漫天剑光爆开,绚烂似那星辰,一缕缕的剑气交织,仿佛剑的海洋。
“嗯”
眼见吕天歌出手,江枫心思微动,继而那般望向吕天歌的眼神,悄然之间,多了几分异样。
因为,吕天歌此前与邱道初一战,竟是留手了。
那是生死战,非生即死,吕天歌根本没有留手的理由,也没有留手的必要,也就是说,在吕天歌与邱道初一战之前,吕天歌就是已经知道,将会与江枫一战。
“是这样吗”江枫低语,眼中闪过一抹锋锐的寒芒。
若真如此的话,那么无疑表示,吕天歌和夏长安有所勾结,那般勾结的用意如何,不言而喻。
“却不知,夏长安许诺了什么好处”江枫想着。
毋庸置疑,夏长安所许诺的好处必然是不简单的,不然的话,根本没有打动吕天歌的可能性。
以吕天歌目前的种种表现而言,这是一个骄傲程度,丝毫不亚于夏长安的家伙,且,他有着夏长安所没有的癫狂一面。
“所以,夏长安一心将我逼入修罗狱,实则是有着两方面的考虑”江枫又是说道。
夏长安的确是有意借助吕天歌之手去杀江枫。
但想必即便是夏长安,都很难对吕天歌有太大的把握,在夏长安的算计之中,吕天歌不过是一个次要的选择罢了。
吕天歌能杀江枫最好,杀不了江枫,江枫亦是被困在了修罗狱内,再也无法掀起风浪。
“吕天歌,你被困在修罗狱内的时间太长了。”江枫暗道可惜。
不管夏长安许诺了怎样的好处,那些好处,注定是无法变成现实,到头来,吕天歌什么都得不到,不过是平白被夏长安利用一场罢了。
一朝踏入修罗狱,又岂有走出去的可能性
何况,吕天歌被困在修罗狱内如此之长的时间,他除了死在修罗狱内之外,不会再有任何的希望。
或许,吕天歌期盼发生奇迹。
可终究太过天真,人情世故方面,远远没有夏长安那样老练,这也是江枫会为之感到可惜的缘故。
不然的话,即便死去,吕天歌也是能够拥有他应得的一份体面
江枫心思电转,不过刹那间。
一抹寒芒逼来,江枫一声轻哼,直接就是将那道剑气震碎。
以江枫的剑道造诣,吕天歌虽然和他同为尊者,但吕天歌在他面前用剑,不客气的说,就是鲁班面前耍大斧
“吕天歌,我高估你了。”江枫说道。
“你何曾对我有过高估的时候一个不可一世的家伙”吕天歌冷冷说道。
“你始终是不懂的”江枫轻语,遗憾之色,溢于言表。
将江枫的神色纳入眼中,吕天歌为之一怔,旋即不过认为,江枫是在故弄玄虚。
“那么接下来,就由我来教你,如何用剑”江枫低低说道。
话音落下,嗜血剑冲出,万丈剑芒笔直横斩。
这是无比直接的一剑,没有任何的花哨,横平竖直,看在眼中,是那样的平淡无奇,哪怕一个初初踏入剑道门槛的剑修随手一剑,只怕也要比之这一剑,更具威势。
然而就是这样平淡无奇的一剑,偏生瞬间将吕天歌逼退,大溃败。
这是没有破绽的一剑,因为简单而简谱,因为平淡而大气恢弘。
“怎么会”
吕天歌大吃一惊,见鬼似的看着江枫。
他自诩剑道天才,所涉猎的剑谱不计其数,可是那不计其数的剑谱,从来没有关于这样一剑的记载。
实际上,这不过是江枫随手一剑罢了。
这样的一剑,并不会记载在任何一本剑谱之上,哪怕是一本入门级别的剑谱。
但就算是随手一剑,经由江枫施展,赋予生命,赋予灵气,超越想象的极限。
“看清楚没有”江枫沉声问道。
吕天歌有所走神,忘记回答。
江枫也不需要吕天歌回答,第二剑施展而出。
这一剑与第一剑不同,灵性逼人,变幻莫测,比之第一剑,根本就是另一个极端。
吕天歌被逼出剑,浑然不知,在江枫第一剑之后,他就是落了下风,被江枫牵着鼻子走。
瞬息过后,吕天歌周身,密密麻麻,尽皆剑痕。
尽管那些剑痕,无一致命,仅仅是让吕天歌看上去多了几分狼狈,但由衷让吕天歌震怖。
如果江枫的第一剑,他尚且看不出端倪的话,那么在江枫第二剑出手过后,吕天歌赫然得知,自身的剑道与江枫的剑道之间有着怎样的差距。
那是天堑
禁制壁障的另一面,夏长安等人,将这一战的细节一五一十看在眼中,每个人都是心神震荡。
谁能想到,强大如吕天歌,在江枫面前,竟是这样的不堪一击。
“江枫若是愿意,一剑,吕天歌就死了”长袍老者凝声说道。
在场诸人之中,他的修为最高,自是能够看出他人难以看出来的细节。
这样的一句话自长袍老者嘴里缓声说出来,听似平静,然则,纵然是强大如他,内心都是被撕裂了一道裂痕。
“江枫这么强”
闻声,夏长安心神震动,难以置信。
江枫和吕天歌同为剑修,且同为尊者,在夏长安看来,江枫与吕天歌一战,应该是旗鼓相当的一战才对。
哪怕是想破了脑袋,夏长安也是万万不会想到,这一场战斗,江枫直接碾压了吕天歌。
“他比你想象的更强”长袍老者说道。
听在耳中,其余之人纷纷为之侧目。
他们此前,只知江枫不好招惹,直到这时候,才是后知后觉的发现,这是一个怎样的怪胎。
莫名,一些人心头惊悸,联想起此前得罪过江枫,更是头皮发麻,心知如若不是在虚家的话,只怕是连怎么死的都不知道。
“江枫,你就算再强又如何”
疯狂的念头,自夏长安脑海之中冒出。
江枫越强,他就越是忌惮,越是忌惮,就越不容许江枫活着。
江枫已经踏入修罗狱,纵然拥有万千神通,又能怎样
外界的反应,江枫自是不会有半点在意,此时江枫第二次沉声问道“看清楚了没有”
吕天歌没有应声,不知道该如何回答。
“我这还有一剑”江枫说道。
吕天歌沉默,片刻过后方才是说道“或许,我真的错了,你让我怀疑,我甚至不配用剑。”
“你待你手中的剑如何,你手中的剑,就待你如何”江枫面无表情的说道。
“是这样吗”
吕天歌再度沉默,又是过去片刻,满脸苦涩的说道“我果然不是一个合格的剑修,今日能够死在你的手上,也算是与有荣焉。”
“诚然如此”江枫不置可否的说道。
身为剑修,最大的荣幸就是死在另一个剑修的手上。
江枫很不客气,夏长安等人将江枫这话听在耳中,各自脸色多多少少有些怪异,只是不知为何,即便有心反驳,一时间,却也是不知该如何去反驳。
因为,江枫的确是有资格说这话。
“哈哈”
吕天歌纵声大笑,说道“没想到,有朝一日,我竟是能够将心结解开”
他在笑,可是笑容无比苦涩,笑的比哭更为难看,只是那是由衷释怀的笑,人之将死,其言也善,这是真情流露
看着吕天歌这样的一面,江枫并不会有半分不忍,游戏规则就是从来,且任何一场游戏,结局都是残酷的。
吕天歌在修罗狱内待了这么多年,对于此点的认知,无疑比之任何一人,都要来的更为深刻。
“我来教你第三剑”江枫轻语,第三剑出手。
这是极致的一剑,有着极致的速度,放眼世间,万千剑修,能够拥有这般出剑速度之辈,亦不过凤毛麟角。
“我吕天歌今日死去,死得其所”
吕天歌说出最后一句话,身影随之怦然倒地,这一战,就也是以着一种绝无悬念的方式,宣告落下帷幕。
看一眼吕天歌的尸体,江枫心境无波。
吕天歌的死,是必然的事情,从一开始,江枫就已经知道结果,因此一来,自是不会有任何的情绪波动。
略微低头,看一眼吕天歌临死之前塞过来的储物戒指,江枫若有所思,转即其侧头朝着远方,禁制壁障之外的夏长安看去,眼底深处的那一抹冷意,悄然之间消散不少。
“夏长安,记住,你的时间不多了。”江枫开口,放声说道。
“江枫,你说在讲笑话吗”夏长安冷喝。
江枫自顾尚且不暇,竟然还有闲心来威胁他,让夏长安深感可笑。
“时间到了,你必然会死,而我”
一根手指伸出,指了指自己,这句话仅仅说了一半而已,江枫就是转过身,朝着那一扇小门大步走去。
远远的看着江枫的背影,夏长安目光阵阵闪烁,空前的不安疯狂涌现,猛然之间他意识到,自己似乎是犯了一个无比愚蠢的错误。
因为,送江枫进修罗狱,固然将江枫死死的困住,可是从另外一方面来说,修罗狱实际上,是虚家最为安全的地方,只要江枫待在修罗狱内,短时间,几乎无人能够奈何得了江枫。
但他不同,他只有三天不到的时间了,如果三天之内,他无法破解江枫留下的隐患的话,到那时候,他的处境,会比之眼下,更为艰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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