咸阳城外。
整齐列队的士兵们肃立着,威武雄壮的战马踏着沉稳的步伐。他们身穿铠甲,手持利刃,英姿飒爽,彰显着无尽的战斗力,向帝王齐齐行礼,发出整齐而铿锵的声音。
城门口聚起百姓及百官,皆是面容肃穆。
徐福站在首位,扭头朝着咸阳城正上方帝王缓缓行礼。
“臣必将有所果。”
身后的精兵猛地抬手,手中的战枪激起震颤的灰尘,随之而起的是将士们如雷灌耳的宣誓。
“势死为陛下带来胜利”
帝王身着华丽的战袍,头戴龙冠,龙袍飘飘,站在城墙高台上,目光深邃。
“善。”
站在城墙附近的张良听此,眉目微动。
此时徐福缓缓起身,抬目之时正巧和张良对上视线,张良面不改色。
领队的将军拱手,抬手示意徐福上马车,“请。”
徐福再一拱手,掀袍俯身上了马车,将军离开之际,察觉到帝王的视线,扭头再次朝上方抱拳。
军队的战马踏起层层尘雾翻涌的海浪,浩浩荡荡地离开咸阳城,远远望去,只留有悠悠落下的尘埃。
张良站在原地沉思,是他多心了吗总觉得军队的那句誓词有些奇怪。
出海远行的阵势声势浩大,离去多日后,城中依然对此议论纷纷,笑言出海寻药,如同出海征程一般。
不过都是饭后笑谈,咸阳城的百姓已经对送战的流程颇为熟悉,只是悄悄将这件事情留在心底,等着大秦军队凯旋归来。
比起徐福出海,咸阳城中的百姓更加关注血衣邪祟的进度,毕竟军队远征需要时日,但邪祟可就实打实地生活在自己身边。
大学生们所在的部门都不可避免地发生两极分化的争执,跟着大学生一同创立的人无条件相信大学生,而新入的学士则一直坚持那则流言就是所指大学生。
双方各执己见,吵得不可开交,送交嬴政的奏书成堆,大半都是弹劾大学生。
可嬴政仿佛没看见一般,小朝会一切照旧。
“诸位若是无事,便退朝吧。”话是这么说,但嬴政八风不动地依旧坐在高位。
他在等。
果不其然,嬴政话音刚落下,中末端有一抹身影出列起奏。
“陛下,臣有事要奏。”
众人微愣,似乎明晰对方所奏何事,视线不着痕迹地瞟向中位那片不合时宜的红,其心各异。
嬴政将百官的小动作尽收眼底,但眼前的锱铢让他的神情愈发难辨。
“何事”
那名官员拱手,随即一脸凛然“陛下,臣要参唐考公丞,玩忽职守,结党营私。”
唐慈
唐慈立即提笔,还没写完,长嘴的纪子昂一听不乐意了,站在原地当即开麦“不是,你哪只眼睛看到我们唐慈玩忽职守了啊”
“他整天不是窝在房间里面画图纸,就是窝在房间里面画图纸,你难不成整天扒门在暗中观察,发现他在里面睡大觉”
“还有”纪子昂双手叉腰,昂起胸膛,“你这是侵犯了别人的隐私权,犯法的你知不知道”
唐慈义正言辞我一直007,这还叫玩忽职守你别太荒谬,说我结党营私,那更是无稽之谈,因为你们都没入党,不配称党
“我”
那名官员话语瞬间如鲠在喉,脑子发蒙,一时竟不知是被对方这一连串的反驳驳的哑口无言,还是两人口中一串不知名的名词搞得发蒙。
唐慈反将一军,双手举牌我也要告我要告他诽谤
纪子昂见对方一脸迷茫,得意笑道“理亏了吧”随即小学生举手,“我作证,他确实诽谤”
正在此时,纪子昂附近也站出一名官员,拱手道“陛下,臣也有事要奏,纪博士滥用私权。”
没想到这把火还能烧到自己身上来,纪子昂身影一顿,反手指着自己,难以置信中带着点懵逼。
“我”
官员点头“正是。咸阳邪祟横行,纪博士以己之私,在毫无根据的情况下,竟以文替妖孽开脱,信口胡诌。”
“大哥,我请问呢你说碎尸案是妖做的,你的证据又在哪里”
“臣既然上奏,自然有证据。”那名官员煞有其事,纪子昂轻“呵”一声,双手环胸,显然觉得对方才是信口胡说。
“众所周知,事在人为。大秦在陛下英明的治理下,廷尉狱一向办案迅速,若不是妖孽所为,那碎尸案怎么可能至今毫无线索,一直久久未破”
林月华这时出声道“雁过留痕。妖孽也好,是人也罢,大秦定罪讲究的是证据,如果没有直接证据,断然臆定,你和诽谤有何区别”
又有一官员上前上奏“死者的躯干头颅,可都是在诸位面前发现的最危险的地方就是最安全的地方,倘若诸位,就是反其道而行之呢”
“喂先前还不在讨论我们玩忽职守吗为什么现在就直接把我们做实了邪祟啊”纪子昂叉腰,气道“你们蛮不讲理”
姚以晴嘴角勾起一个冷笑,“看不出来吗这些人就是想除掉我们。”
“姚博士所言不妥。”那名官员朝上方一拱手,表面恭敬道“我等都是为了大秦,大秦有妖,自除之。”
唐慈眉目一拧老毕登你才是妖我看你印堂发黑不日就该有血光之灾,你吃方便面必定没有调料包,出门必踩狗屎,鸟屎必从天降你屎到临头了你
纪子昂一乐,总觉得这一炮连环输出有些似曾相识,但此时的情形容不得他多想,纪子昂面色凶恶,瞪着对方,试图用自己的气势吓退对方。
谁成想那名官员像是没听到一般,指着唐慈,向嬴政控诉道“陛下,此子诅咒之语信手拈来,必是妖孽无疑,应火焚成灰啊陛下”
语调凄婉地转了个调,纪子昂无语,“嘿你这老头,还真难不倒你是吧”
唐慈提笔,密密麻麻写了一大段,还没举牌,宴温书听了半响,默默提出疑问“所以唐慈玩忽职守、结党营私,纪子昂滥用私权,这两件事情和妖孽有什么等式关系”
他怎么想,这个式子都不成立啊
似乎是宴温书一语惊醒梦中人,陆续有人出列上奏。
“臣要奏林博士言语不当”
“臣要奏宴博士私自在屋内研制巫药意图谋害陛下”
“臣要奏姚博士以人试药,有违人伦”
“陛下”
“陛下”
“够了”嬴政冷声呵止,“你们当朕的章台殿是什么地方市集吗如同泼妇一般成何体统”
众人都歇了声息,默默垂首,李斯适时上前出声“陛下息怒,流言骇人,诸位一时乱了分寸也是情理之中。”
众人一听李斯这明显偏向他们的言论,瞬间又抬起了头,在听到李斯后半句话后,又默默埋下头。
“只不过,流言始终是流言,无凭无据,诸位大人将流言强压到天台山诸位身上,确与诽谤无疑,属实不妥。”
李斯此番言论完全偏向了各位大学生,嬴政视线一一扫过下方的后脑勺,锐利的目光似乎要穿透几人,几人的头在威势下越发沉重。
半响,嬴政抬手拿起一旁早就备好的奏书,不紧不慢地打开,低沉的声音在殿中弥漫开来。
“秦始皇元年八月十一,唐慈闭门不出,申时唤考工元老入房,窃窃私语之声不绝,两个时辰后,方散。”
“唐慈,可有此事”
唐慈出列,默默把一页的骂词揉成团扔到前方的脑袋上,才解释道在讨论图纸。
嬴政微微挑眉,又拿起一个奏书,念道“秦始皇元年八月十五,唐慈前往大秦报社,与纪子昂、姚以晴、宴温书、林月华相会,酉时一同返往政家苑。”
嬴政每念一个人名,大学生就默默出列,嬴政看着下方的五人,抬了抬手中的奏书,白纸簌簌作响。
“这也是研究图纸”
当然不是。
那时候几人正发现赵高派人监视他们,所以围在一起骂赵高,唐慈正要提笔,林月华率先出声,回答得体“探讨大秦人才。”
嬴政“九月二日”
“钻研大秦技术。”研究怎么收拾赵高。
“九月二十”
“展望大秦美好未来。”幻想赵高的各种死法。
嬴政自然是知道大学生的尿性,换句话说,他们讨论的结果没少给他发。
眼底划过一丝笑意,嘴角的弧度却是凉薄。
“哦”嬴政拿起另外一份奏书,“唐考工丞任职期间气晕考工令十次,骂哭工匠二十余次。”
众人
众人的视线落到唐慈那张富有欺骗
性的脸上,唐慈面无表情举牌学术讨论而已。
纪社长任职期间爬树二十次,上檐十五次,骚扰民众五十次。”
众人
顶着众人怪异的视线,纪子昂挠挠头,“这不是观察民生百态嘛。”
“林博士任职期间,饮茶二十斤,揽遍报社全书”
众人二十斤当饭吃呢
林月华幽幽道“学到老,活到老,精神食粮不能少。”
“姚博士任职期间,进宫为陛下诊脉五次,开膛破肚十二人,断骨接骨五十人”
众人这位才是真正的妖怪吧
众人不禁咽了口口水,连视线中都带上震颤,姚以晴却很是淡定,甚至微微蹙眉,似乎对自己的战绩不满。
“我的工作量不饱和。”
“宴博士任职以来,损毁楼阁十六次,误伤工匠三人,至今还在休养”
众人
众人倒吸一口凉气,宴温书食指轻点鼻梁,“实验失败,我立了危险勿入的牌子了。”
嬴政关起奏书,“这么说,你们都不否认了”
大学生们欲言又止,止欲又言,嬴政一锤定音,“传朕命令,几人任职玩忽职守,先撤职,待廷尉府勘验落实后处置。”
大学生
纪子昂瞪大眼眸,连忙辩解道“陛下我们没有玩忽职守啊再也找不到比我们更敬业的了啊”
唐慈鼓起腮帮子,挎着个脸,刺了嬴政两句,撤吧撤吧你直接把我们的头按在虎头铡算了
林月华眼神复杂“陛下,你这点茶叶不至于吧。”
姚以晴冷哼道“我救人还有错了不可理喻。”
宴温书疑惑“我就去钓了一次鱼,也能算玩忽职守”
众人纷纷谨小慎微。
陛下平时对臣下颇为温和,但却没有人真的觉得秦始皇温和,这几个人竟敢当殿驳言陛下,真是闲命不够长。
“放肆”
嬴政猛地将奏书甩到地上,“你们当真是恃才而骄来人将这五人压下去,禁足政家苑,在勘察结果出来之前,任何人不得踏足政家苑”
几人一瞬间就被门外候着的侍卫架住,纪子昂大声喊冤“陛下我们冤枉啊陛下”
“啊啊啊”
政家苑。
“呜呜呜呜陛下你听我解释啊陛下”
纪子昂伸出尔康手试图唤回冷漠转身的宫廷侍卫,一旁的唐慈翻了个白眼,卷起纸,踮起脚,轻轻敲了敲纪子昂的脑袋,等纪子昂扭头的时候,把纸展开怼到纪子昂面前。
别嚎了,戏精。
纪子昂吸了吸鼻子,大嘴咧开,笑道“嘿,这不是为了逼真嘛”
说完,纪子昂单手叉腰,用大拇指一抹鼻子,做出了一个经典抹鼻动作,眉毛扬起,自我解决良好。
“哥们的演技果然并非浪得虚名。”
众人</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