蒋毅鑫和小米美美地睡了一晚上,醒来时已经日晒三竿,昨天身体的疲倦完全消除了。两人来到西凉河洗漱,这时蒋毅鑫才有机会好好看看现在的这具身体。
国字脸,一双炯炯有神的眼睛,不是很白的皮肤,还有七尺五寸的身高,蒋毅鑫感到非常满意。
小米看他看着河水就是不洗,还以为里面有大鱼,等到明白过来,两人又是一阵大笑。
小米熟练地卷起裤脚,跳进河里,不多时便摸了几条大鱼。这西凉河河水清澈,周围的居民都从这里打水喝,河上还能行船。蒋毅鑫帮忙捡了柴火,两人各吃了几只烤鱼,便出发去七侠镇。
“小蒋,我们现在出发。这里到七侠镇大概三四十里地,走官道能赶到尚儒客栈吃午饭;搭马车会快点,不过得费点钱”。小米指着前面的官道向蒋毅鑫介绍。
这官道很宽敞,大概能并行四辆马车,每天人来人往,要上京城去都得走这条路。才大早上的,路上就有独行的旅人,走镖的车队,更多的还是商旅,有马车队,牛车队,驴车队,车上拉的有粮食,瓷器,绸缎各色人等走在这条官道上。
蒋毅鑫掂了掂包裹里的银两,二两银子说多不多,说少不少,一般客栈的伙计一个月工钱才二钱银子。蒋毅鑫决定做人不能太抠,何况还有小米。两人拦住过路的一辆马车,车把式是一个憨厚的大叔,本来也要到七侠镇送货,就要了他们三十文钱,两人乐呵呵地坐上马车,小米不时介绍沿路的风景。
“小米,照你这么说,这地方还有很多山贼咯”,蒋毅鑫好奇地问。
“可不是嘛,虽然这里治安好,但只是没有小偷小摸,其实有很多山贼”,小米指着北边的一座山,“这座是翠微山,山高林密,就算是最熟悉的樵夫有时候也会迷路,听说山上便有好几窝山贼,还有这座山”,小米又指着南面的另一座山,这座山没有那么高,但是连绵好几十里,“这是太平山,里面也有好几窝山贼,领头的听说姓钱,最喜欢打劫夜间过路的商旅”。
姓钱看来这位山大王可能是钱夫人的兄弟了。蒋毅鑫问道,“那官府怎么不管呢”这也是蒋毅鑫前世的一大疑惑,要知道杨慧兰比武招亲那次,一个人就血洗了方圆五百里的山贼窝。可见翠微山和太平山的山贼实力不强,地方官怎么可能错过这个捞政绩的机会。
车把式一边赶车,一边听着蒋毅鑫和小米的谈话,听到蒋毅鑫的疑问,忍不住接过话来,“这位小兄弟看来是外乡人,不了解情况。这翠微山和太平山的山贼盘踞很多年了,几任知府都想铲除了他们,但是一来这两座山山高林密,人往里面一钻就不好找了,二来这山贼也很鸡贼,每次官府来围剿,就装作农民下山种田,官府分不清谁是山贼谁是种田的,事情也就搁置了”。
“还有呢,皇上刚驾崩,照理说是不能动刀兵的”,小米补充道。
皇上驾崩不会真是给诸葛孔方齁死的吧蒋毅鑫有点恶趣味的想道。三十几里地坐马车还是挺快的,车把式把蒋毅鑫和小米放到路口,结算完车钱,就用鞭子抽了下马背,马儿吃痛,快速地向前走去。
越是接近目的地,蒋毅鑫的内心越是激动,不禁越走越快,终于来到了尚儒客栈门口,奇怪的是大门紧锁。
小米上去敲门,“掌柜的,大白天关什么门啊”蒋毅鑫也喊道,“有人在吗我们是来吃饭的”。
突然,门微微开了一条缝,里面的人问道,“你们不是来讨钱的”
蒋毅鑫笑道,“不是,我们是来给你钱的”。
里面的人一听,快速打开门,把两人请了进去,还连声说道,“那就好那就好”。说完回过身去,左右探头查看一番,才又把门关上。他就是掌柜的吕秀才吕轻侯。
吕秀才文绉绉地道,“小生吕轻侯,刚才失礼了,子曾经曰过有朋自远方来”。还没念完,便被小米打断了,“掌柜的,你这大白天的不做生意,关什么门啊”
吕秀才道,“还不是因为算了,两位要住店吗”
蒋毅鑫道,“先给我们来点吃的吧”。
“对不起,本店没有这项业务。”
“那给我们来点喝的吧”
“后院有一口井,你们可以自己去打”。
小米生气地道,“要吃的没吃的,要喝的自己打,你这开的什么店啊”
吕秀才也不恼,又作了一下揖,“我们这是客栈,你们要住店,都是空房”。
蒋毅鑫心想,难怪尚儒客栈生意做不起来,如此狭窄的业务范围,就算是守着人流量大的官道,也没救。
突然,又有人拍门,用力之大把门拍得直响。吕秀才脸色顿时变了,“要是有人问起我,你们就说我不在,小生去也”。说着便躲进了后院。
蒋毅鑫和小米面面相觑,小米上前把门打开,原来是李大嘴和老邢。
李大嘴一身捕头装扮,看到是小米开门,一推老邢。老邢会意,拿起官刀,推着小米进来。
李大嘴大喝一声,“你们是干什么的”老邢也附和道,“快说,是不是哪里来的小毛贼”
见是李大嘴和老邢,蒋毅鑫心里倒是安定了下来,他把小米拉到自己身后,对着李大嘴道,“这位看来是李捕头,你是邢捕快,我们是来客栈吃东西的”。
李大嘴坐在椅子上,一听这话,把官刀往桌子上一放,“胡说八道这客栈大白天关着门,你们怎么进来的还有吕掌柜呢”李大嘴大喊了几声“吕秀才”,但是没有人回应。
蒋毅鑫和小米对视一眼,两人还不清楚情况,并不打算出卖吕秀才。小米笑道,“李捕头,我是丐帮的小米,他是我兄弟蒋毅鑫。我们真是来吃饭的,至于怎么进来的,等以后见到吕掌柜,他会告诉你的”。
李大嘴一听,又拍了一下官刀,不小心手掌拍到桌子上,疼得大叫,“这破桌子,早晚把它砍了”。
老邢继续问道,“你们还是要把话说清楚,不然得跟我们去趟衙门”。
“对就告你一个入室偷盗,每人三十大板算轻的了”。
蒋毅鑫一听火了,看来这关中四大恶捕的头衔也不是空穴来风,事情还没查清楚,就要打人三十大板,这李捕头果真是恶得很啊。
李大嘴说完,还不解气,走到蒋毅鑫面前,用手拍了拍他的脸蛋,被蒋毅鑫一把抓住手。
“嚯,还敢还手,看来本捕头今天要给你点教训了”。
一听这话,小米彻底怒了,敢欺负他兄弟,他决不答应,顿时就要使出他蹩脚的降龙十八掌。
正在这时,吕秀才从后院里出来,“且慢,他们真是来吃饭的”。
老邢一看吕秀才出来,对李捕头笑道,“看来真是一场误会,李捕头,我看就算了”。
“算什么算了”,李大嘴对吕秀才说道,“吕掌柜,你大白天关门,是想躲谁啊。我们今天是来收治安费的,还有你们两个人,每人要给我们二钱银子”。
吕秀才急了,“治安费前几天不是才刚收吗”
“废话,你前几天吃饭,今天就不吃了今天没拿到钱,你们通通得跟我到衙门走一趟,小邢”。老邢拔出了明晃晃的官刀。
小米小声问道,“小蒋,我们现在怎么办”
“小米你先别急”,蒋毅鑫向李大嘴问道,“敢问李捕头,我们为什么要出钱”
“你们两个鬼鬼祟祟出现在七侠镇,刚才又藐视公差,这二钱银子是罚款。快说,你们是从哪来的”
小米回道,“我们是来找人的。”
“找谁”
蒋毅鑫回道,“找我外公,他是住东街的陈老头”。
李大嘴一听乐了,“好啊,还敢狡辩,东街的陈老头前几天就死了,你是想来一个死无对证啊。”
死了,蒋毅鑫一听懵了,难道自己在这个世界上唯一的亲人也不在了
小米赶紧推了一下他,“小蒋,快把信拿出来。”
蒋毅鑫这才把信递给李捕头。李捕头拆开信,看着那些字干瞪眼,“小邢,你给念念”。
老邢露出得意的笑容,念了几句,又顿住了,“这个字怎么念来着”
“还是我来吧”,吕秀才接过书信,“这是陈老头的女儿蒋氏写的,托他照顾好自己的儿子蒋毅鑫,这人名和地址都对”。
小米笑道,“看吧,我们真是来找人的”。
老邢也帮忙说话,“李捕头,这件事就算了吧”。
“算什么算,你有物证,有人证吗谁知道你这信是不是伪造的”李大嘴不依不饶。
“我们上哪给你找人证去”小米生气极了。
蒋毅鑫突然想起他救的那个小豆子,“我们有人证的,西街的梅姐,我救了她儿子”。
吕秀才连忙说道,“你们稍等,我这就把人找来”。说着一阵风似的出去了。不多时吕秀才满头大汗,带着一位中年妇女跟一个孩子回来。
那孩子看到蒋毅鑫便高兴地扑进他的怀里,“大哥哥,我们又见面了”。
那妇人也笑着施礼,“多谢恩公,救了小豆子一命”。
老邢小声对李大嘴说道,“看来事情是真的,这小子真是陈老头的孙子”。
李大嘴悻悻地道,“梅姐,你可看准了。”
“看准了,到娄知县那里我也敢这么说,如果不是他救了我家的小豆子,小豆子可就”说着就哭了起来。
“既然这样,蒋”
“蒋毅鑫”。
“这名字真难听,小蒋你明天到衙门里来办下手续,记得带钱来啊”,李大嘴转向吕秀才,“他的事情结了,你的治安费呢”
吕秀才小声回道,“我没钱”。
李大嘴一听这话就要拔刀,蒋毅鑫偷偷往他怀里塞了二钱银子。李大嘴这才高兴地和老邢离开。
门外传来李捕头和老邢交谈的声音,“这是公款懂吗是要上交的,我姑父谁啊,娄知县,低调低调”。
吕秀才感激地对蒋毅鑫施礼,蒋毅鑫笑道,“吕掌柜要是过意不去,就给我们做点吃的吧”。
“抱歉,子曾经曰过君子远庖厨,我不会做饭”。
梅姐撸起袖子,“我来吧,蒋公子救了小豆子,我们也没什么能报答的,这点粗活我来干吧”。
蒋毅鑫三人谢过梅姐,便坐在椅子上和小豆子玩耍,等着开饭。好在尚儒客栈虽然不卖饭菜,吕秀才还是存了一点食材。靠着鸡蛋、萝卜、白菜等几样东西,梅姐还是做出了一桌子美食。众人一起吃了一顿饭。
吃完饭后,梅姐带着小豆子回去,临行时让蒋毅鑫有事尽管去找她,能帮的一定帮。蒋毅鑫谢过,摸了摸小豆子的头,让他以后不要调皮了。
这时蒋毅鑫终于有机会和吕秀才说话,他赶紧问道,“吕掌柜,看来你很怕李捕头。”
“怕什么怕,我是敬他是朝廷的人。你不知道,我家先祖也做过知府的。”
小米揶揄道,“那你怎么没有中举呢”
吕秀才尴尬道,“读书是为了明理。我三岁识千字,五岁背唐诗,七岁熟读四书五经,八岁精通诗词歌赋再说我先祖四十岁才中举,第二年就当了知府”。
蒋毅鑫连忙打断,“吕掌柜只是时机未到,早晚能高中的”。
“借你吉言了,小生这就读书去了,你们自便”。说着便到柜上拿起一本论语,念起,“子曰有朋自远方来,不亦乐乎”
蒋毅鑫和小米看得大笑,小米说道,“小蒋,你不要太难过,还有兄弟我呢。明天我陪你上衙门去”。
蒋毅鑫感激道,“那就谢谢你了。不过,明天还是我自己去吧,不然恐怕要被收两个人的钱”。
“怎么还要收钱”
“看刚才那个样子,我明天恐怕还得交钱,就当破财消灾吧”。蒋毅鑫倒是很豁达,说不定外公还会给他留点遗产呢。
当晚,蒋毅鑫住在尚儒客栈,小米却说什么也不住,就在客栈门外铺了张草席睡觉。蒋毅鑫没有办法,就由了他去。
第二天,蒋毅鑫去了县衙,李大嘴又收了一钱银子,才给他办好手续。蒋毅鑫按了手印,从此他就是七侠镇的人了
不过欣喜没有持续很长时间,当看到外公留下的房子时,蒋毅鑫懵逼了
“这就是我外公留给我的房子”蒋毅鑫问老邢。
“是啊,这茅草房通风透气,在山坡上每天还能看夕阳,前面还有河流,洗澡喝水多方便。我看好你呦”。说完,老邢哈哈大笑转身就走了。
蒋毅鑫这才明白,为什么衙门的人那么好说话,敢情就是一间茅草屋,里面除了一张床,啥都没有,谁会来冒充这个便宜孙子呢。
小米安慰道,“小蒋,有个地方能遮风避雨不错了”。他帮蒋毅鑫打扫了一下房子,做完这些事,两人又去尚儒客栈找吕秀才喝了几杯酒,算是庆祝乔迁之喜。吃完饭后,小米有事要去十八里铺,两人就此别过。
临行前,蒋毅鑫叮嘱小米道,“小米,千万记住不要去找十八里铺的薛神医拔火罐”。
“这是为什么呢”
“以后再告诉你吧,反正就是不要去”。
“好,我记住了,兄弟,就此别过。”
“要常来看我啊”。
蒋毅鑫送别小米后,一个人回到房子前对着西凉河发呆。黄昏的落日缓慢落下,蒋毅鑫突然发现,这房子原来是小郭和吕秀才买的那个牛棚。
看来我的运气也不是很差,蒋毅鑫捏了捏鼻子,自言自语。请牢记收藏,网址 最新最快无防盗免费阅读</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