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或雍去和霍晓泉去吃饭了,熊然一个人坐在房间里打游戏,一个密室逃脱类的游戏,他在房间里转了快一个多小时都没出去,最后又累又丧气的放弃,仰倒在了床上。
他心不在游戏上,这一点,不仅是他,连系统都看出来了。
“宿主,你最近是不是身体不舒服。”电子音很诚实“你心率有时很乱,是不是窦性心律不齐”
熊然心烦的不想理它“你怎么知道我的心率”
“作为系统应该实时检测宿主的身体状况,这是我的职责。”它说的义正言辞“之前还很平稳,可是这一次投射之后,尤其是最近,你的心率波动比较大。”
看着熊然将信将疑的样子,系统幽幽道“每一次,都是和目标对象在一起噢。”
噢屁噢,熊然没好气“都是被他给气的。”
“气什么呢”系统问他。
熊然一时间哑然,对于原因,他说不出口。
他气宋或雍有小秘密了,不愿意和自己说了,还气他和别人亲近,不和自己亲了,即使这些对于宋或雍来说都是好事。
熊然深吸一口气,说服开导自己,是占有欲再作祟,就像是一直在庇护这小鹰长大的老鹰,猛然间可以小鹰可以独自飞翔了,没了个小身影跟着他,不适应也是正常的。
过一段时间就好了,熊然安慰自己。
熊然重新找了个游戏,专注的玩耍,期间还认识了几个网友,玩到大概大概夜里十一点多,宋或雍回来了。
“回来了。”熊然从第三十四次失败的记录里抬起头。
宋或雍嗯了一声,换上拖鞋,拖着高大的身体倒在了沙发上,像个黑压压的小山。
熊然从床上爬起来,倒了杯水放在他面前,宋或雍垂着头猛地抬起,熊然吓了一跳。
“你喝酒了
宋或雍的神情同平常没什么区别,板板正正的,只是脸颊是粉色,比胭脂稍淡一些,身上还有一股淡淡的酒味。
一人一熊大眼瞪小眼看了半天,直到熊然的手在他眼前闪了闪,他一把抓住了,笑了笑“熊仔,我没醉。”
声带倒像是醉了,声音酒浸似的沉哑,熊然被他握住的手颤了颤,他下意识想要挣脱,对方却握的很紧,力气很大。
“熊仔,”宋或雍迷雾水意的眼睛直勾勾的看着他,熊然私下左右的乱看,就是不看他,却被对方扭着头顶不让晃动。
“干嘛”熊然佯装生气。
“不要动”他蹙眉“有事情要和你说。”
熊然不动了,怒视对方。
男生满意了,他舒缓神情,一只手慵懒的撑着下巴,同熊然贴的很近,呼吸间熊然可以嗅到对方身上裹挟苹果香气的醉意,他下意识动了动耳朵,才发现自己的耳朵还被对方揪在手里。
“你觉得霍晓泉怎么样”男生问他。
“什么怎么样”
“
嗯,就是你对他的印象,随便什么都可以。”
“问这个干什么”,熊然疑惑,不过想了想,还是照实说了“看着外表凶凶的,不好惹的样子,但其实胆子挺小的,没什么大的心眼,就是个是个骄纵的小少爷。”
尤其是负气逃离剧组这个行为,特别像小时候离家出走的熊孩子,简直就是五岁的宋或雍。
熊然说完,宋或雍迟迟不接话,他视线锁定着熊然,熊然这才注意到,对方瞳孔中迷雾已经散去,剔透而清明,完全没了刚刚的醉态。
熊然想要张口说些什么,就看见面前的红唇轻启,一股冷淡暧昧的酒气落在他脸上。
“熊仔,你知道吗刚刚,霍晓泉向我表白了。”
像是怕熊然没听懂,他不紧不慢的补充“他说他喜欢我。”
在长久的沉寂中,熊然第一次不知道自己的脸上应该摆出什么样的神情,好像五官摆放在哪里都不对劲。
他呆愣愣的望着近在咫尺的脸,最后从对方的瞳孔里找到了那个神情诡异、手足无措的自己。
“噢。”很久很久以后才说了一个字,声音发完了嘴巴还可笑的张着。
对方挑了挑眉,然后轻轻晃了晃熊然的身体,想要让他回魂。
“说话呀,熊仔”他声音轻飘飘的钻进熊然耳朵里,却刺的熊然一个激灵。
熊然终于回神,他咽了咽喉咙,不知道要说些什么,就像是面前展开了一本厚厚的书,上面写着他不认识的字,对方要求他读出来,可他真的一个字都读不出来。
于是只能迷茫道“说,说什么”
宋或雍对着呆滞的熊然陡然一笑,像是在看一出喜剧,卧蚕的痣都活色生香。
“说你的想法啊。”他抱起熊然,让他坐在面前的茶几上,这下两个人连视线都是平的了。
“你说,我要不要答应他呢”
熊然从心里说服自己,他当宋或雍是亲人,是儿子,现在儿子有了喜欢他的人,自己应该高兴,应该祝福,应该给出很好的意见。
醒醒熊然别像个煞笔一样干着,沉浸在这些莫名其妙的情绪里高兴起来
熊然硬逼着自己干笑“哈哈哈那不错啊,我觉得霍晓泉不错啊哈”
捏着熊然耳朵的手收紧,毛也被揪下来几根,宋或雍露出白色的牙齿“你真的这么觉得”
“真的呀”熊然感觉嘴都快不是自己的了“我看你和霍晓泉相处的挺好的,还和他一起对戏,说明你和他有缘分,呃你要是喜欢的话,可以试试”
“试试什么”宋或雍两个胳膊撑在熊然身体两侧,一人一熊贴的更近了,像山压了下来,声音像是从牙缝里挤出来。
熊然低声道“试试和他在一起啊,不过前提是不要影响工作。”
熊然考虑的很全面,喜欢一个人是克制不住的,要是
硬逼着对方压抑喜欢,简直是太不人道了,可是工作也很重要,想来想去,只能以后低调一些,事业爱情都不耽误。
宋或雍不说话,但熊然可以清晰的感受到对方紧绷身体,隐忍沉闷的呼吸声,他几乎是缩在对方的阴影里,天然的敏捷性总让他觉得周围潜藏着危险。
“你喜欢霍晓泉”
熊然二丈和尚摸不着头脑,他抬头“不是不是你喜欢他吗”
终于敢抬头看对方了,熊然这才发现不知道什么时候宋或雍不笑了,他目若寒冰,眉宇阴郁,借着身高睥睨着自己,感觉下一秒就要伸手捏死他了。
“说话”他横眉催促。
“不喜欢,”熊然连连摇头,几乎要伸手发誓了“我真不喜欢他。”
熊然以为自己这么说,对方就会高兴,哪知道宋或雍脸更冷了,他一眨不眨的锁定着熊然,完全没了刚才如沐春风的感觉,熊然好久没见过宋或雍这么起伏的情绪了。
“哼,”对方冷笑一声,冷如冰的视线在熊然脸上巡视“那你倒是挺大方,就这么把我送给他了。”
熊然不敢吭声,他不明白对方为什么会生气,他问自己意见,他照实说了,而且也完全没有阻拦他,宋或雍到底哪里不满
他好奇怪。
熊然被宋或雍又揪着耳朵提溜起来,这一次他被提溜着坐到了宋或雍的大腿上,两人还是面对面的姿势。
熊然一百万个难受,他不是没和宋或雍这么亲近的坐着,可没一次像今天这么的不自在,屁股像着了火一样,想要躲起来。
“熊仔”宋或雍抓着熊然的胖脚踝,手指陷进软软的布料里“我问你,你把我当什么”
在熊然开口之前,他压低声音警告他“敢说是儿子,游戏机永久没收。”
熊然顶着对方沉重的视线思考半天,在对方不耐啧舌的前一秒道“亲人,”他仓皇补充,想要对方感受到自己语言中的真诚“非常非常重要的亲人”
沉沉的目光压在他身上,宋或雍面无表情的看着熊然,唇抿的很紧,熊然心里狂跳,他感受到对方身上那种乌云盖顶的氛围,显然,对于这个回答他并不满意。
“熊仔,我不想做你的亲人。”他冷淡的吐出这么一句话。
熊然心底一沉,还没等他说话,宋或雍凑了过来,睫毛都快要挨上熊然的眼珠。
看到熊然的眼珠中挤满了自己的影子,他有些满意舒展眉宇,然后一字一句道“做亲人就做不了爱人,熊仔,我喜欢你,所以抱歉,你做不了我的亲人了。”
熊然几乎迷茫的盯着宋或雍,在大脑的嗡鸣声中他费力的刨解着宋或雍说的每一个字,可就像是智力退化一样,他完全理解不了。
他缓慢的眨眼,与宋或雍的对视的每一秒都让他觉得眩晕。
在漫长中,两人都没有说话,似乎是宋或雍宽宥,给对方理解和接受的时间,他是手指无意识
的点在膝盖上,频率很高,像是颤抖。
熊然终于把明白宋或雍说了什么,在焦灼的空气如如有实质的视线逼迫下,他终于开口,僵硬着打哈哈“你你在开什么玩笑呢,小孩子家家的,别,别乱说话哈哈我”
话没说完就断了线,熊然实在顶不住对方冰冷刺骨的眼神,下一秒就要一刀把他和自己都了结一样,他侧开视线,感觉到对方起身去拿了什么东西,接着,自己的下巴被不轻不重的抬起,一张身份证强势闯入自己的视线。
“熊仔,算算,我今年多大了。”卡片遮挡着对方的眼睛,只看得见他微微扬起的下巴,估计神情和他的语气一样,并不美好。
熊然的大脑此刻雪崩、海啸、地震、台风正轮着来,脑仁稀碎,脑筋完全不转了,他几乎是下意识的跟着对方走,竟然真的算了好半天,像个刚学会一百以内加减法的小学生。
“22。”
卡片被一把丢在茶几上,取而代之的是那双在冰原之上燃烧着蓝色焰火的瞳孔,勾魂摄魄一般,两团火焰离熊然很近,大的想要把自己烧死。
“对啊,”宋或雍点点头“我已经二十二岁了,我的心理年龄已经成年了,至于生理年龄,”他慢条斯理的继续“你和我睡一张床,应该很清楚吧。”
“”
熊然苦笑,怎么不清楚,翻个身都能压死自己,像树又像山。
“我还是小孩子吗”宋或雍逼问熊然,对方的手紧紧抓着熊然的胳膊,非要一个答案。
熊然想要是自己现在还说他是小孩子,以对方现在的力气,不用什么工具应该就可以将自己撕个粉碎吧。
“不”熊然吞了吞口水,低声嗫喏道“你成年了。”
对方松了力道,却没松手,他将一整张脸放在熊然的瞳孔里,这种令人不适的迫切感让熊然预感不妙,在宋或雍面前,他第一次有了想逃的念头。
“我是个接受过教育的成年人了,我有自己对这个世界的理解,也有自己的处事风格与原则,我更了解自己。”
那种不妙的感觉越来越重,他几乎是求饶着看着那启合的唇“宋或雍,别说了别说了”
熊然的脆弱与恐惧充斥在他的声音里,可对方不为他停留,残酷又冷静的继续,像冰冷的电子音“小孩子都知道自己喜欢什么,讨厌什么,更何况成年人”
“别说了快别说了”熊然快要哭了,不知道自己在急什么,竟然敢去瞪宋或雍,即使下一秒就被对方睥睨着的视线打了回来。
“熊仔。”或许是熊然的眼神太过可怜,对方伸手轻抚过两颗水盈的蓝宝,语气变得轻缓,像怜惜的风“我经常审视自己,我的喜好、欲望、渴求,它们长什么样子,住在身体的哪个地方,我简直太清楚了。”
熊然用力挣扎,觉得自己在听一段海妖的吟唱,破面而来的溺水感让他窒息,他几乎是在尖叫“宋或
雍你不要再说了我根本就不想听”
但没用,对方还是说了,声音伴随着腥咸的海风吹进熊然的耳道里,像是逃不开的符咒,顺着耳道进入大脑,刻在了熊然永远也忘不掉的深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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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熊仔,我的喜欢每天都在我的大脑里说话。”宋或雍轻轻点了点自己的额头。
海啸伴随着飓风卷起,积蓄百丈高的磅礴力量,向已经分崩离析的大陆冲去。
“它说,我喜欢熊仔。”
红舌隐现间,整片大陆被毁灭了。
再也没有一片安稳的方寸之地可供熊然躲藏,他瑟瑟发抖的站在世界中心,被迫见证着、遭受着这场灭顶之灾。
熊然用了很长的时间、很大的力气,才让自己起伏的心绪面前平复下来,他用很白的脸色去看那双执着的眼睛。
“宋或雍,你好好看清楚,我连人都不是,我只是一只玩偶熊。”
“我知道。”
熊然看着那不曾改变的神情,艰难的深吸一口气“你知道的,我只把你当亲人。”
对方的手指深深藏进掌心,睫羽轻颤“我知道。”
半响,熊然冰冷道“但我不喜欢你,你知道吗”
一句话像一把刀,寒光一现,就是刺入血肉的声音,许久,宋或雍都没有说话,直到熊然想要离开时,他才开口。
“我知道。”尤为干涩沉吟的一句。
“既然什么都知道,”熊然垂眸“为什么还要”
“因为我没办法我就是喜欢你”宋或雍猛地打断熊然的话,他的神情终于不同于往常的镇定,瞳孔扩大,眼底已红,唇与痣都颤抖,满脸是密布的破碎。
他再也伪装不下去了。
“你说的没错,我就是离谱的喜欢上了一只连人都不是的玩具熊”他陡然一笑,唇上扬,露出森白的齿,酒窝里盛的是看得见的苦涩,他低声笑了几声,笑声让人心疼,这是在笑自己。
他捏着熊然的后颈,将他扯到自己眼前,呐呐道“你说说,我能怎么办我该怎么办”
熊然第一次想用可怜这个词来形容面前这个天之骄子,他忽略心里密密麻麻的痛,声音是让人无法接近的温度“宋或雍,你清醒点吧,我能做你的朋友、亲人,甚至是陌生人,但唯独不可能是爱人。”
他出奇的理智,看着对方陡然松开的手,以及一瞬间呆滞茫然的神情,用肺里最后一点气抵着冰凉的声带,喑哑道“今天我就当你是喝酒喝糊涂了,说的胡话,走出这个房间,咱们谁都不会记得。”
熊然轻而易举的推开了失力对方,只在离开的时候,最后看了一眼他的身影,黑漆漆的,垂头弯腰窝在沙发里,像一截干枯的、形单影只的玫瑰。
就这么被从丰沛的花枝上拽了下来,狠狠落在了地上。
“啄哥,早上好”进来的是王亚亚,手里还提着带着宋或雍的早饭。
她早习惯了宋或雍不说话的性格,一遍将早餐往桌子上摆,一遍旁若无人的继续“今天就要杀青了,吃个鸡蛋油条,图个好彩头。”
熊然透过窗户的倒影看着背后的情景,觉得时间过的很快,没想到锁爱竟然快要杀青了。
他又低头看外头的行人,今天下雨,天气阴沉沉的,外面连穿卫衣的都没有了,秋天的尾巴终于还是跑掉了,马上要入冬了。
“雍哥,要带上熊吗”王亚亚出门前问宋或雍。
熊然望着那道黑色背影,对方脖后的第一根脊骨凸出黑色针织衫,好像比之前瘦了。
果不其然,他听见宋或雍说“不带了,走吧。”
门关了,熊然的心也跟着沉了下去,盯着楼下那辆驶远的车,熊然终于放声叹了口气。
心太累了,熊然晃了晃头,想把这几天充斥在脑海里的画面甩出去,可根本没用,他不得不承认一个事实自己撒谎了。
一连半个月了,他完全没有忘记那天宋或雍说过的每一字,甚至连对方的每一个神情他都一帧帧记得。
4k超清画质在他大脑里不停歇的反映,熊然真的快要疯了,而且更让他崩溃的是,宋或雍显然也没忘了那天发生的情景,具体表现为本就不多的话更少了,两人共处一屋的情况下,通常就是一个看剧本,一个看手机,谁都不说话,气氛窒息。
丰富的颅内活动让他也腾不出空去想宋或雍到底是哪里搭错了弦,突然向自己告白,熊然经常以为自己在做梦,每天早上起来都要甩自己两个耳光,企图将自己唤醒。
就这么浑浑噩噩的又度过了一天,直到晚上快十二点的时候,宋或雍回来了。
熊然丢掉手机,连忙坐好,看见对方捧着一束花走了进来,头上还挂着银色的碎片,今天他的戏份彻底杀青了。
对方利落的脱掉大衣,露出里面的运动卫衣,又将头上的金粉抖了抖,然后将花束放在了熊然的面前。
是淡紫色的风信子,花团一簇簇的同淡绿的叶片呼应,清爽简单又极富生机。
熊然很快就看见了花朵中夹着的金色卡片,落款是霍晓泉,语气亲密的恭喜宋或雍杀青。
他们两人的关系好像比之前更亲密了。请牢记收藏,网址 最新最快无防盗免费阅读</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