蔺然的神色堪称受宠若惊。
但她抵抗不住心上人的主动靠近,在大脑还没反应过来的时候,就已经在对方的指令里,伸出双人将人揽入怀中,久违地能够在舒窈清醒的时候,与她这样亲密无间地拥抱。
她的鼻尖蹭过舒窈的下颌,感觉怀里的人虽然比先前更具力量,可是身上却没有什么肉,连下颌线都比原本更为紧绷清晰,好像只隔一层薄皮就能触碰到骨头。
然后气息落在她的颈间。
深吸了一口气,在触足们也得到特赦、欢欣鼓舞地喊着“杳杳”一同凑上来的时候,蔺然才缓缓出声“为什么”
“什么为什么”
舒窈也很少在清醒的时候被她的这些触足这样肆无忌惮纠缠,感觉到它们仿佛已经达成默契,划分好地盘、如今朝着自己身上各处齐齐环来。
腰、腹、腿
无数吸盘和灵活的触足尖给予的刺激,一时间过于强烈,让她眼神一片空白,都忘了自己要说什么。
好半晌才在蔺然的拥抱里抖了下,勉强稳住自己的声音,“你、你让它们先下去,别”
蔺然这次却当作没听见。
因为她知道舒窈现在心思重,比起从前更不容易相信别人,但凡有什么想法也都是默默藏在心里。
实力的提升,让她变成一枚比之前还难撬的蚌,倘若不用点特殊的方式,很难撬动舒窈这层坚硬的伪装,还有那颗动不动就结出层层坚冰保护自己的冷硬心脏。
她侧过头,吻在怀里人的耳畔,语气里带着一如既往的温柔笑意,低声解释道“它们是喜欢你啊。”
像我一样喜欢你。
舒窈本来看蔺然犹豫的态度,还以为她是被自己这些天的态度冷到,不太敢像以前一样为所欲为,还想再激她一句,要是不行就换自己来
结果。
有的怪物,人类身躯的这部分规规矩矩,温柔不已,身下属于本体的部分却暴露恶劣本性。
攀上来的触足不给她任何反应的机会,若非舒窈被堵住了唇,还能用精神控制,此刻肯定已经在这诸多调皮触足的玩弄里丢盔弃甲、溃不成军。
停下
她在唇舌都被占据的深吻里,试图控制它们的行动。
结果却忘记了。
先前能够那样对待饥饿重伤状态的小章鱼,甚至随心所欲地控制它的进食节奏,是因为彼时小章鱼的主脑陷入了沉睡,整个身躯都只由一个副脑支配行动。
现在属于弑君者的主意识已经清醒。
舒窈拥有的这些力量,都是来自于面前的怪物,又怎么可能越过弑君者的主意识,对那些副脑下达指令呢
所以触足们只是犹豫着稍稍停了动作,但是迟迟没有得到来自主人的禁令,便再度对舒窈倾注热情。
不要,不停嘛
杳杳,不
舒服
这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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它们以为是自己表现得不够好,才被舒窈禁止靠近,于是更加铆足了劲,想要讨好她,给予她更多的刺激与快乐。
于是她只能被困在黑发女人那双臂膀中,被迫承接着她的吻,同时无能为力地感觉到那些微凉的、黏腻的触足在自己身上随意点火。
直到蔺然看见她眼尾逐渐泛起的薄红。
好像她们忽然回到从前,怀里的还是那个被随便亲一亲就会脸红,或者是欺负得稍微过分些、就会红着眼睛一副要哭出来的可爱女朋友。
她忽然停了这个吻,在对方因为需要压抑喉咙里其他声音、而变得稍稍凌乱的呼吸声中,抬手抚上舒窈颜色浅且软的头发。
这些时日里,被舒窈自己随意修剪过的长发,又长回了之前的长度。
于是蔺然又问,“为什么”
舒窈掀了下眼帘。
用一种很奇怪的眼神看她。
不懂为什么她明明拥有九个大脑,却偏偏一个也不爱用。
从诞生开始,好像就把所有的心神都放在了食物上,连触足储存的那些能力,都是用来腌制食物让它们变得更美味的毒素,令猎物失去动弹能力的麻痹,甚至还特别进化了嗅觉,用来找吃的。
她好像从来不思考,为什么曾经的暴食者能够拥有威胁到灯塔的能力,明明最初和那些水母一样,都要靠灯塔施舍的能力才能存活于长生天。
后来弑君者背叛了灯塔,却只是背负着诅咒,而不是被仿佛全知全能的灯塔直接从源头上掐灭它这个种族的繁衍。
这不正说明了一些问题吗
尤其是现在,外面那些过分关注月亮的普通人,因此出现了精神方面的异状,听说他们的大脑核磁成像,里面的结构已经开始展现出和普通人不同的画面。
当初,舒窈也是跟蔺然待久了,才出现的精神能力的异变。
而现在,也是靠着走近蔺然,才能够抵抗灯塔的呓语。
这是超然于殉道者的。
既然灯塔的存在等同于神,是否意味着,能够做到同样污染效果,并且抵挡对方能力的弑君者也存在能够成神的契机
而且,这个契机应该恰好被第一代的暴食者发现。
那些发散的猜测在舒窈脑海中浮现只是短短时间。
面上,她看完蔺然那一眼之后,将自己面上暂时流露出的“你才这个年纪,你怎么睡得着”的怒其不争收了起来。
转而勾起几分带着挑衅意味的笑。
往日里清冷又淡漠的浅色眼瞳,因为正好对着沙发另一侧落地灯的方向,所以眼中被映出暖色光圈,说话时有种别样的诱惑感
“不是让我多利用你”
“我现在就在利用你,清空脑袋里那些讨厌的声音啊。”
舒窈慢条斯理地
挑了下眉头。
明明这会儿身上的长袖睡衣被几根触足的形态撑出情涩的痕迹,手臂、腰腿都被禁锢了一圈又一圈,像是即将被蛇群拖进巢穴的猎物,偏偏还要招惹最狠的头领。
“怎么,是成为宠物太久,不记得人怎么做了吗”
她说,“我记得你以前没这么多废话。”
蔺然轻轻地笑出声来。
她想,刚才果然就不应该因为心软停下那个吻。
于是,抬手捧住了面前人的面庞,薄唇再度无限凑近,就在两人的呼吸都能交缠到一起时,横里却有一根触足突然插过来。
再落到舒窈唇上的,就不是刚才柔软的唇瓣了。
而是湿冷的、古怪的触足。
仍然清晰记得人类身体结构的蔺主任轻易用手指捏住令人牙酸、下意识会松开牙关的开合处,以分布更多神经的触足取代自己的手指,去一寸寸探寻对方的牙齿、舌头和口腔黏膜
“刚才好像没怎么尝清楚。”
她垂下黑眸,笑容意味深长地说道,“再来一次,让我看看女朋友的嘴是不是比之前硬。”
自从拥有精神控制的能力之后,舒窈从来都是用这项能力下达自己的指令,还从来没有试过用这项能力
求饶。
尽管这么说很丢脸,但是她确实总是低估这些触足所能做到的极限。
此刻她唇齿都被堵住,甚至还要感受触足尖端的吸盘在自己的上颚不小心印下痕迹,但是自己的牙齿却根本无法给那纤细触足留下任何痕迹,因为怪物如今的形态都是配合过她身形的缩小化。
对于那高山般的恐怖真身而言,人类退化的犬齿,以及被精细食物驯化得逐渐虚弱的咬合力,根本连在触足上留下磕磕绊绊的齿痕都做不到。
杳杳,喜欢,好软
暖和的
而今。
她还要清醒地感受着触足的亵玩,用那种稚嫩的声音表达欣喜和反馈,但是因为舌面被压住,喉间发不出一点抗议,便只能改而用其他方式出声。
蔺然,够了。
“嗯”
接收她信号的怪物正在慢悠悠地解她的睡衣纽扣,动作里满是悠闲,好像讲究用餐礼仪的旧贵族,非常能耐住性子,将自己的手擦得干干净净,再一样一样地挑选合适的餐具。
只为了尝到最新鲜的、最美味的食物。
她抬手摸了摸因为承受太多触足的重量,而被压倒在沙发上的女人面颊,视线从上方落下去,即便这个角度也不影响她映在那双眼瞳里的美丽。
“利用的时候,就应该先榨干对方的所有价值”
她故意用人类的唇齿发音,与女朋友此刻难得被戏弄得有些狼狈的模样形成鲜明的对比。
让掌心下的那张脸不知因为羞耻还是情动而冒出热意。
暖和了她微凉的手心。
“杳杳,”她微笑着提醒,“我们这都还没开始呢。”</p>