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伤到了腹部。”
斑皱着眉, 犹豫了半天才吐出一句模棱两可的话。
西尔维娅眨眨眼睛,马上就反应过来男人想说什么。
这确实是他会觉得不方便提及的话题,抛去他的实力和地位, 宇智波斑也不过是一个年轻男人而已。
“我知道了。”
她的声音并没有明显的波动, 反而在关切地观察斑的神色。
“应该是不能做母亲了吧”
黑发男人垂下眼帘, 轻轻“嗯”了一声,紧接着又加了一句补充。
“很难。”
她反而忍不住轻笑起来。
“没关系,这种时候就不用再安慰我了,我没事的。”
听到弥生的笑声,宇智波斑怔了一下,抬眼去看女人的神色。
她看起来真的没有他和柱间想象中那么绝望, 仿佛生育之于她来说不过是一件可有可无的事情。
是真的不在意吗
还是仅仅是在他面前不想露出脆弱的模样, 用她的话说,“不想再麻烦他”
若是真的, 那这当然是好事, 她不需要他们的帮助就能自己调整好心态, 反而让他稍微松了一口气。
他想安慰说他也不在意她是否能生孩子, 可这时候提起来似乎有那么点奇怪, 仿佛在暗示什么事情一样他也确实有这个心思。
现在他不能否认了, 其实他和千手柱间一样。
恐怕在为她治疗时,柱间就更加坚定了他的想法吧。虽然不知道为什么柱间一直那么执着的想要把弥生从游廊带走并娶她为妻, 不过又发生了这件事, 那个男人一定会把她受伤和不能生育的缘由归结在他自己身上,而为此做出的最好的选择就是让她成为千手的族长夫人。
既然是千手柱间所下定的决定, 他知道他一定会想办法做到。
那么他宇智波斑也可以,没有什么不能的,说起来他的胜算应该更大一些, 毕竟弥生原本就和他更亲近一些当然,这都是建立在弥生愿意的基础上,如果她提出暂时还不考虑结婚的事情,他当然会尊重她的想法。
但若不是,她现在的云淡风轻都是为了安慰他、甚至不在场的柱间,不想让他们有更大的负担和负罪感而选择独自默默承受,那他就更应该对此负责了。
究竟是哪一种,他还要用更多时间去观察。
“我去吩咐让人给你准备一些食物。”
没有再提及更多关于那一点的话题,宇智波斑点点头表示自己明白了,站起身打算暂时离开。
其实他只要一个响指便能将其他忍者召唤至门口,他只需要隔着门下达命令即可,不需要本人离开。
但现在他想要留给弥生一点空间,这样也能更好地观察她的反映,即使出了这个房间,任何呜咽或者抽泣的声音也绝不会逃过他的耳朵。
“好的,谢谢你,斑。”
西尔维娅温和地说,露出一个带着些感激的笑容。
“以后你我之间不必言谢。”
扔下这句有些僵硬的话,男人的身影一闪便消失了。
等感觉到彻底没有了动静,宇智波斑应该是真的离开了,西尔维娅脸上的笑容缓缓消失,呆呆地望着天花吧。
并不是因为他们所担忧的原因。
除了第一次穿越以外,她还是第一次面临这个问题有可能会怀孕生子的境地。
现在她很庆幸自己不能生育了,不然根本就没办法解释她不愿意结婚、也不愿意再生孩子这件事。
或许结婚是可行的,她也没有那么排斥这件事情,毕竟对于这个世界的女性来说,结婚恐怕是唯一一条出路。
但是生育那会让她想起自己唯一有过的孩子,她才刚刚生下来不久就夭折了,甚至连名字都没有起。
她不可避免地会因为失去和继国缘一的孩子感到难过,即使已经过了那么久、她的身份都换过好几次,还是忘不了知道自己的宝贝死去时那种绝望的情绪。
这里又是那么危险的世界,诞下忍者的孩子,或许有一天她又会面临同样的结局。
而且不知道她何时会死亡、穿越到下一个世界,自己可能随时都会离开。
她已经学会不把新到达的地方当做新的归属了,本身就游离在世界和规则之外,自然也不想再留下更多的牵绊。
现在的结果对于她来说恐怕是最好的选择了。
这恰好是她想要的。
而且看见斑那么为难的样子
西尔维娅明确知道柱间是一直都想要娶她的,而宇智波斑的态度则比较模糊,现在又出了这种事情,恐怕更是会打消原本就不强烈的念头,至于柱间是如何决定的,她一时间还摸不太清。
总之,等伤养的差不多快好之后,她就离开这里吧。
在清和屋时候分给她的钱都有好好存在类似银行的地方,足够她生活很久了。
只要复生还在,她能在任何地方继续活下去。
婚姻或许能给她带来某些好处,但随之而来的是更多束缚和责任,不见得就是好事。
宇智波斑在房间门口站了很久也没有等到他一直紧张着的声响。
一直到其他忍者带着做好的食物端上来,他才终于稍微放下了一点心。
或许弥生是真的不在意的。
她毕竟是花魁,以与普通女性完全不同的方式抚养成人,又生活在特殊的环境里,还没有被灌输“女人一定要结婚生子”的概念。无论是因为什么原因,她不会因此感觉到遗憾和难过都是最好的结果。
西尔维娅在宇智波一族养病期间,千手柱间来了不少次。
是对她的伤口做复查,也是来探望她怎么样了。
即使只在族长的院落里活动,她也知道此刻外面一定乱了套。
不仅仅是其他宇智波是如何看待的,恐怕千手一族甚至其他的忍族心里都会觉得奇怪,千手族长成天总往宇智波跑是什么意思宇智波族长也没有赶人的意思,这是要握手言和了
除了第一天的一小队巡逻忍者有幸见到了族长心上人的模样,其他人都不允许接近。
斑亲自照顾她,然后就是赶来的柱间接替了,偶尔实在没人的时候便是扉间或者泉奈,但是两位兄长都会尽量减少弟弟们与弥生接触的时间,他们知道她不被那两个人喜欢。
就连亲生兄弟都碍于情面、不想和兄长产生分歧才不直接明说关于朝雾弥生的事情,就更别说族里的其他人了。
这也是为什么斑坚持不想让她接触除了他们以外的任何人。
现在本来就是她脆弱的时候,偶尔夜里会因为噩梦惊醒,即使有他在身边安慰照顾,一时间也很难恢复。
他不想让她处于流言蜚语之中,一个同时让两个敌对忍族的族长在意的女人,恐怕注定不会有什么好名声的,即使他们自己知道那并不是弥生的问题。
至于春日太夫之死更是在五大国掀起了轩然大波。
不仅仅是火之国的许多贵族前来哀悼,曾经说要娶春日为正妻的水之国大名扬言此生不会娶妻,以此证明自己的一片痴心。
不过这一切都和西尔维娅没有什么关系了,她现在唯一在意的事情便是柱间经常来探望她。
他第一次来的时候便得知斑并没有选择告诉她真相,于是毫无隐瞒地全部都说了出来,即使西尔维娅一再强调这不是他的错,男人也一定要把责任揽在自己身上。
然后他提起了那个理想中的村落,在他以为她身亡时甚至选好了墓碑的位置。
虽然现在这样说有些不吉利,但西尔维娅懂得柱间的意思,可这不是她能够决定的。
“我听柱间说,你们在考虑握手言和了。”
听见弥生这样说,斑有些惊讶地抬起了一遍眉毛,他没有料到她会选择主动向他提起这件事情。
“还没有最终确定。”
半晌过后,宇智波斑垂下眸子,声音很轻,他不会除了弥生以外的任何人露出这种情绪,连泉奈也从未看见过。
“我不知道这个选择是否正确。”
“哪里会有那么多明确知道正确与否的事情呢”
西尔维娅弯了弯眼睛。
“你现在做出的选择是从来没有过的,你和柱间便是第一个尝试的人。没有人知道未来会是什么样子、忍村最后能建立到什么程度,这些都是未知的,所以也很难界定什么是好与坏。”
原来一直都是他当局者迷了。
其实不应该想那么多,只要去做就好了。
“一直以来你都绷得太紧了。”
她握上斑的手,耐心地说道。
“身为宇智波一族的族长一定很辛苦吧,适当放松一点也不会有人责备你的,你已经做的很好了。”
父亲对他的期望是成为强大的忍者,为死去的族人报仇。长老们希望他能带领宇智波走上更高的位置,尚且还年轻的弟弟等待着他的领导和指引。勉强称得上是友人的对手想要与他合作建立新的制度和村子。
只有弥生关心的是他本人。
也只有她,不会把他所负担的一切重任当做理所当然,想要让他也能轻松一点活着,不会用实力、财富、地位去衡量他的价值。
她眼里的仅仅是最原本的宇智波斑而已,一个连他也模糊了、记不得面容的男人。
现在他终于在她的黑眸里看见了自己真正的样子。
又能叫他如何不心甘情愿地爱上她呢
被突兀地揽进怀里时,西尔维娅有一瞬间的惊讶,男人的手臂逐渐收得更紧,炽热的呼吸隔着衣服喷在肩膀和锁骨处,烫得她忍不住抖了一下。
她回应了宇智波斑的拥抱。
再坚强的男人也需要一个能抛却所有烦恼的温暖港湾。
而当他选择在她面前露出这份柔软时,西尔维娅就知道自己也牢牢地和这条归港之船拴在了一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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