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华，不是我说你，”姥姥也有点心疼顾念念，孩子这么懂事、早熟，那十有是家长不操心，孩子不得不自己事实做主，“你还没有一个半大孩子有主意。你这性子，太柔，要不然，顾耀辉怎么敢出去找女人，那王平梅怎么敢骑到你头上。”

    李月华听这种话太多了，是啊，她太笨，太软弱，留不住男人的心，也没有能力斗小三，她除了做做家务，一无是处。

    顾念念看到妈妈脸色异常，不由得心疼，“姥姥，男人出轨，关女人什么事我妈没有任何错，她唯一错的，是不该这么草率和刘叔叔结婚。现在既然发现错了，就该及时改正，我们老师说的，要及时止损。”

    “小孩子懂什么。”姥姥瞪她一眼，“大人说话，小孩少插嘴，和你妹，领着蛋蛋，出外面玩去。”

    姥爷下棋回家，看到不常来的女儿和外甥女，简单打了招呼。一听说女儿来是要娘家做主，帮忙离婚的，顿时瞪眼拍桌子，“还不嫌丢人要离几次你，不准离，要是敢再离婚，别认我这个爹。”

    “爸，您别生气，姐姐这日子，肯定是过不下去，要不，谁愿意成天离婚呀。”舅妈劝说着。

    “姥爷，我妈要是不离婚，我们几个就没命了。”顾念念扒拉开妈妈的长袖长裤，“我妈为什么夏天还穿长袖长裤，就是为了遮伤，这是刘叔叔打的，他不光打我妈，还打盼盼，万一哪天，他下手太重，把我们打死，您就不后悔，没同意我妈离婚吗”

    “不像话”姥爷也没想到女儿的第二次婚姻，居然比上次更失败，当即决定，把刘大川找来，说说这件事。

    顾念念瞧姥爷这意思，并不是要让他们离，而是想敲打敲打刘大川，让他收敛些、对她们好些，这样，日子还能过。

    这可不行，不光出轨，家暴同样只有零次和无数次，而且，打人会上瘾，他下手只会越来越重。

    舅舅下班回家，听说这事，第一反应也是揍他丫的当他们李家没男人么敢欺负他姐不过离婚，就算了，他姐都离一次，再离，单位里别人指不定怎么说他们老

    李家，家风有问题呢。

    天色擦黑，刘大川来了。

    饭桌上，舅舅挑起话头，刘大川立刻解释，他绝对不是故意的，他绝对是喝醉无意中，手劲太大，对天发誓

    “你可得对我姐好点，”舅舅和刘大川喝高兴了，划拳，“你没孩子，念念和盼盼能给你养老。”

    刘大川眯起眼睛，一口闷。女娃，能指望给他养老送终

    吃完饭，姥爷很严肃的要求李月华，搀着刘大川，一起回去，不能再闹别扭。

    顾念念失望的叹气，也难怪妈妈上辈子一直跟刘大川过日子，再怎么哭，都不离，家里面没有一个人支持，一说离，都骂她，妈妈她这么弱的性格，敢离吗

    暑假第一天，顾念念刚要出门，刘小强居然来了。他看到顾念念，浑身一抖，躲在刘大川身后，“大伯，我不想看到她。”

    刘大川呵斥，“念念，出去玩去，小强都怕你了。”

    “刘叔叔，这是您和我妈的家，他只是您的侄子，他怕我，那就别来，为什么非要我走”顾念念不肯退让。

    “什么你妈的家，这是老子的房子，房产证上没有你妈的名。”刘大川瞪眼。

    “可你们结婚了，这房子，一半是我妈的，我妈只有我和盼盼，她的财产，我可以分一半，也就是说，”顾念念笑眯眯的看着他，“这房子，四分之一是我顾念念的。”

    “老子还没死呢什么四分之一是你的”刘大川抬手想打，“老子揍你”

    “大哥，别跟一个孩子计较，”刘小强的妈妈，苏大娥，在院里就听到她的话，心里琢磨着，进了屋，“哪有女孩继承爸妈房子的，都是儿子才能要房子，等你们嫁出去，那就是泼出去的水。”

    “可我刘叔叔没有儿子呀。”顾念念继续给他们科普，“法律上，女儿，儿子，是一样的继承权，咱们风俗是儿子继承房子，可刘叔叔和我妈，只有我们两个女孩。即便刘叔叔去世前，想把房子赠送给旁人，他只能送一半，另一半，是我妈的，由我和盼盼继承。”

    苏大娥显然没料到这件事，她脸色变得特别难看，把院外的丈夫刘洋喊进来，和刘大川凑一起，说悄悄话。

    顾念念姐妹俩和刘小强被支出

    去，在院子里玩。

    顾念念蹲在墙角，偷听。

    “那顾念念知道的还挺多，我也听人家说，就算房子是男方买的，一旦结了婚，女的就能分一半。”

    “那如果将来小强过继给大哥，那小强只能得到一半房子，那不是亏了吗”

    刘大川看着弟弟和弟妹，没说话。

    他没儿子，所以拿刘小强当半个儿子对待，虽然没有明说，但是他是想着，把房子留给小强，让侄子给自己养老送终。

    弟弟妹妹就盼着他这个房子，他不是不知道。

    可谁叫他没儿子呢，老了，只有侄子能给他养老啊。

    李月华那俩女儿，别提了，不是他从小养大，根本养不熟，尤其是那个顾念念，根本就是个白眼狼，厉害的很。

    “大哥，要是咱们小强不能继承整个房子，一半有什么用，难道将来他娶媳妇，还得让那俩丫头片子继续在这住那儿媳妇肯吗肯定不愿意嫁呀。”苏大娥话里话外，就想要整个房子继承权。

    “那你们俩说，”刘大川深吸一口烟，缓缓吐着烟雾，“怎么办”

    “你可以让李月华放弃这个房子，让她写声明，写明这房子是送给小强的。”苏大娥点子非常多，“再不济，让那俩丫头到时候放弃继承房子呗。”

    “我是不会放弃属于我的权利的，”顾念念趴在窗户上，突然插话，“我妈也不会放弃，除非，他们不是夫妻。”

    “没教养，小孩怎么能偷听大人说话”苏大娥吓一跳，可她觉得，顾念念说的有道理，于是，试探着问，“要不，你俩离婚这样房子就属于你一个人的了，大哥。”

    “离婚，”刘大川挺生气的，不过没有对他们发火，“离婚难道不会被她分走一半房子吗”

    “刘叔叔，如果你愿意协议离婚，我妈什么都不要，你的工资积蓄，她也不会分走一半。”顾念念大摇大摆的从客厅进去，在门框倚着，跟他们说，“如果您不愿意离，那我等你死了，我和盼盼就可以继承一半的房子，还有你的一半积蓄。”

    “小兔崽子，说什么呢”刘大川站起来，大步走过来，一把揪住顾念念的衣领子，“咒老子死，打死你”

    “你上次打我妈妈，我已

    经报过警，如果你敢打我，我一定会再报警。”顾念念面对这么一个暴怒的壮汉，其实非常紧张，但是她必须装的镇定，“我妈不是不可以起诉离婚，但是我听人说，这样时间太长，万一你再打我妈呢所以，我妈想和刘叔叔你协议离婚，各过各的，我妈也不要你东西房子，如果去法院打官司离婚，法院按照法律判，你的房子必须分我妈一半。”

    “小畜生，以为你上过几天学，就敢在老子面前摆谱老子今天就教教你，什么是尊重长辈”刘大川抡起胳膊，直冲她扇过来。

    “啊”顾念念根本躲不开，吓得她闭上眼睛，全身缩成一团，等着这一巴掌。

    等半天，睁眼发现，刘大川被他弟妹拉住了。

    苏大娥和刘洋把刘大川拽回来，坐好，一个劲劝，“她一个孩子懂什么，肯定是她妈教的，她妈不敢当面和你说呗。大哥，她说的对，万一她执意离婚，去法院起诉，到时候，婚离了，房子被分了，还得给她一半你这么多年攒的钱，咱图什么”

    顾念念惊魂未定，连忙跑了出去。拉着盼盼跑到外面，她这才发现，衣服上的扣子，被拽掉一个。刘大川手劲可真大。

    她希望妈妈能尽快离婚，如果刘大川不乐意，就只能走起诉这一条路了。妈妈性子软，愿不愿打官司离婚，很难说。最好，是刘大川他自己想离婚。

    顾念念带妹妹一起去少年宫。

    少年宫在电影院旁边，一共两层楼，挺大的。

    先跑到舞蹈班，一个年轻时髦的女老师接待她们，“你俩身体条件都不错，报跳舞班吧。”

    问价格，一堂课八块，对现在的穷顾念念来说，挺贵的。一个暑假起码二十次课，一个暑假一百六，再加上她学画画的费用，手里攒的四百来块钱，根本经不住花。

    再说，万一真离婚，她们没地方住，还得租房子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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