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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零五章 芦柴棍
    方静之很有上前问个清楚的冲动,可他往屋中看了看,实在不敢去直接问梵音,只能转头看向还拎着鸡的钟行俨。

    钟行俨无奈的叹气,直接将东西送去厨房。

    方静之跟了过去,见周围无人不免私下低声气闷道

    “钟大哥,你要对怀柳妹妹负责”

    “负责负责我负什么责”钟行俨哭笑不得,方静之一本正经皱眉道“你对她是不是做了什么不然她怎么会”

    “行了,你跟你那个爹一样,脑子里都是不拐弯的只等着别人想,她才十一岁,长的又像个芦柴棍似的,你瞧得上啊”钟行俨不屑的鄙视,更往方静之的裤裆之处瞄了一眼,毛还没全,想的够复杂的。

    方静之被他这么一盯满脸通红,急忙侧过身去,“是是我误会了,可怀柳妹妹为何那么生气”

    “因为她累着了”钟行俨随意敷衍一句转身便出了门。

    出门一抬头,就正看到梵音站在那里叉腰盯着他,钟行俨心虚的咧嘴一笑,刚刚那句“芦柴棒”没让她听见吧

    芦柴棍看不上梵音气炸了肺,昨儿的事还没有找他算账,今天还拎了两只滴血的鸡来恶心她,如果是别人就算了,他明明是知道真相的居然还这样做,跑到家里来恶心她就罢了,还如此讽刺诋毁,她梵音要是让这等人瞧上简直倒八辈子血霉,他就是个恶鬼投胎,谁沾上谁倒霉

    简直简直就是禽兽

    “钟行俨,我再也不想看到你,滚,滚”

    梵音的突然暴骂让钟行俨无奈的耸肩摊手,见她举起角落中的扫帚,钟行俨只得快步离去,因为这丫头可真敢往自己身上打。

    “怀、怀柳”

    方静之从厨房里挪步出来,结结巴巴的不知该说什么才好,钟行俨都让她给骂走了,自己不会也被撵吧

    梵音冷哼一声转身便走,对方家的人她没有纹丝好感更无心交际,原本觉得方静之为人尚佳,但被方夫人恶心的她实在没心思搭理,都已经被误认为居心叵测有意攀高枝了,她还怎么热情对待

    方静之被这样冷待严重的受了内伤,动情之后便成了痴,脑中更在琢磨着为何怀柳对钟行俨可以暴跳如雷,却连与他说话的兴致都没有,即便他厚脸皮跟着,她也只坐在那里一言不发。

    脸皮厚是需要时间的磨砺的,方静之的功力尚浅,只在杨家吃过午饭后便离开此地,回家独自忧伤去了。

    梵音见他出了家门不由舒了口气,他们受伤自己的内伤又谁来抚平只要一闭眼,她的脑袋里始终忘不掉昨晚的事,忘记也需要本事,她还没有心大到那种地步,也许时间可以抹平,可才刚过了一天而已。

    日子,怎么就过的这么慢呢

    钟行俨离开杨家并没有再回县令府,那个地方他已经不想再回,出城离开此地,他直奔福陵寺而去。

    他需要两天的功夫静观其变,也要弄明白为何宇文信在此时对他下手。

    尽管宇文家与自己父亲是敌对两派,这也不是什么奇怪的事,可宇文信如此贸然动手一定有缘故和因由,难道是西北出了什么事钟行俨手指绕口朝天鸣哨三声,未过多久,天空一只白色的鹰疾速而驰,于天空中盘旋几圈之后落在他的肩上。

    快速的写了一封信绑在鹰爪上面,可临近放飞之际,钟行俨又有了犹豫,如果宇文信敢在这里肆意下杀手要自己的命,恐怕这里已经不再安全,会否有人盯着

    钟行俨自嘲一笑,如若有人盯着又如何就试一下是自己驯养的鹰快,还是他们的箭快

    轻轻一拍鹰背,一道白影疾速腾空,残影在天空划下了一道白线,当即消失,钟行俨闭目半晌,便准备去找主持方丈,他嫌自己在这里肆意捣乱,让小和尚把自己带到县令府,如今他回来了,总要再露一面让主持松松心。

    添香油银子时都阿弥陀佛,善哉善哉;

    这有事相求便动心眼儿撵人快走,如今的和尚也都不纯洁了

    方青垣终究将死掉的十四个人身份洗黑,封锁城门、严格审查进出城的人员往来,一连折腾了三日,事情也逐渐的平息下去,百姓们见县衙对这件事格外看重,也没有了八卦斗嘴的心思,除非是不想要命了。

    方青垣松一口气,张县尉也是熬的精疲力竭,撂下此事去找杨志远喝了两天酒。

    一切恢复正常,只有梵音还没能脱离梦魇的阴影,做饭时只要单独看到物什的头颅就腹胃翻滚,故而这几次为张县尉和父亲喝酒炖的鸡都是整个的,吃的时候他们自己撕拆便是。

    梵音看着他们吃着满嘴流油,自己清粥白菜,偶尔来一点儿笋丝解解苦,她的嘴里吃什么都是苦的,味觉已经出现了严重的障碍,瞧了大夫,称她是心火太重,梵音脑子里不由蹦出了钟行俨,难不成这是给他吃了十来天苦瓜的报应

    还是自己的修行不够啊,恶鬼煞气太重,往后一定远离。

    门外有了响声,青苗过去开门,正是方静之又来了。

    这几天他每日都定时前来,即便梵音不说话,他也就在这里坐着喝茶,看书,杨志远已经有了书房和藏书的屋子,他便闷头扎进去读书,什么时候梵音开口了,他才过来搭几句话。

    梵音对他这副态度很莫名其妙,这是怎么的了不似以前那样大大咧咧的直性格,反倒成了扭扭捏捏的姑娘一样连说句话都开始左思右想的费劲,等他开口说时,梵音早把刚刚的话题给忘至脑后了。

    书读多了吧不会又去跟那个齐陵鸿老头子习课了

    梵音没有细问,乐意来她自当不能给撵出去,这是县令大人的儿子,让青苗精心的伺候着,她便将心思又放在赵阳的面铺上,因为昨儿赵妈妈又送来了十两银子的红利,更请她能否再多加两道汤面的品样。

    梵音闷头想着,又要合大众口味,又要能在这个调味不全的地界做得出来,这也是个要精心研究下的问题。

    宇文信在看着手上的回书,十四个人的死变成了四个人,而且还成了身份不明的燕国奸细,庆城县的这位县令还真敢臆想,连这样的说辞都能想得出来,也不亏是个人才。

    亦或许这主意是钟行俨出的

    宇文信的薄唇紧抿,闭目仰头指敲桌案,想着前两日被两位兄长骂的狗血淋头时的模样,他心中却是在笑。

    一群只会持刀动手的武夫罢了,不过是死了十四个死士,却恨不得他比这些人更早死,寻常只被称呼几声主人就真觉得自己是神一样的存在,军权高于皇权,这种想法简直荒唐可笑。

    也只有宇文侯在听他们斥骂完之后又问一问自己对未来的打算。

    而他将西北之事全盘托出之后,宇文侯的那一番赞赏让两位兄长瞠目结舌、哑口无言,可宇文信知道,他们不过是暂时的让步,因为他不是一母同胞的兄弟,在那些人眼中,只是当他为庶子出身的奴才罢了。

    总有些人分不清孰重孰轻、孰亲孰远,因为他们的目光太短浅了。

    宇文信的手指停下,召唤身边人道“到时候了,怀远大将军的事要尽快散布至各地,庆城县的县令资料帮我搜集一下,还有大大小小的官,哪怕是一个捕头的讯息我全部都要”

    “是”

    方夫人此时正在家中大发雷霆,一个是因为方静之整日往杨家跑,二来也是接到了京中温家的来信。

    她的姐姐,也就是温熙云的生母将她好一通斥责,更是提及到钟行俨的名字,叱问她们家何时归到了怀远大将军那一系。

    方夫人惊了半晌不由将信撕了粉碎,“凭什么来斥责我只不过是吏部员外郎的夫人罢了,难不成大将军之子来了庆城县不接待还给打出去熙云那丫头来时,一天三顿好吃好喝的伺候着,还嫌我怠慢了她,心比天高,也不寻思是否命比纸薄”

    “夫人,您消消气。”常妈妈在一旁劝着,其实她的心中也着实无奈,谁让自家夫人只是个七品县令的夫人呢

    官大一级压死人

    “我消什么气,静之这孩子也是彻底的学坏了,居然居然连我的话也不肯听了”方夫人说着就要哭,常妈妈即刻道“您当初就想让少爷进京读书,老爷也都为少爷联系好了,若不是钟公子突然来,少爷都已经到京了。”

    “对,要让静之马上进京。”方夫人顿住,“可老爷这时忙的抽不开身。”

    “老奴听说钟公子要回京了。”常妈妈给方夫人使了眼色,方夫人犹豫下咬牙道“我还就让儿子跟钟行俨一起进京,我气死他们”

    钟行俨此时已经又回到了庆城县内,因为他在方青垣请他来之前就已经收到了西北的回音。

    怀远大将军病了,而且病的不轻,他需要马上回京领命,随后去西北将父亲未完成的任务接下,那将是一场生与死的较量请牢记收藏,网址 最新最快无防盗免费阅读</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