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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七十一章 药王谷之行
    “义父。”阿金见梁祈安出现在洞口,连忙迎了上去,“师姐怎么样我师父呢”

    梁祈安看着殷殷期盼着答案的阿金,慈爱地伸出手来摸了摸她柔软的发髻,“义父有些渴了,想喝口你制的茶汤。我们到亭子里坐一下吧。”

    “好,”阿金愣了一下,有些迟钝地点了点头。义父虽然什么都没说,可是他的这些表现,让阿金觉得,洞里的情况并不乐观。

    父女二人来到亭子里刚刚坐下,阿金便开始为梁祈安制茶汤。期间,谁都没有说话。平常一刻钟就能够做好的茶汤,这一次阿金花了半个时辰才完成。

    “义父,请品尝。”她将盛着茶汤的那枚黑曜瓷的茶碗推到了梁祈安的面前。

    梁祈安低头看了好一会儿,才双手捧起来喝了一口,“阿金,这次的茶汤,苦味很浓,清甜的口感次之。”

    阿金垂下眼,没有辩驳。她知道,梁祈安这是在说她在制作这碗茶汤的时候,心不在焉。

    梁祈安将瓷碗放下,叹了口气。茶汤之所以苦,不仅仅是因为制作它的人心不静,更是因为品尝它的人心中苦涩。想起日间憔悴的黛月,梁祈安的眼中划过一丝心疼的神色。

    “阿金,为父想带你的大师姐和师傅去一趟药王谷。你看,可好。”

    阿金下意识地点了点头,“义父你且放心,这里有我照看着,等你们回来一切都会完好如初大师姐的伤”

    “光凭我与你师傅二人,怕是已经无能为力了。”梁祈安叹了一口气,摇了摇头道“本来,琉璃的伤势可通过往生蛊来修复。只是你师傅讲往生蛊种在了我身上,她又将往生蛊给了别人若想要找到与往生蛊同样效力的东西救你师姐的命,唯有去药王谷走走一遭。”

    阿金没再吭声,通天阁与药王谷恩怨纠缠多年。若不是到了山穷水尽的地步,梁祈安也不会送上门去任人家编排了。思及此,阿金心里有些不是滋味。

    倒是梁祈安,见阿金沉默得很,便伸手轻轻拍了拍她的脸。阿金回过神来,一脸疑惑地瞧着他。只见对方微微一笑,仿佛完全没有将摆在眼前的困难放在眼里,“好了,你自个回来也是疗伤的。自身难保,就不要去操心其他的事情了。”

    阿金闻言下意识地白了梁祈安一眼,满脸无奈,“反正等你们走后,这通天阁上上下下的事情都需要我操心,多一件少一件,又有什么所谓。”

    “阿金。”梁祈安笑出了声,忽然,他叫了一声她的名字。

    “做什么。”

    “你是个好女儿,也是个好姐姐。”说着,梁祈安又伸出手来摸了摸阿金的头。

    阿金被这突如其来的温情话语搞得有些不知所措,她呆呆地望着梁祈安。女儿可爱的模样让梁祈安沉重的心情得到了一丝缓解。

    “义父,好端端的,为何说这些。”阿金回过神来,心中有些忐忑。平日里的梁祈安,风流倜傥,放荡不羁,又怎么可能把这般温情的话说出来。

    “没事。只是义父突然觉得,阿金和阿银都长大了。义父,是真的老了。”

    他轻声说道。似是一句感慨,又好像只是在陈述事实。阿金看着他,忽然有些鼻酸。她深吸了一口气,微微仰头睁大了眼睛,不想让悲戚的情绪泛滥从而左右自己。

    待到她再看向梁祈安时,便又是那个沉稳冷静的通天阁大姑娘梁金了,“义父,这么感性的话,可真不适合你。既然您已经打算前去叨扰药王谷了,还是先行做好准备吧。女儿真怕,药王谷谷主不给您面子,直接闭门不见。”

    梁祈安摸了摸鼻翼,没有反驳阿金的话,反而顺着说了下去,“你别说,倒还真有这个可能。”

    说罢,二人相视一笑。刚才的那些伤感,仿佛一瞬间都随风而逝了。

    “阿金,你会不会怪义父”临走之前,梁祈安问了阿金这么一句话。

    阿金疑惑地看着梁祈安,见他神色认真,不像开玩笑。便道“阿金应该怪义父什么呢是怪义父当初收留了阿娘与阿金,还是怪义父将阿金抚养成人”

    “通天阁一直以来都是你打理的,可是少阁主却是阿银。”这是多年以来深埋在梁祈安心中的一个疑问,今日时机合适,他便问了出来。

    阿金偏着头想了想,尔后撇了撇嘴道“做少阁主有什么好的啊。回头等你这老头正式将阁主之位传给阿银,我便可以去游戏人间了。可是阿银却要被这通天阁绑一辈子,说来,还是他比较惨。”

    梁祈安听着她故作轻松的语气,心里不是滋味,“阿金,若是那小子来找你,你便和他回去吧。这里有我们,你不必担心。”

    阿金表情有些僵硬,虽然那个人的名字梁祈安并未说出来,可是阿金还是不争气地心痛了。她低下头,没有搭腔。原来,义父什么都知道的。一想到那张自己写的和离书,阿金就心痛得说不出话来。

    什么一别两宽,各生欢喜。

    都是骗人的鬼话罢了。

    他们二人道不同不相为谋,若是不分道扬镳,闹到最后谁为了谁丢了性命都不知道呢。这么想来,她当断则断,保持现在这样的状态,也是不错。

    “不,他不会找来的。”阿金摇了摇头,很是笃定地说道“他若是那样做了,他便不是他了。”

    见阿金回答得如此斩钉截铁,梁祈安也没再说什么。

    吉昌宫中,朱良莘久久地坐在冰凉的凤位之上,看着窗外的日出日落。她已经很久不曾踏出这宫殿大门了,她也知道,或许她再也没有这个机会走出去。

    她正这般想着,房门忽然吱呀一声,被人缓缓推开了。强烈的光线透过敞开的大门泼洒进来,让朱良莘下意识地眯起了眼睛,她依稀瞧见有人走了进来。

    待到房门重新关上时,她才看清楚那人的面貌。

    “你”这个不速之客的到来完全在她意料之外,她惊讶地看着他在自己面前坐下,才回过神来,“怎么你父皇是让你过来看一看本宫是否还活着”

    萧湛闻言一笑,看向朱良莘道“皇后娘娘想岔了,父皇而今缠绵于病榻良久,再加上他忙着去追寻九弟的踪迹,现下哪里有心思想起吉昌宫呢。”

    “你说什么。”朱良莘交握的双手紧紧攥在了一起,因为刚刚萧湛轻描淡写的一句话,让她整个人都开始微微颤抖起来,“什么九弟。四皇子怕不是糊涂了,九皇子早就已经夭折了。”

    “哦是吗”萧湛玩味地打量着面前这个女人,良久才道“皇后娘娘莫非还不知道之前闯入朱府的那位刺客的身份吧”

    朱良莘眉心一跳,脸部的肌肉微微颤动,却硬是压下了心中的不安与恐惧,“那个刺客的身份,不是早就查清楚了吗。不过是通天阁出来的江湖宵小罢了。以前本宫便向圣人进言,像通天阁这种江湖组织,断然留不得,你圣人却”

    “皇后娘娘,”萧湛打断了她的话,朱良莘回头看向萧湛,发现他的眼中带着些许兴味与怜悯,“那个刺客,就是九弟萧诺啊。朱家只手遮天了这么久,为何突然之间大厦倾倒。说到底,还是因为父皇对九弟心怀愧疚罢了。换句话说,当年你与朱家玩的那些把戏,父皇可什么都知道了。”

    被尘封的往事,就这么让萧湛直白地说出来,算是撕开了最后一片遮羞布。朱良莘心中冰凉一片,面上却并没有表现出任何惊慌的神色,“四皇子在说些什么,本宫怎么一个字都听不懂。”

    她的抵死不认,非但没有激怒萧湛,反而让他心情愉悦地笑了出来,“来之前我便在想,皇后娘娘在听到这些事情之后会以何种面目对我。果然不出所料,皇后娘娘睁眼说瞎话的本事,果真炉火纯青啊。”

    “萧湛”朱良莘冷声呵斥道“本宫虽被你父皇幽禁在这吉昌宫中,可本宫依旧是皇后,你的母后。你怎敢如此目无尊卑,在这里大放厥词”

    “朱良栋已经被斩首了,你朱家的男儿皆被发配北疆,朱家女子皆是充入教坊。朱良栋而今还身首异处地躺在菜市口无人收尸呢,因为是圣人下的命令,让此等罪人曝尸七日,没有人敢抗圣令,更何况你朱家已经没人了。朱良莘,而今,你摆着这皇后的架子是给谁看呢”

    听着萧湛娓娓道来这些关乎朱家的血雨腥风,朱良莘只觉得身体一寸寸变凉,到最后,她连牙齿都在打颤,“你”

    “皇后娘娘若是不信,大可以多问几个宫人,还有外头的守卫。这么大件事情,宫里宫外,早就已经人尽皆知了。不过,这些在宫里当差的人,怕是不会和您透露半个字。儿臣这般想着,便前来探望母后了。”

    说着,萧湛便站起身来向朱良莘鞠了一躬。这是往日里皇子面见皇后时所用的最高礼节,而今萧湛再用,却尽是讽刺之意。朱良莘怒极反笑,也跟着站起身来,“往日里圣人常与本宫说到,四皇子是个性格温润、与世无争的人,这才赐给四皇子一个润字。而今看来,圣人怕也是受人蒙蔽了。萧湛,你又何必在这里咄咄逼人,对本宫百般嘲讽。说起来,咱们俩倒是一类人。”

    朱良莘言下之意,萧湛在嘲讽她手段狠辣,虚伪算计的时候,其实也在骂他自己。萧湛闻言,轻飘飘地掀起眼皮来看向朱良莘,“与皇后娘娘相比,本王自愧不如。听到母家家道中落,族人皆是如此凄惨下场,皇后娘娘却还是如此镇定自如。本王扪心自问,做不到如皇后娘娘这般。还有一件事,不知道皇后娘娘可有兴趣知道是关于废太子的。”

    朱良莘在片刻的怔愣之后,神情忽然变得狠厉,“你对他做什么了”

    朱良莘忽然之间失去了所有的仪态,只是为了想要保护自己最后一点能够保护的东西。可是她的张牙舞爪在萧湛看来,亦是一种无能为力。

    “本王没有拿废太子如何。只是前一阵子听说,废太子走出山门云游四海了。没人知道他去了哪儿。”萧烁去了哪儿,萧湛心里是有些猜想的,却不屑于与朱良莘说,“皇后娘娘现如今真真可怜得紧,想当初您可是有通天的本事,宫里宫外的事情就没有您不知道的。真可谓是翻手为云覆手为雨现在,您看看您自己,就连自己的儿子已经离开了王都,您都一无所知。朱良莘,这样的你,还能做什么呢”

    “纵然本宫什么都做不了,那又如何”朱良莘冷笑着一步一步走向萧湛,又在只离萧湛一两步的位置上站定,“没有圣人的旨意,旁人又能奈我何。”

    “自然不能。”萧湛微微一笑,回答得很快,“经您这一提醒,我倒是忽然想起来一件事。眼瞅着,又要到霜降了。霜降那日,亦是良妃娘娘的忌日。你觉得,今年您还能活到霜降之后吗”第一读书网

    萧湛说完这句话,便转身潇洒地离开了吉昌宫,只留下朱良莘,一脸不可置信地站在昏暗的宫殿之中。

    “他要拿我祭奠那个贱人”朱良莘心中慌乱地呢喃自语道,旋即又将之否定了,“不,不可能。他不可能这么做,他”

    朱良莘一边说着,一边摇摇晃晃地跌坐在地上,“他怎么可以这么对我他怎么可以”

    此时此刻的她,无助得像是一个孩子。萧湛今日向他传递的消息,打击得她连连后退。而这最后一条,最为诛心。

    “到头来,我终究还是比不过一个死人”不知道哭了有多久,朱良莘抬手将泪水抹去,面色冰冷地说道。

    这几日萧湛心情甚好,即便萧悟生并没有将他立为储君的心思,他也浑然不在意。从吉昌宫出来之后,萧湛便径直回了王府。自大慈悲寺失火之后,任贵妃便顺理成章地回到了润王府居住。

    因为前有七巧护她周全,后又有阿银及时赶到,她并没有受伤,只是人更加地消沉,不似往日那般有神采。

    “母亲,”萧湛推开门,看向正在房中礼佛的任氏。

    任氏闻言睁开眼睛,向其微微笑道“湛儿回来了,坐吧。”

    “母亲是在给七巧念大悲咒吗”萧湛应声坐下,看了一眼摊在桌上的佛经,如是问道。

    任氏点了点头,伸手抚摸着摊在桌上的那本经书,“当初阿巧为我誊抄的那些经书,都付之一炬了。现下,我连用来睹物思人的东西都没有惟有多念几遍大悲咒,可以让我心里好受一些。”

    “母亲,这本不是你的错。”萧湛见任氏仍然这么自责,轻声劝慰道“而今朱家一干人等皆已伏法,也可告七巧在天之灵了。”

    “一个朱家倒了,便会有另外一个朱家起来。这样的事情,我已经屡见不鲜了,朱家覆灭,不过是给其他人让路罢了。说到底,朱家真正的罪孽并未公布于众。而阿罗她”

    “母亲,总会等到那一天的。”萧湛握住了任氏的手,他忽然有些好奇,若是那一天真正来临,萧悟生力排众议将萧诺又带回了皇宫,自己的母亲又会怎么选择。

    是会站在自己这边,还是会站在萧诺那一边。

    他正这般想着,任氏忽然出声问道“你父皇可有察觉到阿银的身份”

    萧湛神色复杂地看向任氏,任氏见他这幅模样,便知道什么都不必再问。只见她低下头,轻轻叹了一口气,“到底还是逃不过这样的命运吗。”

    “父皇没有大张旗鼓地打探九弟的动向,他只是指派了自己身边最为信任的从龙卫去追踪。相信这一会儿,这些人怕是已经搜寻到不羁山下了。”

    “他这又是何苦。阿银并不想回来。”

    萧湛听罢,不禁苦笑,“母妃还不知道父皇的为人吗。他总是想要给他在乎的人最好的他自以为最好的东西。若是别人驳了他的面子,他又会恼羞成怒、暴跳如雷。”

    “现如今该如何是好。”任氏紧皱眉头,禁不住开始担心起阿银的安危。

    “阿银若是接受,倒也罢了。他若是不接受,甚至强硬拒绝,只怕”萧湛抿了抿唇,没有再说下去。

    有些事情,无需说出来,便已经足够让人感到害怕。萧湛当然清楚,通天阁屹立百年不倒,自然是有它不向外人道的本事。萧悟生想要拿下通天阁,怕是一定会费一番周折。

    只是如此一来,好不容易稳定下来的局面又要开始动荡了。

    萧湛皱紧了眉头,不禁有些心浮气躁。这还是他死里逃生回来以后,第一回觉得无能为力,也是第一回觉得事情不受自己的掌控。这种感觉,他尤为不喜。

    “你父皇的身子如何了”

    “不好。”萧湛摇了摇头,没有多说。圣人龙体安康,不得私下妄议。哪怕他们一个是他的儿子,一个是他的枕边人。

    “如此,你父皇怕是要愈发地急躁了。”任氏这般说着,又轻轻阖上双眼,开始吟诵经文。

    听着母亲诵经的声音,萧湛不自觉将思绪放远,考虑起如何应对阴晴不定的父亲。

    魏院正父子俩衣不解带地在宫中侍奉了半个多月,直到见着圣人的情况有些稳定下来了,这才急匆匆出宫回家,拿些换洗衣物,和平日里要用到的日常物品。

    魏夫人本就是个温柔贤淑的女子,哪里见过丈夫和儿子如此憔悴疲惫的模样,刚将二人迎进门,就忍不住哭了起来。

    魏院正皱着眉头,又是疼惜又是无奈地牵了牵魏夫人的衣袖,“夫人莫这样,被旁人瞧去了,多有猜测。”

    魏夫人闻言,立马将眼泪擦了干净,哽咽地瞧着魏院正道“老爷这一阵子不着家,也不见传个口信回来。云儿也不出宫,全家上下可担心得紧。”

    至于担心什么,自不必说。这条巷子里多是住的杏林苑的人,哪个医正被赐死抄家,他们都清楚得很。魏夫人一个人在家中担惊受怕之余,还要安抚年迈的婆婆,个中滋味也只能自己咽下。

    而今见着两父子平安归来,总算是松了一口气。

    见到夫人如此,魏院正反而是有些不好意思说出真相了。魏凌云见父亲沉默,便先哄了母亲为二人张罗热水,待到魏夫人离开后,才向魏院正道“父亲,咱们既然请了半日的假,索性便在家里用完午膳再回宫吧。”

    他心疼母亲,也心疼父亲。魏院正在宫中侍疾以来,从未正点吃过一口像样的饭,都是见缝插针地用膳,囫囵吃了些什么,味道怎么样,全然不记得,只为填饱肚子。

    听了魏凌云的提议,魏院正犹豫了一下,最终还是点了点头。

    “父亲,您是不是在担心圣人的情况”魏凌云将父亲扶着坐了下来,见没有外人在场,他轻声问道。

    魏院正警惕地抬起头来看了他一眼,甚是严厉,“云儿,有些事情,不要胡乱揣测。”

    “父亲,我已经看过您写的看诊记录了。”

    魏凌云话音刚落,魏院正惊得一下站起来,惊怒交加地看着魏凌云,“你,你这个孩子,你怎么”

    “父亲往日里对于自己的看诊记录,从不藏着掖着。可是这次却一反常态,儿子也跟随父亲侍奉于圣人面前,自然也能瞧出些端倪。前两日,李医正甚至被从龙卫杖毙在宫门口父亲,孩儿也是杏林苑的一份子,事到如今,您想要孩儿不牵扯进来,怕也难了吧。圣人他已经开始杀杏林苑的御医了。”

    血淋淋的事实摆在面前,让魏院正彻底没了脾气。他站在原地怔愣了半晌,最后又缓缓跌坐在软塌上,愤恨地拍了一下放在软塌上的小几,“只怪父亲学艺不精,连累了你们”

    “御医也是人,不是天上神明。治病救人,也不意味着有掌握他人生死的权利,父亲不必如此自责。”魏凌云安慰了魏院正几句,忽然话锋一转道“儿子这几日思来想去,觉得有一个法子,但可一试。”

    魏院正苦笑地摇了摇头,“事到如今,还能有什么法子。现下圣人的状况,说是病入膏肓,药石难医也不为过。”

    话已至此,魏院正这也是变相承认了萧悟生命不久矣的事实。

    “不试一试,又怎么能知道,”魏凌云踌躇片刻,小心翼翼地看向魏院正道“父亲可听说过药王谷”

    “你”魏院正在听到这个名字从自己的儿子口里蹦出来的时候脸色煞白。他一脸复杂地看着魏凌云,内心挣扎许久,才缓缓摇了摇头,“孩子,别说这药王谷不是那么容易求到药,即便是你将那灵丹妙药求来了,也不见得是好事。”

    魏院正张了张嘴,终究没有将过去的那些恩怨情仇一一道来。关于曾经的那些往事,魏凌云不甚了解,只是依稀听说了圣人对江湖人士的不喜。

    他见魏院正似有动摇,连忙进一步说服道“可是咱们若不踏出这一步,还能活得几日父亲您亲自诊治的圣人,心里最是明白。如若求到了药,或许能够救整个杏林苑的人。”

    “这件事情,你不必再说,没有商量的余地。”魏院正摆了摆手,斩钉截铁地拒绝道“孩子,你还太年轻。太多事情,不是非黑即白的。我不知道药王谷是否真的能够成为这最后一根救命稻草,但我可以确定,就算他可以救得圣人的性命,圣人也不一定领情。届时,咱们魏家的下场说不定会更为凄惨,你知道吗”

    魏院正说出来的话将魏凌云彻底震住了,他茫然地看着魏院正,很想多问一句为什么。恰在此时,魏夫人却出现在了房门口,见着父子二人只是坐在那儿沉默,也没有察觉出异样。

    “云儿,你回房间去洗一洗吧。好好洗个澡,睡一觉,回头娘亲让人叫你起来吃饭。”

    “知道了,母亲。”魏凌云站起身来,缓缓向魏夫人行了个礼,机械地走出了父母的房间。刚刚父亲说的那些话,始终在他脑海中回档,萦绕不去。请牢记收藏,网址 最新最快无防盗免费阅读</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