个遍身开花。
四个打手见云疏有动作,鞭子猛地甩出,云疏掏出麻醉弹就对准了近处的一个人。
她应声倒地。
其他人显然没料到云疏有这么厉害的武器,不由自主地愣了一下。
但也只是极其短暂的错愕,转为是更加凶猛的攻击。
该姐姐仍是保持看戏的姿势,似乎料定不管云疏再怎么厉害,也不是她的对手。
又有四个打手从密道跑了出来,云疏暗骂到底有多少人
她不停扫射,对手躲得也快,有好几次射出去的子弹扑了个空。
子弹很快打没了,对手不会给云疏机会换弹夹,她便把麻醉弹当榔头,逮准一个就砸,同她们近身搏击。
云疏拼尽全力,胳膊添了几道鞭痕,堪堪和她们打成平手。
但她无法接近该姐姐,打手们始终保护着头头。
云疏除了尊崇擒贼先擒王的宗旨,还惦记着她桌子上的图画书呢。
云疏边打边思索,把一个想要用鞭子缠住她脖子的打手揍出鼻血,再用尽力气往该姐姐那边推。
飞扑的动作迫使打手的鼻血四溅,倒到该姐姐怀里,不仅弄脏了她漂亮的衣服,还祸及了桌上的书本。
她终于坐不住了,愤怒得把溅了血渍的书本往云疏方向扔。
这可如了云疏的意,她稳稳地接住书本,牢固地插进装备包侧袋,很有礼貌地用眼神回帮你解决了这本书,不用谢
该姐姐怒不可遏,站起身子指挥尚存的三个手下,喊的似乎是给我往死里打
这是在人家的地盘上,谁知道还有多少打手为她待命,云疏清楚自己一个人不能久战,掏出了一个烟雾弹,趁乱逃跑。
浓郁的黄色烟雾升腾之后,那些人都有受惊,尤其是那位姐姐,一个劲儿地嚷嚷。
云疏勾勾嘴角,赶紧沿着先前银桂离开的方向溜。
这是一个斜道,云疏往上跑了好一段,又回到了一个院子,和年轻女人家的完全不同,跟没人打理似的,野草丛生,她顾不上多琢磨,想要开门溜。
但透过木制门缝一看,外面有四个打手,应该是留守在这里放风的。
全是男的,个个手臂肌肉夸张,显得力大无穷,云疏正在想自己剩下的两个烟雾弹可不可以对付,突然收到了周公的邀请。
要穿走时的疲惫感是云疏无力抵抗的,她晃晃脑袋,趁着还剩点儿力气折返回院子后面的平房。
屋里一个人也没有,她跑到最里面的一间的角落坐下。
晕乎间,她听到有人追进来了。
烟雾弹消散一阵,该姐姐那队人就上来了。
该姐姐带人在房前屋后找了个遍,远远地看到云疏有气无力地坐在地上,以为她虚弱得手无缚鸡之力了,阴笑的表情如同在说你跑啊,你倒是跑啊,看我玩不死你。
云疏瞅她的模样,忍不住乐,短短时间,她已失去了第一眼时的惊艳,身上除了沾了血迹,还有灰,高束的发髻松松散散,估计是在烟雾弹覆盖的区域挣扎开的,着实狼狈不堪。
该姐姐见她笑就更加气愤,从手下手中扯过鞭子,大手一挥,一鞭子就要落到她脸上。
云疏闭上双眼,嘴角勾起的笑意变得轻蔑,在该姐姐鞭子划过脸颊的前一刻,穿走了。
她想嗯,这次穿走的时机还不错,吓不傻这个疯女人。
作者有话要说明天见</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