防盗,随便添了个自己的坑文。正文见作者有话说,下午替换。
就这么一连三天,呼延越就这么寸步不离地陪着我,除了早朝和定期的问安外,他就大门不出地在太子府里陪我。
虽然连太医也说了我的身体并无大概,也无须静养,只是气血不足的问题,一旦劳累伤神,就会头晕耳鸣,倒不是吃药能解决的,而是要调理食膳,多活动筋骨才是。许多年轻女子都有此病症。但呼延越不知是中了什么慎,就是非要守着我。我心里虽然动容,但却不能再自由地和青云青雨通信,了解朝中近况。于是我便旁敲侧击地问他近日是不是不太忙。他只道,前些日子太过劳顿,也想偷一会儿懒。
刘贵妃也听闻了我晕倒的事情,前来太子府看过我一回,那时呼延越也在,于是我们便也没有太多交流,只是关切了些身体上的事情,留了些补气血的药材。
其实这几日在太子府里,我与呼延越相处得倒是举案齐眉、十分融洽。我们都不太多话,闲暇时便是各忙各的,他有奏折要批阅,我便读我的书。其实太子府里的藏书并不小,算是小半个藏书阁了,不过太子府的藏书不同于藏书阁,藏书阁里的一本一册都是有名有录的,所有的借阅记录都要备份,而且有许多禁书杂书,民间之作,藏书阁里是没有的。就如我现在正在读的这一本客途南国,此书在民间那可谓是无人不知无人不晓,但在北朝便是被列入了禁书之列。倒不是这书里有什么大不讳,而是这书是一本游记,里面记录了许多南国的奇山异水,人间绝境,民风民情,风月轶事,乃至皇室的宫闱秘史,若是在北朝盛行起来,岂不是长他人志气灭自己威风尤其是南北相交愈劣,要在市面上找到一本手抄本简直是难上加难。
其实我对此书早就有所耳闻,这是慕容章的遗世之作,那赫赫有名的南诏之乱,和他自刎墙头的惨烈,在他所写的字里行间中却无迹可寻。
也许他天生只是个流浪的诗人,那书中行云流水般的字句,我能读到的,皆是快意人生、把酒言欢的洒脱,若不是他的叔父篡位,杀父之仇和窃国之恨加之于身,也不会一失足成千古恨了吧
我只是想不到,这本书居然会出现在太子府。我发现时亦是诧异,一问呼延越才知,这本书是言祉赠予他的。
说道这本书,呼延越还用我道了一件陈年旧事。
那时他和呼延隽一同去言祉那温书,结果在他府上发现了这本客途南国的手抄本。他们二人皆想借阅,呼延隽为人古板律己些,自然忌讳这所谓的禁书,但又好奇这书中的内容,便让给呼延越先看,既然是禁书,二弟看完再念给我听罢了,只说这书不能看不能传阅,没说不能听吧因为呼延隽身在太子之位已十数年,被呼延成和赫连氏当做太子来约束管教得十分严格,不像呼延越和呼延辞时不时溜出宫猎艳,倒也没被追究过,所以自然也不在意这所谓的禁书,本就无伤大雅。可是谁知道他这书才看到一半,呼延隽便去了太乙山
太乙山一役后,呼延隽再没能回来。
呼延越与我追忆至此,神情黯淡了几分,似有些于心不忍再说下去,我更是五味杂陈,若他日他知晓了这一切的始作俑者,就是那个他当做知己的好友和亲生母亲的合谋,又会作何感想呢
也罢,也罢。这些烦扰,与我何干这是他的家事,他的国事,是他应对承担与面对的。
这样稀松平常的日子让我一度以为自己身处的平静是真实的,让我几乎一度忘记了我来北国的使命。然而一切也在那日午后戛然而止。那日亦是一起用过午膳,他觉得有几分困倦,便去内殿小憩,我还是同往常一样在书房看书,无意间略过那留在桌案上的奏折,想必他是上午未能批阅完的,未曾合上。那赫然醒目的“举兵南征”四个字,就这样直直地映入眼帘,醍醐灌顶。原来这一切的平静都是假的,我无法形容那一刻的锥心刺骨,举兵南征早就已提上议程了,虽然这已是众人皆心知肚明的事情,只是没想到来得如此之仓促。这几日的安宁,不过是海市蜃楼罢了,也许我心中早已有了对这种日子的向往,期盼着,也许南北就这么休战下去
明知是不可能的,这千百年来,哪有不想一统天下的皇帝
我那一刻只觉心肺皆空,不知是因为失望,还是因为无望。这最坏的结局,难道真的避无可避
趁着呼延越还在小憩,我连忙让青云帮我同言祉传信,希望能尽快一见。或许他早已得到了消息,正在谋划对策,但我此时心中杂乱,不知为何,分外需要他的安慰。在北朝,他是唯一可以信赖之人,更是家人一般的存在,一次次危机,都因为他在而逢凶化吉,我知道这次也不例外,他深谋远虑,机智过人,一定有办法应对的。
不知何时起,我对他的依赖竟是比我想象得还要深。
因为他不光是那个神机妙算的大学士,更是同我一起长大的小乞丐,去书塾的路上特别长,我走不动了,何祁和何帧只顾着一路打闹,扔石子儿,他就会过来被我。那时他胖胖的,个子也不高,好在还是有力气。那时候我还小,有时跟他说话,他也不回答,只看着我笑,在书塾那会儿也是,问他什么问题他都答不上来,那时以为他有几分傻,现在想来,其实他比谁都聪明,兴许是因为自己的身世,才这般讳莫如深吧。装疯卖傻也好,来到北朝也罢,不过是在保护自己啊。言帝惜誉如命,如何会让天下人知道堂堂皇室竟会有这么个流落在外的“野种”也许正是因为知晓他的故事,知晓他一路来的隐忍,才相信他能够扭转局势。
我不敢让呼延越知晓我偷看了奏折,虽然我们二人多少已有了些情分,但我仍是无法相信他,且不说我是南朝之人,就是寻常后宫嫔妃偷窥国事奏折,也不是小罪他清明大义,到时候是会包庇我还是会一律处置,我不敢以身试法,也不敢冒险信他。于是我原封不动地将奏章摆回远处,为了再避嫌些,干脆回到内殿里与他一同午憩。我见他鼻息平稳,才安心了几分,仍生怕惊扰了他,便在一侧地软塌躺下,也不换衣裳,只将书盖在腹上。
不觉间便也睡了过去,醒来时已是近傍晚,却是盖着薄被,睡在床榻上的,原本捧着得书也不翼而飞。不知是不是睡得久了些,双颊微热,身上也出了层薄汗。
我四下去寻呼延越,竟是不在太子府中,我去问高公公,他竟也有几分支支吾吾,说是太子有些杂务要处理。看来他也不知道太子的行踪。我觉得事情有几分蹊跷,倒也没太过记挂在心上。一直等到近晚膳,也没等到他回来,我本想就自己先用膳,高公公又来跟我说道“娘娘再等会儿吧,太子殿下就快回来了。”
我方觉纳闷,又歇了片刻,实在有几分饿了,便追问道“太子是不是有公务在身”
高公公见这天色已晚,也有些窘迫,“奴才这就去瞧瞧”
他前脚刚出门,后脚呼延越便风尘仆仆地迈入殿中,见他神采奕奕,一进门便过来拥住我腰间,“让你久等了。”
言罢,便知会宫女上晚膳。
我见那陆陆续续端进来的精致菜肴,竟都是些我爱吃的南国菜品,摆盘也别有用心,大大小小一数,竟是有十几道。
呼延越拉我落座,一脸期待地说道“你快试试看,合不合胃口”
我心中觉疑,但仍是夹起筷子逐道菜地尝了尝。
那春笋是极嫩的,做法讲究,但是明显做菜之人不识火候,
虽然味道尚可,但却烹得有些老了。再有这鱼肚片,切得薄厚大小参差不齐,腥味也没有用姜汤给去干净若说之前我还怀疑这是他从一品楼找来的厨师做得这么一桌菜,但试过之后我便一下明了了,一阵阵暖流溢上心头。
“殿下消失这半天,原来就是去食膳坊学做菜去了。”
他一个五谷不识的皇子,这般用心得做了那么多菜,还特意让高公公瞒着我,不论味道如何,我心里早已感动得一塌糊涂。
“太医说你要调理食膳,我见你入宫以来胃口一直不佳,便巴巴地向大学士讨教了些南国的菜谱,这是我第一次做菜,若是不好吃”
“好吃,都好吃,”说着我又夹了一片鱼肚片有滋有味地吃了起来,“殿下的手艺这么好,我一定会多吃些。”
他笑容洋溢,“多吃些,把身体养好。太医开得那些补气血的药膳也要按时吃,你这么瘦弱,真怕那天刮风就把你吹跑了。”
“哪有这么夸张”我呓笑,“南国女子以瘦为美,殿下若是见过江南的小家碧玉,才不觉得我瘦弱呢。”
“我不知道南国女子是怎样,只是我每回抱你,都不敢用力,生怕折断了你的腰”说着又捏了捏我的胳膊,“手臂这样细,怕是不到一斤力。”
“殿下若是更喜欢北朝女子的丰腴,直说便是了”
“哈哈,可惜我只喜欢你,无论你是胖是瘦我都只喜欢你而已。”他柔情满目,毫不顾忌地直言道。
我却脸红得低下头去,嗔道“看来殿下今日是成心要拿我开心。”
“我不是拿你开心,而是心疼你”他顺势将我拉入怀中,俯身落下一个轻吻,满眼宠溺道,“你年纪小我快一轮,方才离开父母,孤身一人来到北国,如何知道照顾自己我倒是想要这般照顾体贴你一世,若是有朝一日我不在了呢”
“这是什么话”
“世事难料,况且我肩负家国天下,若有一日南北朝要兵戎相见,我注定是要前去亲征的。”
他到底是与我坦言了,到底是没有瞒我,虽然下午我已对南征之事有了底,可现在听他亲口说出来,不免又是一阵锥心得疼。
“真的要打战了吗”我的声音有几分不能自持地颤抖。
“父皇老了,早就等不及要一统中原了。他心意已决,南征已是定居,只是何时能备足兵马粮草的问题了”呼延越眼神有几分游离,“这几日我一直在犹豫,该不该告诉你此事。陪着你这些天,我一直想找机会与你提南巡的事情,却不知该如何开口于情于理,你都应该知道,但我又自私地想一直瞒着你。我”
他欲言又止,那目光似是犹疑,又似是害怕。
“若你因此而对我有所怨恨,也是情理之中的。”
“这件事情,并非因你而起的,再者说,皇命难为,你、我、乃是天下人,都无从选择,我心中是有悲怨,却与你无关,只是为故国的穷途末路而悲罢了”
我悲戚一笑,“只是我想知道,若今日坐在龙椅上的是殿下,可会做出相同的决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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