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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眼就认出了对方，李萌萌死死攥住对方的裤脚，如同抓到最后一根救命稻草。
“顾姐姐、嗝，你、你快救救妈妈。”
顾绾妤皱眉，扫了眼地上脸色煞白，呼吸清浅的妇女。
掀开眼皮，对方的瞳孔已经有些涣散，她要在晚来一步，可能就真的凉了。
顾绾妤眸光微凝，急忙摁下几个关键的穴道，将人扶了起来靠在大树下。
余光瞥见一旁大片叶子上的露水，她起身走过去，将水珠递到妇女的嘴边。
一旁小女孩被大姐姐行云流水的动作弄得一怔一怔，澄澈的眸底布满着崇拜的光芒。
没有人知道，将来医坛上的一大泰斗，出自个小小的山村
顾绾妤守在妇女的身旁，额角布满着细密的薄汗，从脸侧滑落。
又是几番动作，终于，对方那苍白的脸色染上了几分生气。
胡姨重重的咳了几声，缓缓睁开眼来。
“我这是怎么了你”看清眼前女子的面孔，妇女眼底升起一阵敌意“你、你来做什么”
“妈妈，你刚才突然晕倒，是顾姐姐救了你。”
救了她
胡姨瞬间松下戒备，讪讪的笑了笑“谢谢你。”
拿破旧的木屋就在附近，这次没有看见那个暴躁男人的身影。
顾绾妤嗯了声，淡淡收回目光，正想离开。
下一秒。
“等等。”
身后传来妇女急切的声音，她脚步微顿，紧接着便听见对方轻声喃喃“不知道顾小姐有没有时间，听听我的故事吗”
胡姨垂着头，声音低低开始回忆过往。
“我和萌萌爸是村里人介绍在一起的。”
那时候，大家生活条件都不好，就想着凑合凑合过一辈子。
而且，以前的李铁牛也没那么过分，甚至还会帮忙做家务。
直到后几年
噩梦的记忆浮现在脑海中，胡姨痛苦的抱住了头。
男人开始展露本性，好吃懒做，每天喝的醉醺醺回来，就对她拳打脚踢。
每次酒醒了后，又开始对她各种忏悔求得原谅。
胡姨心软，而且想到还小的女儿，就咬牙忍了忍。
结果，换来的只是变本加厉的虐打。
回忆结束。
妇女泪流满面，捂着嘴无声哭泣。
李萌萌悄悄摸了摸眼角的泪珠，轻声安慰“妈妈，别哭了，萌萌会乖的。”
顾绾妤眉头紧拧，蹲下身子。
“你确定是因为萌萌，才不想离婚”
清冽的嗓音忽然传至耳旁。
胡姨一怔，拿开掩着脸的双手，随即撞入双澄澈透亮的眸子，似能揭开她内心真正的想法。
她忽然有些说不出话来。
顾绾妤眸光微闪，转头看向小女孩，缓下声来“萌萌，还想要这个爸爸吗”
小女孩紧张的攥着衣角，板着脸，坚定的摇了摇头。
她一点也不喜欢这个总是打妈妈的男人。
胡姨一愣，顿时不知道该怎么反应。
“如果你真的是为了萌萌好，怎么从来没发现她身上的伤”
伤
下一秒。
小女孩的袖子、裤角被掀开，白嫩的胳膊、大腿上露出几条红肿的鞭痕。
胡姨瞳孔一缩，手微微颤抖轻抚着那些狰狞的伤口。
艰难的张了张嘴“他干的”
李萌萌小心翼翼瞟了眼身旁的大姐姐，鼓起勇气点了点头。
刹那间，妇女眼底那丝微光彻底的灭了，抱着小女孩失声痛哭“是妈妈对不起你。”
不知从什么时候开始，萌萌要求自己洗澡穿衣服。
她居然从没发现过异常，还以为小女孩是长大了。
原来
顾绾妤叹了口气，凑到妇女耳旁，压低声音“你还爱着那个人，期待他能醒悟是吗如果还不能下决定，就去村头看一眼吧。”
胡姨总是拿女儿来当借口，掩饰内心真正的想法。
实际上，她不肯离婚，还是因为对李铁牛抱有期望。
顾绾妤垂眸，摸了摸小女孩的脑袋，随后起身离开。
该说的都说了，接下来只能看对方的。
内心的羞愧压得自己喘不过气来，胡姨紧紧抱着女儿，哭得几乎要晕厥。
她知道，顾小姐看出来了。
没错
她能忍受那些责骂鞭打，全是心中对那个男人的一丝期望在支撑。
可这不包括，伤害萌萌。
胡姨强迫自己冷静下来，哄小女孩睡着后，一个人坐在木屋前许久，摇摆的眼神渐渐变得坚定。
她拖着脚步，走到村头，这时，一间简陋的屋子里传来男人的嬉笑。
“还是你好，比我家那婆娘有趣多了。”
那一霎，胡姨仿佛听见了她心碎的声音。
“砰”的一下，木门被踹开。
屋里两个白花花的身躯急忙钻入被窝里。
看清门口来人，李铁牛火气腾腾的上涨“臭婆娘，你有毛病啊来这干嘛还不快滚回去。”
从来没想此刻一样清醒，胡姨终于吐出了那三个字“离婚吧。”
空气似有一刹那的凝固。
李铁牛瞪圆了眼，也不管身上有没有穿衣服，卷起被子冲向门口。
“臭婆娘，一天没打，胆子大了是吧”
他抬起手掌，往对方的脸上狠狠挥下。
然而，这一次，胡姨躲开了，用力踹向男人两腿之间。
“啊”
杀猪般的尖叫声划破天际。
附近村民听见，齐齐围了过来，向着里面的人指指点点。
村长黑着脸，也认出了就是这间简陋的屋子，害他在顾小姐面前抬不头。
“今天请各位乡亲们见证，我和他脱离夫妻关系，再无瓜葛。”
胡姨难得的抬起头，吐出一字一句清晰的话。
李铁牛半跪在地上，疼到冷汗直流，不可置信的看向眼前陌生的妇女。
村民们也知道男人平时干的混账事，再看一眼屋内，实在说不出劝阻的话来。
“好，我支持你。”村长也是个开明的，而且对对方的行为深恶痛疾。
“胡姨，你和萌萌如果有什么困难，随时可以来找我。”
有他这句话，李铁牛再怎么蛮横也不敢乱来。
关于村子里的风波，顾绾妤完全不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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