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翠华正低声跟傅静安说让她再过几天等大队上分了粮食之后,就带着她去看看她秦爷爷和赵爷爷的事情。
傅静安自然满口答应,实际上她基本上每个星期都会找机会接着跟她姐去玩的机会,偷偷溜过去找她原师公现师傅秦晏学习去。
自从她上次揣着个淘来的宝贝去找她师公,然后假装不小心从兜里掉出来之后,她师公就知道了她的独特爱好,并且很欢喜她喜欢文物的事情,也不知道他是怎么说服她奶刘翠华的,反正最后在她奶、她老妈顾澜以及赵军的见证下,她正式拜秦晏为师啦
从此她成功从秦晏的徒孙辈升级为了关门弟子,傅静安心里的小人在叉腰狂笑,脑海里已经有了几年之后她导师乖乖叫她师姐的画面了
忍不住流下猥琐的口水
过了两天,就又到了傅静安去找师傅学习的时候了,她还跟往常一样,等大家中午都去上工了之后,她才跟堂姐萍萍分开,自己一个人背着小书包,往大队上的小山坡那里走,她一直都是走山上的小路过去的,走大路容易碰到人,上工的时候山上倒是基本是没人的,就算有人碰到她也还能找到类似上山采蘑菇之类的借口,是最安全的。
这次也不例外,她还是按照往日的路径慢慢往上走,结果刚爬上一处小陡坡到了一丛荆棘丛后面,还没站起身呢,就听见有隐隐约约的吵架声,听声音应该是比较年轻的一男一女。
傅静安倒是也没想听墙角什么的,只是她以前只从这小陡坡往南巷大队走,回来的时候不敢从这下都是绕到另外好走的地方回去的,现在她卡在这个地方前进不能,后退不得的,很是尴尬,只能努力缩小身子,不要被那俩私下约会的男女给发现了。
至于她是怎么知道他们这是在私下约会的,很简单,那女的一直正在问男的什么时候娶她
倒是那个男的一直在支支吾吾,左右而言他的,不肯给女的一个准话,俩人估计就是因为这个才在这里争执了半天的。
傅静安被迫听了会墙角之后,才发现这个女人的声音有些耳熟,又仔细分辨了一下才发现竟然是一直跟她老妈不太对付的知青王美丽,她之所以会知道这些不是顾澜跟她说的,她老妈从不将这些事情跟她一个小屁孩说,是她经常跟着顾澜去学校玩,看到过好几次王美丽来学校找马校长自荐想来当老师,还总是故意冲着她老妈阴阳怪气的,她这才记住的。
悄悄地说,她还故意带着一群小弟专门等在王美丽回知青点的路上故意放狗吓唬她呢,当然没有真的伤到她,狗是萍萍一个忠心小弟家里养的,听话得很,但是长得又很威武,让人看见有心里发虚,王美丽就是,狗狗一叫唤,她就吱哇乱叫地连滚带爬的跑了,中间还狠狠摔了个狗吃屎呢,就这都没耽误她逃跑的步伐,她手脚并用地爬起来继续跑,可见是真的怕狗了。
傅静安现在缩在荆棘丛后面,默默吃瓜。
“卢二栓,你之前是怎么跟我保证的是你说的保证跟你爸妈说清楚,尽快娶我过门的,现在又想反悔不成”
男的有些唯唯诺诺,“美丽,我之前是这么说过,但是你也没跟我说清楚你家的事啊,我们俩当初处对象的时候,谁知道你家出事了啊。现在你家出了事,我也不好在这当口跟我爹我娘张口啊。”
“好啊,卢二栓,你现在还敢挑我的毛病了是不是,也不看看你家的条件,你觉得除了我大队上谁家能愿意把闺女嫁给你啊两个老的不能下地干活不说,还是个药罐子,底下还有个小的,一家四口只有你一个人能干活,家里穷得叮当响,谁家闺女谁不心疼,会嫁给你跟你一块遭罪”
王美丽也是心直口快的人,压根不会想她说的这话会不会伤到别人的自尊心,反正在她眼里,即使她家里出了事,她能看得上卢二栓,那也是他的福气,心里就偷着乐吧。
卢二栓虽然有些懦弱,但是好歹也是家里的顶梁柱,也是有硬气的,“王美丽其实你就是早就知道你家出事了才会想赶紧找个人嫁了好摆脱的吧就像你说的我家这么赖的条件,只要不瞎都不会看上我,那你会看上我肯定也是有原因的吧准备用我家的成分给你自己洗白吗你当别人都是傻子呢”
“卢二栓,你真行就算是这么回事就怎样,最后还不是你们家最赚了,不用掏彩礼就能娶个高中生媳妇儿,还是个城里人,你们可倒好,我都不嫌弃你们家条件不好了,你倒是开始嫌东嫌西了,也不看看要不是我家里出了点事,我也不会跟你走到一块啊,我说话是不好听,但是你自己说是不是这回事,你家穷我家出了事,谁也别想嫌弃谁,凑合着过得了”
王美丽抱胸不雅地翻了个大大的白眼,心里对卢二栓实在是看不上,要不是她现在就需要这种越穷越好的人家来改变她身上的问题,她才看不上卢二栓这个窝囊废呢,除了干活啥也不会,连说个好听话哄哄她都不会。
她这么多年一直强撑着不愿意嫁人因为什么还不是不想一辈子留在这个破地方,就等着哪天能回去了她好在城里让爸妈给介绍个对象,要不她也不会二十二三了还单着,连在她后面来的女知青都有个已经嫁人连孩子都有了的,结果撑了这么多年,最后还是别无选择,她也很心塞的好不好。
傅静安在荆棘丛也默默的翻了个大白眼,拜托他们赶紧说完赶紧走好不好,她在这里缩着,半边身子都麻了俩人还没谈妥,效率也太慢了吧,再说下去她就要坚持不住了啊,保持一个姿势不能发出一点动静的她也很难der
又十分钟过去了,俩人还在这争执不休,傅静安实在是坚持不住了,左右权衡一番之后,还是选择了动静最小的那种,她准备慢慢从小陡坡这滑下去,不然别的办法现在也行不通,她也不能大喇喇站起来溜了,或者是从别的哪走掉,只能“原路返回”了,只是她跟师傅约好的时间肯定是要迟到的了。
傅静安庆幸现在天儿还不算热,因为她回去可能会晚,所以是穿了小外套的,不用担心胳膊腿会磨破皮什么的,她慢慢挪成脚在后头在前的姿势,抱着头慢慢往下滑,尽量不发出动静。
说是小陡坡,其实也有差不多一米七八的落差了,傅静安开始的时候还能控制住下滑的速度,后面就控制不住了,整个人开始加速下滑,她吓得不行,还得紧紧咬着牙不敢发出声音,这年头私下里搞对象也是件不小的事情,这要是被抓住俩人又没谈拢,谁知道他们对怎么对她呢,她心里虽然很成熟,实际还只是个身体年龄才四岁的小豆丁而已。
傅静安抱着头滑了下去后面眼都忍不住给闭上了,只感觉好像到底之后被什么东西绊了一下,她整个人一下滚了出去,她只觉得声音不小,当下也不敢停留,赶紧专走草丛,迅速溜了。
她前脚刚溜远,后脚王美丽俩人就跟过来了,俩人站在陡坡上往下找了半天也没找到是谁刚刚偷听了他们的对话,这下俩人心里害怕的紧,也顾不得吵架了,生怕刚刚这人去举报他们耍榴芒,当下也是迅速达成了意见一致,准备明天就上门提亲,必须赶紧把他们的事情过了明路,才能灭了那个偷听之人的阴谋,只要他们的关系过了明路,那就是关系正当的未婚夫妻,谁也不能把他们怎么样。
傅静安并不知道她竟然还间接成了王美丽俩人的催化剂,竟然让俩人提前达成了共识,她现在一只脚正卡在一个小洞里出不来呢。
傅静安右脚卡的那个洞她初看时还以为是个蛇洞呢,吓得不行,使劲地把脚丫子往起薅,弄了半天脚还是在里面卡着。最后她努力冷静下来之后,才想到找东西把这个洞口扩大,因为一只脚动不了,她只能就近找了个比较扁的小石块,使劲挖了好一会,才把那个小洞口扩大到了右脚能拿出来的程度。
结果等她解脱之后,倒是让她有了新发现。
刚刚她起身时的那个角度好像看到了那个小洞里有个类似木板的东西一闪而过,傅静安犹豫了一下又找到一个光线勉强能照进去的角度看了半天,发现这个洞里好像真的有东西,不像是木板更像是个木头箱子。
箱子在的位置还不浅,也不知道是怎么回事,按说就算埋个箱子上面也应该是用土埋好的,现在竟然能直接看到了,可能也是时间太久远了,使得原来的地形有了变化
傅静安有心想将箱子挖出来,但是现在这个时机不对,她只能暂且按耐住急切的心情,用树叶子和浮土暂时伪装了一下,又仔细看清了周围的环境之后,在旁边一棵榆树上做了个记号,才一步三回头地走了。
傅静安纠结了一路还是决定暂时先不跟师傅说了,毕竟他现在还是最好不管这种事才更安全。
等她到的时候,秦晏已经在他的茅屋里等她了。
“安安你今天可是来晚了啊,我一会可是得拖会堂的。”
傅静安笑嘻嘻凑过去,“师傅别说你拖堂了,就是留我吃饭都行啊。”
秦晏佯怒的瞪她一眼,“还不赶紧坐好了”
傅静安乖乖坐在秦晏旁边,从小书包里掏出秦晏给她准备的讲义摊开到上次讲的那里,这本讲义每次都是上课的时候傅静安背过来,每次上课秦晏就接着在本上往下写,上完课再交给傅静安带走,下次再带来。
除了让她带回去复习之外,更重要的原因是这东西放在秦晏这里不安全,还是让傅静安一个小姑娘每次带走更安全。
“上次讲到文物断代,这次接着往下讲,将怎么给那些有损坏或者是经过历朝历代修补的文物判明年代,这类的文物由于历次的修补,使得一件文物上可能会具有多个时代的构件,那么我们首先就要”
今天由于是给玉米地除草的最后一天收尾了,所以收工比较早,刘翠华回家做饭的时候才五点多一点,成子他们一群孩子都出去疯玩去了,但是对于傅静安也还没回来,刘翠花还是有些担心的,她是知道傅静安每周三下午要去找秦晏上课的事情的,但是以往她这时候也该回来了,今天竟然回来晚了。
刘翠华考虑了一下,觉得现在正是大家下工回家的点,她出去找人不太方便,还是再等等,等她做完饭小安安要是还没回来,她就得亲自去接一接了。
没一会儿傅大嫂和傅老大也一前一后回来了,傅大嫂接过了做饭的活,傅老大又背着筐出去了,勤快人就这样,吃饭前还是想在多少找点活干才得劲儿。
刘翠华没事干了,就出门找孩子去了,还背了个筐,先是站在大队上的打谷场上喊了一嗓子,“成子,石头,萍萍回家吃饭了”
声音穿透力杠杠的,除了刘翠华,好几个妇女也都是这样叫在外面疯玩的孩子回家吃饭的,省时省力还不用一家一家找,就算本人没听见,其他的孩子听见了碰见了被叫的当事人也会告诉他的。
刘翠华转身背着筐上了小山坡,路上遇到熟人了就聊两句。
“傅婶儿这是干嘛去啊”
“啊,这不家里老大家的正做饭呢,我在家没事干出来拾点柴火烧。”
刘翠华背着个筐顺路还真的拾了点柴火做掩饰,然后在半路上跟傅静安遇上了,傅静安正背着小书包往回走呢,手里还正拿着个小毛桃啃着呢。
“安安”
“奶你怎么来了来接我的啊今天我去的晚了点师傅上课的时间就往后挪了挪,所以回来晚了些。”
“这样啊,你手里这小桃儿哪来的你师父给的啊”刘翠华接过她背着的小书包,塞到了自己筐里,还用柴火给盖上了。
“是呀,是师傅前两天上山放牛的时候在一个小山坳里发现的一棵野桃树上摘得,虽然小了点,但是还是挺好吃的,就是有点酸。我书包里还有几个呢,是给你们留的。”
“你这孩子,自己在那吃就算了,还连吃带拿的,也就是你师父大方不计较了,看来过几天还是得多送点粮食过去,你师傅这两年对你照顾太多了。”
“多送点好,咱家不够的话,我还有私房钱呐,都给奶买粮食”
“你倒是不小气。”
傅静安抱着刘翠华的胳膊慢悠悠往回走,“那是,你们又都不是外人,对你们大方是应该的嘛,要是外人我才舍不得呢”
第二天上午傅静安就在家里大人都忙着的时候,偷偷拿了个铁锹去了小山坡,迅速在昨天的洞边藏好了之后,又飞快回了家。
中午傅静安飞快地吃完了饭,然后用跟小伙伴约好要上山找小桃子的借口跑出去了,她要趁着大家都正吃饭的时间,赶紧去把那个大箱子给挖出来才行,要不老是在那放着,她实在是放不下心。
虽然透过那个小洞口就能看到底下的大木头箱子,但是真要挖起来还真不是个简单的事儿,傅静安忙活了半天,累得满头大汗的才终于把那个大箱子四周的土都挖开了。
等彻底挖开之后,她才发现原来这个放箱子的坑远比她想象的深,她家这个铁锹大概有一米四长,这个坑比一米四还要深一些,还好箱子不大使得挖出来的这个坑直径也不算大,再加上她是挖的斜坡,这她才能下去够到这个箱子。
箱子上的锁还是个挺复古的那种锁,她一时半会还真打不开,但是好在锁虽然打不开,但是钉在箱子上的锁片已经松了,她这才拿着铁锹给砸开的。
其实在她砸开之前,系统已经开始不停地“叮叮叮”了,连续播报鉴定到二级文物三级文物的消息。
搞得她在砸锁的时候那是小心得不得了,生怕把里面的宝贝给损坏了。
等她回家的时候,除了手里还拎着带来的铁锹之外,什么都没拿回去。
那个箱子里一共有大大小小十几件文物,都已经被她收到了系统自带的存放文物的空间了,至于那个木箱子依旧被她原样埋了回去,毕竟那个箱子并没有什么特殊的,就是个普通的箱子,她也没有把它扛回去的必要。
另外在箱子里发现了一个瓷瓶,经过系统鉴定应该是一对儿的,只是在那个箱子里只找到了其中一个,傅静安觉得搞不好这那附近别的地方还藏着其他装着宝贝的箱子呢,只是不确定具体的地方她也没法下手挖,这个箱子还是机缘巧合才被她发现的,其他的箱子估计到现在,就算是那埋箱子的人,也不一定能顺利找到他埋东西的地点了。
好在系统告诉她等她等级提高之后,系统的鉴定范围也会随之扩大,等以后本事够了再来找好了。
就是也不知道这些宝贝是谁埋在小山坡上的,看箱子的年代可是时间不短了,估计主人已经不在了吧。
转眼又到了五月,田里的麦子已经形成了大片大片金黄的麦浪,麦穗也沉甸甸地头都抬不起来了,正是一年一度的收麦时节,全队老少都要齐上阵收粮食了。学校也放了麦假,老师学生们都从教室里出来,到了麦田。
傅静安去年还没有强制要干活呢,今天就必须要下地帮忙了,还有她姐她二堂哥和那些小伙伴们,有一个算一个,都挎着小篮子跟在割麦子的大人后面捡麦穗去了。
像傅静安差不多年纪的四五岁的小孩子,一天的任务是捡够两篮子就行,其实也不是要他们必须干多少,只是要先有这个劳动的意识,教育要从娃娃抓起嘛。但是像萍萍他们那些十来岁的任务就比他们多多了,每个人每天至少要捡六篮子,半天三篮子才算完成任务。
至于最大的成子现在已经算是半个劳力了,不再参与小孩子的捡麦穗工作,开始跟着傅老大一块下地挑麦了,只是任务量比成年人减少了不少。
因为家里的成年人无论男女都在抢收,傅静安终于申请到了给大家做饭的任务,刘翠华正式批准她带着萍萍和石头俩人,负责大家的午饭和晚饭,萍萍洗菜切菜,石头烧火,都被安排得明明白白的。
但是这俩人也挺兴奋的,因为刘翠华是特别认真地给他们仨分派的任务,让他们有一种十分强烈的被重视的感觉,觉得自己的工作十分的重要,干起活来也特别的卖力。
抢收十分耗体力,因此刘翠华在抢收开始之前就让傅老大骑着车子揣着家里所有的肉票,早早去公社排队买了将近五斤的肉和一些大棒骨,回来之后都撒上盐放在篮子里吊到了院里的井里冰镇着,这样能放好几天不会坏。
家里有肉,傅静安也舍得放油,因此第一顿午饭她煮的大米饭,炒的土豆炖肉,还有两个凉菜一个拍黄瓜,一个凉拌西红柿,分量十足,大家吃的都很满意,其实也不是傅静安手艺有多好,已经这年月各家各户都没有太多的调味料,她只是舍得放油而已。
傅静安一边接受大家的夸奖,心里已经盘算着哪天拿自己的私房钱再去买点油去,毕竟家里的油在她掌勺几天之后,可以想象肯定就不多了。
他们大队上每年分油都是按人头分的,一个人一年只有二斤油,这么说大家可能没什么概念,但是现在的人一年一个人怎么也得吃十几二十来斤油的。跟两斤油一比就可见他们当时肚子里的油水是有多缺了。
所以家里的油一班炒菜的时候都是拿塞油瓶的布擦一擦锅底就算放了油了,甚至有的人家直接就不炒菜的,做饭都是直接放盐拿水煮的,毕竟大家要是放开来使,每年分的油都是远远不够的,他们家的油票也都是傅向文带回来的或者是顾家送来的,要不也是没办法这么奢侈的。
顾澜和傅大嫂这样的青壮年女人负责割麦子,但是俩人没有被分到一块,而刘翠华这样的上了年纪的妇女则负责将割下来的麦子打成捆摞好,由傅老大这样的壮年男子负责将麦子用扁担担到打麦场。
麦场上的人则负责将麦子摊开暴晒,这个活是比较简单的,很多体格不好干不了重活的会被分到这里来,上午晒半天等麦秸晒干可以脱粒之后,下午就可以开始碾麦子了。请牢记收藏,网址 最新最快无防盗免费阅读</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