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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020章 变相勒索
    莫黛伫立于家门口,肩上背着一个盛满东西的竹筐,臂上挽着一只柳条篮,篮上用稻草盖着,隐隐可听得里头有某生物在哼唧的声音。3864638646

    日头渐渐偏西,夕阳的余晖将莫黛的影子拉得极长,晚风阵阵,不时拂起莫黛的裙角发梢,门口的老槐树抖动着新长出嫩芽的黑褐色枝条,寂静中透着些许苍凉。

    莫黛首次了解到被人拒之门外,有家却回不得的凄凉感受,来时买东买西,一心为家的满腔热情,这会儿全然被莫无云泼在她脚边的那滩水浇熄,内心一片冷凉。

    莫黛抿了抿唇,思索着下一步她该何去何从。倒不是她舍不得离开这个家,只是初到这个陌生的异世界,拥有一个新的身份,借由原主的身体而得到的原主的记忆,这些又岂是那么容易便能忘掉的

    院内,莫无轻默默地劈着柴,莫无云和莫无风埋头绣着活儿,许韶林则坐在正堂的门槛上一边搓着草绳,一边瞧着正在一旁玩耍的两个孩子。

    丸牛趴在灶房门口的柳条篮内,不时地掀掀大耳朵,眨眨大而黑圆的眼睛,看起来甚是无辜惹人怜爱。但其实是它第一个知道莫黛回来了,不过,那个女人一走就是三日,压根儿就不管它的死活,这几日它过得何其苦,每日都在莫无云那冷漠的视线下忍气吞声地活着,没办法,为了那口吃的,它必须得忍

    少卿,许韶林见院门外并无动静,这实在不符合莫大溪的性格,若是以往,那个混孩子早就不耐烦地用脚踹门了。

    许韶林叹了口气,他本以为莫大溪变好了,却不想那些只是迷惑他们一家人的表象,她居然又去和别人赌,而且还拿着他们一家老小的口粮去赌,这太让他失望了,是以,他这回并未阻止莫无云将她关在院门外的举动。

    莫无风正绣着花,因为心里不安,不时地刺到手指;莫无云不为所动,整个人淡定如老僧;莫无轻有一下没一下地劈着柴,整张脸绷得死紧。

    片刻之后,许韶林依旧未听到莫大溪的敲门声,心里终归是有些放不下,再次认命地叹了一口气,站起身拄着拐杖去开门。

    许韶林一拉开门,便见到莫黛正安静地坐在门口的石墩上,嘴里衔着一枚老槐树的嫩叶,眼睛望着天空。不知她在想些什么,那侧脸甚是安详,抱膝坐在石墩上的身影显得瘦小而孤寂。这么看着她,许韶林心里对莫大溪有再多的埋怨也在此刻不知不觉地消失了。终归是自己的孩子,还能真的记恨她不成

    “大溪”许韶林出声唤道,声音显得很没精神,脸色更是疲惫不堪。

    “爹”莫黛回神,转头看向许韶林,笑着说,“我回来了”

    她坐在这里想了又想,却始终想不明白莫无云为何会如此对待她,莫非是因为她接连三日不回家的缘故可是她已经事先派人通知他们了,难道是报信人未将她的话传达到

    “回来,就好”许韶林说这句话的时候,眼神甚是复杂。

    “爹,三日前可是有人来传信说我要在福满堂呆上一段时间才回来么”

    “有”许韶林不想再忆起三日前的事情,因为那简直就是场噩梦,先是莫桂花神思恍惚地来说莫大溪又跟别人赌上了,且把野猪肉和鸡蛋全都赌输了,接着便有人传话说莫大溪这几日都不回家,传话人似乎还说了其他事情,但他当时早就被莫桂花带回来的消息给震懵了,压根儿就没心思细听。

    见许韶林只是草草答应了一声便走回院子,莫黛有些奇怪,但也没有多说,只是背着东西跟着进了院子。

    这厢,丸牛一见自己的原主人终于被放进来了,呼啦一下便从柳条篮内蹿出,瞬间便飞奔到莫黛的脚边,用脑袋使劲拱莫黛的脚踝,边拱边哼唧着告状女人,你终于知道回来了你可知这连日来你大相公是如何虐待我的吗他每顿都克扣我的口粮,而且还不给我好脸色看,我真是受够他了你可得好好管管,这妻纲不振可不行

    见莫黛不怎么搭理自己,只自顾自朝灶房走,丸牛有些生气听说你又和人赌上了还赌输了从家里带过去卖的肉和鸡蛋

    听丸牛这么一问,莫黛诧异地瞅了丸牛一眼谁说的

    丸牛抽抽短鼻子怎么,没有吗切,我就知道那个莫桂花也不是什么好鸟,没一句话是真的,活该她现下生病了,哼

    莫黛脑子里飞快运转着,根据丸牛所说,以及许韶林和莫无云的反应,她大致猜到了事情的来龙去脉,想来是莫桂花误以为她把肉输光了,于是独自一人难受地回来,并将情况告知了许韶林,至于后来那位传话之人为何没能将话传到,莫黛此时已不想去追究了,眼下,她想先去探望一下莫桂花的病,好不容易有个忠厚老实的人愿意和莫大溪成为朋友,她得抓住。

    莫黛走进灶房,卸下身上的东西,见丸牛一门心思想翻倒她背回来的那个竹筐找吃的,莫黛也不理,反正它是够不到的。果然,丸牛蹦了几回之后,终于确定自己的能力不足以推翻那个竹筐,转而去扒拉那只柳条篮。

    莫黛想着将自家剩余的肉再分一些给莫桂花送去,然,她将灶房的里里外外找了个遍也未找到,想着许是许韶林将肉收藏到别的地方了,于是便从灶房里伸出头问“爹,咱家的肉呢”

    她这一问,院里的大大小小全都僵住了,好一会儿才缓过来,脸上全是悲苦与不甘。

    “爹”莫黛心里隐隐感觉到这三日来家里定然是发生了不少事,问时,声音显得有些急躁。

    “你问什么问你还有脸问”莫无轻终于没能忍住,劈柴的斧头猛然砍上一块木头,回过头恶狠狠地瞪着她,那双漂亮的眼眸又一次燃烧着怒火,只是这回却没了初见那日时的耀眼感觉,只余怒气与绝望,“你输光了一筐肉和家里好不容易才攒够的五十个鸡蛋,这些还不够吗现下你还想把家里剩下的那筐肉也要拿去赌输掉吗”

    说着,莫无轻突然笑了起来,那笑声甚是诡异,极似疯癫,听着甚是瘆人“这下好了,肉没了,全没了,我看你还拿什么去赌这日子没法过了,我们全家都去死好了”

    “无轻”许韶林呵斥莫无轻,但见到他两眼通红,泪流满面的模样时,他又舍不得说他了。

    “爹,告诉我,这究竟是怎么回事”莫黛愈听愈觉得事态有些严重。

    “唉”许韶林又一次叹气,“前日里,你堂婶们过来,爹就把肉给了她们”

    “为何要给她们”莫黛一个没忍住,也吼了出来。

    从莫大溪的记忆里她了解到,莫大溪和莫无云三兄弟死去的娘莫阿花有两个姐妹,三个兄弟,大姐莫阿春,四十岁,妹妹莫阿兰三十四岁,大哥莫阿牛三十八岁,二哥莫阿山三十六岁,五弟莫阿树三十二岁,三兄弟嫁到刘家庄去了,甚少来往。而莫阿春和莫阿兰则住在莫家村的村东边,与莫大溪家相隔了十来户人家。

    莫阿春长得五大三粗,相貌一般,为人吝啬小气,最爱贪占小便宜。莫阿兰长得也比较壮实,但比莫阿春要好看些,此人城府极深,通常都是一副和颜悦色的模样,实则内心里却奸猾得很。

    在莫大溪的记忆里,这两位堂婶全都是势利眼,对莫大溪一家人尤其不好,在莫阿花死去后,生怕许韶林会跟他们借钱接粮,平日里从不涉足莫大溪家,与莫大溪家撇得门儿清。莫大溪对这两人是又恨又怕,是以,刚才听到许韶林说将肉送给那二人了,莫黛感同身受地替莫大溪吼了出来。

    许韶林被莫黛这么一吼,整个人都不禁抖了抖,随即便两眼一酸流下泪来。是了,他怎么就忘了呢莫大溪平日里就是这么个动辄就冲着一家老小爆吼的混人。

    “你吼什么吼”莫无轻撂下斧头,咬牙切齿道,“一切都是因为你因为你,我们全家才会委曲求全地将肉送出去,否则她们就要把你揪到族长面前,她们要剁了你的手指,还要逐你出莫家村,你知不知道”

    原来两日前,莫大溪的两位堂婶不晓得从哪里得到的消息说莫大溪又赌输了,还输光了家财,于是她们便以长辈的名义前来声讨莫大溪,扬言要剁了她手指并逐她出莫家村。许韶林好说歹说,还跪下了,可那二人却不为所动,她们的目的很明显,就是为了要莫大溪家的野猪肉,话里话外皆有所暗示,许韶林哪有不明白的,为了莫大溪,只能把肉送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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