车厢里顿时沉默下来,陶语还半跪在软榻旁,双手扶着软榻保持平衡,而她的身体两侧,岳临泽的手紧握成拳放在那里,用身体和胳膊以及软榻,为陶语做了一个天然牢房。
陶语垂眸蹲在那里,一时间也不知道该做何反应,脖颈处还不断有温热的液体往上落,一点一点的,犹如打在她心口上一般。
他们就维持这样的姿势在奔驰的马车中,如果不是身后的人逐渐发出小狗一般浅浅的呜咽声,陶语有一瞬间觉得这个世界都静止了。
要不,要不就算了吧,他熬了这么多年,也是挺可怜的。
陶语心软了一瞬,随后想到还在等自己帮忙的小书生,又将这种想法压了下去。如果她将实话告诉岳临泽,那他定然不会同意她用这种方式帮书生,不定还要强行替书生和他心上人做主。
这样固然简单,可势必会让书生父母更加厌恶媳妇,在书生家中埋下家宅不宁的祸患,到时候书生夫妻未必能控制得住局面。
送佛送到西,她既然答应了要帮,那自然要帮得尽意,哪怕他们不过是精神世界的一个nc。
想到这里,陶语心里叹息一声,绷着脸道“放开。”
岳临泽身子一僵,当她以为他又要玩那套囚禁游戏时,身后的人就已经离开了,陶语瞬间就后背一空。她眼皮微动,半晌才坐了起来,再去看对面坐着的男人,除了眼角红些不敢看她,其他都仿佛什么没发生一般平静。
“我方才磕着手了,才会不舒服,你也别多想。”岳临泽知道自己失态,怕她会因此厌烦自己,便冷冰冰的解释。
还真是个会装的。陶语扫了他没有渗血的手心一眼,方才莫名其妙蹦出来的心软彻底没了。
二人再无任何话可聊,马车一路沉默的回了城主府。一下马车,陶语见岳临泽怀中的念念还未醒,便福了福身后要往下人房去。
岳临泽急忙叫住她“你要去哪”
“回城主大人的话,回房去。”陶语垂眸,方才她在马车时已经找了个理由,叫岳临泽不要泄露
她的身份,免得书生那边知道,因此她自己也是要小心些,免得被其他人看出端倪。
岳临泽看了眼下人房的方向,沉默一瞬后道“你还是像之前一样,去念念房里住就好,我会吩咐其他人,不得出入小姐别院。”
“小姐这会儿已经休息了,不如我先回房间将东西放下,再去照顾她如何”这个时候嫌弃起下人房了,那把她原先的屋子给炸成池塘的时候怎么不陶语只要想起自己原先的房间如今被夷为平地不,还在上头挖了个大坑,她便觉得气愤。
岳临泽闻言顿了顿,眼中似乎有千言万语要,但最终只是别开眼睛,连和她对视一眼都不敢。
陶语翻了个白眼,转身走了。岳临泽抱着念念僵站在那里,许久之后才缓缓朝念念屋里去了。
等陶语收拾好行李往念念那去时,原先在屋子看孩子的岳临泽已经不见了,陶语看着床上熟睡的念念,打了个哈欠躺下了,抱着有奶香的小东西开始睡觉,直到天彻底黑下来才醒,而本该在身边的念念已经不见了。
城主府的守卫她还是知道的,怎么也不会让一个三岁小儿有危险,陶语见孩子没了也不是很着急,坐在床上伸了个懒腰后才缓缓起身,洗漱一番后才去找。
将院子都翻了一遍都没见到人,最后去了小池塘才算看到一个丫鬟正带着念念玩。念念看到她后忙跑了过来,陶语笑问“你怎么在这里”
“爹爹不要我。”念念想起刚才的事很是气愤。
陶语挑眉“爹爹为什么不要你”
念念吭哧半天也没出个原因,最后还是丫鬟代为回答“城主大人这会儿正在待客厅见客,不便让小姐跟着,这才让我带着她出来玩的。”
“这个时间,城主大人见什么客呢”陶语疑惑的问丫鬟。
那个丫鬟摇摇头“我也不认识,只是觉得像个斯斯文文的白面书生。”
陶语一怔,心道不好,忙跟丫鬟道谢后安抚了念念两句,接着匆匆去待客厅了。
她赶到时,带客厅内正诡异的沉默着,岳临泽面无表情的
坐在主位上,犹如一个杀神一般,旁边的管家也是面色不善,如果不是顾及城主,他定然要狠狠替这孩子的父母揍他一顿。
坐在下首的书生紧张的端起杯子,又在岳临泽一个眼神扫过来后放下,明明天还很冷,他的额上却冒了些汗。
陶语一出现在门口,三个人的目光都齐刷刷的看了过来,管家是愤怒中带着怀疑,书生是仿佛终于见着救命人一般,而岳临泽则是紧张
他干什么坏事了陶语第一反应就是这个,心里虽然嘀咕,但面上却依然大方的行礼“城主大人。”
“你来了。”岳临泽眼睛不自然的看向地面。
陶语眼睛微眯,更是觉得这人做了什么事,她刚要话,书生便局促的站了起来,走到她身边讪讪道“多谢城主大人款待,我想请贵府乳娘出去一趟,不知可否”
管家瞪他一眼,立刻看向岳临泽,心里既想让他答应又不想让他答应,总之是复杂得很。岳临泽却没有去看他,因为全部注意力已经放在了对面的女人身上。
看到她对自己明示暗示,皆是为了和眼前这个书生一同出去,他心里便极其不是滋味,硬是顶住了压力假装没看到“你要她跟你出去做什么”
“呃”书生想着成就成不成就不成,这怎么还问起原因来了他硬着头皮想了半天,才打着磕道,“我、我就是想请乳娘出去吃个饭。”
连住宿的银子都是借的,哪来的钱请她吃饭,连个理由都想不好。陶语嫌弃的看他一眼,却没有戳穿他,因为在她看来,不管借口多蹩脚,岳临泽都是不敢拦着他们的。
然而她这次想错了。
岳临泽闻言沉默许久,最后缓缓道“若是用膳,就不用麻烦了,留在府里吃便好,乳娘今日于危难之中救我,我也该设宴感谢了。”
陶语无语的看着他,第一次觉得他脸皮也是够厚的,且不他们之间的事,单就今日失火时,她可不记得自己有救了他,没连累他就够好的了。书生也是无语,只是和陶语的无语不同的是,他如今对上岳临泽时,所有
的情绪里都透着点害怕。
谁若是再跟他无还城的城主是个人好心善的,他定要将这四个字塞回谁嘴里这分明就是个阎王爷
书生内心情绪翻涌,面上却不敢表露半分,丝毫没想过,此刻和他一样忐忑的还有一个人。
岳临泽在完这段话后不敢看陶语,半晌没听到有人应声,便将压力尽数倾泻在书生身上“你不愿意”
书生忙摆手“不、不是不愿意,只是”
“不是就好,管家备宴。”岳临泽淡淡道。
管家忙应了一声出去了,走过书生身边时还踩了他的脚一下,要不是上头还有个脸色难看的,书生当场便要叫出来了。
陶语同情的看了书生一眼,也没有再跟岳临泽争辩,毕竟她给岳临泽的压力,都被那货鸡贼的还给了书生,这小书生可不怎么经吓。
本就到了晚膳时间,管家又看书生和陶语十分碍眼,便没有过多准备,直接将已经准备好的饭菜送上了桌,只是旁边给加了两副碗筷。
岳临泽在主位坐下后,便看到书生和陶语并排坐在了他对面,他的手指紧了紧,最后平静的看向管家“去将念念带过来。”
“是。”管家立刻去了,不出片刻便牵着一个小豆丁进来了。
念念的目光在桌上扫了一圈,立刻朝着岳临泽走去,岳临泽却平静道“去找乳娘。”
念念的脚步立刻停了下来,想了半天后点了点头,最后吵着坐在了陶语和书生中间。陶语扫了这人一眼,只觉得司马昭之心未免太明显了些。简直让人更想欺负了。
岳临泽看着坐在书生和陶语之间的小东西,决定明日给她多买些小玩具。书生不知道周围人的心里都在想什么,只是单纯觉得离陶语远点没有安全感,于是在念念坐好后毫不犹豫的绕到陶语另一边,贴着大姐厚重肥胖的身体坐下后,他心里总算是舒坦了。
可惜他舒坦了,岳临泽的脸色却是黑了下来,还觉得这个蠢蛋是在跟他挑衅,忍不住想要给这人点教训,只是他内心的黑暗刚刚翻涌,就被陶语一个眼神给吓住了,顿时老
实得像个鹌鹑一样。
管家看到书生的动作后也是气得不轻,只觉得这孩子疯了不成。书生丝毫没有注意到,因为他一个小动作引来多少人生气。
几个人坐定,书生局促不安的看向旁边站着的管家,虽他们不熟,可到底也是沾亲带故的,他一个小辈坐在这里用膳,让长辈伺候着,怎么看都不过去。
管家知道他心里是怎么想的,冷哼一声对岳临泽道“城主,我今日有些不舒服,可否先行告退”
“去吧。”岳临泽知道他也别扭,便答应了他的要求。
管家立刻走了,一回房便抓紧时间给书生父母写信,叫人快马加鞭的给送去,想了一下又觉得不够,于是找来几个侍卫,让他们把他父母给接来。城主这里他会拼了老命拦着,至于书生,那就交给他父母吧。
总之这两个孩子,谁都不能娶那个乳娘,如果一定要有人收了她管家思忖,那就只能委屈他这小孙子了。
饭厅里的人不知道管家做了什么,都开始拿起筷子用膳,只是除了两个小姑娘,没有谁是真的胃口好的。
陶语给念念夹了块芋头后又给自己夹了块,一抬头就看到岳临泽正盯着书生看,注意到她的目光后他飞速低下了头。陶语嘴角抽了抽,扭头一看吓了一跳“你怎么出这么多汗”
“没、没事,我今日穿得有些多,太热了。”书生随手用袖子擦了把汗,讪讪一笑道。
陶语无语的扫他一眼,随手将桌上放着的帕子递给他“用这个擦。”是得多紧张,才看不到旁边放置的专用手帕。
书生忙接过来,在脸上胡乱的擦了擦,陶语觉得他再这么紧张下去非露馅不可,便给他夹了一堆吃的命令道“专心吃饭。”
书生看着自己碗中多出的一堆东西欲哭无泪,且不他这会儿紧张的根本没胃口,就是这些东西也
“怎么了”陶语见他迟迟不动,眼睛眯了起来。
书生偷偷瞄了岳临泽一眼,见他还是面无表情的盯着自己,干脆破罐子破摔了“我不喜欢吃肉。”
“都这种时候
了,你还在挑食”陶语瞬间无话可了,不过想想也是,谁能抵得住岳临泽的死亡视线,于是放下筷子,对他道,“走吧,既然你在这里吃不下,那我带你去其他地方吃。”
书生忙看着岳临泽道“不、不,我不是那个意思,城主府的饭菜很好吃”
“行了,走吧。”陶语一把把人给扯了起来,跟念念了两句话后便要拖着他离开。
书生一边担心岳临泽发火,一边偷偷跟上陶语,想早点逃离城主府。这里太可怕了,他以后再也不来了
两个人快迈过门槛的那一瞬,岳临泽突然开口“站住。”
“有事吗”陶语皱眉回头。
岳临泽和她对视半晌,才梗着脖子道“把我家里的手帕给留下。”
陶语一愣,莫名的和书生对视一眼,书生也是不解,最后还是岳临泽指了指他的手,他才反应过来,忙将手帕叠好恭敬的放回桌子上。
这桌上的手帕用处,就和现实世界的餐巾纸差不多,这货竟然还让人把用过的还回去。陶语狠狠瞪了岳临泽一眼,岳临泽身体忍不住一缩,但还是坚定的让书生把东西留下了。
等书生小跑回自己身边,陶语斜睨岳临泽“还有什么事吗城主大人”
岳临泽还想用其他理由把人留下,但和陶语对视一瞬后立刻明白,如果自己敢再些其他的,她定然是要发脾气的。
虽然心中万般不愿,岳临泽还是沉默的摇了摇头。陶语轻哼一声,带着书生出去了。
饭厅里顿时安静下来,念念捧着一块糕点小松鼠一样啃着,很快一张嘴上就粘了许多。她一边吃,一边疑惑的看着岳临泽,许久之后嘴巴才空出来“爹爹,你在哭吗”
“你看错了。”岳临泽冷静道。
念念眨了眨眼睛,偷偷将手伸向了盘子里另一块好看的糕点。岳临泽无心管她,便坐在那里发呆,脑子里过着刚才发生的一切,他心上的伤口越来越疼,只觉得自己要无法呼吸。
原来他并没有自己想象中那般大度,哪怕很清楚的知道自己已经没有了资格,可看到她对其他男人如此上心后,他
还是会卑劣的、不堪的去嫉妒。
不该这样的,他不配,他不配的他不断的告诉自己,自己已经没有资格再去干涉陶语,正当他自己都要相信时,门外一个侍卫顶着风霜冲了进来,手上拿了封信跪下“城主大人。”
“怎么这时候回来了,我让你们查的东西查到了吗”岳临泽瞬间披起铠甲,脸上一丝情绪都没泄出。
侍卫忙道“我们去调查时劫到这封信,看了内容后深觉重要,便派我先行回来给城主大人送信。”
岳临泽眉头动了一下,将他手上的信接过来看,看清楚里面写的什么后眼神瞬间冷了下来。
这边书生和陶语沉默的往外走,一出城主府瞬间松懈下来,眼泪汪汪的看着陶语问“怎么城主这么抠,连个手帕都要留下,还有他不是出了名的好相处吗,为什么我却觉得他很恐怖他是不是针对我啊”
“他没事针对你干什么,你想多了。”陶语嘴角抽了抽,有种挺对不起他的感觉。
书生可怜的看向她“真的吗”
“真的。”这是他娶得如意妻之前的考验,所以陶语撒起谎来相当坦然,她见书生还要问什么,忙转移他的注意力,“你刚刚都没吃什么吧,我带你去吃点东西。”
书生想了一下,发现自己真的还饿了,忙对她点了点头。路边的小摊子已经陆续回家了,两个人沿着路走了半天,才算找到一家碗面的还没来得及走,陶语忙带他坐下了。
书生看着简陋的摊子有些不满“大姐,您能带我吃些好的吗”就这种路边小贩卖的,他以往可是一眼都不会看的。
“城主府的饭菜好,你要回去吃吗”陶语挑眉。
书生嘴角抽了抽“还、还是算了吧。”
被陶语这么一,书生彻底老实下来,乖乖坐在那里吃饭。陶语看着他将碗面吃得极香,有些好笑道“味道还可以吧”
“好吃,城主府的饭菜再好吃,也不如这碗里的一根青菜。”书生含糊道。
陶语嗤了一声“怎么突然去城主府找我了”
“我这不是想着做戏要做得全些,便去
城主府找你,好叫旁人觉得咱们是真的互相喜欢,到时候哪怕我爹娘来了,找人去城主府打听,也不会找到什么破绽。”书生将汤都喝个干净后,这才松了口气道。
陶语闻言盯着他观察半天,书生有些不自在的摸摸脸“你、你看什么我闯祸了”
“没有,只是觉得,”陶语完自己都觉得好笑,“只是觉得你们这些看着老实的家伙,其实都鸡贼得很,稍微不注意就着了你们的道。”
书生不好意思的笑笑“我这不也是怕计划出纰漏么,您对我这么好,我哪能拖后腿。”
“行了,算你这次做对了事,你心上人那里,可是找人通知她了”陶语问。
书生点头“已经了,您放心吧。”
“那就成,”陶语起身,掏了几文钱放在桌上,居高临下道,“既然万事俱备,那就只等管家将东风送来了,你好好休息,估计这两日你爹妈就杀到了,到时候我可不会来帮你应对他们。”
“我自己可以的。”书生颇为自信道。
陶语轻笑一声,转身就朝城主府的方向走,书生怔愣的看着她的背影,半晌出声道“您为什么这么愿意帮我”
“可能因为”陶语身体微顿,半晌道,“我是雷锋吧。”
她完便轻巧的离开了,留书生一人还在摊子上坐着。
天色越来越黑,街边人家已经在门上挂了灯笼,好为夜归的人照亮前路。陶语安静的走在街道上,看着周围充满人味的一切,再次体会到副人格想守护这里的心情。
她一直当这里是虚拟的,副人格之外的人也都是nc,可遇到书生之后,她竟然也愿意帮他的忙了,和无关紧要的人牵扯,这是她在之前所有世界都没有做过的事。
或许她也逐渐受到副人格的影响,对这个世界的思考不再全用理性了。陶语深吸一口气,走到灯笼下时呼了出来,看着白烟冒出后转瞬即逝,忍不住笑了出来。
她便这样一路走一路玩,很快就靠近了城主府。
岳临泽便站在门口等着,整个人犹如泡在冰水
里一般,冷得牙齿都要发颤。真好,在他对她做过那样的事后,她还能如此快乐的笑出来,可惜那个让她笑的人,却再也不是他了。
陶语这么玩着,渐渐感觉到胃里都开始凉了,她深吸一口气,打算再呼最后一次就结束这次傻兮兮的游戏。
正当她把脸鼓得像个发胀的气球时,一抬头就看到门楼里身姿挺拔的岳临泽,他今日着了一件深紫色常服,在朱红的门框下却不显庸俗,反而透着一股出尘的神仙气息。
陶语看到他后僵了一下,等意识到自己此刻的表情有多蠢后忙把空气吐了出来,故作淡然的走到他面前“你在这里做什么”
“等你,我有话要和你。”岳临泽缓缓道。
陶语挑眉“什么事”
“跟我来。”岳临泽完便转身回去了,陶语在他背后翻了个白眼,急忙跟了过去。
二人一路到了书房,方才还浑身冰凉的陶语,一进到温暖的房间后顿时舒坦了,再去看岳临泽时也多了一分耐心“发生什么事”
岳临泽嘴唇动了动,却不知从何起,先前在腹中打了几遍的草稿,此刻一句也想不起来了。
“城主大人您要是不愿意的话,那我可就先回去了啊。”陶语这会儿心情不错,见他慢吞吞的也不着急,只是小小的提醒一下。
岳临泽一听却当了真,忙过去将门给关上,有些着急的看着她道“你先别走,我是真的有事要和你。”
“所以到底是什么事呢”陶语无奈。
岳临泽抿了抿唇,半晌艰难问道“你、你很喜欢那个书生”
陶语无语的看着他,她以为是要跟她什么大事,结果憋了半天就是聊这个
“喜欢啊,自然是喜欢的,如果不喜欢,我又怎么会让你帮我们做主成婚”陶语好笑道,真的不行了,她怎么一点原则都没有,看到这货蠢蠢的模样竟然还觉得喜欢。
岳临泽被她脸上温柔的笑给刺痛,许久之后才艰难道“那,你能不能不喜欢他了”
陶语沉思片刻,双手抱怀道“恐怕不能。”
“若
他不如你想的那般好呢”岳临泽急切的靠近一步,看到她嘴角的笑意逐渐消失后又有些怕,忍不住往后退了一步。
陶语盯着他的眼睛看了半天,觉得不像是已经知道他们计划的模样,便试探道“人无完人,他没我想的那般好多正常,我还没他想的那般好呢,以后过日子,总要互相磨合的。”
岳临泽听到她已经开始提以后的事了,心里愈发难受,一时间有些不敢看她。陶语这会儿被地龙一烤,已经有些犯困了,见岳临泽还在犹犹豫豫的,有些头疼道“想什么就赶紧,我要回去休息了。”
岳临泽身子动了一下,半天才开口“可如果他喜欢的不是你呢如果他娶你,只是欺骗你呢你还愿意嫁给他吗”
“你从哪听的这些”所以他们到底是露馅了、所以岳临泽才一直这么的陶语震惊的看着岳临泽。
岳临泽定定的看着她“我且问你,如果他不爱你,你还愿意嫁给他吗”
陶语本还震惊他是怎么知道的,这会儿却已经看出了不对,于是又一次试探道“管他是不是骗我呢,若他愿意娶我,总不会是讨厌我的,感情可以慢慢培养啊,咱们当初不也是先成亲后恋爱么。”
“”听到她将自己放得如此之低,岳临泽的喉结动了动,愈发绝望的看着她,“你便如此喜欢他”
“你这话已经问几遍了,还要我重复吗”陶语失笑,心里嘀咕他到底是怎么回事,看着不像是发现了她和书生的计划,可无缘无故的问这些做什么
岳临泽看了她许久,眼底的哀伤几乎要隐藏不住。陶语被他看得有些不自在,摸了摸鼻子问道“你怎么突然问起这个,可是他做了什么事让你不喜欢了”
“没有,我只是随便问问。”岳临泽垂眸。
陶语松了口气,斜了他一眼“打听那么多做什么,还问这种让人误会的问题,如果我是个小心眼的,定然要猜疑他了。”
“抱歉,别猜疑了,他是个好人。”岳临泽勉强
笑道。
陶语轻哼一声“行了,没事的话我就先走了,你以后少管我的事,只需要帮我应付他父母就是了,其他的事别瞎操心还有,我真实相貌年纪什么的,最好也给瞒着,既然我家那位对脸没什么要求,我暂时不想暴露身份。”
她着话,岳临泽点着头,将她的话一一记在心里。陶语觉得嘱咐的差不多了,就转身走了,她一走一个侍卫就出现在书房里。
“城主大人。”那人低着头,正是今日送信的人。
岳临泽沉默许久,缓缓道“模拟那封信上的字迹,重新写一封寄过去,就已经订婚,叫那女人死心便好。”
“是”侍卫应道。
岳临泽想了一下,又道“查一下那女人的身家背景,如若可以,将他们一家都支得远远的,这辈子都不要再出现在那书生身边。”
“是”侍卫答完,见他没有别的吩咐了,便行了一礼去办事了。
岳临泽独自一人站在书房里,眼神阴鸷的盯着桌上蜡烛。就在不久之前,他在这里看了那个书生写的信,才知道原来那人为了迎娶自己心上人,便做了一场移情别恋的戏。
如果不是这封信被拦截到他手里,恐怕他和陶语到现在还被瞒在鼓里。如果不是陶语喜欢这蠢货,他定要将这人碎尸万段,好叫他知道欺骗陶语感情的代价。
不过如今即便行事有顾虑,岳临泽也不打算就这么算了。既然陶语喜欢,不管那人是个什么样的垃圾,他都会给她弄来,迎娶心上人也得他有那个本事才行。
如今设计将那女人送走,如果书生再不老实,他便要好好教教他了。岳临泽的眼睛被烛火刺得微微发痛,这才移开目光。他那么喜欢演戏,那就在自己的监视下,好好演一场戏吧,最好是一辈子都不会露出破绽的那种。
他平静的走到门口,正要把门关上时,看着雪地里小小的脚印,难得露出一点微笑。
一夜风平浪静。
第二天是个大晴天,陶语和念念一直赖床到晌午,饿得不行了才起来。陶语一出门就感觉到一阵暖意,再去看屋檐
上的冰雪,此刻都有即将消融的意思。
难不成春天要来了吗一想到这种可能,陶语的嘴角就扬了起来,可惜还没扬太久,一个小丫鬟就跑了过来,看到她后道“城主大人叫你醒了之后去待客厅一趟。”
“叫我去那里做什么”陶语疑惑。
丫鬟回道“城主大人也没,不过我刚刚听旁人,是什么书生带着他父母来了,此刻城主大人正和他们话,至于别的我也不是很清楚。”
书生爹妈这么快就来了陶语一听就往待客厅跑,跑了两步又折回来问“他们来多久了”
“少也有一两个时辰了,大清早的就来,刚刚那书生的娘还哭了几次,简直烦死人了。”丫鬟嫌弃道。
陶语一听来这么久了,就觉得事情不太对,急忙往那里去。在书生的描述中,他爹娘可不是什么太忠厚老实的人,万一就地撒泼闹了起来,恐怕岳临泽会应付不来。
她心里已经做好了对着撒泼的准备,在快到待客厅时深吸一口气,抬脚便冲了进去。
结果一推开门,里面五个人十只眼睛齐刷刷的看过来,除了管家是站着的,其他既然皆端坐在自己的位置上,不出的矜持合礼,完全没有出现陶语想象中的画面。
她冲进来的急,一时间没有站稳,往前跑了两步后才算停下来,扫了一圈略微掌握情况后,淡定的朝岳临泽行了一礼“城主大人,您叫我来可是有什么事”
“叫你来见过未来公婆,还不快给二位敬茶。”岳临泽淡淡道。
他话音一落,陶语就清楚的看到书生的娘眼圈红了起来,一副随时要哭要昏厥的模样,也不知道她真的奉茶了,这位会出现什么应激反应。可岳临泽话已经出来了,她不敬似乎也不好。
陶语下意识的看向书生,想从他那里得到一点讯息,结果就看到书生自信的点了点头。她松了口气,端起茶杯奉向座上妇人。
岳临泽将她和书生二人默契的样子看在眼里,指尖猛地掐住自己的手心。
陶语的杯子奉上,妇人颤巍巍的接过去,近距离看到陶语又黑
又胖又老的脸后,终于没忍住悲愤的看向书生“儿子你是不是被猪油蒙了心,为何会喜欢上这样的女人啊”
岳临泽眼神猛地一冷“这样的女人怎么了你敢轻视她”
妇人吓得一哆嗦,却还是哭着抓住书生的手“孩子,你只要不娶她,我日后定然不会再管你的婚事,你愿意娶谁都行你之前不是喜欢隔壁那丫头么,你娶她娘也不会反对了。”
书生可耻的心动了,但余光扫到陶语的表情,知道还不到时候,于是认真的拒绝了“不,我的眼里只有大姐。”
“大姐大姐你知道她叫什么家在哪可曾有过婚配吗你就这般胡闹”妇人很是崩溃。
她这话一出口,陶语暗道一声糟糕,这才想起自己和书生认识那么长时间,两个人竟然都没有互通过姓名
正当她以为这事要露馅时,书生义正辞严道“我不需要知道太多,我只要知道,她的名字叫雷锋,是这个世上最好的人便可以了”
陶语“”
岳临泽“”
作者有话要说小桃让我死了吧,,请牢记收藏,网址 最新最快无防盗免费阅读</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