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雷老五没有出现”
蒋毅鑫惊愕地看着面前的燕小六。燕小六打了个喷嚏,捂紧身上的衣服,懊恼道,“昨晚我在衙门屋顶上受了一夜,一个人影都没看见。”
“没理由啊。”
蒋毅鑫摸着下巴来回踱步,他上次之所以放过雷老五,完全是为了让燕小六单独立功,没想到雷老五昨晚居然没有出现,难道他发现这是一个陷阱
蒋毅鑫不敢马虎,连忙带着燕小六赶到同福客栈。吕秀才正在柜上写书,郭芙蓉在一旁为他磨墨。佟湘玉和白展堂见两人神情凝重地走进来,连忙迎上去问道,“这是出啥事了”
蒋毅鑫道,“前天晚上雷老五把贼赃放在衙门公堂后面,昨晚小六在屋顶受了一宿,不见人影。你们有没有再见过他”
佟湘玉和白展堂都摇头说没看见人,白展堂沉思道,“我看他可能已经离开七侠镇了。”
“有这个可能。”
蒋毅鑫看向燕小六,吩咐道,“小六,你先去各处查访,看有没有见过雷老五。”燕小六应了声赶紧去探听消息。
白展堂轻声问道,“小蒋,你上次不是碰到过他了吗”
“唉,我把他放了”蒋毅鑫懊悔地猛拍一下桌子,他在娄知县面前夸口三天之内将雷老五捉拿归案,没想到如今出了这样的变数。
佟湘玉急道,“人走了,不会还要追查贼赃吧”虽然那些首饰已经归回衙门,她还是担心会牵连到自己身上。
白展堂拍了拍她的肩膀,安慰一番,又不好意思道,“说起来盗墓贼和飞贼有些渊源,我虽然退出江湖,也不想他被抓住。要是真跑了,也算他命大。”
“他跑不掉的”
雷老五盗的是太平山的信王墓,如果没有将他捉拿归案,朝廷怪罪下来,蒋毅鑫不怕丢了捕头之位,就怕连累了娄知县和燕小六、江小道这些人。再说人是他放走的,于公于私,他都一定要将人抓回来。
蒋毅鑫告别两人,也赶紧到各处查访。他将各处街巷又巡了一遍,问遍商铺伙计和掌柜的,一无所获。过了一会,燕小六也垂头丧气地走过来,他也没发现雷老五的踪迹。
“看来他真的离开七侠镇了”
蒋毅鑫心里无比懊悔,连忙问道,“小六,雷老五一定不在七侠镇了。左家庄和十八里铺的兄弟有消息吗”
“还没有。不过通缉令都发出去了,师父来口信说他带着手下的捕快这几天一直守在各处要道,左家庄的兄弟们也在四处查访。”
“一定要抓住他”
蒋毅鑫沉思道,“小六,依你之见,雷老五会从哪个方向走”燕小六不假思索道,“十八里铺”
“何以见得”
“这不是明摆着嘛。他在左家庄犯了案,又来过咱们七侠镇,下一步自然是去十八里铺,哪里还能再回去。”
蒋毅鑫点点头,他的想法和燕小六一样,雷老五如果要离开平谷县,一定会走十八里铺。
他拍了拍燕小六的肩膀,正色道,“小六,你现在就去十八里铺帮师父的忙,一有消息马上派人来通知我。”
“是师兄”燕小六闻言大喜,随后他又挠挠头,奇怪道,“师兄,你不一起去吗”
蒋毅鑫摇摇头,“我要守在七侠镇。小六,你这次一定要亲手抓住雷老五”
燕小六拍着胸膛道,“你就瞧好了吧”
两人商量了一番,突然有一位衙役来报,说娄知县让他们赶紧回衙门。蒋毅鑫和燕小六急忙赶去衙门,见门口绑着一匹高头大马,知道是江小道回来。进去一看,果然见江小道正在和师爷说话。
见两人进来,江小道高兴地迎上来,给了两人一人一个拥抱,他高兴道,“蒋哥,六哥,我回来了”
蒋毅鑫见他风尘仆仆,头发蓬乱,身上还有一股味道,笑骂道,“这趟辛苦了,待会赶去洗洗,现在这样跟小乞丐似的。”
燕小六也笑道,“可不是嘛,还是新鲜出炉的。”
江小道倒不以为意,摆手道,“不辛苦,不辛苦。我还是第一次走那么远的路,广阳府就是跟咱们这不一样。地方大多了,人也长得好看。可惜,我公务在身,送完信就赶紧回来了。”
见他撅着嘴,像个委屈的小媳妇,众人都大笑不已。师爷打断道,“小蒋,你们有雷老五的消息吗”
这一句话让三人都沉默了,蒋毅鑫摇头道,“他恐怕已经逃离七侠镇,我让小六去十八里铺守着,希望这两天会有消息。”
师爷又问了几句,也就不多说什么,便让三人进了内堂。娄知县正做着翻看文书,见三人进来了,抚须问道,“小蒋,今天是第一天,你可有雷老五的消息”
蒋毅鑫抱拳道,“回大人,还没有。”
“唉”娄知县叹了口气,他也知道没那么容易,能够找回失窃的首饰,已经是万分侥幸,哪里还能这么容易找到贼人。只是蒋毅鑫和燕小六如此信誓旦旦,害他白高兴了一场,他猛哼一声,沉声道,“小蒋,还有两天,你可要给本官一个交代。”
“大人放心我一定全力以赴”
蒋毅鑫只好硬着头皮答应下来,娄知县叹了口气,便挥手让他们出去。江小道这几天不在,连忙问起发生了什么事。蒋毅鑫便把他们答应娄知县三天之内抓住雷老五的事告诉他。
江小道大惊道,“这是谁出的主意,这不是给自己出难题吗”燕小六怕蒋毅鑫不高兴,连忙拉住他。蒋毅鑫也知道自己得意忘形,他捏了捏鼻子,不好意思道,“小道,这事是我疏忽了。你今天先回去好好休息。小六,你辛苦点,现在就去十八里铺。明天,小道也赶过去。我就不信抓不住雷老五”
江小道却摇头道,“我不累,我还是现在就跟六哥一起去。”
蒋毅鑫见他主意已定,也不再说什么,两人便去牵马,赶去十八里铺。蒋毅鑫一人去巡街,心里暗暗祈祷,一定要让燕小六亲手抓住雷老五。
有了这个案子的功劳,再加上追风的举荐,郭巨侠一定会对燕小六另眼相待,燕小六也就能早点进入六扇门。
蒋毅鑫四处巡了一天,果然没有雷老五的人影。傍晚,娄知县收到兵部发来的文书。原来天子知道信王墓被盗后,龙颜大怒,立刻下诏申斥周知府监管不力,致使王墓被盗。周知府一向和阉党作对,曹公公趁机进言,上奏天子罢黜周知府,并且将其入狱。好在齐大学士仗义执言,天子见又找回了被盗的首饰,才准其戴罪立功。
兵部的刘侍郎担心阉党趁机掀起大狱,上书自请前往太平山,一来抓捕贼人,二来主持仪式,重建王墓。天子当即让刘侍郎带着八十个锦衣卫出京,赶往关中。
娄知县收到消息,兵部侍郎要来顿时大惊,连忙又将蒋毅鑫叫来,命他一定要赶在刘侍郎到来之前,抓住雷老五。事关重大,娄知县的语气更加严厉,蒋毅鑫暗道不好,挨了一顿训斥,也只能硬着头皮继续找人。
然而到了第三天,十八里铺和左家庄还是没有消息。蒋毅鑫不由得怀疑,难道雷老五已经逃出了平谷县按照原来的剧情,范大娘做了替死鬼,雷老五反倒是逃之夭夭。
“大意失荆州啊”
蒋毅鑫暗暗叹气,自己当时怎么就鬼迷心窍呢他心里着急又没有办法,本想着去找赛貂蝉,又怕对她发脾气,便先去了同福客栈。众人知道他正为雷老五的事心烦,连忙变着法子安慰他。
蒋毅鑫心里更加感动,他看向吕秀才,问道,“秀才,你书写得咋样了”吕秀才挠头道,“一个月后,范大娘就要过来收稿,但是我心里越着急,越写不出来。”
郭芙蓉拍拍他的肩膀,安慰道,“侯哥,加油,你一定行的”吕秀才只能低头苦笑,继续构思剧情。
蒋毅鑫见他顶着两个黑眼圈,知道是为了写书的事没睡好觉,心想,“如果今天还没有消息,就算娄知县不治罪,我也要引咎辞职。在那之前,先帮秀才解决范大娘的事吧。”
他主意已定,拍了拍吕秀才的肩膀,鼓励道,“秀才,你好好写。你的书一定能出,而且还会有很多读者。”说完便走出客栈,众人面面相觑,只道他心里有事,也不好去拉他。
蒋毅鑫出了同福客栈,便又进了怡红楼。这几天因为公务在身,他一直没找到机会和赛貂蝉好好培养感情,这次要去左家庄,他想跟她卖点礼物。
赛貂蝉倒是毫不在意,见他进来,高兴道,“小蒋,你的事我已经办好了,他们过一段时间就会来。”
“谢谢你。”蒋毅鑫拉着她的手,不好意思道,“貂蝉,我要去趟左家庄。回来的时候,跟你买点檀香,咱们这没有卖这东西,你用得上。”
“嗯,你早点回来。”
蒋毅鑫便快马赶去左家庄,他将马托付给客栈,问清范大娘的所在,便快步赶去。走了一会,便来到客店小二所在的书店。这书店店面不大,却人来人往,几位伙计不停地招呼客人,忙得不可开交。
蒋毅鑫随手拿起一本书,封面上写着出墙记,翻开一看全都淫词艳曲,里面还附着几张春宫图。他连忙放下,又拿起旁边的一本俏冤家,果然还是一本。他赶紧扔下,心道,难怪生意这么好。
他正要向伙计问起范大娘,突然闻到一股熟悉的味道。蒋毅鑫连忙回头看向门口,只见一个伙计正拦着一个披头散发、头戴斗笠的中年男人。
那伙计赔笑道,“这位客官,实在是对不住了,您身上有一股味道,进去怕妨碍了其他客人。这样吧,您要哪本书,我拿给您。”
那男人大骂道,“有味道咋啦这是工作需要我是来买书的,凭啥不让我进”伙计们好说歹说,他才往地上啐了一口痰,生气道,“爷急着赶路,不跟你们计较。跟我拿一本图多的玉楼春。”
“好嘞。”
伙计见他不惹事了,连忙去柜上取来一本书。那男人付了钱,把书揣进怀里,才骂骂咧咧地走了。
蒋毅鑫听他的声音似乎有些耳熟,连忙问道,“刚才那人是谁啊”伙计的摇头道,“这人面生,这两天来过几次,说是要买玉楼春。这不今天刚到,他买了就走了。这位官爷,您可瞧见了,不是我们欺负人,实在是他身上那味道,活像从死人堆里爬出来的。”
“不好”
蒋毅鑫猛省过来,这人恐怕是雷老五他连忙追了上去。那男人正一边翻书一边赶路,听到后面有人追来,回头一看,见是一位捕头,赶紧把书放回怀里,朝人堆里走去。
蒋毅鑫着急追人,连忙大喝道,“官府办案,闲杂人等快避开。”街上的百姓听到喊话,连忙让开路。那男人暗道不好,拐进一条小巷。蒋毅鑫连忙施展轻功,飞身追了上去。
那男人一不小心钻了一条死胡同,蒋毅鑫从后面逼上来,喝道,“我是七侠镇捕头,前面的人摘下斗笠,转过身来”
那男人被墙堵住去路,只好颤巍巍地转过身来。他赔笑道,“这位捕头,我又没犯啥事,你为啥要追我”
蒋毅鑫见他眼睛直转,连忙喝道,“雷老五,你别装了”
“你娘的”
雷老五猛地摘下斗笠,扔向蒋毅鑫。他那日离开七侠镇,本想从十八里铺逃走,没想到各处要道都有人把守,他只好又返回左家庄。听说范大娘在左家庄卖书,他寻思着路上寂寞,不如买本。没成想又撞上了蒋毅鑫
蒋毅鑫拔出官刀,一刀将斗笠砍成两半。雷老五知道打不过他,早已经心生退意,连忙手脚并用,爬上围墙,从哪里跳下。
蒋毅鑫大喝道,“还想跑”他右脚往地上一踏,整个人便跳到墙上。雷老五落地站稳后,拔腿便往前跑。想到他害燕小六吹了一晚上的风,蒋毅鑫生气地飞起一脚踢向他的后背。
雷老五后背中了一脚,身子便倒在地上。他见旁边有一条小沟,顺势一滚。蒋毅鑫赶紧踏步上前,挡在他的面前。雷老五见无处可逃,索性也硬气起来。他站起身来,拍去身上的尘土,叹气道,“没想到我还是被你们抓住了。”
蒋毅鑫冷笑道,“这就叫天网恢恢疏而不漏”他拿出锁腕扣,将雷老五扣住。左家庄的捕快闻声而来,见他抓住了雷老五,便挥散众人。蒋毅鑫急着回去复命,客套几句话,便带着雷老五骑马赶回七侠镇。
雷老五赔笑道,“兄弟能不能放过我要多少钱,你开口,我都答应。”
“你还想去挖人家的坟”
“这话说的,人死了留那些东西也没用,为啥不能让活人使呢。”
“你说得还挺有道理的。”
雷老五闻言一喜,蒋毅鑫却摇头道,“死心吧,你说什么,我都不会放了你。”
雷老五眼睛一转,又笑道,“不发财,那就是想升官我跟你说一个秘密,盗圣就在七侠镇。我告诉你他在哪,你放我走。”
蒋毅鑫拉住了马,没好气道,“你盗的是王墓,说什么都没用。”
“因为你认识他”
雷老五猛地睁开蒋毅鑫,翻身滚下马,双手一缩,那锁腕扣便滑到地上。蒋毅鑫大惊道,“缩骨功”连忙起身站在马背上,右脚一踏,分身追了上去。
雷老五死命地往前跑,蒋毅鑫拼命在后面追。雷老五大骂道,“你不要以为我听不出来,那天晚上的人就是你。好啊,官府的人居然勾结盗圣我要是进了衙门,一定要告发你们。”
“你的废话太多了”
蒋毅鑫一脚踢起地上的石子,射向雷老五。雷老五听到后面风身,连忙闪身避开,绕到一根大树后面,朝西凉河跑去。
蒋毅鑫在后面追赶,直把雷老五逼到了西凉河。西凉河虽然不是一条大河,但上面也能行船打渔,每年也要淹死几个人。蒋毅鑫担心雷老五会水,拔出官刀,严阵以待。
雷老五探出身子,看向河里,直见水流湍急。他一个盗墓贼,常年与土打交道,连澡都不爱洗,哪里会游泳。蒋毅鑫看出他的迟疑,喝道,“雷老五,你跟我回去。”
“你娘的”
雷老五大骂道,“你们放着盗圣不抓,偏偏来找我。我们盗墓的到底比不上他们飞贼什么我们兢兢业业,不会出卖兄弟,哪像盗圣害死了姬无命,还勾结官府中人。”
蒋毅鑫喝道,“老白跟你不一样,他已经退出江湖了”
“哈哈哈哈”
雷老五冷笑道,“说得轻巧,一天是贼,一生是贼。他说退出江湖,就退出江湖好,我现在也说要退出江湖,你能放我走”
蒋毅鑫斩钉截铁道,“当然不能你盗了王墓,是滔天大罪,谁都救不了你”
“那盗圣呢他盗了康王府的贵妃镜,抚远将军府的御赐九龙杯,江南”
“这些都不是事实老白他”
“是真是假都不重要了。”
雷老五叹气道,“罢了。我雷老五一世英名,不能被水淹死。我跟你回去,要杀要剐随便。你放心,我遵守江湖道义,不会告发你跟白玉汤。”
蒋毅鑫半信半疑地走上前去,待到走进,连忙施展葵花点穴手,封住他的内力。雷老五心如死灰,低头往前走。两人找到了马,蒋毅鑫又用锁腕扣扣住他的双臂,这才翻身上马,继续赶往七侠镇。
一路上,雷老五一言不发,蒋毅鑫感受他内心的孤独,暗暗奇怪。到了衙门,娄知县听说抓到了雷老五,急忙从内堂出来。当场开堂审理,雷老五供认不讳,老老实实承认了所有罪名,丝毫没有提及白展堂。
娄知县大喜过望,当即让衙役将雷老五关进大牢,严密看护,等到刘侍郎到来,再行定夺。他勉励了蒋毅鑫一番,当场便重赏三十两银子。蒋毅鑫抱拳谢过,留下十两银子,其他的二十两便分给了衙役,众人都纷纷道谢。
蒋毅鑫将那十两银子揣进怀里,这些是要留着给燕小六和江小道。没想到又是自己抓到了雷老五,他暗暗叹道,“这就是穿越者的运气吧”
蒋毅鑫等衙役将雷老五打进大牢,便让他们退下。此时,大牢内,只有他们两个。雷老五席地而坐,笑道,“你还信不过我”
蒋毅鑫摇摇头,进到牢里,叹气道,“我信得过你。你还有什么心愿,我会尽量帮你”
“你帮不了我。我这一辈子啊,没人看得起我。谁让是我一个盗墓贼呢,长得又没有白玉汤那么帅气。整天被人笑是滚地龙、钻地鼠。我最想要的是别人的尊重,哪怕一次就好。你能帮我吗”
雷老五仰天长叹,已经是心如死灰,却听见蒋毅鑫点头道,“我就帮你完成最后的心愿”
娄知县正在内堂奋笔疾书,不一会儿便写好了发给朝廷和周知府的文书。抓住了雷老五,等到刘侍郎来了,看在自己将功补过的份上,最多也就是申斥一番。他将文书装好,急令师爷飞鸽传书。
师爷刚出去,蒋毅鑫便进来了。娄知县拉着他坐下,笑道,“小蒋,这次多亏了你。我会向朝廷为你请功。”
蒋毅鑫却起身抱拳道,“大人,卑职有一个不情之请。雷老五罪无可赦,但是翠微山的河道疏通却用得上此人。能否暂时放他出来”
娄知县抚了抚胡须,翠微山的河道疏通已经进行了许多天,虽然征发了许多民夫,奈何收效甚微。他沉思了许久,才正色道,“小蒋,你说的可是实话他真能疏通河道”
“卑职不敢妄言”
“那他要是跑了呢”
“我会寸步不离地看着他”蒋毅鑫咬牙道,“如果他真的跑了,我以死谢罪”
“好”
娄知县猛拍桌子,起身道,“百姓为重,本官就让他一试。你告诉他,只要他疏通了河道,本官也会如实向朝廷禀报。”
“多谢大人”
第二天,燕小六和江小道也从十八里铺赶来。燕小六见自己又没抓到人,伤心不已。蒋毅鑫连忙安慰了几句,三人便押着雷老五到了同福客栈。白展堂看了连连叹息,蒋毅鑫解开雷老五的锁腕扣。过了一会,便听见敲锣打鼓的声音。
领头的人进来,对着雷老五抱拳道,“您就是雷老爷吧我们是左家庄,听说您疏通河道是一绝,我们是专程过来请您的。外头八抬大轿正等着您呢,到了左家庄,我们还有锣鼓队,鞭炮队,和开工酒,全庄百姓都张灯结彩,等着您来呢,您可一定得快着点。”
雷老五激动地看向蒋毅鑫,全身颤抖,难以置信道,“他们都是来请我的”众人笑道,“就是请你的,雷老爷。”
雷老五老泪纵横,被左家庄的人搀着坐上了轿子,蒋毅鑫和燕小六、江小道紧紧守在他旁边。众人敲锣打鼓,把他送到了左家庄,又是一阵喝彩。雷老五心神激荡,仿佛又回到了年轻时候的样子,领着青壮年们顺着河道,一个地方一个地方疏通过去。
就这样忙活了两日,从翠微山到、左家庄、七侠镇、十八里铺的河道全通疏通完成。大功告成之日,左家庄为雷老五大摆酒宴。当晚,全镇的男女老少每个人都娶敬酒。雷老五也来者不拒,开怀畅饮,喝着喝着酒大哭起来。众人连忙劝解,雷老五却摆手道,“我这是高兴的,咱们继续喝。今天,是我这辈子最高兴的时候”
众人便继续载歌载舞,江小道上了酒桌,便没放下筷子,蒋毅鑫忙着盯住雷老五,只和两三杯。燕小六却一杯又一杯,两杯下肚,便也大哭起来。他拍着桌子,痛哭道,“师兄,我怎么就这么笨呢为啥我就不能单独办一件案子呢为啥呢”
蒋毅鑫见他开始说胡话,连忙抢走他手上的酒杯,劝道,“小六,你不能再喝了。”燕小六却推开他,生气道,“师兄,到底是为啥呢”他喝了一杯,又哭道,“师父,你当初就该让我在北岗好好吹唢呐”
“唉。”
蒋毅鑫也喝了杯酒,叹气道,“小六,师兄知道,你心里憋着一股劲想干出成绩。师兄也不瞒你,这次能抓到雷老五,纯粹是运气。你仔细想想,师兄办的案子里面,哪一次真是完全靠自己办成的如果没有老白,上官云顿那回,咱们早就都死了。师兄没你想得那么厉害,如果没有你们帮忙,我啥都干不成。”
燕小六挥手大嚷道,“师兄你不要骗我,小六就是笨,离了你,啥都干不成。”他又拿起酒碗,蒋毅鑫生气地抢过去,猛地摔到地上。
燕小六大吃一惊,酒也醒了不少。蒋毅鑫怒道,“你再喝酒,我就要替师父教训你。”燕小六这才沮丧地坐好。
蒋毅鑫叹道,“小六,你不笨,相反还很聪明。只是师兄无能,已经没有什么东西教你了。”
“师兄,我”
“你听我说完。虽然师父平时总是夸我,但是我知道他最看重你。我也是,因为你是我们三人中最适合当捕快的人我已经让追风大哥举荐你进六扇门,小六,答应我不要再喝酒,也不要再意气用事,将来做一个好捕快。”
燕小六泪流满面,抱住蒋毅鑫哭道,“师兄,我答应你,以后再也不喝酒了。”
“好了。你看小道都聪明,不喝酒,光吃东西。”
江小道一手拿着鸡腿,一手夹着鱼肉,嘴里还嚼着一块豆腐,见两人都看向他,连忙咽下嘴里的食物,不好意思道,“你们聊你们的,怎么突然就扯上我了”
蒋毅鑫没好气地敲了一下他的脑袋,问道,“小道,你以后有什么打算你要是不想当捕快,就不要勉强,去追求自己的生活吧。”
“我想当”江小道急忙道,“当捕快可以保护好人,惩罚坏人,我想保护好人不被坏人欺负。”
蒋毅鑫笑道,“那你愿不愿意叫我一声师兄”
见江小道还傻坐着,燕小六没好气地推了他一把,笑骂道,“还不快跪下磕头。”江小道这才回过神来,跪下磕了三个头。蒋毅鑫替老邢受了这三个头后,便将他扶起。江小道高兴道,“大师兄二师兄”
燕小六连忙挥手道,“你还是叫我六哥吧,二师兄听着变扭。”
江小道看向蒋毅鑫,蒋毅鑫点头道,“听小六的,你叫我师兄就好了。”
“嗯,师兄”
蒋毅鑫拿起酒杯叹道,“郭巨侠说得对,我这人没有出息,你们不要想我这样。要好好为国家和百姓做点好事。”
燕小六问道,“师兄,你就到底想干啥”
“我啊”蒋毅鑫将杯中酒一饮而尽,笑道,“和心爱的人粗茶淡饭,相守一辈子。”
没过几天后,兵部的刘侍郎带着锦衣卫来到了七侠镇。他提审了雷老五,又检查了找回的首饰,果然样样没有差错。刘侍郎将娄知县训斥了一顿,又勉励他好好为朝廷效力。听到雷老五疏通了河道,他赞赏不已,便将剐刑改成绞刑。
刘侍郎亲自主持信王墓祭祀典礼。在祭祀大典上,将雷老五明正典刑,便又率领锦衣卫的内回京,一场风波便就这样平息了。
过后,蒋毅鑫便赶去左家庄找到范大娘。范大娘仗着有契约在手,嚷嚷着“我上面有人。”蒋毅鑫也不跟她废话,拿出大明律,训斥她知法犯法,买卖,将她带回了衙门。
娄知县开堂审理,人证物证具在,判她罚银一千两,收缴所有,全部销毁。范大娘经过这一次挫折,倒也洗心革面,后面还真的成为了一代女书商。
范大娘罪有应得,只是吕秀才书的出版却被耽搁了。蒋毅鑫连忙帮忙联系另一家书商,吕秀才为人豁达,摆手道,“文章乃经国之伟业,不朽之盛事。我吕秀才要写书,就要写一本能流传千古的书。我打算将这本书重新修改,争取字字珠玑。”
蒋毅鑫赞叹道,“好样的。”郭芙蓉却生气道,“那我什么时候能回家啊”白展堂看向佟湘玉,佟湘玉摇着纨扇笑道,“小郭,我已经决定了,等你生日那天,就让你恢复自由。”
“真的吗”郭芙蓉惊讶道,得到佟湘玉的点头肯定,她激动得手舞足蹈,“我可以回家见我爹我娘咯。”
众人都大笑不止,蒋毅鑫翻了翻吕秀才的书稿,惊讶道,“秀才,你怎么没有写我啊”
白展堂笑道,“在后面吧,你快翻翻。”
“不用翻了。里面没有小蒋。”
吕秀才起身环视众人道,“其实,我从第一次见到小蒋开始,就总觉得他跟咱们不一样,好像是两个世界的人。所以,这本武林外传里没有他的名字,但是”
他一甩抹额,指着蒋毅鑫笑道,“我打算以你为主角,写一本新书。”
蒋毅鑫连忙问道,“书名叫什么”
“因为是武林外传的外篇,我决定叫它武林外传之九品捕头小蒋,我打算从你和小米结拜开始写,写他个五卷,第一卷我都想好了,就叫九品捕头,之后”
众人纷纷叫好,蒋毅鑫更是高兴不已。吕秀才又问道,“小蒋,你对内容有啥要求没有”
蒋毅鑫摇头道,“没有,你就照真实的写。”
吕秀才一股脑儿地将心中的想法都说了出来,众人互相参谋了一阵,七嘴八舌得聊了起来。
蒋毅鑫心满意足地走出了同福客栈,进了怡红楼。他从怀里掏出檀香,放到赛貂蝉的手里。有一种甜蜜,在两个心中滋长。
信王墓一案圆满解决,锦衣卫没有踩踏衙门的屋顶,跟着刘侍郎回京复命去了。蒋毅鑫避开了老邢遭遇的那场大危机,屋顶没有被踩碎,京城也不用去,他已经决定哪都不去,就待在七侠镇。请牢记收藏,网址 最新最快无防盗免费阅读</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