低沉轻喃的男声很有勾引的味道。
但只有短暂的几秒钟,这个可能性就被宁可排除掉了。
之前她那些自作多情的臆想,已经让两人的关系陷入很尴尬的境地。
宁可停止深想。
给季臻发过去个红包就没再看微信。
手机弹出一条关于程子域新电影的推送。
票房满座,好评如潮。
程子域是个好演员。但他不是一个好男友。刚得知宁妍汾嫁给他的那天,她确实不能接受被亲生父亲不闻不问十几年,就连带着宁妍汾也被迁怒。
在楠江那个小县城里,几乎没有秘密。宁妍汾那个咋呼的直肠子性格,瞒着所有人十几年,已经是她能忍耐的最大限度了吧。
宁可没办法恨宁妍汾。从小到大,宁妍汾都把最好、最贵的东西让给她。在她心里,姐姐和妈妈一样是至亲。
她关掉微博,熄灯睡觉。
隔天一早,宁可收到赵恋娅的语音消息可姐,我十分钟后到赋迎亭苑,你起来了吧
宁可走到玄关,从鞋柜拿了运动鞋换上我去楼下等你。
她出了门,一抬眼,看到在等电梯的季臻。
他穿着黑色t恤,宽肩窄腰,斜斜地倚在那,站姿散漫。灯光下,少年肤色冷白,容貌秀雅。
就是。
表情有点过于拽。
注意到她的目光,季臻漫不经心抬眸瞥她一眼早。
宁可早。看他拿着手机那个雨伞的钱,你收一下吧。
嗯。
昨晚,后来我睡着了。宁可解释。洗漱的时候才看到他后来还发过几条消息。
哦。季臻手指动了动。
宁可这边显示红包已被领取。
她闭口不谈那天的事,季臻也没有主动提起。那件事好似就随着那36块钱,彻底告一段落。
电梯上来。
季臻侧身,等她进去,才转身站到一边,按了1层。
宁可想到了楠江老房子的电梯。
她上初中时住在姥爷单位分的房子里,和舅舅舅妈一家挤在一起。老房子那座电梯用了很多年,经常超负荷出故障,舅舅舅妈从来不会让她先进,如果超重,她出去走楼梯,是全家默认的规则。
但是每次遇到季臻,不管是乘地铁还是电梯,他都会让她先进。
唉我有那么好看季臻站在电梯门外,伸手按着按钮,实在想看,你可以先出来。
宁可aheiahei
一走神,忘了挪脚,电梯门差点重新关上。
抱歉,她这几天身体不舒服。季臻收回手。
等着上楼的几个人笑笑没事没事。
宁可低着头出去,耳根有点发烫。
季臻走在她身后,宁同学,你一直有盯着别人发呆的嗜好
宁可等了几秒,从刚才的尴尬缓过来了季同学,其实我有轻微近视。她扭头,望着他,说就比如现在这个距离,我看不清你的脸。
你近视不戴眼镜
眼镜贵。
那这个距离呢季臻凑近。
宁可稳住没动,可能是刚才太失态,这会儿莫名的觉得他的靠近有压迫感。
还行。
季臻又凑近了一些,这总能看见了吧
他说话的时候,呼吸扑打在她脸上。宁可从没这么近距离看过他的脸,近看之下才发现,他皮肤好到不像话。
她定定地看着他。
心想他用的什么牌子的洗面奶。
季臻直起身子,拉开两人之间的距离别看了,我是不会早恋的。
宁可
不是,季臻,我觉得你对我是有什么误解。我看你,是因为想到了别的aheiahei越描越黑。
季臻笑着接话你想说,你只是透过我的脸,陷入了沉思
宁可顺着台阶下嗯,对的。
季臻并不是真要给她台阶下,相反还火上浇油你盯着我瞅半天,从15楼盯着看到2层,又从2层看到1楼,要不是我按着电梯,你可能又被送上15楼去了。现在又盯着我的脸不眨眼。
他语调散漫我很难不怀疑你对我有所企图。
宁可aheiahei
她稳了稳心神,反问图你什么呢
当然是adashadash他拖腔拉调我的美色。
宁可无言以对。
季臻似乎很满意她无声的答复,勾着一双美眸你要是想对我做点什么,最好是等我成年。
不是,我adashadash
你的司机来了。
aheiahei
赵恋娅关上车门,转头问宁可季臻也住在这我刚好像看到他了。
宁可还在慢慢消化季臻刚才那番话,她想好了反驳的词,可惜刚才没来得及说。
宁可
嗯。
你吃早餐了吗,我这有面包。
没。宁可怀疑她刚是因为没吃东西,刚起床脑子发懵才会被他说的哑口无言。
宁可有点晕车,不敢吃太多东西,摇下车窗透气。
轿车开了一个多钟头才到南湾。
赵恋娅从后备箱取出画板,看宁可脸色不是很好,大声问宁可,你还好吧要我帮你拿吗
宁可接过画板下车就舒服多了,我来吧。
上山的时候,赵恋娅有点不好意思我不知道你晕车,早知道就不约这么远了。
没关系。
赵恋娅斟酌片刻,低声说宁可,其实我今天约你出来adashadash是有私心的。
我知道。她喜欢画画的事,南辰没有人知道。除非有人告诉过她。
赵恋娅羞愧道那你还还答应赴约
因为,宁可扭头看着她,说你是我来弘河交的第一个朋友。
她想试着跟人打交道。
不想付出又想得到回报,可能性很低。
赵恋娅说其实我和宁泽不熟,是我爸最近在和他家僵持拆迁的事儿。就,我爸想在楠江县那边建影视城,他家成钉子户了,拆迁办的人怎么都谈不拢价格,我爸只好亲自出马。
也不知道在哪打听到宁可跟她是同学那边前几天突然说,只要约到你,就同意搬走。
这事宁可也听她姥姥说了。前两年大舅去世,舅妈改嫁,那套房留给了宁泽。
宁可,其实我爸公司最近遇到麻烦了。赵恋娅坦然道如果这次开发延期了,我家可能会资金周转不灵。这事没人知道,是父母吵架的时候,她不小心听见的,外人看到的都是表面辉煌,我爸挺难的。
嗯。宁可本来不想提那件事,但那个事也是时候做个了结。总不能一辈子都逃避,更何况错的不是她。
赵恋娅,我可以相信你吗
可以。赵恋娅表情严肃宁可你相信这世上有真正纯粹的友谊吗以前我不信,现在信了。至少你身上没有任何有利可图的东西,但我就是愿意和你交朋友。
我知道。
包括这一次,如果你不喜欢,那我们今天就是单纯来采风,谁也不见。
宁可没关系。
赵恋娅你和你哥究竟怎么回事啊
宁可平静地说出了实情。
赵恋娅怔住。
宁泽是宁可大舅的儿子,只比她大2岁。
她至今都记得舅妈那些恶毒的话你就是只狐狸精,跟宁妍汾一样贱
死狐狸精一天笑个不停勾引我儿子现在所有人都说他是个变态你高兴了
滚吧算我求你,你滚行不行
那事以后,宁可再也没笑过。
也没再穿过裙子。
连兴趣爱好都搁置了。
赵恋娅双手发颤,拉着宁可下山不去了。
一开始她以为只是单纯的兄妹闹别扭,想着撮合一下也没什么,顺便也可以帮父亲解决钉子户。
这答案远远超出了她的接受范围。
宁可走吧。
赵恋娅非常纠结,他都那么对你了,咱还去啊
宁可那就不去。
赵恋娅又想到了父亲的嘱咐aheiahei来都来了,要不,就见一下
嗯。
aheiahei
赵恋娅感觉自己成了霸总的女人。
宁可去了山边约定的小亭子。
赵恋娅手握两只手机,左手手机110三个数字就躺在拨号键上。
她转头问司机你不近视吧
司机不啊。
那你看清楚了,他拿没拿刀
司机定睛一看没拿。
赵恋娅分工明确一旦发现不对,你就冲上去制住他,然后你先打着,我留下报警。你记得别让我朋友受伤,有武器你先缴他械。
司机肩负重任大小姐放心
亭子里。
安静了两分钟,宁可先开口不说走了。
可儿。宁泽这两年变化很大,只不过眼睛里的阴郁气息更浓了,对不起。
宁可防备地与他保持着安全距离,说我希望你履行承诺,不要为难赵恋娅的父亲。
可儿aheiahei
我来,不是为了别人,是想告诉你,你这样的方式很无耻,这次我赴约,但绝对不会有下一次。你用谁来威胁我都没用,我会直接报警。
宁泽看着面前满身带刺的少女,表情有点受伤你以前不是这样的,你会喊哥哥,会心疼我。
宁可气笑了你也知道你是我哥
喜欢一个人有错
违背伦理的喜欢,就是大错特错。
宁泽沉默。
过了几秒,他说拆迁费一共是两百五十多万,我没拿,换成了两套房。都在楠江县城里,其中一套留给你住。
宁可说用不着。
宁妍汾只顾自己,你总不能一辈子都租房住。
与你无关。
短暂的沉默。
宁泽说听奶奶说你不画画了。因为那件事那次是我失控,对不起。你别生气了。
宁可不愿意回想。
15岁生日那天,宁泽说要送她礼物,她高高兴兴去了哥哥的房间,没想到他会突然朝她伸出魔爪。
宁可不想再和他说什么,我可以走了吗
等等,可儿。宁泽解释那时候我马上高考,我妈担心我的前程aheiahei那次是我妈不对,她不该那么说你。我解释过,但她不听。
不重要。谁都会偏向自己的亲儿子。
谁叫她没有亲生父母帮她说话呢。
我爸去世,你就不打算再和我们一家来往了,是么
是。宁可不愿再多说废话,遵守约定。
会的。给你的那套房,我也会给你留着。
随你。
可儿,你会来北方读大学吗
宁可没有回答。
她的理想就是去北方上大学,当然不会因为他而改变自己的梦。
只是觉得天理不公,宁泽这种人怎么就考上那所名校了呢。
赵恋娅看到宁可面色平静走出来,松了口气宁可,你这人情我记住了。将来有什么事儿你开口,我赵恋娅为你赴汤蹈火。
宁可从赵恋娅肩膀上接过画板,我想在这坐坐,就不去乘缆车了。
赵恋娅知道她肯定没心思玩了好,那你一会儿给我发微信。
宁可点头嗯。
山那边的风景很美,她已经一年多没碰过画笔。
她告诉自己,她的爱好和理想,都不应该被那个阴影影响。
但其实她根本就做不到。
宁可拿起画笔,脑子里立刻冒出同学们厌恶的目光,以及,张淑琴无休止的谩骂。
手又开始不受控制地抖。
小腹绞痛。
她感到头晕目眩,连呼吸都变得困难。
画笔不知道什么时候掉在草地上,她整个人摇摇晃晃往前栽。
脚下一空,她跌进了一个温暖的怀抱。带着好闻的清冽淡香。
这个味道有点熟悉。
她视线模糊,依稀看到少年漂亮的轮廓季臻
季臻把她提起来放在腿上,拧开矿泉水盖子,把水喂给她喝。
清水入喉,宁可的视线渐渐清明。头也没那么晕了。
她动了动,却被少年的手臂摁住。
你漏了。头顶响起季臻的声音。
宁可大脑短路了三秒。
所有的不良情绪都被他这句话吓跑掉。
漏、了
她的那个漏了adashadash
前面有厕所,不过门是坏的。季臻看她脸色苍白,问能站
宁可扭头看他嗯
季臻一直这么坐我腿上,终究不是个办法。
aheiahei宁可这时才注意到两人的姿势。
窘迫的恨不得原地去世。
问你呢季臻垂睫,面不改色。
宁可猛地站起来,完全不敢低头看他的裤子。
她胡乱应了一声,顺着他刚才手指的方向去找厕所。
往前走的每一步,都感觉尴尬到脚趾抓地。
厕所的门果然是坏的。
宁可苍白的脸憋得青一块紫一块。
她扭头,不敢直视他的眼睛,硬着头皮问季臻,你能不能aheiahei帮我挡一下。
虽然知道这个要求很过分,但她现在总不能打电话叫赵恋娅从缆车上跳下来吧aheiahei
季臻我是公厕大门
宁可aheiahei
短暂的沉默,他问带纸了么
宁可咬牙带了。
他又问卫生巾呢
aheiahei带了。
季臻嘴上嫌弃,背过身去,用身体遮住厕所门。
速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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